孤水烟云————天涯海角
天涯海角  发于:2008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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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想想真他妈窝囊,我又没有用刀顶着皇帝的脖子逼他下旨,在这难过个什么劲啊!正生着闷气,没想到罗元量倒是一拐一拐地找上门来了,这大爷蹭啊蹭地摸到了我身边,一屁股坐在床上,跟着爪子就从背后把到了我胸前,还恶心地把头靠早我肩上,再娘们似地说:"将军,小的今天还没有吃晚饭呢,饿了,好饿。"
我给了他一拐子,闷声道:"去,找你奶妈去!"
这厮还来劲了,巴着我说:"小靖啊,你以前不是说,你当了将军要给我好看的吗?怎么忘记了?我都等一个下午了,小靖罚我嘛~~~~快嘛~~~~~"
我差点连隔夜的饭都吐出来,回头喝道:"姓罗的,你恶不恶心啊?"没想到情绪有点失控,动作有点剧烈,角度有点凑巧,总之就是正好撞上了罗元量的嘴巴,用我的嘴巴。我只感到有一个软软的东西贴到了嘴上,接下来就有什么钻进了嘴巴,然后就听到了越来越粗重的喘息,接下来我就回过神了,猛地一把推开了他。
这家伙脸红地古怪,还意犹未尽地用舌头舔了下下唇,我脸一热,连骂他的话都忘记说了,就起身往外面冲去,却猛地被一股大力推倒在床上,然后火热的唇舌就铺天盖地地迎了过来。这家伙就像疯了一样,力气大得像头牛,也不管我被他咬地生疼,咬过了嘴巴,咬脖子,咬过了脖子,还继续往衣服底下钻。
"一辈子太顺利的人确实禁不起打击啊,这不小小地一下,他就疯了。"我努力对自己说,他疯了,他疯了,否则,我为什么看着他这样子会感到心疼呢?
杨靖,你也疯了吗?这是不对的!推开他!
但同时另一个声音对我说,杨靖,你真要推开他吗?你怕不怕孤单?再没有人能和你肆无忌惮地喝酒,再没有人能和你嬉皮笑脸地打闹,再没有人认为你在这世上很重要,你怕吗?
是的,我很怕,杨靖也不是天生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时侯我甚至怕蚯蚓,但饿极了,连蛇也烤了吃,蚯蚓也就不怕了。我还怕狗,沿街乞讨时没少被追过,但当我握着一根树枝在阴森森的树林里发抖的时候,觉得怕狗真可笑。
所以,我放弃了挣扎,当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的时候,尽管冷汗直冒,我还是选择环上了他的脖子,很疼,但是也很温暖。
"杨靖,忍过去,这是温暖的代价。"这是我昏过去之前最后的想法。
莫伦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这两边还打着仗呢,几位皇子就迫不及待地要坐天下了。飞月楼在京城的情报做得不错,天天有最新消息送到府里来,我看着都为皇帝老子难过,这还没有咽气呢,大家就巴不得他早死了,难怪说最是无情帝王家。
大哥每日看了情报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想半天,我知道他是在担心小靖。傻子都看得出罗元量喜欢小靖,就偏偏这小子自己装糊涂,迫得人家不得不抬出皇命来。要说往日,罗元量是征西大将军,跟了他也没什么不好的,可如今他只怕要自身难保了。
果不其然,没几日便发生了宫变,几个王爷圈禁的圈禁,削权的削权,九王爷终于如愿登上了帝位。这个结果是在意料之中的,大哥私底下和我论起朝局,多预料到会有当日之势。只是我们万万没有料到,九王爷登基后的第一诏就是加封大哥为右相。
按说大哥入朝只有一年多,与九王爷素无交往,近期由于"盐田租借令"又受到了无数朝官的排挤,怎么说都不可能的事。圣旨一下,大哥也楞了半天,更别说朝廷上下的反应了,污言秽语,辱没斯文,不说也罢!
接旨当日,秋宁远就亲自来府里道贺了。如今他年纪轻轻,已经是当朝左相,少年得志,莫过于此。这一番变故,朝廷上下哪里还有不明白秋家立场的,如今新皇登基,自是少不得重用褒奖一番的。
老实说,秋宁远对大哥还是不错的,先头三番五次在朝上为大哥说话,且不论其居心如何,对大哥的才华到底是欣赏的。又兼其少时离家,五湖四海走遍,与大哥有不少共同话题,二人倒惺惺相惜起来。
大哥这一升迁,倒是忙得脚不沾地。马上就要过年了,又是新皇登基的第一个除夕,先头局势紧张,谁还顾得上操办。此时大局一定,各部各司少不得日夜赶工。一朝天子一朝臣,这规矩、人事都有不少新变动,大哥要照顾到各方各面,着实辛劳,连带我和雪儿也是少有睡醒的日子。所幸,当今皇上是个有眼界的,用人处事很是妥当,省去了不知多少无谓的周折。
大哥心头还有一桩大事一直压着,这就是西疆的战事。皇上摆明了是要操办左相府的,现在养着,也只不过是碍着罗元量的兵权,想逼其自动撞上刀口而已。说白了,君要臣死,何愁没有名目?
不曾想,没过几日,西僵就来了八百里加急,罗元量没反,却私自带兵出击,虽击败西戎大军,但致使己方军士伤亡惨重。而其副将杨靖却在突袭中建了奇功,杀敌数万,勇不可当。大哥看了军报,皱眉不已。我们是已经得了消息的,这次突袭罗元量确实是大功一件,且伤亡相比以往实在算不得"惨重",奈何人一失势,功也成过。而小靖的功劳只怕多有不实,如今大哥正式皇上面前的红人,这地方上的拍大哥马屁的可多了去,难保一分功劳也要往十分报。
军报送到的时候,皇上正在上朝,看了许久,都没有出声,底下百官惶恐不已。忽然,皇上就笑着对大哥说:"苏爱卿,你的好义弟啊,给朕立了大功了。朕要好好赏他,就封他做征西大将军吧。"
此言一出,朝上鸦雀无声。大哥忙跪下,道:"皇上圣明,臣义弟年幼,行事卤莽,恐怕辜负皇恩,还望皇上三思。"
皇上大笑:"苏爱卿,此言差已。自古英雄出少年,朕就喜欢有抱负的年青人,况他初入军营,就能建立奇功,实在难能可贵。众卿家以为如何啊?"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百官也只有齐道"皇上圣明"。这第二日,圣旨就发往西疆了。
我正自纳闷,皇上是何等精明的人啊,这实在是出乎意料的事情。大哥笑笑,说:"皇上好胸襟,好计谋!这一封只怕大家都在议论小靖,对罗元量自然少了关注,而皇上也只解了他的军职,看来是准备着以后还要用他的,也确实只有当今有这个气度了啊!只是苦了小靖,看来这些日子要不好过了。但愿罗元量是个明白人。"
莫伦
罗元量的事终于暂时告一段落,至少说明皇上短时间内是不会对罗家赶尽杀绝的,当今的行事也实在是出人意表。
转眼已近年关,各部的事也差不多敲定了。皇上下旨除夕之夜文武百官在御花园侍宴,大哥当然也在其中,于是就把府里的年夜饭提前了一天,下人们领了红包都高高兴兴地准备去了。
眼看大哥都入座了,这该到的人却还没有影,你说我能不急吗,心里想着,嘴里已经说出来了:"大哥,等等!"
大哥狐疑地看我一眼,说:"这么大的人了,莫非还要等着拿红包?"
"知我者,大哥也。"我找到梯子赶紧下台,"再说我也不大啊,还没有媳妇呢,这收红包也是应该的啊。"
话刚说完,雪儿就踢了我一脚,转过头去对大哥说:"大哥,别理他。大年三十,怡红院不开张,他在这撒气呢。"
我故作伤心状,捧着心口倒在雪儿身上:"雪儿宝贝,你这么说,我好伤心啊,你要赔我~~~~"
忽然,瞥见了窗外的一抹衣角,于是顺势倒到大哥身上,抱着他的脖子,神秘地笑:"大哥,我有一个大大的红包给你啊。要不要?闭上眼睛,快啊,大哥。好,一、二、三,当,红包滚进来!"
大哥听话的睁开眼睛,看到二哥站在面前,一楞,马上笑眯了眼角,走过去,抱住二哥:"小枫,这个红包还真大啊。呵呵,回来了,真好。来,给大哥看看,瘦了呢。"
唉,二哥也真丢脸,大哥一句话,他就红了眼眶,眼泪一直在那打转,只顾死死地抱住大哥,连带喊了一声"大哥",都带了哭腔。这边雪儿也在抹眼泪,弄得我不哭就显得多没兄弟情似的,唉,这年头好人也难做啊!
等大家坐下来的时候,桌上的菜都快凉了。大哥一边埋怨我也不告诉他一声,一边不停地给二哥夹菜,整一个喂猪的架势。我真担心二哥的胃,这么小山似的一堆也亏了他了。为了防止他被咽着,我只有不停地给他敬酒。
这吃着吃着,大哥的眼眶忽然就红了,低声说了一句:"也不知道小靖怎么样了。"
二哥忙放下筷子,道:"大哥放心,我前几天有收到鹿州的消息,小靖没事。罗元量虽然被削了军职,但倒没有怀恨小靖,反倒在人前处处帮着他,这军中多是罗元量的旧部,有他帮着,小靖应该出不了什么事。"
"这样我也就放心了。"大哥舒了口气,"说到底,我也就是怕罗元量剑走偏锋。当今这位又岂是好糊弄的,这后手早在那里防着了,幸亏罗元量不笨。如此一来,皇上的用心他只怕也已经摸到三分了。"
"大哥说得对,小靖当这将军也只是门面上的,皇上这是默许了罗元量继续领兵呢,只是累了大哥,当了一回赌注啊。"我笑着说。
那边雪儿不乐意了,敲了敲筷子,嗔怪道:"大年三十的,什么皇帝将军的,都放一放,我一早给小靖捎了上好的女儿红过去,现在说不定正喝着酒呢。来,大哥,我敬你一杯,祝早日给我们找个大嫂。"
我们几个都跟着笑起来,大哥举了杯子说:"祝小雪儿一年比一年更漂亮。"
我故意朝她眨眨眼,大声说道:"祝雪儿早日找个大文豪,把在自己嫁出去。"可想而知,我得到了一个大白眼。
二哥倒是最乖觉,只说"祝雪儿天天开心,心想事成。"
我不屑地"切"了一声,翻翻眼皮,道:"小丫头心里想的不就是那丁点破事吗?"这下连大哥都给了我一筷子,命苦啊!
算了,一个是老大,不敢得罪,一个有老大护着,也不敢得罪,这剩下的我可不客气了。要知道我这酒量可是无数烟花酒肆考验出来的,于是杯来盏去的,不几个回合就把二哥给撂倒了。这小子真懂得撒娇,醉得趴在桌上了,还不忘扯着大哥的衣角,喃喃自语:"大哥,枫儿好想你。"要在平时,恐怕打死他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的。
大哥轻轻地摸摸他的额头,对我和雪儿说:"小枫今晚就睡我房里吧,喝醉了,我照顾着也放心些。" 唉,看来喝醉了也很不错啊。
莫伦
第二日,我到大哥院子里的时候,正看到二哥在廊下发呆,看到我忙站了起来,脸色有点不自然,说道:"大哥一早去宫里了,阿伦你什么事情啊?"
我故意绕着他转了一圈,然后抬头看看天,又装模作样地东张西望了一会,直把他逗得脸通红,嗫啜着小声说:"阿伦,我......我昨天没有说什么吧?"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二哥啊,你昨天说得可不少啊,要听吗?"
"都说......说什么了啊?"
"说什么了呢,恩,我想想......好像说了喜欢什么的,恩......"
"我......我怎么会呢,你......你不要骗我啊。"声音都带了哭腔了,呵呵。
"恩,我想想......不过我......好像我有点记不得了啊,哈哈~~~`。"我促狭地朝他眨眨眼,"二哥,昨晚上睡得还好吧?"然后不等他回过神来就往外跑,捉弄老实人的感觉真好!不过这么好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到第二天,因为当天晚上,大哥一直未归。等到子夜的时候,我和二哥已经在朝阳门外足足等了两个时辰,出来的官员看我们的眼神透着怪异,神情不自然得很,我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秋宁远出来的时候,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我忙走上前去:"秋相,我大哥还在里面吗?"
他看看我,又看看二哥,说:"小莫啊,你们先回去吧,皇上有点事情,要和你大哥商量,一时恐怕走不开。"
"那......那您知道是什么事情吗?"我刚一问出口,就后悔了。
秋宁远笑笑说:"你们不必慌张,回去等着就好了,皇上会派人把苏相送回去的。"可在转身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他的嘴角动了一下,似乎欲言又止,又不着痕迹地轻叹了一声。
"阿伦,你有没有认识宫里当差的啊,我们去打听打听。"
"好,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我去了当值的外殿管事太监李成那里,他一见我倒分外客气,忙往屋子里让,我这时候哪有心思跟他客套,忙问了大哥的事情,但是李成一直支支吾吾,一下子说大哥好像是喝醉了,一下子说皇上有事情和大哥商量,一下子又说大哥已经回府了,最后终于小声说:"你回去吧,不是什么大事情,皇上对苏相一向赏识,你也不用担心,说不得明天就有大大的恩典呢。"
我不得已只有转回去,努力控制自己不往其他方向想,二哥也似乎愣住了,两个人在朝阳门外等了一夜,结果第二天皇上上朝的时候还没有看到大哥出宫,大哥是在中午的时候才回到府里的,一回来就进了卧室,任凭我们怎么敲门都不开。雪儿都哭了,把饭菜热了又热,二哥一直站在大哥房门外,眼睛红红的,拳头握得死紧,不说话,谁也拉不走。
很奇怪,我的头脑无比清醒。我强硬地打晕了二哥,送回了房间,然后夺下雪儿手里的饭碗,叮嘱她去收拾细软,只管拣轻便的带。这个地方我们不呆也罢,天下之大,何愁找不到安身立命的地方。皇帝也好,天下也罢,都让他们见鬼去吧!
安排妥当后,我悄悄回了房间,想着就这么走了,就太便宜那个狗皇帝了,不如临走给他点颜色看看,于是翻箱倒柜找出了一身夜行衣,穿戴妥当,提了剑一转身,却看见大哥无声地站在身后,双眼无神地看着我。
"大哥,你没事吧。"我忙上前扶住他,"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啊?我正准备出去有点事情,等我回来我再跟你说吧,大哥。"
"阿伦,你这是要上哪里去啊?"大哥神色有些苍白,奇怪地上下打量我,"我自己能站着的,你扶着我做什么啊。"
"哦,我......我知道了。"都怪我做得太着痕迹了,大哥一向温文,但却是自尊心是极强的人,出了这样的事情,必定不愿意看别人的同情的。
大哥皱皱眉头,看了看窗外,声音有点嘶哑:"阿伦,我想出去一趟,你能不能先陪我去啊?"
莫伦
"啊!大哥你要去哪里啊?"莫非也是要去皇宫?其实何必亲自去呢,吩咐一声不就好了。
"我想去趟左相府。"
"左相府?难道这事秋宁远也有份?看他好像不是这样的人啊。"我喃喃自语。
不想大哥已经听到,一愣,随即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喝道:"阿伦,你这是想到哪里去了?刚才我过来,府里的人看到我眼神都闪闪烁烁地,我还在奇怪呢,原来有这么一出。"
"不过,现在想来还真有那么回事呢,呵呵"大哥忽然奇怪地笑起来,"背个虚名可亏了。"
"大哥,你是说,你......你和......那什么并没有......"我睁大了眼,回想起昨夜和今天发生的事情,你说这说出去谁会信啊,估计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大哥轻敲了下我的头,说:"昨天,我心绪有点乱,所以做事失了分寸,皇上只怕是......算了,行端止严的别人也不见得放过你,随他们说去吧。"
"那大哥去左相府是为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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