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豹————小周123
小周123  发于:2008年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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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家声一口气没喘上来,几乎憋死,这个人的脸就近在咫尺,是他梦想中的脸,剑眉星目,薄唇如裁,阿多跟他有几分像,只是太嫩了,男人的味道还完全没出来。也许有很多人喜欢这一口,可路家声喜欢的却是````````他暗暗叹了口气,一早就知道自己变态,可总没现在这麽清楚。
"很好玩---------你要不要试试?"路家声似笑非笑,果然见杜冷往後缩了一下,他按捺著,警告自己不要冲动杜冷不是他能招惹的起的人,真要扑上去,结果也不会比三年前更好。
杜冷微怔了一下,他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怎麽会被路家声一句调笑话吓倒,笑了笑说:"我倒是没什麽问题------就看你的意思了```````"
路家声实在受不了这样的笑话,摆了摆手:"快不要闹了。"
杜冷也微正了脸色:"李庆後最近的状况不大好,怎麽会往你门上凑,当然是有他的目的,这个你也知道,不用点的太透,只是我看不明白你的意思```````倒像的来者不拒的了。"
路家声知道他找自己也是为了这个,他和李庆後不和,那是物竞天择,先天不足,倒和人心没有关系,是不可能调停的,自己也只能跟他打太极就是了:"人家一张笑脸送到门上来,我总不好打出去是不是?"
"你说的倒轻巧。李庆後做的是毒品生意,现在中共和老美那边都追的紧,就算你为人一向没什麽立场,也不怕受他牵连。"
"我有我的分寸。"路家声暗想,你杜冷又是什麽好鸟了,做出一副义正严辞的嘴脸,可无非就是李庆後争这一亩三分地,只不过杜冷做的是橡胶业,家身倒还算得上清白。
"分寸?"杜冷冷笑"我知道你这人,自己好什麽都好,别人的死活全不在意,这毒品害了多少人,你的分寸是什麽?就是李庆後给你的那点恩慧?"
"唉,你别喊这麽大声`````````"路家声敲了敲额头"太乱的东西我应付不来,就这麽点本事了,你和李庆後看著办,冲上来把我瓜分了也好,是让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也罢,反正我是不打算插手你们之间的事。"
杜冷知道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服他,暗自气闷,路家声这个人很奇怪,他先前是看不起他的,觉得这个人全身软爬爬的没一根骨头,可越认识久了,反而越觉他一旦打定了什麽主义,旁人是很难对他指手画脚的。
杜冷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见他坐在沙发旁边的长椅上,状似无聊的把烟丝抽出来,捻成了一缕一缕,路家声是土生土长的果敢人相貌却和大多数果敢土人不一样,他很白,白的有几分软弱,轮廓不是很鲜明,是柔软的温吞的,双眼微弯,笑起来的时候有点孩子气,但他一般都不会那样笑,只是在唇边含著,似露非露,呼之即出。
杜冷心头微微一跳,他和路家声不一样,他不喜欢男人,路家声在他眼里纯是有毛病,想起来就觉得恶心。可是杜冷又想,自己的童子身就终结在这个男人手里,那时候,他可是一点都没觉得恶心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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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家声倒是真饿了,也想把话题差开,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多说也没什麽意思:"我就先走了,家里还有点事,下次咱们再聚。"
杜冷一把拉住他:"干什麽?你太不够意思了,我请不起你路家声?我早安排好了地方,就算架也要把你架过去!少跟我推三阻四的,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
"好好好。"路家声连忙拱手"算我怕了你了,不过就在这儿吃吧,别费什麽心思了````"
"你就全别管了,这都是定好的了。"两个人下楼上了车,杜冷常坐的是一辆美国大房车,不贵,但是舒服,他什麽都喜欢大的````````路家声不由自主的往他下身瞄去,猛一抬眼,见杜冷正笑著看他,脸上也不动声色,淡淡的说:"裤子很漂亮。"
"是啊。"杜冷冷眼看他倒是掰出什麽词来。
"什麽牌子的?"
"地摊货。"
"哦--------"
"哦?"杜冷一手揽了他的肩膀"你不是一向都不喜欢地摊货?"
路家声假笑了两声:"舒服就好。"
"我不舒服------"杜冷拉著他的手,慢慢探向自己腿间"不信你摸摸,一点都不舒服``````"
路家声微笑著抽回手:"不舒服就切了吧,一了百了。"
"你够狠的。"杜冷看他完全没那个意思,有点没味儿,坐直了身子"我说````````"
"什麽?"
"回去好好想想,得失利害,你是个明白人,这麽乱的天下,怎麽可能干干净净的脱开身?"
路家声手在耳边扇了扇:"心静自然凉。"
杜冷没说话,拿眼斜瞄著他,暗自冷笑了一下。
车行到街角处,并不宽的街道上,前面人影一闪,司机紧踩了刹车,吱的一声,滑出去老远。
忽然间几个佤帮联军打扮的人从路旁跳出来,端著机枪对准了房车一气扫射。
杜冷一按路家声的头,两个人钻到了车座下面,後面车上的保镖都冲上来,躲在车後与那些联军对磊。
路家声拨通了电话,让安绿马上从司令部调兵。杜冷看车前的司机已被击毙,血和著脑浆混在一起,铺了一地。路家声正想抬起头,杜冷又把他摁了回去:"我们不能在这儿坐以待毙``````"
路家声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不行,太危险了``````"
杜冷嗤笑:"等你那几个人来了,我们早被打成人干了``````"他瞄了路家声一眼,觉得这个人实在不能指望:"你身上有枪吗?"
"有。"路家声从腰间摸出一把银色手枪,杜冷轻嘘一声。
"好东西啊------现在我到前面开车,你给我做掩护,要有一颗子弹飞我身上,我马上一枪毙了你,知不知道?"
他一跃到了车前,将司机的尸体踢下去,玻璃已经被打的粉碎,他半猫了身子,躲在下面,扶住方向盘,一颗子弹擦著他头皮飞过去,啪的打在了後窗的玻璃上。杜冷一踩油门,车就窜了出去,路家声在这一瞬间手向外一探,一枪就击中了那开枪士兵的脑袋。杜冷忙著应付被子弹打的七扭八歪的车子,并没有留意。
路家声一连放了三枪,枪枪中的,佤帮联军的人数本来不多,这一下火力就被削弱,杜冷架著车突出重围,横冲直撞,那些人在後面疯狂的放枪,碰的一声,打中了轮胎,但这时车已冲出了包围圈,借著一股冲劲儿,又跑了将近三公里,这才渐渐的缓下了势头,终於瘫在了路边,一动也不能动。
杜冷一脚踢开车门,连滚带爬的下了车,全身都是血,脑子里嗡嗡直响,半天也没见车里有动静,回头喊了一声:"你没死吧?"
"没有。"路家声走下来。
"枪法不错啊。"杜冷扯起一点笑。
"你伤著了吧?"
杜冷伸出手,靠近腕子的臂上有碗大的一片擦伤:"他妈的,路家声,我跟你说过什麽?"他抽出枪对准了路家声的脑袋"你知不知道我的肉有多金贵?"
路家声苦笑:"知道了,现在是知道了```````"
"别以为我跟你开玩笑。"
"好了。"路家声按下他手"这儿离我家近,去跟我包一下伤口,你又不是女人,留点疤碍不著什麽的。"
杜家声悻悻的把枪在手里掂了两下:"老子我就是不喜欢那种东西。"
"当心走火。"路家声提醒他。
"有功夫比比枪法。"
路家声一笑:"我不行,刚才那是逼急了。"
杜冷瞅了他一会儿:"逼急了还真好用啊。"
路家声微笑:"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顿了顿又说"何况我又不是兔子。"
杜冷暗想,不是兔子是什麽?
喜欢男人的话,好像是有这麽种说法,就是叫兔子,杜冷不禁向路家声看过去,他黑软的头发搭在额前,样子有点狼狈,脸仍然白的发嫩,让人想拧一把。
真的有点像兔子啊。杜冷脑子里污七八糟的乱想著。

两个人走到路家,天已经很晚了。
杜冷一直在抱怨自己手疼,让路家声背著他。
路家声并不理会,让他闹得急了才说:"手又碍不著脚。"
杜冷却说:"做人要讲良心。"
路家声笑著看他。良心这两个字,杜冷无论如何也不该在他面前说,人生下来自然是有良心的,但这种东西就像日头底下的蜡,晒得久了,就薄了软了稀了,终於是一点点的消磨了,杜冷就是他的日头,只可惜```````路家声想到那个日字,又忍不住低下头去微笑。
杜冷瞧在眼里就有些奇怪,不知道他在笑什麽,路家声总是给人一种很模糊的印象,你记得他的名字,却记不起他这个人,最後会留在脑子里的就只有他暧昧不明的微笑。
杜冷其实是很讨厌这种感觉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渺无声息,让人恨不能用更疯狂的手段去践踏,去毁灭,可是原因呢?很奇怪,什麽都没有,就像是小孩子在赌气,可杜冷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试探路家声,当然有他的目的所在。
路家声好像是什麽都不明白,但杜冷知道,他其实是什麽都明白。
两个人贼眉鼠眼的相互暗笑,扭过头来,又全是一副私塾先生的脸孔。
路家的宅子是一桩二层小楼,并不算大,果敢最体面的宅院属於李庆後,毒品生意是树底下埋了铜钱儿,暴利,钱来的容易,花起来自然爽快。
安绿早已经回来了,一见这两个人形像凄惨,却大松了一口气:"可吓死我了,到处找你们。"
"那边的情形怎麽样?"杜冷往沙发上一倒。见路家声仲规仲距的脱了外套,一手交给佣人,暗暗希奇,这个人也真不嫌热。
"调去一个连,上去就给灭了。"安绿气极败坏"明告诉他们留活口,这帮兔崽子下手太狠了。"
路家声让人拿来了医药箱,给杜冷洗净了伤口,涂上消炎用的药,又裹了沙布,他做这些事得心应手,好像从小就一直在学,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
杜冷发现他有一双非常漂亮的手,他人很瘦,手背上却有深深的小窝,看上去憨态可拘。杜冷急忙掉转了眼神:"啊`````````没留活口好``````"
他顿了一顿,又说:"我倒觉得,这不像是佤帮那边的人```````太明目张胆了```````"
路家声拍了拍他的手:"暂时别沾水,让家里人注意著点儿````````"
他话没说完,头顶上忽然传来了一声巨响。接二连三,满屋人都往上看去,路家声微蹙了眉头:"谁在上面?"
安绿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是阿多。"
路家声脑子里念头一转,也就明白了,阿多这小子脾气太倔,被他不咸不淡的噎了两句,就真的往心里去了。
杜冷微笑:"是你那小情人?"
路家声站起身,走到楼上,推了推门,是反锁著的,要费些力气,也就不想再管,一回头却跟杜冷碰了个正著:"你上来干什麽?"
"看热闹。"杜冷的腔调有些幸灾乐祸,阿多在他眼里当然不算什麽,他看的是路家声的热闹。
路家声却也不恼:"我让他们送你回去,这麽晚了,你住我这儿也不方便。"
杜冷笑了:"有什麽不方便?"
路家声见他笑得一脸下流相,也微微的笑了:"什麽都不方便。"
"给我举个例子。"
路家声看了他一眼:"没有例子,我不拦著你,你喜欢住,也有的是房间,只不过`````"他笑而不语,杜冷也不追问。
两个人倒有些脉脉含情的意思,其实各自暗怀了鬼胎。
路家声心里自有他的打算,杜冷这个男人沾不得,是条狗,无论如何也养不熟,他的肉固然不值钱,咬两口也怪疼的,而他是顶怕疼的人,何况都是大男人,寻死觅活撕心裂肺的戏码演多了不好看。
杜冷却在暗地里寻思,能有几分的胜算,值不值孤注一掷。他是个生意人,付出多少,回报多少,那都是有明帐明记的。
两个人相视许久,慢慢的错开了眼光。
路家声正想下楼,忽然房门一开,一道人影窜出来,一氢抱住了他,路家声只觉得全身骨头都被勒得咯咯直响。杜冷掏出枪,毫不犹豫的冲那人肩上就是一枪。那人惨嚎一声,在地上滚了两圈,却仍不住的用头撞击地面。
路家声和杜冷见多了这种场面,知道这男孩子是熬不住毒瘾,杜冷拿了枪看向路家声,要不要就此给他个痛快。
路家声沈吟了一会儿,终於还是摇了摇头。
杜冷一笑:"你倒是怜香惜玉。"
路家声走过去,阿多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指甲几乎掐到他掌心里去,豆大的汗珠子密密麻麻铺了一层,衣服已经塌得透了,一双大眼睛死死的盯著路家声,像是要把他寄牢牢的记住,又像是随时都会哭出来。
路家声给他抹去了一脸的汗水,打发了佣人去叫医生。
杜冷冷眼看著他们,要换了他的话,阿多是绝对不能留的了,这种小孩子一旦动了真情,比活炸药包还恐怖,路家声心软,是个多情种子,这他一早就知道,但平时还是有些戒备,现在这种情形看来,倒没有什麽好顾虑的了。
只不过`````杜冷又想,一个小孩子,有什麽好玩的?
路家声任由阿多紧攥著,那手在杜冷眼里像一根刺,扎的肉疼。只是这刺太隐晦了,在细微的密处,连他自己都找不到源头,疼就成了一种暗示,明明存在著,却不能说出口,於是杜冷也想,那不过是他的错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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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安置了阿多,建议路家声把他送进戒毒所里,路家声笑了笑,不置可否。
进戒毒所对阿多自然是好的,但在李庆後而言,阿多只是一件工具,而工具不能够太完美,必然要有一些把柄掌握在它的主人手里,李庆後籍此控制阿多,路家声也不想招惹他。大家心照不宣,这状不大的二层小楼里,阿多是李庆後的人,也不会少了杜冷的眼线,路家声相信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毫无巨细的汇报给这两位大佬,但在表面上,他们依然要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这是一门功夫,是修养,路家声在这方面具有绝对的天分。
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路家声发现床上多了一个人,照他的想像,这个人理应是阿多,但鬼使神差的,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居然被换成了杜冷,这场景是荒谬的,就像是本来要吃鱼的人,却发现盘子里竟是一条鲨鱼,你不知道自己是要享用还是被享用。
路家声本能的微笑了一下,杜冷看出他的笑容有些僵硬,这让他心情很愉快,他仰面躺下去,把自己铺在那张大床上,摆出一副鸠占雀巢的姿态。
路家声有些迷惑,这个人倒底是什麽意思呢,他并不喜欢自己,这是三年前就已经铁定了的,单纯的为了利益的话,有必要做的这麽彻底吗?
路家声不得不承认,杜冷对他还是具有致命的吸引力,修长的肢体,仿佛丛林中漫步的猎豹,路家声喜欢强硬的男人,不管是人,还是那个东西``````````他微咽了口口水,掩饰性的擦著头发。
杜冷笑出声,他是个聪明人,他当然知道怎麽攻击路家声的弱点:"当心秃头。"
路家声手顿了一下,他的父亲,父亲的父亲,六十岁後都变成了地中海式的贫困,所以他一直很在意自己的头发:"嘴巴厚道一点儿。"
杜冷笑得在床上打滚,路家声说:"你要喜欢这儿,我到隔壁去睡。"
杜冷半撑起身子:"干什麽?躲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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