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秦————逆光zd
逆光zd  发于:2008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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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秦


战国,秦,皇宫。
赵姬绝望的闭上双眼,等待著死亡。他,已经有了一切,知道了一切,对他来说,母亲,只是屈辱。
秦王,那颗冷硬的心不再有丝毫的温情。他是谁的儿子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次的政治角逐里,他,是胜利者。
亲情?是什麽东西?谁知道?母亲,又是什麽?在他的世界里她已经没用,既然没用,那麽就该丢弃,如此而已。至於屈辱什麽的,他根本不在意。屈辱?又什麽东西,这个世界上有谁能让自己屈辱?真是可笑!
他的剑刺下!
没有颤抖。
没有犹豫。
没有任何的情绪。
如果说,除了霸业以外,还有谁能够触及他的内心,让他有些许情绪的,只有她──绿衣。
大王!内侍赵高的大声呼喊,停止了秦王的剑。
娘娘......她,她生了!
什麽?秦王回头,眯上了如猎豹般犀利的眼睛,那里边的复杂感情颇让人起疑。
丢下剑,头也不回的随赵高远去。
赵姬,随即瘫软在地,衣服已然湿透,叹息,看来,这个世界还真没有谁无畏死亡的。绿衣,没想到,这个孩子的出生,居然救了我一命,这个孩子还生的真是时候啊。
寝宫。
秦王神色复杂的望著塌上的绿衣。生产过後,她更显柔弱,无助,却也美豔。她乞求的望著秦王,从来不曾屈服的坚韧美眸,已有,泪水。
是公主?
是王子。声音依然冷硬。
不不不,他不是,不是。她美丽高贵的头颅不停的摇晃,他不是的,是公主,是公主,她是公主。
秦王没有动,冷冷的看著她。
有区别吗?他问,杀机已生。伸手,按向剑鞘,忽然发觉,剑刚刚杀赵姬时扔掉了。
冷哼。
她的目光骤然变冷,恢复了原本的高贵冷然。松开了秦王的袍袖。她仿佛受伤的女神,美丽,高贵,一尘不染又脆弱,也依然的高傲。
他死,我死。她的声音柔美动听,内容却冰冷残酷。
寂静。
两双眼眸,对视,交流,纠缠,交战。
妥协,秦王。爱,因为他爱这个女子,即使她不爱他,即使她恨他,即使她和别的男人有了孩子。可是,他爱她,是除了千秋霸业以外的最爱,所以在某一范围内,他可以对她妥协。
是公主。他承诺,然後,专注於她那双无与伦比的美眸因他的承诺而散发出夺目的光彩,犹如幽暗的黑夜里流动的异彩。
微笑,亦是绝美,属於她。
任何人包括你,必须让她好好的活著,永不杀她。
秦王沈默。
如果,绿衣几乎是立刻的补充,除非他敢恢复男儿身挑衅你的威严,妄图和你的儿子争夺王位。
好!秦王答应,很爽快,也很郑重。
不过,除此以外,你将没有任何杀他的理由,必须让他活著,而且要活的很好。
秦王叹息,以近乎一种贪婪的目光注视著她,温柔,他居然也可以很温柔,用手指摩挲著绿衣完美的脸,
可以。
绿衣,这样你可放心了麽?
摇头,她慢慢的说,还不行,
她说的更慢,
要让这里所有的人,
知道这件事情的人,
死。
依然动听,依然残酷。
你为了他,还真是......
你,不可能任何时候都保护他的,在这後宫里。她痛苦的昂头。
你怕别人知道了利用他,到时他若禁不住权利的诱惑抢夺王位,或是找我为他的生父报仇?你的心机,也真够深沈的了,居然为他想到那麽远。
他,斗不过你的。绿衣凝望著身边的小人,正睡的香甜。完全不知道不但自己在鬼门关打了一转,而且有许多人为了他的生,必须要去死了。这恐怕是妈妈唯一能够为你做的了。我的唯一,我的宝贝。
良久,她抬头,看著秦王,认真:
这个世上没人能斗得过你的。
不错。秦王接口,你也不会例外。
是的。绿衣轻轻的说著,我,又是什麽呢?和你的理想,你的霸业相比。你,即使过了千年以後,你也会被人津津乐道吧。
浅笑,一尘不染。
也许,我已经背叛了我自己,
也许,我已经爱上了这样的你?
可是,
秦王,呆住。
知道吗?尽管你冷酷,心硬如铁,可是你却是一个可以让所有女人爱上的男人。
别说了,休息吧。
她,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第一次,她没有违抗他。
但,也成为最後一次。
其实,她根本就是产後虚弱不可能再活了,无论他答不答应她的请求。
绿衣,你竟然还告诉我你爱我,在你生命最後的时刻,为什麽不早告诉我,让我在得到你的瞬间,又失去了你。
而且,你居然欺骗自己!
用本就快消失的生命来威胁我,保全自己和别的男人的孩子。
自己也居然被她欺骗了。
从来没有人可以欺骗自己。
也从来没有人在欺骗了自己以後可以逍遥的活著。
绿衣,其实你说的很对,这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斗得过我的。
包括,你,和你的公主。
他瞄了一眼塌上的婴儿。
这世上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了吗?小东西,那可不一定。秦王冷笑,你不知道吗?这世上能伤人的,让人死的,可有很多啊,绿衣。
只有一瞬,他又恢复成为了秦王,冷酷,睿智,心如钢铁,心中那部分柔软已经跟随绿衣一起死亡。
赵高!
大王!
我最心爱的人死了,你说那些奴才们该怎麽办?
奴才明白。
还有,她,是娘娘的女儿,也是朕的──华阳公主。
最爱的,华阳公主,秦王冷笑,默默的在心里加上。


数年後,
燕都城,蓟城,王宫。
燕太子丹与师傅鞠武
这就是赵夫人的匕首?太子丹凝视著手里的匕首,剑身比普通匕首还要短几分,薄而轻巧,几乎感觉不到什麽重量。太子丹试了试,挥手轻轻一划,只见一道银虹一闪而过,深冷的寒气逼人而至。
果然不同凡品,太子丹赞叹,
老师,辛苦你了,那麽赵夫人呢?
死了。
哦?怎麽,死了?
仇杀。
很好,在这乱世之中,仇杀不正是最好的理由吗?
可惜,这匕首锐利已经足够,却还不够阴狠。
我已叫工匠们准备好剧毒淬炼。
太子丹点点头。
可,谁可以配得上这把匕首呢?太子。
荆轲。
荆轲?
不错!
可是他可不是可以用来收买的人。
太子丹摇头,只要是人就会有想得到却有没办法得到的东西,那就得用自己原有的东西去交换。而区别就在於,有的人有资本交换,而有的人没有。所以,那只要看你要用什麽来买了?
那太子用什麽买荆轲的命?
金钱?
珠宝?
美女?
权利?
鞠武摇头,这些收买不了荆轲的。
复国,重建卫国。
这世间,本就没有不可以买的东西,也没有什麽是不能卖的。只要双方都对价格满意就行了。
荆轲的命还真是值钱啊,鞠武微笑,笑的深沈。
太子丹也笑了,笑的明朗。
当然,因为还有高渐离,和屠狗者。
怎麽?荆轲也会出卖自己的朋友?
卖?太子丹摇摇头。
如果,太子丹突然转移了话题,荆轲失败了,会怎麽样?
秦国必发兵攻燕。
不,我说的是荆轲的朋友。
朋友?──他们那种人大概会找机会报仇吧。
没错,而且,是,──至死方休。
所以,我不用买,他们也会无比忠实的执行我的任务,而且比任何人都忠诚。
知己这东西,还真是一文不值呢?鞠武轻笑,其实即使一个人死了,他也还是可以被人利用的。
我也不是一个吝啬的人,只要是他荆轲想要的,我都会给。太子丹轻叹,毕竟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您也太过仁慈了。
是啊,我终究还是心太软了。


蓟城酒肆。
安静。
异常的安静。
老板奇怪的看著这三个常客。平时这三个都是旁若无人,会突然放声大哭,突然又豪饮高歌,像疯癫了似的,今日却是出奇的安静。老板无奈的看著这冷清的局面,丝毫没有办法,自己这店铺是祖业,已经十分老旧了,最近这一年以来生意突然变好,全是因为这三个人。
他偷偷瞄向其中一人,三人中这个人看起来比较斯文温和,而且相貌英俊,气质出尘,似乎他叫高渐离,不仅人长的飘逸,而且击得一手好筑,乐声美妙,连街上行走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聆听。而旁边的那个则最惹人注目,五官深刻,神采飞扬,目光凌厉而且时常是最为疯癫的那个,是叫荆轲,他低沈悦耳的歌声和出色的外表更是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就连自己的妻子也对他深深著迷。剩下的那个,老板却不愿去看,是个屠夫,容貌丑陋,满身油腻,是个完完全全的市井小人,大家都叫他屠狗者.
依然是安静。
很久──
决定了?屠狗者仰头喝下一杯,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可是口音中的市井味十足,他的真实姓名没有人知道,因为他在市集买肉,所以大家叫他屠狗者。他的容貌也十分猥琐,和其他两个如此俊雅的人物坐在一起,实在是十分奇怪。
荆轲默默的吞下一大口酒,不答。
战争,统一天下,还有这乱世,真的可以就这样了结?高渐离扭转著酒杯神色忧郁,虽是对著两人说话,目光却望著窗外,很专注。
他的眼,
明亮,
且幽深。
清澈得没有一丝杂质,
很,──纯净。
了结?怎样是了结,从哪里开始算是开始,又从哪里开始算是结束?
我,不过是要去做自己一定要去做的事。不同於往日的放浪形骸,潇洒不羁,荆轲,竟有著些许无奈。
高渐离无语。
我,不过是用自己的命去做交易,太子丹利用我,我呢也利用太子丹,就是这样。
什麽游侠,什麽荆轲,我,也不过就如此。
荆卿──
渐离,无论志在山林的你,或是胸怀天下的荆轲,人啊,有些事是必须去做。至於,值不值得,有没有意义,对与不对,又有谁能说得清?屠狗者说罢又默默的饮下一口酒,
我们也不过是人罢了,是人,那好,你就得利用别人,然後再被人利用,这个就是人的世界。
难道,除了这些,就没有其他麽?高渐离似是问他人,又似问自己,
他,黯然,也神伤。
拿过筑,拨动了琴弦。
忧伤,
苍凉,
悲壮,
以及,
无奈。
也许,人,所谓的命运,其实是由更高地位的人去主宰的。什麽上天的安排,只是自己安慰自己的说辞而已。
荆轲就著节拍引亢高歌,屠狗者却忽然放声痛哭。
三个人用自己的方式发泄著,
也,悲伤著。
酒店老板则长长呼出一口气,总算是恢复平常了。今天,他,又有的赚了,客人果然渐渐的多了起来,酒肆也恢复了往常的热闹。


没有名字,
没有姓氏,
只有封号。
不能以男人的身份活著。
不能参加皇家诸如家宴,祭祀,庆典等的任何活动。
不能够走出太後宫。
不能和太後宫以外的任何人说话,接触。
不能让除了太後宫以外的人看到。
只有这样,
华阳,
你才被允许,──
活著。

秦,王宫。
奶奶,你好些了吗?一个少女来到了太後的床边,在赵姬的暗示下宫女们都退了出去。
好很多了,赵姬慈爱的安慰著少女,可她心里知道,自己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她笑微微的看著眼前的少女。
她,美,
完美。
也,
惟有完美二字可以与她相配。
如果,出了这个太後宫,被世人看到,恐怕没有任何人可以抵挡她美貌的诱惑吧,可惜,她这一生永远也不可能出去了。
这绝世的容颜,只能深深的掩埋在宫中。
赵姬无奈的叹气。
少女则坐到床边,悠悠地说出心中的疑惑,
音色悠远,虽然不够清脆婉转,却别有一番动人韵味。
奶奶,我是男人吗?真的吗?她们不是叫我公主吗?您怎麽突然告诉我,我是男人?
赵姬叹气,自从15年前自己差点死在儿子剑下的那一刻,自己的命运就奇迹的和眼前的"她"紧紧相连了。
既然她救了你的性命,那麽,你以後的生命就属於她了,儿子看著她与他的目光都是冰冷,
废物正好来配杂种。
这些话,像刀一样深刻在她心里。
赵姬再度叹息。
奶奶,你在想什麽?
没什麽,也该告诉你一切了。
华阳,窝在赵姬的怀中,听著,
然後落泪,凄楚动人,晶莹的泪,划过细致白皙的冰晶玉肤,滴落,
脆弱,绝美。
那我该怎麽办,奶奶,我,我只要呆在这里就好,那人他不会杀我的,是不是?我只要乖乖听话就好了,是不是?
华阳怯弱的声音和样子令赵姬心碎,
可怜的孩子,这样的单纯,弱小,想要在这深宫之中生存,谈何容易,更何况秦王虽恨你入骨,却又不能杀你,这种情况之下,他怎麽可能放过你!只是,眼下他忙於统一天下的霸业,将来一旦他成为了天下的霸主,就会来对付你了,可是,我,已经再也没有办法保护你了。
不得以,我也只有这样做了,儿子,这样柔弱的华阳,是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伤害的,我必须要保护她。
下定了决心的赵姬,也看不清她怎样动作,手里已经拿了一卷竹简。
华阳,这个是奶奶唯一能够给你的了,希望它能够保护你。
华阳刚要接过,赵姬,却又缩手,
孩子,你可不能胡乱使用,知道吗?任何时候也别妄想去赢你的父王,切记。赵姬反复的叮咛。
华阳梨花带雨的脸上满是迷茫的神色,呆呆的接过竹简,不知所措,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问你,你记住了吗?
赵姬突然的大喊让她一惊,竟然又慌忙的将竹简塞回赵姬的手中,伤心的哭泣,
凄楚动人,那脆弱的美丽,
让人揪心的,痛.
我不要,我不要这个了,我害怕,奶奶,这是什麽?我不要它!
哎,是我自己多心了,华阳这样善良单纯的孩子怎麽会利用这种东西做什麽?只要它真能保护华阳,就谢天谢地了。赵姬,不断宠昵的摩挲著华阳的头。
战战兢兢的拿起竹简,华阳回到自己了的房间,他唯一的小侍从,──桃子,已经在那里等著伺候了。
公主殿下,
恩,华阳略略点了点头,脸上尤有泪痕,那个竹简却早已被藏起。
你先下去,事情一会再说。声音冷漠,十足威严。
是,叫桃子的侍从恭顺的答应一声,便退下了。
华阳这才拿出竹简,脸上闪现出兴奋的光芒,
耀眼,
夺目,
如梦幻般眩目。


华阳展开竹简,细细观看,默默记诵,那竹简上竟然是人名和联络的暗号,且有百人之多,都是太後在宫外苦心经营所建立的,原本她是为了吕不韦筹划而养了这许多食客,谁想到後来她又爱上了嫪毐,尽管如此,她也并没有将这个交给嫪毐,否则,也许嫪毐当日的政变很可能已经成功了。
太後决定把这个交给华阳,其实也是反复考虑,看到华阳实在是无力自保,兼又性格懦弱,才肯将它交给了华阳。
当华阳确信自己背得一字不差时,便将竹简付之一炬,跳跃的火光,让华阳如仙女般高贵美丽的脸,变得忽明忽暗,扑朔迷离,散发出一种妖豔的味道。
居然比我想象的还要庞大,华阳内心激动不已,虽然太後被赢政击溃,但是狡兔三窟,没想到还保留了如此实力,这十几年的乖宝宝果然没有白扮。
桃子,华阳吩咐,你可以进来了。
是,公主。桃子低头进入。
事情怎麽样了?
公主,您要的珍奇异宝大王已经答应了,大王还说你想要什麽就给您什麽。
华阳点头,明亮的眼眸精光四射,旋即又黯然,桃子,你真愿意跟著我麽?然後凝视著这个叫桃子的内侍。当初为了欺骗太後,甚至连侍从名字也取的十分滑稽幼稚,华阳可谓是处心积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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