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柳笑了一下,转而跨步到常琼酒身边。
常盼依冷冷的望著墨柳,但她放在身後紧握的拳头已经流出汗来了。
「你叫什麽名字呢?放心,我不会咬人的。」
常琼酒抬起头来望著他,眼睛一不小心撞进了那双深遂的冰蓝色眼睛。
「我、我、我叫常琼酒。」有些紧张的回答,正向在低头下去时,一双修长的手抓住了常琼酒的下巴,不让他低下头去。
墨柳轻易的将常琼酒的眼镜摘下,审视的说道:「嗯......常琼酒,好名字。不过,你长得还真像我阿,尤其是这双还透著些许蓝色的墨色眼睛.....盼依,你说是吧?」轻笑著,墨柳如此说到。
的确,常琼酒长得真的像他,除了没有像墨柳一般的高大身材。
「你是谁?」突如其来一道冷冷的声音闯了进来,正式景瑞的声音。
不巧,他正好看到墨柳对著常琼酒的亲腻举动,但他还有理智,决定先问个明白。
手上拿著三根冰淇淋的鬼禔把冰淇淋分给两个小朋友,又把剩下的最後一把冰淇淋送到常盼依手上,然後溜到一旁看好戏。
「实质上来说,我是被常盼依设计的男人,负责播种的男人。简而言之,我是常琼酒的父亲,也是一个未登记名号的前夫。」他将常琼酒的眼镜还他,转身说著。
他虽然是与景瑞说话,但他的眼神却望向常盼依,带著哀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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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诡异的气息,弥漫在这个看似平凡却又不平凡的星期天里,又或者该说,每天都是有那麽一点点的不平凡......
墨柳一张精致的脸上镶著无奈与苦笑,但他的眼神却依然充满了温情,一如当年,常盼依遇见的那个墨柳。
「哎......」在一旁看好戏的鬼禔有些假意地叹了一口气。「我说......你们要不要回去在谈啊?这里......人山人海,再加上你们本来就是一副光鲜亮丽的样子,很注目耶......」虽说,温淳的声音让人感到舒适,但若仔细听他的声调,会让人觉得他真的好假。
这时,精神始终没分离开墨柳的常盼依,才转过头来看著鬼禔。
原本隐隐流透著不安的眼神,在看到鬼禔时,又是一阵愕然、讶异。
而鬼禔只是耸耸肩,微微一个温笑。
张大眼睛,常盼依愣愣地看著鬼禔说道:「你......不是六年前......」话说到一半,她便聪明地住了口。
她不再将注意力放在鬼禔身上,作为一个商人,是要再最快的时间内歼灭对自己威胁最大、最不利的敌人,而不要因为一个惊喜或意外而乱了自己的阵脚,这是常盼依多年在商场打滚的经验。
「无论如何,我们先回去,到家之後再说。」她眼神不太安定地看著墨柳。「至於你有什麽企图,到时候再说。还有,你是要跟我们做同一台车?」她问著。
墨柳淡淡笑著,说:「不,我的专车要来了,我跟在你们後面就行了。」背著阳光,他看起来丰姿飒爽。
「那好吧。」当常盼依淡淡说完这话时,似乎又陷入了一阵诡异气氛,彷佛置身於暗夜中的坟墓。
然而没有人想多说什麽。
常氏双胞胎只能相视一眼,目瞪口呆地看著一堆莫名其妙的大人。
---------------我是传说中的分隔线---------------
「维伊那先生,台湾到了。」一个金发美女战战兢兢的对著眼前的男子说道。
高大的身躯动了动,慵懒地拨了拨一头金发。
「当飞机下降时我就知道台湾到了,你不用多说一遍废话。」挥了挥白皙的手掌,名唤维伊那的男人口气似乎不怎麽高兴。
......既然你知道目的地到达了,那你做什麽动也不动???......
有些颤抖的手,轻轻的放在身後,会颤抖绝对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为了要隐忍住即将爆发的怒气。
......要不是因为你是维伊那家族的继承人,本小姐不把你揍飞才怪......
女人的精神状态已经即将接近暴走状态。
然而,坐在座椅上的男人还是一动也不动,一脸无事的倚手看著女人。
「经理......」声音明显地颤抖,隐含地怒气已经飙到最高点......
......刨掉一层皮厚,在下油锅,然後将脑袋砍掉,让里面煮熟地脑浆缓缓流出来......
女人已经开始藉由妄想来达到暴力的贯彻了......
「现在,我要你去做一件事情。」维伊那的脸色有些苍白,铁灰色的瞳眸参上了一丝疲倦与痛苦。
这也难怪,他除了搭长途机程外,手上还有一个包裹的很大包的受伤手臂。
「什麽事情?维伊那先生。」看起来像秘书的女人垂著头,恭恭敬敬地说道,但......没人知道她心中是多麽地惊涛骇浪、波涛汹涌!
「......请帮我叫工作人员......」声音很轻的,维伊那这麽说著。
忍、忍、忍,为了她的高薪,她要忍~~~!
「为、为什麽??」幸好,她还有理智......榨脑浆、宫保人肉丁、竹笋丝拌人肉、八分熟烤人肉......
维伊那惨澹笑著,说道:「除了我受伤的手臂痛的像被火烤一样,我的脚也麻到让我受不了了,拜托你了,雷娜......」说完,维伊那一顿,跟著就昏倒过去,他痛昏了。
名唤雷娜的女人,一动也不动,全身绷得紧紧的,一双明亮的眸子瞪出了火来。
微微冷笑,雷娜手握著拳头,终於......
............
............
当维伊那被救护员抬出飞机时,所有的空服人员与乘客都好奇地望著他。
虽然,长得俊美无涛也不怕被人家看......
但是.....问题就在於他的脸已经变成了青红交杂猪头脸了。
唉唉唉......活该被人揍啊!
---------------分隔线在次登场---------------
「我说,事情到底要怎麽解决?」有些无力地撑著额,墨柳不明白为什麽刚刚在游乐园中还有些郁卒的一家子,下了车之後就全变了样?
笑闹、哈拉、起笑、装白痴样样来!
就连他当初遇见得冰山美人(?)也变成了一个疯子?
呜呜......似乎是遇人不淑......
「阿?要怎麽解决喔?」停下了宛如疯子般的笑闹,状似思考的喃喃说道:「ㄟ......对厚......要怎麽解决呢??」虽说一张表情还是一样的逗趣,然而,那双澄亮的大眼却闪烁著精光。
「乾脆让我将常琼酒带回去。」墨柳如此说道,当个从未体会过父子间亲情的父亲,他多少也会想体会看看那感觉。
卡兹、卡兹、卡兹。
「带回去?带回去哪里?英国吗?」似乎不再装傻,常盼依冷哼了声。「别忘了,阿酒已经二十三岁了,已经有了自己的自主权了,你还想带他去哪?」
「我只是要将他带回去英国掌管我的公司,这很难吗?」墨柳优雅的抬起眉,丝毫不在意常盼依的话,一手抓起了一旁常琼酒的手。
卡兹、卡兹、卡兹。
皱起剑眉,景瑞不动声色的将常琼酒拉了回去,并抱在自己怀中。
常琼酒张著无辜的眼,努努嘴巴,一脸莫名其妙。
鬼禔看了也没说什麽,只是伸出手抓了一块饼乾吃下去。
「燠,要吃吗?」卡兹、卡兹。
「喔,好阿,好久没看这麽奇怪的片子了。」卡兹、卡兹。
「嗯,对阿,奇怪的片子怎麽还在拨?不是早该下档了吗?」卡兹、卡兹。
卡兹、卡兹、卡兹、卡兹、卡兹......
「原来你的目的跟当初的我一样阿......不过,你可能要失望了喔......」慵懒地笑了笑,常盼依此时看起来虽温和,但其实是最危险的。
卡兹、卡兹。
「喔?怎麽说?」
卡兹、卡兹。
「因为......阿酒不适合这工作,他太单纯了。再加上,除了我之外,某人也不会同意的......」说到最後,常盼依暧昧的眼神飘向了景瑞。
卡兹、卡兹。
正当墨柳要回话时,并一阵声响打断了。
卡兹、卡兹、卡兹、卡兹、卡兹、卡兹......
「吵死了!!!」这一道声音是出自两个人的口中,只是由於声音、波动、波长等都太像了,就乾脆合而为一了。
「吃个饼乾也有罪......」被骂的人却是刚咬几口饼乾的鬼禔。
不骂你要骂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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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懂,事情怎麽会变成这样?
看著眼前和乐融融的一个家庭,一起做在餐桌前面高高兴兴地等待著他们美味的晚餐。
而这一群人组成的家庭,看起来就像一群智障一起生活!
然而,墨柳看看自己端坐在餐桌前,再看看一旁笑咧咧的常盼依与常琼酒,又看了看另一头一脸不屑的常翊以及无奈微笑的常燠。
而站在瓦斯炉前面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看起来很冷的男人,景瑞。
看起来真的很像智障家庭!!
难道,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他已经被同化了吗?
而且,为什麽现在变成了,他也要留下来吃晚饭的客人?
不,他可不要。他来这里是为了让常琼酒接掌自己的事业的,他不能让女魔头扰乱自己的想法与决心!他一定要起兵反抗!(没你是痴呆了喔?)
不过,想归想,他说出来的话却是......
「不、不好意思,我不用吃了,我只是来找......」唉唉唉,说话没什麽气势的说,难怪会被别人硬生生地打断。
「唉唷,吃一下饭是会死唷?现在,你,给我闭嘴,乖乖地等饭吃。」常盼依怎麽可能让他有说话的机会呢?
中英混血的墨柳虽然精通国台语,但是,也不知道是从小的教育还是他自己本身的问题,他有时候说话就是没啥气势。
『笑死人了,身为一个成功的商人说话竟然没什麽气势?再加上一脸小受样......唉,可怜唷~~』这些话已经存在於常盼依心理将近二十多年了,而且不曾改变过......
常琼酒只是膛大了双目,始终无法理解自己怎麽忽然多出了这麽一个父亲??
「嗯?小小黑,你在想什麽?」端著一盘色、香、味具全的麻婆豆腐,景瑞笑看著一脸疑惑的常琼酒。
「瑞瑞,你知道为什麽我多出了一个爹地吗?」虽说嘴巴是在和景瑞说话,但是一双手已经迫不及待地提起筷子,一双澄亮的眼睛已经完全看著那盘豆腐了。
当常琼酒说出这一句话时,墨柳心中只有两个字───打、击!
『就是因为你笨咩,所以才会不知道滴~』轻啜了一口白开水,常盼依这麽想。
并伸出一只手,好心地拍拍墨柳的肩,以示安慰,嗯嗯,看她多麽的有爱心阿~!!
「嗯......这你要问乾妈唷。」扬起一抹狡狯的微笑,景瑞将这种需要向常琼酒解释很久的问题丢回去给常盼依。
「喔,是这样喔?」难道你是智缺吗?死景瑞,再乱吠我放小白咬你!
一旁的常燠与常翊带著深思的目光瞧著一群莫名其妙的大人。
大人的想法,还真是奇怪~
「一切,都是那麽的莫名其妙......」不知不觉,两个小家伙已经将话给丢了出去,无法挽回了。
「你们说什麽啊?小鬼。」常盼依说话不太客气,瞪著两个不知好歹的小鬼,大人在讲话,小孩子插什麽嘴。
「嗯,他们是谁?」这时,墨柳才真正的注意到常氏双胞胎的存在。
哇哩咧咧咧咧咧咧咧~~
「......我的孙子,常燠与常翊。」唉唉唉,他怎麽变迟钝了......
常翊一脸极度不屑的看著墨柳,难道说,爹地的父亲也是这麽白痴吗?
「难道说......小小黑的个性是遗传到他?」睁大一双凌厉的眼,景瑞讶异地看著墨柳。
常盼依手揉著额,看起来一脸哀怨。
常盼依点了点头,表示没错。
「遇上他,是我一生的败笔之一!」她当初怎麽会知道看起来很精明、冷酷的墨柳,实际的个性却有一点小白痴,这怎麽让拥有完美主义的常盼依感到高兴!!
「不过,墨柳只有阿酒的一半笨。」
是啦,他在谈判时是很聪明啦,但是,他这个智障在离开办公室後就变的迟钝、傻气!
墨柳虽然迟钝,但是他可不笨,他一听到常盼依的说辞,整张脸冷了下来。
「什麽遗传到他?」常琼酒的碗里已经放了好几快辣到不行的豆腐了,他有些高兴的问著。
其实,还没有开始吃饭,只是景瑞宠他,就让他先偷嚐了。
「你一定要问吗?」这个儿子也是她的败笔之一!
「嗯,我想知道!」
「真的?」
「真的!」
「你自己去问别人。」
只见,一听到这种答案的常琼酒哀怨地走向又回到瓦斯炉边的景瑞身边,从後头抱住他,向一知被抛弃的小狗似的,一双眼睛眼充满了无辜。
又来了,又在撒娇了。
常盼依停下来看著他,突然目光ㄧ转,有些讶异地看著常燠及常翊。
「墨柳,你不是需要一个继承人吗?」嘿嘿,她刚刚怎麽没想到呢?这里还有一对狡猾聪明的双胞胎阿~~
「没错。我是需要一个继承人。」墨柳冷著声音道,他放下手中的筷子,一双凤眼凝视著常盼依。
常盼依对他微微一笑,用眼神示意他看著那双胞胎。
墨柳看了一眼後,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看著这对双胞胎,墨柳知道,常盼依要他选一个当自己的继承人,他也看到了常琼酒的特殊地方了,他的确不适合在尔虞我诈地商场上厮杀。
站在瓦斯炉前被常琼酒的景瑞,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常盼依与墨柳的举动後,他只是淡淡一笑,没多说什麽,让他高兴的是小小黑主动抱住自己耶~~那没什麽肌肉的细瘦身材,抱著自己的感觉真是够爽的~~~
喔,神阿,让他昏了吧~~!!(又是一个智缺的家伙......)
「咦,你又变聪明了阿?喝呵。」慵懒的调侃了一下墨柳,常盼依因为今天一连串的惊讶,让她的心情变的有些不爽,自然而然,就变得更恶劣些......
墨柳冷冷地注视著她,没说什麽,眼神中竟又出现了些许迷恋.......
菜一道一道地端了上来,嗯,四菜一汤,还算可以。
「好了,全都煮好了,可以开饭了。」景瑞这麽说著,但他发现了一点不对劲。「鬼禔那家伙呢?」怪了,那讨人厌的家伙是死去哪里了?
左看看右看看,每个人皆摇头表示不知道。
脱下围裙,景瑞疑惑地走出饭厅。
「喝!怎麽有个死人躺在那里?」一踏出饭厅,就看到了一句尸......呃,不,是一副躯体躺在那里。
那躯体旁,还做了一只可爱的小小狗,是小白。
小白,是他们刚刚才买回来的小狗,因为全身白白的,所以就叫他小白罗~(有点创意行不行?)
看来,那身体应该是鬼禔的了吧!原来他和小小黑一样都会怕狗阿......
嗯,找到了情敌的一个弱点,真好!
笑嘻嘻的,景瑞走上前,踹了踹昏死在地上的鬼禔。「喂,醒来喔,回魂喔~吃饭了啦。」啧,真难叫耶......
「......把、把狗拿、拿开......」原来,鬼禔早就醒了,只是他不敢睁开眼。
「啧,真没用。」拍了拍手,说道:「小白,过来。」
「汪、汪。」小小狗高兴地叫了声,跑到景瑞脚边磨蹭。
在饭厅里偷看的常盼依讶异地说道:「小狗今天才带回来的吧?他简直比训兽师厉害!」
「奶奶,快没菜了唷。」
「哇咧,死小孩,别吃啊!!」
这一晚,还有很多事情没解决......
窗外,一个女人站在隔壁的阳台上,静静的冷眼望著他们。
星星,被大片的乌云遮掩。
※※※※z※※y※※b※※g※※※※
风和日丽,又是一个好天气。
星期一,美妙的星期一。
穿著西装,打著领带,一身笔挺的景瑞站在玄关。
***星期一!
黑著眼圈,景瑞心中不断的发著牢骚,纵然如此,他还是一样一脸冷冰冰。
昨夜里,不断的不断的被一群人给吵醒,害的他没法睡!
先是鬼禔那个烂家伙,半夜跑来敲他门,说是要一起睡,他会害怕......听他在放屁!
好不容易赶走了鬼禔,接下来是常燠和常翊,那两个小鬼......竟然还拟定了一本『追夫手册』跟他一到讨论,妈的,他看起来很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