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天空————雪破
雪破  发于:2008年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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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锦姐!我真的看到有人把好象清梵的人带到一辆出租车上去了。"竟然是抱走的,不是自己走进去的,这很重要。
"恩。"鼻音从玉锦那里传出来,算是听到了。
"你怎么还无动于衷?"
"你确定那是清梵?"
"......"
"你那么爱多管闲事不如去街上抓贼?还来我这儿干吗!?"
"......"
"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圆眼一瞪,立刻吓跑了那小孩。
骂走小孩,眼睛一转又抄起电话。
"您好,这是......"
"文宇少爷在吗?" 废话没有,直奔主题。
"还没回来,请问您......"
"谢谢。"
啪,挂掉电话。
陆文宇你真好运气,不到一个月就被你等到了。呵呵```
"醒了?"借着柔和的壁灯盯着清梵的脸仔细的端详着,没想这睡美人竟睫毛一颤,睁眼看了回来,看得文宇心头漏跳一拍。
"根本就没睡。"淡粉色的嘴唇动了动,面无表情的回答。这实话让清梵说的比紧不慢,恰倒好处。旁边的傻子咧开嘴就笑得更开。
"没睡你不理我,累傻小子呢?!"要是发火都这么发的话,那文宇少爷你就完了,换了谁都绝对会得寸进尺。把嘴闭上才好。
"谁让你把我弄回来了,扔街上不就好了。" 某人开始耍赖。
"我这么大人了,起码知道不能随便扔垃圾吧。"
拉开窗子,让多日不通风的房间里换换空气。风有一下没一下的吹着,文宇的头发还是如几月前,根根挺立。
"还累吗?"
清梵摇摇头。
"下楼去买烧鸭如何?"
清梵没回答,庸懒的躺在床上看着文宇,周围流动的空气似乎在此时都停滞了一般,连呼吸都忘了。就那么看着。
"你去二十一街干什么?"终于打破沉静,由清梵开始审问。
"路过。"什么烂理由,亏你陆文宇说得出来,自己本来就不住东区,那八竿子打不着的小街更是没有任何值得经过的理由。可是,不说路过难道说是特别去等的吗?虽然的确是事实,可是怎么让他说得出口?
没事闲闲的去路过二十一?陆文宇你当我纪清梵是你?笨得可以。心中偷笑一下,知道文宇不想谈论这个问题,也就没再追问下去。最后的自由不是吗?说不定哪句问出火药味来,这平静失去,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回来。
"走吧。"清梵起身,走到文宇跟前拉了他一下,径自开门欲走。
还在跟自己蹩脚的谎话斗争的文宇被清梵拉得一愣,数秒才反应过来,追了出去。
简陋的小区里蜿蜒的石板路穿插在绿树青草之间,那夜的回忆同时出现在两个人的脑海里。貌似逃亡,可是回味起来却有着度假一样的快乐,只是离别的时候似乎太意外了,连句深情的话都没有,匆匆分别。
傻子!本就不是什么朋友的两个人,说什么深情话别,你想太多了。
"我......"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夜市走着,文宇几经斗争终于支吾着开口。
"什么?"停下脚步,清梵回头张望。"你在说话?"
"我是去等你的。"文宇发现清梵回头,立刻也停下,底下头貌似做错了事的孩子。"很多天了。"
身边有路过的行人,零星的从两人中间穿过,不时的回头忘一眼呆立僵持的他们。清梵留意的看了回去,没有表情,回过身继续向前走。
不见有任何声音,文宇抬头发现那抹小小的人影已经远远的走在前面,眼看就要消失在昏暗的夜色之中。他会就这么走下去,最后消失吗?你就想这样一直站在旁边这么看着?
等文宇游在人群中寻找到清梵的时候,发现他真的在烧鸭店门口,手里提着半只鸭和半只鹅,冲他迷人的笑。杀伤力极大。文宇你不如就此葬于此处吧。
"文宇少爷。"清梵轻唤。
"恩?"等待下文。
"问你个问题。"
"爱卿请讲。"
"我重要还是它重要?"举起手里的东西,清梵问,严肃的表情。
"何出此问?"某人被问倒。挣扎于食物与情谊之间。
"回答我。"
"你重要。"
很好,算你聪明。清梵交出手上的东西,灿烂的笑容继续绽放,与星月同辉。

阳台上新买来的花从那天夜里开始就迎着风轻轻的颤,每夜的灯光都会亮很久,橱窗里会在每个饭时飘出浓浓的菜香,客厅里会时不时的传出两个人挣抢电视频道的打闹声。周围的邻居们都知道,那套小公寓里搬进了两个清秀的少年,他们是这老旧的住宅区里最活跃最年轻的一户。
幸福,好似又回来了。
"清梵算我求你,厨房你别进了行吗?"
看着这细致的人站在那里哀求,清梵撇了一下嘴。
"那以后卧室你别进。"
纪清梵你为什么不干脆弄死我。文宇哀叹。
"好了,去吃饭。"伸手拉出非要在厨房赖皮的人,文宇将他安置在坐位上,装好汤和饭。"吃吧。"
对面的人喜滋滋的享受着大少爷的服侍。闻着菜想,听着电视里的新闻。
"恩,你以后破产了,可以考虑去做厨子。"
"你肯请我就去。"
清梵突然抬头。"你干吗去二十一街等我?去汪家不是直接就能找到。"
清梵你忍了这么久最后还是问了。
"我......好象没找到去的理由。"谁都知道去汪的家里找清梵是最直接最简单的办法,可是自己怎么说?"我想跟你偶遇。"跟清梵回汪家的记忆,总是来来回回的盘旋在思绪之中。文宇苦笑,也许我有一日会疯,也定是因为你纪清梵。
"如果等不到呢?"清梵放下筷子,起身关掉了电视。
"可能现在还在等吧。"眼神跟在清梵的身影上,文宇开始发现有些东西似乎不太对。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清梵靠在卧室的门边,看着阳台上的花。喃喃的口吻象是在问星星。"你知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他怎么可能知道,纪清梵你真是得寸进尺,他永远都不会明白的,只要你不说他永远都不明白。
"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我知道我欠你很多......"
"你不明白!你永远都不会明白。"呵呵,看,人家当你是朋友,以为你又离家出走无处可归,就陪你开心几天。在街边拣个小动物回家养而已。冷静一下吧......
"我是不明白,我还不明白汪为什么对你那么关心!"
呵```原来如此,清梵在心中冷笑。不在汪的关心中,难道要活在你的阴影里吗?七天,两人默契的从不提起身边的任何人,不论是那个美丽韵诗小姐还是那个擒着笑的汪老板,全都象消失在天边的彩云一样,无影无踪。可事实毕竟是事实,缩在梦的华丽贝壳中总还是有破碎的一天。
闭上眼睛,清梵慢慢的让自己平静下来,而温度竟然开始靠近,在唇间。
猛然睁开双眼,忘见进在鼻息间放大的脸,清梵一把推开身前的人,挥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留在文宇玉白的脸上一个血红的手印。
"谁告诉你可以对朋友做这种事的!?"握紧刚挥出的手,只觉掌心火辣辣的疼,清梵你在干什么?你的冷静呢?你的理智呢?
文宇摇摇头。"我错了,本就不应该......"当你是朋友。而后面的几字最终还是被吞进了第二个温热的吻之中。终于还是承认了。
"放过我吧......"清梵说。两行闪着光的泪流了下来。
紧握的手被文宇拉住,绕在身后。
"对不起。"
......

--太迟了,文宇少爷,这一个星期的梦已经醒了。
凌乱的房间里射进明媚的阳光,淡兰色的窗帘外是冷蓝色的天空。文宇坐在床边看着枕边的字条,温度,一点点的滑下。
陆文宇你终于还是说了,做了,可是,人呢?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
好一个混乱的第七夜,就在温暖的晨光中结束了。

"汪叔叔,早安。"
"早。"汪惊艳的抬头看见精神干净的清梵从楼上走到餐厅中来,笑纹再度加深。"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规矩的坐在汪的对面,开始用送上来的早餐。动作要适度,不然吓坏了对面的老人家。清梵装腔作势。
"起这么早,有事要办?"放下用毕的食物,汪又拿起报纸。
"去公司。"仍旧一脸的平静,话却引来了汪的注视,早上的报纸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发现自己的一句简单的回话竟改变了汪一贯的规律,抿着嘴用个微笑补偿了。
"您已经这么老了,我再不接手学习恐怕就来不急了,人家会说我不孝的。"
恩,汪点了点头。不错啊纪清梵,绕来绕去从了我的愿,最后还不忘在嘴上搬回一成,这死小子果然养不得。
"怎么?后悔把我带回来了?"透明玻璃杯里乳白色的牛奶剩下了一半,清梵也停止用餐。哼,老狐狸,以为我走了又回来就会乖?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懒得跟你吵而已。
"就算我后悔了,再想把你送回去人家可能都不愿意要了。"一把年纪跟小孩子斗嘴玩,汪你真丢人。果然天生的。
白了他一眼,清梵可没什么兴致跟他耗下去,起身走到汪身边拉起端坐如尊的恶人。"吃饱了就赶紧走吧。"
出门直接坐进车中,汪也行动利落的跟入。
"怎么突然想通了?"
"你不想我去可以直说。"穷追捕舍的他不嫌烦?
"别!开车。"
生怕这倔强的少年会再反悔,赶紧趁着他还愿意带去公司,不然再想等他下次回心转意,估计自己早已入土。身旁的清秀少年此时正锁着眉看着窗外无聊的风景。他想什么?陆文宇?汪摇摇头不再揣测。
而陷进思绪的清梵想的却是昨晚玉锦给他的消息。
赵韵诗,独霸新西区的一股新势力。从三年前开始突然出现在西区,靠着庞大的经济势力一举占据了整个区域,从此就无人能动。而这个女人在圈内就成为一个迷,不见她有什么亲友,也找不出她的靠山,深追究起来,最多也就知道入住新西区之前她曾定居英国,再想查出其他的资料,就全是空白了。年纪轻轻的一个小姑娘如何有这么大的能耐?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当然,她再怎样神通广大也犯不到他纪清梵的头上来,可是怪就怪在这女人明知道陆文宇在利用婚姻而获得她势力上的帮助,却还是无动于衷步步迎合,然后还总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自己跟文宇之间的种种,好象她什么都晓得一样,另人不爽。这些迷雾到底从何而来?还有陆文宇......又想起那天晚上,腮边一热,头疼不止。
"哪里不舒服?"低头看着这个从车里一直发呆到总裁办公室的孩子,汪伸手摸了摸清梵的额头。体温正常,还没病太严重。
"恩?"远去的魂魄突然复体,惊觉自己竟然就这样忽略了身边的人。这重失神未必也太严重了点。
"我集齐了各部门的主管在会议室,你打算从哪里开始学起?"
"就从指挥他们开始。"
......
"董事长,外面有位陆文宇先生说一定要见您。"
"陆文宇??"手握着内线电话,汪边看着对面沙发里的清梵边字正腔圆的重复着重要词语。
分开读任何一个字都不会对谁够成杀伤力,可是连起来成为一个人的话,就有人做不住了。
噌的一下站起身来,这个是清梵从现身以来最利落的一个动作,看得汪差一点就拍手称好。
"叫他上来吧。"咯哒,放下电话,抱着胸看着站在地中间的清梵。怎么样?找上门来了,看看大少爷怎么应付。
清梵秀眉一皱,转身就朝休息室的门走去,进门前还不忘扔下一句话。"说我不在。"砰的一声,把自己关入门中。果然是豪门家的少爷,这回不用在意坏了自己花前修了,反正汪的钱如台风刮落叶一般来的容易。
汪保持着悠闲的态度观望着清梵这一连串流畅的动作,挑了挑眉,扯了下嘴角。他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其中原由也猜到了十之八九。看来,失踪的那七日发生了不少事情啊,还貌似成果甚佳。
轻轻的两下敲门声,还没来得及应,就见文宇少爷带着门外的风就进来了。这还真是作风一制啊,一起受过训?
"文宇今天这么有空,来看汪叔叔啊?"冲跟近来的秘书使了个眼色让她出去,之前逗完了清梵,现在开始逗文宇,反正不用交费。
"清梵呢?"今日本少爷没兴趣跟你打太极拳,直来直往,开口便问。
"文宇找清梵有事?"
"我......想找他谈谈。"是该谈谈,心里面有团乱麻,不谈有可能会烂得发了霉中了毒。
"哦......"拉了个长长的音,汪你就算明白了,也不用搞那么长的音吧。"清梵最近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前些天不知道去了哪里,回来就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的扫了一眼文宇。"哎!也不知道谁又惹了我们家宝贝了,文宇你知道吗?"
"......"
"呵呵```清梵也真是不懂事,总是一声不吭的,要不我见到清梵让告诉他你找他?"
"不用了。"
落寞的声音从门板外传进来,休息室里的人手摸着冰冷的墙,脸色却比墙还冷。
站在地中间的文宇突然就冷静下来了,环视周围一圈无力的笑笑。"谢谢汪老板。"
"不客气。"
"那我先走了。"
"有空去家里玩。"
目送细瘦的身影消失,汪轻轻的退开休息室的门。里面的人站在落地玻璃边,没有回头看他。
清梵啊,为什么我就永远也看不透你在想什么呢。

"他走了。"
玻璃映过来的人一脸的平静,听见汪的话,轻轻的点了点头。
"你跟陆文宇做了什么交易?"
"你一直都知道?"靠上门板,发现有趣的事了。
"我猜而已,陆文宇会突然出现,太蹊跷。除了你,没人知道我的软肋。"
看着清梵轻轻的叹气,汪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我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没别的原因,只是想他回来而已。
从离开汪身边的那天起,不论是派家里的亲信还是找清梵的朋友,甚至自己去找,全都没有用。倔强的孩子铁了心的就要离开自己,说什么都不回来。汪曾经找过玉锦,想让玉锦帮忙劝说,可是得到只是一句话。"回去你那里,清梵就算长了翅膀,也永远飞不了。你为什么就不能给他自由?"是,自由,他知道清梵要的是自由。可是连自己心中的包袱都放不下的一个孩子,他又能自由到哪去?心被锁住了,人飞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我并没有希望你这么做。"
"这跟你希不希望没关系。"
汪的脸上波澜不惊,可言语听在清梵心里却是惊心动魄。阻止不了,除非当初就没有纪清梵这个人。自己,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
"我就不相信他当初带你回去的时候,就没细查过你的身世,就不知道你是谁!"鬼才会相信那样的谎话!汪突然觉得压抑在心底的怒气说话间就窜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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