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你像什么花?————木耳不乖
木耳不乖  发于:2008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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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实微微的抖了一下。
侯海齐抬起眼,温柔而和煦的笑了。
柏实艰难的企图抽回手,一点颤音:"走开......"
侯海齐握住他:"不走。我就是妄为的打不死的蟑螂,你哄也哄不走。"
柏实咬牙:"真是不要脸!我说了我不可能......我不是同性恋......"
侯海齐嗤笑:"这跟性别有关系吗?这有什么大不了?"
柏实大叫:"那还跟什么有关系!?在你眼里这个世界上就没大事吗!?"
侯海齐松开手:"和你比起来,世界没大事。只要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我甚至可以把心掏出来给你看。"
柏实心乱如麻的闭上眼:
"你走......我要睡了......"他用被子卷住自己,缩在里面不露脸。
侯海齐弯下腰,在那被子上印下深深的一吻。

我等着你,我知道,你会来的。

侯海齐低低的笑。

柏实在被医生询问身体状况的时候看着窗外的一堵墙,上面密密麻麻的爬满了爬墙虎,郁郁葱葱,煞是好看。
"你上一次胃出血是什么时候?"医生和蔼的问。
"......大概,快2年了吧......"柏实动动嘴。
"因为什么?"
"......恩,生气吧......"柏实犹豫的回答道。
柏实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吐血是在高二的时候。那年有个女生诬陷他偷了她的钱,她和几个找来的男生把他的全身上下查了个遍,书包里的东西也被倒了个底朝天。可是折腾了半天也没找到所谓的罪证,那几个男生架着他,女生左右开弓打了他10个巴掌。
柏实的嘴唇早已经裂开,血就顺着嘴角流向脖子,染红了他的衣服。
等到那群人走了之后,柏实跪在地上收拾散落的和被踩碎的东西。
可是收拾了一半,一股恶寒从胃底升上来,他一弯腰,哇的一声,血吐了一手。
他蜷在地上捂着嘴哭,他现在只想有一个人拉他一把,哪怕只是一把也好,把他拉起来,因为他实在是站不起来了,他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哪怕只有一个人也好,可是却没有一个人。他静静的没有学会求救,别人也静静的没有学会帮忙。
他到底还是一个人,孤零零的一个人。没一个人让他信任,没一个人让他依赖,哪怕是安慰,也没有一个人给他。
就算大家都知道他是被冤枉的,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一句话,柏实突然开始怀疑自己存在的价值,是不是他这样什么也没有的人就真的什么也不配拥有什么,就算是正义和公道,也不愿意和贫穷的他挨边站!?

其实柏实是不愿意想起这件事情的。虽然时间冲淡了他的痛苦,但是却抹不掉伤疤的印痕。柏实静静的看着外面的爬墙虎。它们在一点一点的向上爬。
"放心,你会好的。"医生轻声安慰他,"什么也别去想。所谓静养,就是静下心来养,想的东西越多,就越达不到效果。"
柏实对他平和的一笑。

侯海齐拎着一锅鸡汤来看他:"我亲手做的。"
柏实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侯海齐苦着脸说:"你不要瞧不起我们资本家,资本家也是会做饭的。"
柏实看着他搅匀鸡汤的动作,半开玩笑半认真:"我有点担心你在里面下毒。"
侯海齐笑着拿汤匙盛了一勺喝下去:"那这样安全了吗?如果再不安全,那就当咱俩是徇情了。"
柏实撅着嘴要抢汤匙,侯海齐却躲开:"我做的鸡汤,那就得我喂别人吃。"
柏实骂了一句恶心,却乖乖的张嘴,吞了一口下去。
侯海齐得逞似的笑,反手把汤匙送到自己的嘴巴里:"......间接接吻......"
那双眼含着热意,把柏实的脸都给烧红了起来。

柏实说,就算你对我再好,我也顶多是感激你,因为我不会爱上一个男人。
侯海齐说,没关系,如果不能相爱,那就相守。只要你让我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

柏实闭上眼。
柏实说,我答应你。
侯海齐坐在凉亭的石凳上,正摆弄着一只刚摘下来的白色小野菊。他满足的笑笑,伸手把它别在柏实的耳朵上。
他的手指上沾满野菊花的汁液。
柏实仰着惨白色的近乎透明的脸,看灰蒙蒙的太阳。

柏实只是说,我不想再住集体宿舍了,我想搬出来。
侯海齐笑了一下,默许。
柏实出院之后亲自去把行李给收拾了出来,他拒绝侯海齐的帮忙。侯海齐只开着车,停在大门口。
柏实弯着腰默默的收拾,周虔臣坐在他的对面:"你就这么搬出去吗?不跟大家打声招呼?他们都还不知道......"
柏实站起身,淡淡的说:"不了。他们要是问就再说。"
"你要搬到哪里?你的亲戚那里?你住院的钱也是他出的吗?"
"......不是。反正与你无关,别管那么多。"柏实冷冷的回答。
"是侯海齐吗?"周虔臣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柏实惊讶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周虔臣耸耸肩:"恩,就是那次去医院看你,结果碰见他从你病房里走出来。"
柏实扭过头,支吾了两句:"我要做他的家教了......恩,你知道吧,他们那些有钱人就喜欢附庸风雅学点古汉语什么的......所以我住在这里也不是很方便......"
周虔臣哦了一声。
柏实埋下头收拾。

柏实说,再见。
周虔臣点点头。门关上了。
他垂下头。

"什么?他搬走了!?"孙萧一回来就大呼小叫。
周虔臣看着窗外点点头。
"他有钱搬出去吗?"孙萧笑笑的问。
"候海齐把他接走了。"
孙萧一惊:"原来侯老板真的是个热心助学的人!"
周虔臣瞪了他一眼:"你他妈也好意思说出来!"
孙萧冷笑:"难道不是吗?"
周虔臣捣了他一拳头:"我就他妈不信你不知道侯海齐怀的什么鬼胎!他就是想把柏实给包了!"
"我就是知道又怎么样!?现在柏实搬出去了,也就意味着他就是让人家给包了,也就是出去卖了!难道是我逼他不成!?"
周虔臣一巴掌甩过去:"闭嘴!你简直无耻!"
孙萧偏着头,愣了一会儿:"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没有,柏实也没有。我们都为物质抛弃过道德和尊严,谁有脸说谁啊?"周虔臣青着脸跌到床上。
"谁都想过的好一点......谁都想。柏实说不定比咱们更想。那是他选择的路......那是他自己要走的,我们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所谓现实,就是这样的不堪。我们没逼他什么......我们没有......"

柏实看着手里的房间钥匙,无目的的摆弄着。
侯海齐开着车,放了一段日文音乐。
"什么歌?"
"......月光石。"侯海齐回答,"不知道是谁唱的,觉的很好听所以就让他们给买下来了。"
"月光石吗?"柏实喃喃道,"真是个很动听的名字。不知道她在唱什么。"
"可能是祈求幸福吧。"侯海齐一挑眉。
柏实忍不住笑出来:"你还真像是文学青年,说话都这么酸。"
侯海齐笑:"是吗?......那刚才你在想什么?"
柏实低下头不说话。
"在想为什么答应我以及答应我对不对,答应之后要面对什么事情,将来会是怎么样对吗?"
柏实看着他:"你会读心术吗?"
侯海齐大笑:"会一点吧,尤其是对你。前面的三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但是最后一个我可以给你透露一点内幕。"
柏实被逗乐了:"还内幕呢,你以为这是娱乐新闻的暴料吗?"
"暴一点,起码能安心一点。将来啊,只有两个字。"
侯海齐吊人胃口的一停。
柏实眨眨眼。
"幸福。"

第二章 所谓幸福
柏实被送到了一做别墅,侯海齐说,如果你觉得不好,我就再去给你找一憧你满意的。
柏实呆呆的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跟着侯海齐进了卧房。宽敞的空间和明亮的窗户,没什么太多的装饰,除了一些或精巧或朴质的柜子桌子以及米黄色的床,就只剩下窗台上一盆茂盛的兰花。
柏实走过去,轻轻的用手指划了一下兰花青色的叶子。阳光弹跳在他的指尖上。
"还满意吗?"侯海齐倚在门上笑着看柏实的背影。
"......恩......恩,好......"柏实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只说了一声好,便突然发起了呆。
侯海齐走过来,搂住他的腰。
柏实却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伸手要推他,却没挣脱开。
"我没照设计师说的那样,做很多的修饰......因为我觉得你不适合繁华的环境,大概只有简洁才衬的上你朴素的气质吧?"侯海齐埋头在他的颈窝里,喃喃的说。
柏实紧张的心跳加速,他喘息着把手横在他和侯海齐之间,想使劲却又不敢使劲,不使劲却又害怕侯海齐真的现在就会对他做什么:
"侯海齐......放开我......"
侯海齐不放,他顺势扯起柏实的衬衫,露出光滑的脊背。
柏实背后的鸡皮暴了满地。
"我......侯海齐!"柏实的脸涨的通红。
侯海齐在他脖子上狠狠的亲了一口:"让我吻你......我只想吻你......"
柏实软了下去。他向后一仰,整个人摔到床上。
侯海齐困住他,直视着柏实拒绝的眼:"......我还从来没有吻过你......"

柏实移开视线。
侯海齐的双唇覆了上来。

除了那场悠长的吻,舌头和舌头的牵绊,侯海齐没有再做其他的事情。
他捧着柏实的头颅,和他额顶额:
我等你真正愿意的时候。
我等你,我对你永远有耐心。
柏实闭着眼,阳光散在他苍白的脸上。

侯海齐办完了柏实的事情,便匆匆跑回公司上班。没想到说是要休假2个月的木黑泽竟坐在办公室里喝咖啡。
侯海齐笑:"你果然爱的人是我不是你老婆,这么早就回来了。"
木黑泽站起来:"您迟到了。"
侯海齐嗤笑一声:"以后有的是迟到的时候。抱得美人归的我也要放肆一下--给我把那些文件拿过来,顺带倒杯咖啡。"
木黑泽看起来心情有点不佳,但是这人内敛的过分,就算是看人甚准的侯海齐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在不高兴。
侯海齐接过咖啡之后试探着问了一句:"你我也算是混了8年的朋友了,有什么问题就跟我说,我想我还能帮上点什么忙。"
木黑泽笑:"没什么,只是决定离婚了而已。"
侯海齐微微的吃惊,接下来却没好话:"......恭喜。"
木黑泽点头,算是接受:"谢谢。"
"因为外面有了另外的女人吗?"
"不是,是她先说要离开我的。说我没人味儿,真是的,什么才是人味儿?"木黑泽摇摇头。
侯海齐也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你给你老婆的钱不够还是性生活不能满足她?"

"不是,她说我是计算器而不是人......计算器有这么英俊的吗?"

木黑泽问他柏实怎么样,侯海齐说还需要时间。人的意志是可以一点一点磨去的,霸王硬上弓只能留下个烂摊子。
美人嘛,当然是要用来慢慢享受的,爱情也是要细细品味的。只有莽夫才猴急。
木黑泽说,你姓侯姓错了,性该姓胡才对。
侯海齐笑笑的不说话。

柏实花了整整半天的时间,在各个房间和每个角落之间穿行。这里的墙面,这里的壁画,这里的家具,还有这里的味道,他都想一一的看个遍闻个遍。
他有点不敢相信这样大的房子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还有那盆兰花也是属于他的。
天快要真的黑下去的时候,侯海齐雇来的保姆已经收拾好餐具,跟他说了再见。他蜷在沙发上,握着遥控器一个台一个台的换。
他数了数,一共108个台。108个......以前家里只有3个台的......柏实抱住腿,静静的屋子里只有电视荧荧的闪光。
我究竟是在梦里还是现实里?
我这样做是不是真的值得?我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对,我已经不想再过那种生活了,不想再一个人了。我只求给我一点可以从容活着的东西......
物质,或者只是耐心等待的温柔......
以后会怎么样呢?
真的会像他说的那样,得到幸福吗?或许只是他在骗我让我安心,也或许我真的能得到我想要的......或许是......
柏实抱紧了一点自己。
睡吧。
我想睡了。
天都已经这么黑了......

侯海齐半夜回来,却发现柏实缩在沙发上睡了过去。电视还在哇啦哇啦的响,他却埋着脑袋不省人事。
"为什么不回房间睡?"侯海齐喃喃的问,他放下手去,摸摸柏实柔软的头发。这种温暖的触感,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感受过了。
他抬起头,天花板上的吊灯还映着屏幕青色的光芒。
"还是在害怕吗?"

侯海齐并没有待到柏实醒来便回家了。
他一下了车,就看见一个软绵绵的小东西飞奔而来。
他蹲下腰,高兴的把小东西抱起来亲她的脸颊:"想爸爸吗?"
小东西红仆仆的脸上露着白白的牙齿:"想爸爸,想爸爸~~爸爸不要走,我要爸爸亲亲~~"
侯海齐亲了一下她另外的一边脸:"妮妮有没有调皮?是不是有听妈妈的话?"
"妮妮好乖的!妮妮昨天都听妈妈的话,没有吃冰激凌呢~"奶声奶气的回答让侯海齐高兴的笑出来。
他一转眼,看见温婉的妻子正站在门口微笑着他们父女俩亲热。他冲她一笑。
妻子很高兴的抿了抿头发:"进来吧,我亲手做的早餐......"
侯海齐点点头,抱着孩子走进房间里。

"爸爸爸爸,你能不能多多回家啊?妮妮好想你的~~"妮妮摇着侯海齐的手撒娇,"今天我都没睡懒觉哦~因为妈妈说爸爸要回来,我还穿了爸爸最喜欢的连衣裙~~"
侯海齐蹲下:"好啊,爸爸以后常回来。可是妮妮要乖哦,要是惹妈妈生气爸爸就不回来看你哦~"
"可是,妈妈也很想你啊~"
小孩子皱着脸嘟囔。
侯海齐抬头看了一眼身后表情有点羞涩的女人,温柔的说:"对不起,我总是太忙了,都没怎么陪你。"
女人摇摇头,伸手抓住侯海齐的手指,喃喃的道:"没关系,只要你能回来,我就很高兴了......真的......"
侯海齐一笑,低下头,吻了一下女人。
女人伸手摸摸了自己的双唇,有点颤抖。
"不愿意我吻你吗?"侯海齐歪着头问。
"不!不是!......只是,你太久没有吻我了......"女人的眼圈有点红。
侯海齐点点头:"你等我一下,我去洗洗手。"
"啊!你要不要先洗个澡?我已经放好热水了!"
"......等一下吧,我想先尝尝你做的菜。"

妻子和妮妮在饭桌上讲了很多话,侯海齐都一一微笑着仔细听,偶尔会接上两句来评论。但这让他的妻子很开心。
她看着自己的丈夫捧着饭碗夹菜的时候,突然有点悲哀。
这是今年第一次在一起吃饭吧?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看着他了,他也很久没有坐在我身边听我说话了......他总是忙,活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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