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豹————小周123
小周123  发于:2008年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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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冷在屋子里走了一圈,见路家声低眉顺眼的坐在那里,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人抱著个得过且过,苟且偷安的心思,哪想到这天底下除了了豺狼就是虎,谁见过兔子能占得了一席之地?
"大佬```````"安绿走上楼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您家里来电话,催您快点儿回去。"
杜冷一挥手:"知道了。"又看看路家声,拍了拍他的脸颊"你这副乖宝宝样,不如把位子让给阿多坐,那小兔崽子比你有心!"
路家声仰起头向他笑了笑:"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杜冷忍不住在他脸上狠拧了一把,路家声吃痛,看他转身下了楼,才抬手去摸,触手处一片火辣辣的感觉,他微蹙起了眉头。

昨晚枪战的街角处,杜冷让安绿停下了车,安绿神色有些紧张,或许是怕同样的事情会再次上演。
杜冷沿著不宽的街道走了几步,墙皮下面的草丛里,他拾到一个弹壳。
"清理工作做的不错啊。"他向安绿微笑。
安绿略一点头:"这是我份内的事。"

路家声约李庆後面见,是颇费了一番心思的,杜冷早晚会知道消息,倒不如大大方方的约在大太阳酒楼。李庆後和大多数人臆想中的不一样,他身材细高,带了副眼镜,略窄的脸庞,有几分莘莘学子的斯文气,事实上他毕业於广东中山大学的化工系,倒是个名副其实的高材生。
路家声身份敏感,要不是为了阿多的事,轻易不会主动约见他们,李庆後多少知道些缘由,却没想到路家声真的肯为了这麽个小东西出头,两个人心照不宣,倒不好把这事儿说透了。
路家声只淡淡的带了一句:"人我很中意,就怕留不住心。"
李庆後忙道:"大佬你待他好,他当然要知恩图报。"
"阿多是个好孩子,总是提起李家大佬你`````````"
李庆後哈哈一笑:"小孩子长大了,还能管得了一辈子?"
路家声也笑了:"李家大佬是个痛快人,我敬你一杯。"
两个人酒过三巡,正想尽欢而散,却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闹声,其中的一个声音熟的很,铮铮有力,平日里也没少打过交道。只是这种情形,不知怎麽的就让人觉得有点尴尬,倒像是在外面偷情被人捉了个正著。两个人相视一笑,嘴边都露出些古怪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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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冷的一个远家大妹妹在酒楼里订了婚宴,这是一早定下来的事,倒和包房里的那两个人没什么关系,他前脚迈进门槛,后脚经理就跟了上来,在他耳边念叨了几句,杜冷就拧起了眉头。路家声这手活干的太没意思了,在他眼皮底下,两个人拉足了架式,唱到台面上来给他看,路家声的苦心他也能摸透几分,可这么小心翼翼的,倒让人觉得穿了浆过的棉布褂子似的,全身都透着那么股子不舒服。
杜冷有心避而不见,让两个人在上面晾着,晾得透了,走下楼来一打照面,那场面才叫精彩。
不过杜冷不是头一天出来混的毛头小伙子,人家要周全,就要给人家个周全,这是面子上的事,不能显得太小家子气。他交代经理给桌上添了两个菜,自己也随后跟了进去,他这一进屋,两个人都松了口气。
杜冷拿眼睇了路家声,心想我这脸面是给的你十足了,你小子做事也别太不地道。
路家声一脸的笑,嘴里却有些发苦,他是不想得罪人,二十米高空上走钢丝似的,摇摇摆摆,左右为难,这戏唱得虽然难看,但不管杜冷愿不愿意看,也必须要唱给他看。
路家声不由得想起两句常用的行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嘴里的苦味泛滥开来,忙呷了酒去掩饰。
李庆后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两句场面话,他是后起之秀,在果敢本地没什么根底,但手里的财力极其雄厚,有钱的话,就没有什么事办不成,所以杜冷也不敢小看他。
三个人话不投机,又不能让场面冷下来,路家声只好充当打圆场的角色,只觉得自己是戏台上的小丑,这边打完了诨,又要到那边作揖,费尽了心力,还未必能讨得了好。
杜冷看他额头上都冒起了一层薄汗,心里有些好笑,拿起酒瓶给他斟了一杯酒:"咱们三个能共聚一堂,全都是靠路哥从中周旋,这场面太难得了,李兄弟,咱们得敬路哥一杯是不是?"
李庆后没想他的矛头竟是冲着路家声去的,暗地里察颜观色,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哈哈笑了一声说:"说的是说的是,我和杜兄弟都该敬路哥。"
路家声知道这杯酒无论如何也是躲不过去的,微扯了唇角,一饮而尽。
两个人拍手叫好,李庆后又起身敬了一轮酒,里外里多喝了三四两,路家声就有些撑不住。
李庆后最近手底下弄来几个很水的小男孩和小女孩,有心叫路家声一块去玩玩,借着酒劲儿,再给他灌些迷魂汤。却见杜冷一把揽了他肩头:"喝得多了,在店里歇会儿再走。"
李庆后心里当时就拧了个个儿,从里到外的透着不是滋味,却只浅浅的笑了一笑说:"既然路老大不胜酒力,我也就告辞了。"
杜冷届笑着说:"我这里还要照顾大妹妹的婚事,就不远送了。"
"那是,你忙你的。"李庆后客客气气的退到了门外,往后看了一眼,那门关的严严实实,是个没缝的蛋,窥不透其中的千秋。李庆后唇边的笑意一点点的冷下来,他送了漂亮的男孩子笼络路家声,杜冷干脆亲身上阵,两下相较,果然还是他杜冷更高杆。
李庆后摇了摇头,怎么也想不通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搭上的。
杜冷和路家声从后窗看见他下了楼,旁边迎上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男子,竟是一身唐装打扮,眉眼清秀的近乎清丽,皮肤是一种十分情色的白,让人滋生出无限的遐想。路家声看的希奇:"哪来的这么个人物?"
杜冷对这个人似乎也很感兴趣:"据说是李庆后从越南弄来的,不过依我看,这家伙的来历恐怕不寻常。"
李庆后上了车。寻思着当前的局面,对他是大大的不利,杜冷和路家声一联手,哪还会有他的立足之地,如果要干掉路家声的话```````他微吸了口凉气,这是下策中的下策,鱼死网破,也未必能够成功,还是杜冷从中得利,他紧蹙了眉头,叫了一声牙生。
那男子微一点头。
李庆后摸了摸他的脸,皮肤真好,根本不像个男人。可惜路家声没这种姿色,不然他要学学杜冷了。李庆后刻薄的笑了一下:"牙生你说,有些个男人,他为什么不喜欢女人呢?"
那男子一直低着头:"我也不喜欢。"
"哦?"李庆后笑起来,搂了他细细的小腰压过去"那你喜欢什么人?"
男子想了许久,缓缓的别过脸,看向李庆后,他眼睛空灵清澈,一尘不染:"我只喜欢-------死人。"
李庆后全身发凉,就像是被人从太阳穴里狠插了一块冰块,好半天才缓过劲儿,他扬起手,以一种很悠闲的姿势给了那男子一记耳光。

南方的酒是小人,比北方火辣辣的烧刀子更阴损,要在很久以后才透出绵长的韵味来,便那酒劲儿也是甜的,绵里泛着软,用路家声的话来说,像美女蛇。
杜冷坐在床边笑他:"还美女蛇呢,你用过美女吗?"

南方的酒是小人,比北方火辣辣的烧刀子更阴损,要在很久以后才透出绵长的韵味来,那酒劲儿也是甜的,绵里泛着软,用路家声的话来说,像美女蛇。
杜冷坐在床边笑他:"还美女蛇呢,你用过美女吗?"
路家声混混噩噩的应了一句:"我用过你`````````"
杜冷一口水没含住,扑的全喷了出来,回过头去看那罪魁祸首,他却已经睡过去了,杜冷拨拉着他的头晃了两下,也没什么反应,杜冷暗暗希奇,他可真能放得下心,或者他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或者是说--------他根本就巴望着自己占他的便宜?
杜冷一直觉得这家伙滑头的可爱,不过占便宜--------他笑着摇了摇头,他不是路家声,不干那种给人家酒里扔春药的缺德事,就算是占便宜,也要光明正大两相情愿,等着对方来投怀送抱,杜冷在这些事上倒比李庆后和路家声都收敛的多,男人他只碰过路家声一个,还是不怎么情愿的,至于后来```````后来的事杜冷自己也说不太清,那时候年纪小,或许只是觉得好玩吧。
屋里开着空调,杜冷把温度调高了些,又拽了条毛巾被给路家声盖上,他这几年模样都没什么变化,像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睡着就是更显得单调,眉是眉眼是眼,让人看着就那么舒服,杜冷瞅了他半天,忍不住缓缓低下头,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
路家声其实倒没怎么睡着,倒真有点杜冷琢磨出来的意思,这种情形下做了那个事儿,他完全没有责任,可以装成被害人,他肖想杜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肉体上的关系,那当然是最完美的,可惜杜冷不上他的当,正偷偷的惋惜着,忽然唇上一阵温热,脑子里白光一闪,顿时一片空白。路家声心头一凉,且不论这一吻是真是假,杜冷是个太厉害的角色,在这情字上,十个路家声也不是他的对手,日后还是绕道三尺来的安全些。
杜冷一觉醒过来,身旁早不见了人影,问服务生,说是半夜里就回去了,杜冷心里不痛快,这是什么意思,连个招呼也不打,倒像有人勾魂似的,杜冷想起那个机灵活跃的阿多,路家声为他费的那些心思,居然还闹到了李庆后那里去,不禁轻微的哼了一声。

路家声回到家里,阿多容他开口,扑上去就抱住了他,路家声招架不住,被他扑退了两步,倚到墙上,安绿才把他硬扯开:"你懂点事儿,没看见大佬不舒服?"
阿多眼巴巴的看着他,路家声倒有些过意不去:"没什么,你的事我跟李庆后说妥了,他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不过你自己也要争气。"
阿多挂在他身上:"大佬你哪不舒服?"
路家声拧了他一下鼻子:"哪都不舒服。"
阿多立刻就腻了上去,糖一样的,恨不能化在他身上,安绿低喝一声:"阿多,别闹了,让大佬歇着。"
路家声拍了拍他的头,阿多至少是感激自己的,或许会服贴一阵子,至于将来,给他找个好学校,送出去了,也算是功德一件。
阿多自然不知道他的心思,眼瞅着他上了楼,安绿轻哼:"一天没人干就受不了。"
阿多回过头,他眼睛很大,黑而空的眼瞳,不像个人,倒像被人养熟了的某种动物,安绿被他看得全身发毛:"看什么看?"
阿多笑了笑,露出两排雪白而整齐的牙齿:"我就是想让人干,怎么样?"
"贱货!"
"我还相干你呢!"阿多扑上去按倒了他,安绿措不及防,枪别在腰间,手刚摸过去,就被阿多一把拧到了身后,裤子呲的一声撕开来,安绿这才知道他不是开玩笑,吓得连声惨号:"救命啊````````大佬````````救救我啊``````````"
路家声刚躺下,就被他们闹得不得不又起来,往楼下一看,哭笑不得:"阿多!"
男孩子一跃而起,丢下安绿,几步就窜到了路家声身边,安绿哆嗦着去找自己的裤子,眼泪几乎掉下来。
路家声真不知道该说他们什么好:"太不像话了!"
阿多一双大眼睛闪也不闪的盯着他,路家声心头一软,根本还是个小孩子,说什么他也不会懂,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卧室。
阿多跟着他,只是在门口站着,渐渐的越靠越近,跪到了床边,路家声知道这小狼崽子不安份,好多天没碰他了,他怕是有点熬不住,不过实在没这个心思,凭他有一下没一下的在下边撩拨,也懒得理他。
阿多爬到床上,解开他的裤子,见他腿间那个东西没精打彩的趴着,有点好奇,用手拨了拨,还是没什么动静,阿多伏下身,像吃冰激凌一样把那个东西一点点的吞进去,微呷着,仿佛是什么市面上难得一见的美味。
路家声真怕他吃下去就不再吐出来,推了他额头一下:"别闹了,让我歇会儿。"
阿多神色微怔,老实了一小会儿,又在他身上乱腻,看他好像是睡着了,手下意识的从身前划到身后,指尖微探了进去,很紧,阿多咬了下嘴唇,又把手指拄里推了一点儿。
路家声猛然坐起来,阿多吓了一跳:"大```````大佬`````````"
路家声扶着额头,真是要反了:"楼后面有一间屋子,自己去,三天,有人会给你送饭。"
"我不去。"阿多一梗脖子"我喜欢大佬,我没错!"
路家声看了他一会儿,像是奇怪自己怎么会惹了这么个麻烦的东西。阿多与他对峙,许久,终于一步迈下了床:"有一天我会让你喜欢我的,早晚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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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家声被他闹得也没什么睡意了,让人叫了安绿上来,看他换一条月白色的长裤,脚底下的鞋也换了,忍俊不禁:"你也是,老大人了,跟个小孩子计较什么?"
"我就是看不惯他那股嚣张劲儿。"安绿愤愤不平"大佬你也太宠他了,照这样下去,他怕是连他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了!"
"行了,等过两天天气凉快些了,给他找个好点儿的学校,远一点的,让他离了这一亩三分地。"
安绿没想到他竟是打了这么个主义,李庆后那是好说话的,跟他讨人性,那和与虎谋皮有什么区别:"可是`````大佬```````这人好不容易````````"
"能指望他什么,才十六岁。"路家声微笑"我十六岁的时候,还光着屁股满街跑呢。"
安绿想不出他光着屁股满街跑会是什么样子,脸竟莫名的红了一红。
两个人扯了几句不沾边的闲话,安绿忽然想起来:"大佬,有个事儿```````"他欲言又止,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个小东西,在手里攥着,已经有了些温度"这是那天在现场找到的``````"
他摊开手,是黝黑的一截弹壳,他跟了路家声三四年了,知道他在弹药方面颇有些造诣,很多事点到为止,并不需要他指手画脚。
路家声沉吟了一会儿:"K-----37型,一九七八年中国制造的一批枪弹,在市面上已经绝迹了,这个东西````````"
"中共那边军火控制的很严,弹药更新换代也比较快,不过七九年的中越战争,必然会有一部分枪弹流入越南```````"
路家声脑子转的飞快,越南,李庆后身边那个绝色美人儿,佤帮联军莫名奇妙的阻击,答案呼之欲出,他却微微的笑了:"太多心了吧````````"
"大佬!"安绿情急于色"这件事关系重大,您不能```````"
"我料定他没这个胆子。"
"所以他借刀杀人!"
路家声拍了拍他肩膀:"你不要这么着急`````````"
安绿仿佛被一盆冷水迎面泼了过来。心头一凉,声音也平静了许多:"我只是怕大佬心里犯糊涂。"
"没个真凭实据的。"路家声明显有点犯懒"这种事,不能光凭想当然```````"
安绿还想进一步劝他,被他似笑非笑的眼神一搭,忽然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安绿暗暗的心惊,难道说`````````这个人他在心里早有了计较?可是,也没见他对自己有什么不妥的举动,安绿左思右想,只觉得自己的处境有似一道著名的小吃,被裹了满身的泥填进了灶膛里,明明热火灼身,却连一动也不敢动。
杜冷一接到密报,就知道路家声是铁了心要做菩萨了,但这菩萨是泥的,做起来十分的危险,可惜他不觉得,就是觉得,也并不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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