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失了的吻————茔风
茔风  发于:2008年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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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茔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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茔风的第二篇原创作品,请广给意见

1

2月14日,情人节。

天,下着雨,是初春的第一场雨,雨纷纷的情人节,应该是浪漫的,但......

带着咸味的海风吹过,黑发随风飘着,坐在尖沙咀钟楼的长廊上的身影动了一下,是冷吧。

那人穿得很少,在初春时分中穿一件衬衫是够冷的,黑长发几乎到腰制,被海风吹得有些乱。

突然身影站起,可以从姿态看出,那是一名男子。他走到围栏边上。

一个长发的男人,站在空荡荡的长廊上,任雨淋着,显得很是另类,更显得男子很是脆弱。

今天是情人节,你知道吗?

为什么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呢?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你以前说过走丢了,就一定要站在原地,最终都会被找得到的。

所以我哪里也不敢去,一直在等你,等你,等你......

你去哪儿呢?

为什么都不来找我呢?

你会不会发生什么事呢?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

你说过我吻你的时候,你能感受到温暖。

我现在好冷。

你冷吗?

我来吻你好不好?

吻你好不好?

但我要到哪里吻你呢?

三年了,位于维多利亚港上的香港最高的大厦已经建成了,维多利亚港也不再是个海港,它已经变成维多利亚江了,再来一个三年,是否会变成维多利亚河呢?

三年了,都没有你的消息,再来一个三年,是否代表你不会再回来?

看着对面的香港岛,夜幕降临,灯火漫漫亮起,看上去很是繁华,但为什么我还觉得这样的冷清呢?

是因为下雨,街上没有行人吗?

是因为看到这样只有表相的香港吗?

还是因为没有你的拥抱呢?

你没有忘记我的吻吧......

你没有忘记我吧......

你曾说过如果一样很珍贵的东西不见了,千万不要去找,因为它会在某一天就会回到眼前。

三年来,我都没有找你,是不是你就会回到我身边呢?

你会回到我身边呢?

天空呈着少见的红色,暗红色。雨就像红色的泪。

像李暂现在的心,一颗淌着泪的心。

一颗等不到爱人而淌泪的心。

那是一脸的忧伤,美丽的脸上满是雨水,唇是抿着,像是压抑着什么,细长的双眼微肿,雨水打到他面上然后滑下,是红色的雨?还是血泪?

但更显凄美。

李暂慢慢转过身,孤独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红雾中。

等不到你的情人节,什么意义也没有。

没有你的情人节,不会是情人节!


2

‘暗夜'是一间位于咸美顿街与弥敦道交界的酒吧,一层面积有2000尺,从下午四点开店直到凌晨两点,酒吧灯光很暗,有一个黑色大理石的吧台,吧台对下有一排排银色金属的椅子,而吧后对着的是很多张黑色大理石的小圆台,围着小圆台的也是那种银色的椅。

李暂就是‘暗夜'的老板,他住在二层。

六点左右,店内已经很多人,八名员工都忙着准备、招呼、写单,站在吧台前的是李暂,他的动作却显得好不协调,因为他慢慢地擦着酒杯,一双细长的眼却漫漫地看着坐着的客人,工作得很不认真,有客人进内也没有什么笑容,薄薄的嘴唇仍抿着。

李暂突然站起,扔下满台的酒杯,黑亮的长发在空中抛了一个弧度,悠然地走上二层。

没有人会考究他的想法,因为他总是这样,像是漫不经心地工作着。

差不多一个小时,李暂又下楼了,已经有两名男子,坐在吧台上等李暂了,"暂,老样子。"

李暂慢腾腾地先把先前的酒杯擦好,才开始调酒,很难想像有这样的老板,酒吧的生意竟然好得不得了。

李暂还在调酒时,突然薄薄的唇向上一翘,"你们真是的,就是只喝我调的酒,真的那么好喝吗?"

坐在吧台前的两人对视一笑,然后异口同声,"我们只是想见你一面啊!"

李暂把酒混和,长眼一眯,"少嘴甜,你们想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快说吧。"

左边的那人推推右边的,"扑朔......你说啦。"扑朔望一眼依在他身上的人儿,叹了一下对李暂说,"是这样的,我想借你的地方,办一个酒会,就一晚。"

"为什么要选我这里?"李暂把调好的两杯‘森吻'放在吧台上。

"你的‘暗夜'名气大啊,要是我在这里办酒会,该多好。"扑朔说道。

李暂轻轻一笑,笑声像是从鼻子里哼出的,"在我这里开酒会?你们都是有头有面的人,会在我这里开酒会,别玩了!"

"这里就是我们圈内人的酒吧嘛,在这里开一定会很多人......"左边的男子没说完,就被扑朔捂着小嘴,然后在他耳边,"迷弥,你就别再说了!"

"哦,原来你知道我的‘暗夜'生意很好,那么,借一晚给你们的费用就是--"李暂长指在‘森吻'的杯壁上沾点水,在吧台上写上一串数字。

迷弥原是被捂着嘴,这时他大叫一声,然后小声嘀咕,"不用这么贵吧。"

然后,李暂好笑地,又在刚才的一串数字后,再加上一个零,迷弥的脸都快塌下来,然后好悲哀地看着扑朔。

这时,‘暗夜'被推开,然后吧台前的两人,像是见到救星那样,巴着刚走进来的人身上,"小猫,你要救救我们啊!"

刚进门的叶小昴,还没搞清楚状况,立刻张着小嘴,"吓?"

李暂修长的双眼看着眼前的三人,黑亮的头发胡乱扎在耳后,翘着双手,依在吧台前,180的他此刻显得神秘漠测。

然后迷弥立刻跟小昴解释,"小猫,你帮我们劝一下暂吧,只有你能救我们了。"

听完后,小昴一笑,走进吧台,拿起台布,把最后再个零擦去,立刻听到吧台两人高兴地欢呼着,然后迷弥吻了一下小昴,扑朔的男子,"你怎么可以吻他啊,都不吻我。"

然后迷弥立刻吻一下扑朔,扑朔仍觉得不够,"你刚才吻了一下小猫,我也要吻小猫!"

"不准吻,你要吻就吻我!"扑朔捧着小昴的脸像要亲下去,而迷弥又捧着扑朔的脸。

"但你刚才也吻了小猫啊!"小昴趁机脱离他们这对活宝的操控。

"我也吻回你了啦。"

......

李暂像是有点不满意地望着小昴,小昴扮了一个鬼脸,以口型说换工作服。

当小昴换好工作下来一楼时,李暂已经与吧台两人说好了,"他们是什么时候要借这里?"

李暂没有回答小昴的问题,而把帐本扔给小昴,然后自个儿施施坐下,"你来记一下。"

"哦,原来是过两天啊,那就是星期六晚上嘛。"

李暂不以为然地说,"你也知道是星期六吗?他们这么丁点钱,就借我们一整晚,我们真是亏大了。"

"他们刚才那个可怜样,不救他们也说不过去嘛。"回答小昴的是一声‘哼'。

"暂,其实你也想借他们的吧。"小昴继续说下去,"你很感激他们三年前帮助,我知道你很想帮他们的,只是想看一下他们求你的样子吧!"

李暂突然贴近小昴,"怎么说得你好像很了解我呢!"

小昴退开了一点,有点伤感。"其实你一点也不像你的样子那样漫不经心的,你是很关心你身边的人。"

李暂的眼神变了变,"怎么说得你好像很了解我呢!"

"我一点也不了解人,如果我真的了解一个人的话,我就会发现慕诗的不对劲,那么程就不会死了,慕诗也不会疯了。"

"慕诗疯了,对他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也说不定,毕竟立程不爱慕诗。最重要的是,你的程还活着啊!"

小昴原是错愕的神情,变得温和,"是的,程还活着,他就在我心中!永远永远!"

"小猫,你为什么不随萧立程而去呢?"既然那么爱,要死就一齐死啊。

"前世我是程的猫,那时在下面,我知道自杀的人与寿终的人,是无法彼此相见的,所以我还要好好活着,他还在下面等着见我啊!"

"你这样活着辛苦吗?"

小昴轻轻微头,"不会,我说过,我不会离开程的,而程就在我心里活着,所以我并不孤单啊!到我下去时,又能看到他啦!"

并不孤单吗?

小昴,为什么他不在我身边我就觉得孤单呢?

我很孤单!

3

三年前,他一脚踏入威廉家族的深宅大院,就要在大家族的明争暗斗中挣扎生存,他舍弃自由自在的日子,告别他的理想和追求。

最令他心痛就是要放下最爱的人。

他有深棕的发色,湛蓝的双瞳,嘴是习惯性地抿着,他一步一步走下到一楼大厅,早有一排排的佣人等候着。

"少爷,早晨。老爷......"他手轻轻在空中打一旋,佣人立刻把嘴闭上,然后等威廉少爷迈步,他才紧跟在后面。

他穿过大厅来到餐桌前,优雅地坐下,等待佣人的服务,眼却专注地望着对面的老人。

佣人把所有早餐都奉上,然后静静地退开。

"爸。"他叫了一声后,就安静地吃着早餐,他知道老人等一下有事要宣布。

七十岁高龄的威廉,支着拐杖一步一颤地走到大厅,坐上沙发,然后摆摆手。"希来,过来坐下。"

希来乖乖地坐下,为老威廉点了支雪茄。"爸,有什么事呢?半小时后,公司要开会。"

"我知道,关于我们‘威廉氏'英国总表厂,我赞成在香港开分厂,香港经历1997的金融风暴,现在经济是开始复苏,也是我们进军内地市场的好机会,我非常支持这项工程,你等一下开完会,就飞去香港看一下环境。"

希来必恭必敬地点点头,"爸,我先去开会了。"

老威廉深吸一口雪茄,以示赞同。

希来一想到,马上就能回香港,马上就能见到小暂,就很兴奋。先交代秘书订机票,然后走进办公室,为了早一分钟见到小暂,他非常认真地详谈企划案,每一个人负责一个环节,也交代总表厂的工作,将一切准备妥当。

飞机要航行18小时,希来本应该舒适的头等舱里休息,但他兴奋得一点睡意也没有。

三年了,三年来一直没有与小暂联系,就为了在威廉家族立足,一定不能让其他人有机会,说我仍然是与低下的人来往,在众人面前破坏我的形象。

我是老威廉的私生子,与香港女子苟合的私生子,要不是老威廉的三个儿子全部死于非命,老威廉也不会来香港找到我的。

或许老威廉真的是英国伯爵的后裔,所以他觉得他威廉就是高人一等,连带我也是高人一等,所以我不能做有辱威廉家族的事。

在威廉家族生存并不易,老威廉的叔伯总是虎视眈眈‘威廉氏'表厂,有一点不好的新闻,也足以在决议会上失利,他们也会为我制造很多新闻,但我利用这些‘丑闻'使‘威廉氏'的知明度更高。

那班老鬼也不能拿我怎么办,所以这三年来,我更不可能找小暂,我不想他成为这场商场游戏的牺牲品,我怎么忍心给他带来伤害呢?

但是,这次只有我与我的秘书来香港,是我的秘书一定就是我的人,山高皇帝远,他们也不可能知道我在香港做什么,那么我就可以看到我最心爱的人儿。

思绪回到二十年前......

我与小暂认识于保良局,保良局说得好听,其实还是孤儿院。小暂一直都瘦弱,有很多小孩会欺负他。

我因为有蓝色的眼珠,所以没有人跟我玩,但他例外,他只是想跟我玩,他说我的眼睛很漂亮。

我记得我打过他一次,那是因为我要他走,他即使被打也不退缩。后来,我总是看不过他老是被欺负,想保护他,于是我们就一直在一起。

每当我生气的时候,看上去我就像充满怒火,其实我的心是觉得很冷很冷,只有小暂才能降下我的怒火,他总是小步走过来,"希来,别生气。"然后轻轻吻吻我,我就觉得很温暖,于是怒火也降下来了[自由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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