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秦————逆光zd
逆光zd  发于:2008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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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没有,没有条件。对方仍旧若无其事。
没有任何所谓的交换条件?你,可以帮我一切我所需要的?
是的,怎麽样?
不。
什麽?
这次轮到对方吃惊了。
我说,我不同意这个交易,高渐离轻轻的笑著,满意地听著对方吃惊的语气,和端著茶碗的手,微微颤动。
现在,我要走了。
你敢!
有什麽不敢的?
你不怕我杀你?
你不会的。
哦?
如果没有所谓的交换条件,那麽原因想必只有一个。
是什麽?神秘男子很感兴趣地问著别人自己的心思。
就是,刺杀秦王这件事本身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你需要的正是这个,所以你不需要我做其他的来做交易。高渐离也没有询问而用了肯定的语气。
然後呢?
所以,你不会杀我的,你还要等著我却刺杀秦王呢?
果然聪明,你不仅仅是个音乐天才那麽简单。
彼此彼此,阁下更不简单,居然胆敢在咸阳公然帮助别人刺杀秦王。那为什麽不接受我的建议?对大家都有利而无害,不是吗?
的确,可是,──
我,高渐离,最讨厌做交易,所以,无论是什麽样的交易,我都不会答应,如此而已。
说罢,高渐离起身向外走去。
果然,没有人拦他。
如果,你改变主意,可以随时到这里来,只要在客厅的第二个花盆下留下字条就可以。
高渐离不答,离开了。
高渐离,看来是我低估你了,没关系,迟早我会让你找上我的。神秘人喃喃自语。


高渐离望著高高的宫墙,看样子别说进去了,就是稍微离近一点都做不到,刚刚自己放弃了这个大好的机会是不是有一点傻呢,他开著自己的玩笑,放松放松神经。
大街之上人来人往,较之蓟城更为繁华。还是换一家离王宫近的客栈,观察几天,再想办法,──也不知道大哥屠狗者是否来了,如果他来的话,以他的武功也许可以办得到。
找了一家合适的客栈,高渐离在靠窗的位置跪坐下来。大家对於前几天大王被刺的事情都没有谈论,想必是下了严令。
高渐离,阴郁的望向窗外,一筹莫展。
高渐离,你果然来了,
高渐离立即警觉起来,究竟还有谁知道自己的事情?
高渐离寻声望去,尽量保持著镇定。
对方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样貌普通。
近了,
更近,
突然,对方在自己之前的桌前停了下来,
高渐离高觉得奇怪,只见那人和那一桌的人开始谈笑起来。
他哑然失笑,
摇了摇头,笑骂自己愚蠢。
看来自己是神经过於紧绷了,人家是在招呼一个和自己同姓名的人而已。
没过多久,又一次,──
高渐离,──
这下可好,自己连同那个同姓名的人一起回头,又一个同名同性的。
然後,
高渐离──,一群人包括自己回头,确认,
高渐离──,一大群人包括自己回头,确认,
天啊,高渐离心里哀叫一声,这个客店里究竟住了多少个叫高渐离的人啊。
简直就是高渐离盛会。
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什麽样的高渐离都有,各色俱全。
高渐离无奈,叫店家安排住宿。
客人您贵姓?店主先询问登记,
高,──
高渐离?店主打断高渐离的回答,怎麽又一个,不过顶数这个好看。
你怎麽认为我是高渐离?高渐离笑吟吟的询问。
这不,店里的人几乎全叫这名儿,不就是想进宫嘛。
进宫?高渐离挑了挑细长的眉毛,
是啊,您不也是嘛,大王要为华阳公主选召乐师,当今世上出了名的乐师,啊不,是最有名的,不就是叫高渐离嘛,所以,大家都叫上高渐离了,好进宫啊,──这位高渐离,您住二楼成吗?
高渐离心中暗笑,住一客店的高渐离也属实不方便,叫一个应十个,怪不得店主一肚子怨气。
高渐离摆摆手,我不叫高渐离,我,我叫高,高若离。
来到客房,高渐离跪在几案前,放下筑,
居然会有这种天赐良机,难道,是那个神秘的人物暗中安排?不太可能,他怎麽能预料或是劝说公主聘请乐师?还指使公主打败宫廷里所有的乐师,然後在选召?那麽这又算是怎麽一回事?算了,不想那麽多,明天,去看看,随机应变。
第二天清早,一大群高渐离浩浩荡荡向王宫进发,街道上,人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虽然形势紧张复杂,可高渐离自己实在觉著好笑,但他自己却不知道,他这个迷死人的微笑和超凡脱俗的气质,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鹤立鸡群,就是这种感觉。
其实,进宫也还是相当烦琐的,他们这一批通过了重重的筛选和考核,最终,有资格进去的连同自己也不过三人,陆续又有几批高渐离报到,然後是再次的筛选,好不容易筛选完毕,进宫却还要再等待。
几日後,
终於,四个高渐离和一个高若离在进行了严格的盘问和检查後,依次被允许进入了王宫。自己,是幸运的第一个。
王宫果然如市井传闻,建筑结构布局十分庞大,高渐离细细观察,守卫严格,跟本没有可乘之机。别说自己武艺不高,就是如同荆轲或是屠狗者一般,也是不大可能的。想到荆轲高渐离心中又是一痛。
曲折复杂的道路,即使用心记忆也跟本无法记得。
终於,来到了华阳公主的居住地,原来的太後宫。


高渐离走进了庭院,高高的秋千架,树种很普通,可是因种植得错落有致,显得分外秀雅,空气中有那麽一股幽雅清净的味道,在这华丽奢侈的王宫之中可算个异数。
进入了厅堂,高渐离,用早被教导过的王家礼仪,低头,跪拜。
恩?──这回不是叫高渐离了?声音好特别,让人听起来心头沁凉舒爽,拉长的尾音是骄傲,和高贵,高若离,就是像高渐离了?
抬头。
高渐离依言而做。
两个人互相审视,
率直,
专注,
然後评判。
惊叹,同时。
世间竟有如此人物!
人、间、绝、色只有这四个字了。
世间少有吧,这种男子。
你,擅长击筑?华阳公主先掉回了视线。
是的。高渐离从容回答,不卑,不亢。
公主,桃子对华阳低语,他是第一个见了您以後还能说完整话的人呢。
华阳微微点头,
那麽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少能耐。
高渐离跪在地上,前边早已有侍从摆好乐器。
乐声,悠扬而起。
荡漾开来的音乐,如同清风吹拂,心,微微骚动。
渐渐的,乐音开始激越,汹涌澎湃,激荡不已,感觉快要无法承受的时候,突然又再度的转淡,
淡淡的喜悦,
淡淡的悲伤,
那忧伤似有若无,却又深入骨髓和,每一根神经!想忘忘不掉,想丢丢不下,想痛哭又不能痛哭。
千山独行,
万水飘零。
一身一刀,
何处归程。
故国难归,
壮士无路,
落拓异乡,
何时底胡?
华阳随著音乐吟唱,不高不低的声音,游走於乐声之间,摇曳的尾音被无情的击碎在筑声里,零落的飘飘荡荡,终於渐渐消散。
一曲终了。
寂静,
良久,──
品味著这空旷与宁静。
桃子几乎已经痴了,不知为何,泪流满面。
为荆轲而奏?华阳问高渐离,声音竟也变得有点虚弱。
高渐离不语,轻轻点头。
无需隐瞒,从华阳的歌声中他明白,她知道,而且是全部。
你,才是真正的高渐离。
你早就猜到了,不是吗?
不错。
公主又有什麽目的呢?
高渐离迅速的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一个深宫中的公主,怎麽知道他和荆轲的关系的?她,不是个简单的公主。
桃子,华阳用眼神示意,桃子立刻明了的走了出去,关好门,在门口守望。
华阳并没有回答高渐离的问题,他从塌上站了起来,走到高渐离的面前。高渐离只觉得呼吸为之一窒,连荆轲都曾夸耀的定力,差一点消失不见,这个华阳公主真的是,很美,──很美。
华阳离他确实很近,几乎鼻尖相碰了,
明亮的眼眸对上清澈的眼眸,
第一,我不是公主,我是个,男人。
高渐离的瞳孔瞬间放大,华阳满意的笑了,皱皱小巧的鼻子,不信?来确认看看。
似乎嫌不够刺激似的,华阳执起了高渐离的手,往自己的胸口上按去──
平,平的?!高渐离张了张嘴,却什麽声音也没能发出来,彻底丧失语言功能。
第二,我根本不是秦王的孩子。
──
......
震撼!
太震撼了。
高渐离,停摆。
但是,高渐离毕竟不是普通人,
他,迅速的恢复了理智。
很好,华阳满意的看著高渐离的转变,既然,我告诉了你这个秘密,那麽,你只有两条路可以选,
一,现在死。
二,将来死,但是,那必须是和我一起;从今以後,你,是我的。
华阳注视著高渐离,明亮闪耀的眼睛,如同烈焰一般,炙热美丽,等待著高渐离的答案,他,势在必得。
然而,意外的是,高渐离没有回答,他问华阳,
你,孤单吗?
他的目光复杂,里面隐隐透著一种悲哀,
华阳微微一楞,
一个人战斗,一定很辛苦。
高渐离注视著华阳,沈静的双眸里是浓浓的温暖与关怀。
几乎是立刻,──
啪!
他,打了他耳光!
响亮而清脆!
高渐离的脸立刻一片嫣红。
华阳放下手,扬起下巴,骄傲的直视著高渐离,
同情我?
你,──还不配!
同情?
高渐离摸摸自己被狠狠打过的脸,火辣辣的甚是疼痛,的确像是男人才有的力气,他也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内心似乎更加沈重了,他依然直视著华阳的脸,
是关怀,
不是怜悯,懂吗?说著,温柔的揽过华阳的头,轻轻抚摩。
你告诉我那些,是想利用我对吗?让我知道了这个皇家秘密,若和你合作,你就不让秦王知道,还可以让我放心你,信任你;不合作,秦王必定会杀我,而我,为了自保也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刺杀秦王,无论哪种,都只对你有利。
可是,那绝对不行,无论我或是屠狗者。
如果你成为朋友,我们认为你是个值得帮的人,你做的事情也值得,那麽不用你说,我们拼掉性命也会帮你。可是,绝不能做交易,也不能是利用。
这就是,──高渐离吗?
华阳静静的看著他,若有所思,被他温暖的气息围绕,竟是那麽的舒服。
高渐离也看著他,
那麽,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
有可能。
华阳撅起了嘴巴,口气好像在撒娇,可能,就是还不是喽,高渐离突然觉得他真的很让人琢磨不透,刚刚还气势凌人,这一会又孩子气的可爱,想必是这宫廷残酷的生活造成的吧,心内一痛,表面却若无其事,笑微微的说,
你可以努力看看,比如,
华阳有点期待的看著高渐离,
先学会怎麽接受别人的关怀。
接受?华阳低下了头,为什麽不是先学付出呢,高渐离啊,你这个人还,──真是,
狡猾。
心,
被撼动。
(PS:本文中提到的诗词均为引用的资料,请大家不要误会,我倒是很想自己写,可是,可是,偶实在是没有那个功力啊)

十一
自由,
我要自由。
天空,湛蓝。
阳光,灿烂。
华阳躺在後院的草地上,微眯著双眼,长长的头发散落在草地上,穿插在青草的缝隙之间,闪动著美丽的光泽。
你不恨他?高渐离并排躺在华阳的身旁,呼吸著周围混杂了泥土气息的宁静空气。
不想杀他?
不想。
我只想要自由,
以,一个男人的身份,自由自在的活著。
你很善良。高渐离淡然的仰望著天空,如果,换个人的话,一定会去杀了他。
善良?!华阳轻笑,你这个人思考的途径也真是奇特。
我都不知道自己──呃,善良。
那为什麽不想杀他?
因为我还不想死。
懂吗?
我很明白自己的实力,杀他?我还不如自杀来得干脆些,而且,我不会为别的什麽人或别的什麽的事而活。
我,只为我自己。
所以,我要留著自己的命,在这个世界自由的活著。
如此而已。
象你那样为了知己,为了别人和别人的事,
走上死路,
这样的事,
我华阳,一辈子也做不出,
永远不会。
只有这样做,我的心才可以得到安宁,如果我不做,我会很难过,生,不如死。
所以,说到底,我也只是为了自己,这个世界,每个人不都是为了自己吗?
高渐离,你体贴也不用到这个程度吧,华阳坐了起来,翻过身,半伏在高渐离的身上,
你根本不必在意我的想法,明明就是纯粹为了荆轲,现在,听我说只为自己,就偏偏也要把这件事说成是自己自私。你要是真的自私自利,心里还会有不安稳?若是我,一点愧疚或是自责都不会有。
高渐离注视著华阳,如同深潭似的眼睛,并没有因为灼灼的烈日而炽热,依然沈静,且温柔。
我还是认为你,善良。
呵呵,华阳淡淡的笑了,
也许,你说的对,也许。
我们两个,究竟是谁,看穿了谁?
──现在,我们可以说成功迈了一小步。
可是,现在我们连这个宫,都离不开,每次来,我都只能直接到这里,怎样才能接近秦王,你,心里已经打算好了吧。
忍了两个月才来问我,你的定力也很不一般了,华阳与高渐离都坐了起来,
华阳几乎是靠在了高渐离的肩膀上,对著他的耳朵,轻轻的说著,暖暖湿湿的气流在高渐离的耳朵边上不安分的,
骚动。
间或,
华阳柔软的嘴唇,会似有若无的碰触到他的耳朵,
酥酥麻麻。
高渐离强自忍耐,如果换了别人,恐怕早已经忍无可忍了。
你只要乖乖的听话,好好的做好你的音乐,让那些秦王的耳目听到发痴,就好了。
高渐离微微皱眉,没有回答。
华阳咬了一下高渐离的耳朵表示自己对他的不满,几乎是立刻,──
高渐离"腾"的站了起来,不自觉的摸摸自己的耳朵,看著华阳一脸的尴尬。
怎麽,华阳也站了起来,有些气恼,
你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没信心?
都,不是。
高渐离看著华阳,心中暗叹,根本不是那样的问题,再一会儿自己恐怕要出丑了,这个华阳,明明是个男人,偏偏有时又诱惑的要命,自己心里倒也明白,他一直只和宫女和内恃生活在一起,根本不明白男女之事,也根本不知道那些举动有多暧昧,他这个年纪也该懂得一些了,关於这方面,自己要不要给他一些教导呢?
突然,
一阵巨痛从下腹传来,
是华阳。
给了自己一脚,
而且是很,用力的一脚。
居然敢,跑神?你以为你是在和谁说话?华阳骄傲的神情和语气,确实有一种王族的霸气和威势,这时候有哪一点象女人了?
变得还,真快。高渐离,内心感叹。
对不起,想到一些其他的事。高渐离道歉。
哼!连道歉都可以很潇洒,这个人,在我面前就不可能狼狈一点吗?可恶!
那麽,草民该告退了。高渐离施礼,离开。
华阳只点头做答。
华阳大人,──我们真的要帮他吗?桃子看著高渐离离开,才从外边回来。
苯──,华阳戳桃子的头,帮他就等於是帮我们自己。
桃子看著华阳佯装出来的的轻笑浅怒,内心一瞬间迷失,
可有了刺客,宫内不是只有更严吗?
那是在刺杀以後才会做的事情,增派护卫,加强戒备,可是当时一定会比较混乱。
如果,高渐离可以成功,赢政死了,那当然对我们最有利;如果没有,他逃跑的话,王宫以及整个咸阳的防卫力量都会追著高渐离跑,对我们,同样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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