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那野博尔
那野博尔  发于:2008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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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炯一定是生辰八字不对,过生日也会被保安抓!"锺灵灵大笑著说。
"是呀,今天是几号啊,一定记得告诉王炯,这个日子不宜出行。"我笑著说。
"五月二十七。你过糊涂拉!"锺灵灵还是止不住地在笑。
笑容在我的脸上消失了。
今天是清的二十三岁生日。
"大海,你怎麽了?"半晌,笑够了的锺灵灵问道。
"没什麽,公寓快锁门了,你快上去吧。"我遮掩著说。
"好,那你亲我一下。"锺灵灵说。
我俯下身,在她的嘴唇上匆匆亲了一下,转身就跑了。
我在家门口徘徊了很久,房间里的灯亮著,清不知道在干什麽。这是他和我在一起以後的第一个生日,却被我给忘记了。他一定猜到了今晚我是和锺灵灵在一起的,我的清,他该有多麽伤心呢?我该怎麽样和他解释?
硬著头皮进了屋,岳孟清正躺在床上休息,一对假肢东倒西歪地倒在地上。
我默默地帮他把假肢扶好放在床边,"清,怎麽了?"我斜坐在床上说,心疼地看著清裸露在外面的残肢,平时他都不肯把残肢露在外面,就算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他也要在腿上盖一条毯子的。
我拉过薄毯盖在他的身上,"虽然是夏天了,也要注意保暖,万一腿再酸痛起来就糟了。"我心里有鬼,没话找话说道。
"没事的。我好累,要睡了......"清说著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清,生日快乐。"我低声说。
清一动也不动,我把他翻转过来,看见他满脸的泪痕。
"清,你怎麽了?我把你弄哭了吗?"我慌乱地说,低下头吻他的脸,咸咸的。
"我是不是很丢人,变得一点也不象个男人了......"清突然愤怒地把拳头咋在左腿的残肢上。
"不是的,清,不是的!"我忙拉住了他,"是我不好,我让你受委屈了。突然想起我已经很久不曾陪著清吃饭了,晚上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这麽多天,我竟忽略了他那苍白的脸色和落寞的眼神。我终於感到了深刻的负罪感。
"清,对不起......"我愧疚地说。
清把头别了过去,过了一会,才低声说:"大海,我还是不习惯和别人分享你的爱情,我想了很久,我们还是分开吧。"
"什麽?不行!"我想也不想地说,"我那麽爱你,我不要和你分开。而且,你不是也爱我吗?不然你不会介意这些的,对不对?"咽了口唾沫,我继续语无伦次地说,"清,我不是说了吗?等我考上了研究生,一切就都好起来了,只剩下一年半了,时间过的很快的,我们很快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可是,躲在黑暗中的日子,我一天也不想过了。"
"清,就当是为了我,再忍一忍,以後我会加倍地补偿你!"我哀求著说。
"不用了,你用对我的感情去爱锺灵灵吧,你们是人人羡慕的一对,而我只是个残疾人,我们不属於同一个世界。"清平静地说。
"胡说!我们才是天生一对,我们永远不要分开!"我大声说著,一下子扑倒了清。
清战栗的身体更激起了我的欲望,我在他的全身疯狂地亲吻著,每一下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清,我要你知道,我是多麽的爱你,我是多麽的需要你......
清大声地呻吟著,"大海,不要这样,不要......"
我哪里还听得见他的哀求,飞快地剥掉他的衣服,他好象更瘦了,周身的皮肤都白得几乎透明。我逗弄著他毫无生气的男性象征,看著它在我的手中渐渐粗大膨胀起来,"清,你也是爱我的,不要离开我,让我们相互拥抱著取暖吧!"
我按捺不住激情,将我的欲望送进了清身体的深处,满意地听到他痛苦而又满足地呻吟,我的手也没闲著,上下地套弄著他的分身,清的脸因情欲而变得通红,漂亮的嘴唇微微张著,目光朦胧。
"我的清......我的天使......"
我低声说,在那濡湿的嘴唇上深情地吻了一下,下身更猛烈地开始新一轮的攻击......
浴室里,我让清躺在浴缸中,我手里拿著花洒,把温热的水柱一遍遍地洒在他的身上。清的眼睛闭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著。"清,对不起,刚才我太粗暴了。"我吻著那睫毛,毛茸茸的刺得我嘴唇发痒。
清小声地喘息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以後一定多陪你,不再让你一个人孤零零地过生日......"我说。
清摇了摇头,半晌才缓缓地说:"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麽。我只是想坦坦荡荡地爱一个人而已......"
我丢下花洒,跃进浴缸,抱住了清光滑柔软的身子,"对不起,宝贝,原来你的要求只有这麽简单,我却没能给你......"我的心抽痛起来,"等我考上研究生,我一定不再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等了好长时间,得不到清的回应,低头一看,他早已累得睡著了。
又到了期末突击的时候,大二下学期,文化课全面结课,需要考试的科目很多,我借口要忙考试减少了和锺灵灵的约会,因为她也要考试,所以并没有提出异议。於是放学以後的时间,我和清又恢复了以前的日子,一起吃饭,一起学习,一起看电视,还有周末晚间固定的激情功课。
考试对我们这些优等生来说不是什麽难事,然而考试过後,一件严峻的现实摆在了我和清的眼前,由於寒假都没有回家,暑假我们必须各自回家,算起来,要整整分别两个月的时间。
清的腿不适合坐长途火车,所以定了回苏州的机票,我定了比他晚两天的开往北京的火车票。本来清是打算和我同一天走的,可是我坚决不同意,一方面天南地北的我们也不同路,另一方面,我没有告诉他,在他走後的第二天,我还要送锺灵灵去车站。
"清,真的不用打电话给你外婆去接站麽?"临行前的晚上,我对著清唠叨。
"不用,外婆的年纪大了,没必要让她再受那个累,机场离市中心几十公里呢。"清淡淡地说,他这几个月一直是这个样子,我想尽办法都不能逗他开心。我知道是因为我和锺灵灵的事,可我也无能为力,只好寄希望於一年半以後的考研,等我考上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那你下了飞机一定要立刻给我打电话。"过了一会,我说,帮他把旅行包放到门後,清只带了极少的东西,主要是给他外婆买的碑林字帖。
"我知道,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
"那好吧,早点睡,明天一早我送你到机场。"我对著清正在脱衣服的身体咽了下口水,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要克制,万一明天早晨清起不了床,他一定会生吃了我。
夜里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清的整个身体几乎都缩在我的怀里。我抱紧了他,很快又睡著了。
毕竟是两个男人,分别的时候都很洒脱,没有什麽太多的缠绵。锺灵灵就不同了,她坐的是始发车,我们提前四十分锺就进了站,我帮她把大包小包都举上了行李架,又嘱咐她一定要按时吃饭,不要光吃零食,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晚上睡觉也要注意安全。一切都唠叨完了,锺灵灵紧紧地抱住我,把头枕在我的肩上,开始掉眼泪。
"傻丫头,只分开一个暑假而已。再说,我不是答应天天给你打电话了吗?"我用大麽指擦掉她的眼泪,笑著说道。
锺灵灵吸吸鼻子,点了点头。可怜兮兮的样子极其惹人疼爱。
"列车很快就要启动了,请送亲友的同志抓紧下车。"
听到列车广播,我看了一眼手表,"还有五分锺就开车了,我得下去了。"我说。
我站在月台上,锺灵灵坐在靠窗的位置对我招著手。突然,她起身奔向了车门,飞快地跳了下来,冲到我身边,给了我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我们缠绵地吻在一起,直到开车铃响了,锺灵灵才恋恋不舍地登上列车。火车开动了,她还站在门口,对我挥著手。
暑假里,老爸给我找了一个雕塑工作室去实习,我跟著他们做一个很大型的系列雕塑,累得要命,但是我学到了很多东西,而且当工程结束後我还能得到一笔数目不小的报酬。我干得很有劲,偶有闲暇的时候,我并没有遵守诺言给锺灵灵打电话,倒是她每天都会给我打过来。清陪他的外婆到乡下的老房子度假去了,我想他的时候就会给他打电话,可是他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和外婆呆在一起,说话也不是很方便,通常都是随便聊几句就挂了电话。
白天只觉得工作忙,到了晚上,一个人安静下来,我就开始拼命地思念清。他忧郁的眼神,偶尔流露出的顽皮,他瘦削残缺却惹人怜爱的身体,他处处坚强却在生病时掩饰不住的软弱......
他虽然瘦得厉害,身体却非常的柔软,薄薄的肌肉十分紧实,让人抱住就忍不住想咬上一口。他的肌肤总是微微发凉,身後的密穴却永远那麽温暖,就象一个安详而舒适的小窝,而我,是他永远而且唯一的主人......
我夜夜想念著他,老妈看到我的神色就一直问我是不是在学校交了女朋友,我知道就算我说没有她也不会相信,所以就拿锺灵灵的照片搪塞她。儿子都是自家的好,老妈对大美女锺灵灵并不十分买帐,在她眼里,天仙配她的宝贝儿子都理所应当。
"不过,谈恋爱就好好谈,只要不耽误了学习,其他的我也管不著你了。"老妈如是说。
我不耐烦地撇撇嘴,不想又触动了老妈的话匣子,"大海你别不乐意听我唠叨,你这专业本来就是冷门,再不好好学,将来找不到工作,我看你上哪哭去!"
我翻了个白眼,跟当了半辈子国企厂长的她说什麽自由艺术家啊,出国游学啊什麽的肯定说不通,我索性闭上了嘴巴。
"你看你看,还不服是吧?"大概是老爸前两天出国考察後没人和她抬杠了,老妈把目标就转向了我,"你们爷儿俩啊,就是都不安生,你说你爸,好好的国企老总不当,非要下海做什麽房地产,就说是挣的多点吧,可操的心也多啊,再说咱们家也不缺钱啊,就一个字,折腾!你也是,你说你考大学时学考个机械制造多好,你又不是考不上,近边儿的在北京上完大学,想上班就进我们厂,铁饭碗捧上了,一个月好几千不说,工作还不累。不想上班再出国镀个金,在外边干好了爹妈都借光。你说你非学什麽雕塑,将来找工作爹妈都帮不了你!"
"我......"我被她的老皇历逗得哭笑不得,她却把那人工割成双眼皮的大眼睛一瞪,做过除皱手术的前额果然一点皱纹都看不到,我刚一走神,老妈又唾沫横飞的唠叨开了,"还有,在学校住的好好的,你非给我出去租房子住!房租是不贵,可离学校那麽远又没起床铃,你还不说逃课就逃课?还有,我告诉你啊,谈女朋友,我不管,可你要敢和人家女孩子搬一块儿住去,就算我饶了你,你爸也得拧断你的腿!"
"行了行了,妈!这都哪跟哪啊!"我终於不耐烦了,"我就给你看个女孩子的照片,引得你那麽一通唠叨......"
"唉你别嫌我烦我告诉你,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老妈再一次截住了我的话头。
"妈,你可不是老人,上次你去工作室找我,我们同事都说你是我姐姐。"我给了她一颗甜枣。
老妈果然高兴了,"哟,是吗?看来我这美容金卡还真没白办,恩,过了年就到期了,我再和她们续一年合同。我们同事也都说我年轻了。"老妈抚著自己的脸说。
"那是他们拍你的马屁。"我心里说,却拼命对著老妈点头表示对她的话的赞同。
老妈高兴了,又手脚不停地拖著我房间的地板。
"对了,妈!"我心情一好,突然翻身下床,找到了从书里夹著的我和清的合影,"你放心好了,我的房子是和同学合租的,男生,学工业设计的!"我把照片递给老妈,"喏,就是他!"
老妈接过照片,因为上面只有两个秃小子,她可没看锺灵灵的照片那麽认真了,"恩,还行,看上去是个正经孩子。"
"是呀,他入学考试成绩是第一名呢!"我在一旁说道,我从小就有这麽个毛病,有什麽宝贝都想和老妈显显,没想到长大了爱上一个人也会这样迫不及待地跟她显。
"哟,那你可得多和人家学学。你呀,就是近珠者赤近墨者黑,身边儿有个榜样,我也就放心了。"老妈说。
我没搭茬。如果老妈知道,清才是我真正的爱人,不立刻炸庙才怪。我突然觉得一阵惶恐,回想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我竟没有对任何一个人坦诚相对过。清那麽爱我,我却把爱分给了锺灵灵一半,锺灵灵也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我却违心地告诉她我爱她,只为了掩盖我是同性恋的事实。老妈人虽唠叨,却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而我,不敢告诉她我心里想的一切......
见我闭目不语,老妈关上门出去了,我发出了一声沈重的叹息。
八月底,我的实习生活结束了,清也陪著外婆回到了城里。那天晚上他给我打了整整一夜的电话,我们诉说著对彼此的思念。天亮的时候,我们一起决定,提前返校。
在回学校去的火车上,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清,锺灵灵似乎离我很遥远了。我想,也许,我该为了清而离开锺灵灵。这样,对我们三个都好。不然,长久以往,我知道,我一定会失去清的。若不是太爱我,他肯定早在我答应锺灵灵的第一天就离我而去了。
因为误点,明明应该早上六点到的火车直到八点多才进站。我拉著旅行箱出来,意外地看到清就在出站口等著我。
我的手一松,丢开行李抱住了他。柔软的身体清瘦依然,可能因为站的太久了,还微微有点颤抖。
"什麽时候来的?"我哽咽著问。
"天不亮就到了。"清笑著说,走起路来却有些颠簸。
"累坏了吧!"我心疼地说,清的腿是不能站这麽久的。
"还好,你刚下火车才累呢。"清用宠溺的眼神看著我说。
我一手搀扶著清,一手拉著行李,排队等出租车。回到家里,我惊讶地发现清早已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床单被罩也换了新的,旧的洗干净了,挂在阳台上迎风飞舞。
"你腿不方便还干这些做什麽,我回来再弄不就好了吗?"我边说边帮清解开了牛仔裤,脱下假肢,果然有些淤青,还好没有流血。"疼吗?"我边帮他揉著边说。
"没事,小意思。"清坐在轮椅上,用毯子盖住了残腿,"你去洗个澡吧,我准备了粥,一会热一下你吃一点。"
我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便去洗澡了,出来以後果然闻到了满屋的粥香。
在火车上颠簸了一夜,我饿得前胸贴後背却没有什麽食欲,香浓的米粥和清爽的小菜正合我意,我呼噜呼噜地连喝了两碗粥,摸了摸肚子,舒泰地叹了口气。
"清,你是不是天不亮就起来为我准备这些了?"我感动地说。
清笑了,"你喜欢就好。"
"宝贝,你也累了吧,我们一起去休息。"我把清从轮椅里抱起来,往卧室走去。
我拥著清睡了整整一上午,中午叫了外卖随便吃了点,我们又倒回床上。
"想我吧!"我抚摩著他下身密密的草丛说。
清把头埋进我的怀里,我在他的肩、腰、臀和残缺不全的双腿上一路吻下来,等到他的身体在我的身下慢慢变热,我一把抱住他的腰,把我那早已按捺不住的坚挺送入了他的身体。从下午到晚上到深夜,我们在床上缠绵著,释放著积蓄了两个月的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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