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神父————森之魅
森之魅  发于:2008年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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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低声喘息,打断了少年。
"神父,您没事吧,为什么头上都是汗珠?"
他看着德索美丽的眸子,虚弱地挤出一个笑容。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在胸前画个十字。所幸那潮水暂时消退,他得以带少年从容走出忏悔室。

神父感到深深的痛苦。他彻夜彻夜跪在圣坛前,对着十字架上的耶稣忏悔。神阿,请让我把这颗罪恶的心舍去。
甚至无法睡眠,深恐那潮水再来侵袭。
修女感到神父的变化,想要劝阻,又不知跟究底,只得作罢。
疲惫的神父再三重读圣经。略微粗糙的手指慢慢翻过柔弱书页。发黄的书页在清冷的空气中沙沙作响。
终于,那种黑暗不再慢慢侵蚀,手按上似乎已经恢复温暖的心,他阖上沉重的眼皮。

两个少年再次呈现。他无力追逐。眼睁睁看着他们消逝,正欲寂寞转身,却看清少年嘴型。分明就是You want to feel me.
"You want to feel me. "他喃喃念道。醒转来。所有梦全部忆起。

神父把脸藏到自己手心后。
许久,也许是一个世纪。
"或许,这是我的真意。"他跪倒床边,再三画着十字。手指划过额头、下巴、胸口,两肩。"耶和华,请您明示,像我这样的罪人是否该堕入地狱。"然后,又是一夜未眠。

耶和华没有示意。神父只能反复压抑自己。虽然强迫着冷静,见到德索又会产生不为人知的喜悦。这之后就是无边的悔意。让他更加疯狂的深埋和遗忘自己不堪的欲望。自持着维护理性,让神父日益的苍白和憔悴。
更严重的是,这种折磨使得他的神经已岌岌可危。

第5章

少年一周未来。神父独自在宽心和罪恶中煎熬。

日光最灼热的时刻已经过去。少年缓缓步入教堂。神父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让他进来,如何开始他们的谈话的。他有意识时,便发现自己对上少年的怜惜的眼神。神父微征。
少年轻轻覆上他的手,"罗得,几日不见,你的手为为何这般冰冷苍白。"
他脆弱的堤坝终于崩溃。。
湖水泛滥。

他反复亲吻他,不断索取他的口唇。害怕放弃就至此消失,连他自己都无法想象的浓厚激烈的吻,直至两人都几乎窒息才松开。还是又无法抑制的眩晕。日光如此明亮。那一刻神父相信自己看见了天堂。
德索的嘴唇红肿,两人疯狂地扯去对方的衣物。他的长袍和少年的黑衣很快就不知所终。
少年的肌肤并无想象中苍白,是微微的小麦色,如夏天成熟的田野。并不很滑腻,然而有十分性感的触感,引得他的手和唇不断流连。
他们喘息着。脸上都有晕红。德索的神情格外艳冶,双眼迷离,睫毛受惊般轻颤。嘴唇被吻得红肿。不意仰起颈项间尽是紫红吻痕。神父有些目眩,最后一丝理性伴随色情的弥漫而慢慢蒸发。
他疯狂地向少年的身体伏下头去。
神父忘记自己是否有过瞬间的不知所措, 忘记少年是否有过引导,忘记自己接下来作了什么;他只记得自己竭尽一切时间占有少年的身体,在他身上留下无数的痕迹。
进入的那一刻,神父仿佛来到了原始森林。潮湿、温暖,进行了无穷尽的探索和发掘,却始终无法触摸到灵魂。只让他更将迷恋美好生天。日光,小镇永不消逝的日光,照不明教堂告解室里两具相互纠缠的躯体。汗水和喘息制造出情欲的味道,除此以外一切无声。
高潮的瞬间,罗得相信自己看见了天堂。

神父醒来时,高高的天空依然射入灼热阳光。时间似乎没有任何变更。
神父觉得自己似乎作了一场荒唐的梦。他环顾四周。除了一张椅子翻倒在地--那是他失去理智时撞翻的,并无其他痕迹。他衣饰完整,地板上没有一丝汗水。空气清冷。
或许真是做梦。神父喃喃,锁上门时眼前却浮现德索艳媚的神情。

挣扎不久,神父复又心如止水。或许是厌倦了自我折磨。既然上帝毫无示意,便原谅自己么?他不是清教徒,若梦可以阻止自己向更深的地狱坠去,便作南柯一梦处置。
少年仍旧来,眉目间云淡风清。神父初见略略面红,很快就散了。
真是未发生任何事罢。神父如此想。
他释然。

神父想起,曾注意到德索从未提起过自己的家庭。转弯抹角地问起,少年便低下头,神父忽略了他嘴角一丝惨痛微笑,转瞬即逝。少年只说自己是在暴雨时只身前来。大雨让他找到路进入小镇边缘,几经迷路,终于找到要投奔的亲戚家。神父惊讶,以为那里并无入口。
他看着少年,线条优美的脸在蒸汽中模糊。
尽管猜到必有隐痛,他还是问出了口:"你的父母呢,"不知哪里来的该死的好奇心,突然想要更多地了解他,"为什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
少年惊愕的眸子闪动几秒,随即扶一个美丽而扭曲的微笑:"正是由于他们,我的罪才如此深重。"他离开那杯茶,走到神父身边,俯下身体,"他们的神智太过脆弱而肉体太过美好,"无比甜美而恶毒的语气,"如你我一样。"轻轻的,挑逗般的耳语让神父瞬间僵直身体。
原来一切都是发生过的。不可蒙蔽的。
他的罪,被清清楚楚纪录。
神父抬起头,看不见少年的表情。后者已把它的唇覆上,不等他反映,径自离去。

少年就此失踪。
神父到学校询问。少年平日行为淡漠神秘,义务人身教,只有老师隐约记得德索来处。
走出学校,竟又下雨。神父不顾,想起少年从前言语,便朝老师所指方向行去。树叶在他背后簌簌响着,似乎有所隐忧。
时近黄昏,天色阴霾。神父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的小镇。。沿途所见已是绿草如茵,植被繁茂。典型田园风光,与小镇形成鲜明对比。暗暗讶异。
远处点点灯火闪亮。天黑下来。估计只有借宿了。雨越下越大, 神父身上又湿又冷,忍耐前进。
终于看到一间小屋,他心下稍安慰,站定,划个十字,伸手敲门。
开门的是一位女子。看到湿透的神父显然非常吃惊。请他进来,帮他烘干衣物。
从内到外都觉温暖的神父细细打量她,褐发绿眸。若非皮肤太过苍白,定是十足美貌。眉宇间有不易发觉的隐忍,应是受过极大痛苦。
忙碌的女子似也发觉这目光,不好意思地一笑。自去准备晚餐。他猛然惊觉--
他们,太相似了

第6章

可是如何开口?神父思量再三,面对着一旁同他用餐的女子,想不出一个稳妥的说法。只得执着刀叉发呆。女子自始至终不看他,沉默着,优雅地切下盘中的食物送进口中。却好像无法接受丢下他一个人用餐,张张嘴,还是提醒他饭要凉了。神父这才回神。歉意地笑笑,吃两口食物,感觉不对。
没有一般妇人所有的好奇心,为他提供避雨去处,烘干衣物,准备饭食,却丝毫不问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且如此狼狈。她到底......
"多谢你了,主会保佑你的。"神父吃完最后一口食物,虔诚地划了个十字。他没有忽略她脸上不由自主掠过的一丝惨白。"还可以请你帮个忙么?"
"什么?"
"我是这邻近小镇佐珥,学校里的神父......"他告诉这女子,学校里有一名少年失踪。也许是回到了家里。也许......,少年的家就在这附近。所以他连夜来找,希望能找到他。不然,亦要使他家知晓。"......主是眷顾我们的。"他以此作结。女子收齐碗盘,匆匆进入厨房。
"那孩子叫什么名字?"她边擦桌子边问。
"Dosom,亚 • 德索。"
女子紧紧抓住手中抹布,脸色苍白地问:"什......么相貌?"
"黑法绿眼,偏瘦,给人感觉很沉静,事实上......你......和他很像,除了发色。"
她一下瘫倒在桌旁,头深深地埋在手臂间。整个人不可抑制地颤抖着。是恐惧,还是别的什么?神父无法判断,正待去询问她。低沉断续的声音却从手臂下响起:"不......可......能。他......他......他早在好几年前......就死了,棺材......还在这里。"紧接着几声呜 咽。
神父大惊失色。"你怎么就如此确定?"
她抬起头,盯着神父。一字一顿地说"因为,我是他母亲。"
所有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他无法呼吸。德索,那个少年,真的是一具死尸?
雨不知何时已悄然停住。死一般的寂静在二人之间弥漫。
敲门声突然响起,扣,扣,扣。

神父打了个冷颤,划个十字,深吸一口气前去开门。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走了进来,看见神父,又转头瞄到满脸泪痕的女子,遂浮起怀疑的神色。立即走到女子身边柔声问她怎么回事。她擦擦眼泪,把经过大致复叙一遍。
男子打量一下神父,显出友善的笑容"你好,我叫闪。她是......缅音,请问神父的名字是?"
"罗得。"
闪的神情随即严肃起来,他祥细询问了神父所寻少年的长相,确定是德索后告诉神父,虽然他亦感觉奇怪,但德索的确好几年之前就染病死了。因怜悯着孤儿寡母生活不易,他时常来帮忙,德索下葬还是他做的棺材。听着两人的对话,女子的脸色复又惨白,于是离开回房去了。闪抱怨他不该问及这事惹得缅音伤心。言语之间流露出的,不只是同情。
天色已晚,闪离开了。临走时他悄悄允诺明日带神父去看德索的墓碑。
神父夜间依旧在缅音家借宿。不眠的,有几人?

闪在前面带路,不多时他看到了那一片荒凉。冰冷歪斜的十字架。神父隐约记得自己昨晚走过这里。他小心翼翼地使自己不要踩着坟堆。
"就是这一个了。"闪说。"这一块较清静。"神父呆呆地看着那个粗糙的石碑,目光宛若在空气中写字一样,重复过那些字母,拼写成一个名字,一遍又一遍,毫不厌倦。
亚 • 德索
"你确定你们要找的少年就是叫这个名字么?"神父呆滞地点头。片刻,缓慢地说:"我想单独为他祈祷,可以么。"
"你......"闪觉得神父有些古怪。也不愿在这阴冷地久留。告诉他如何下山就离开了。
神父看着他消失成一个小点,突然瘫倒在墓碑上。他紧紧地抱住那块碑,仿若是少年的身体一般。手指反复地划过上面的名字,无数次,机械地。身下的泥土慢慢湿润。十字架上亦有水渍,在石头的质地,流出蜿蜒的轨迹。抬起手,才摸到自己脸上都是冰凉的眼泪。
我哭了么?
维持着原有的姿势,无数少年的影像在脑海中掠过。大雨时白衣的嘲讽,黑衣沉静的气息,在阴影中的不安,泪流满面的绿眸......
所有的石头都变得湿漉漉的。

闪再次看到神父时,一股寒气迅速掠过他的脊梁。他感觉到罗得神父身上有什么改变了。或者说,原有的什么被压抑住了。他望着神父,那双眼睛如此坚定而盲目。

第7章

三个人在缅音家里用餐,神父告诉他们,他并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亦不确定那个少年就是死去的德索。但他发誓他会弄清这一切。所以他需要他们的帮助。闪为他语气中的毫不退缩再次打个寒颤。与此同时他注意到,神父时不时会以一种深究的眼神扫过缅音。她自始至终低垂双眸。静静听着他的说明,没有表态。
那孩子行踪实在诡秘,神父说,他自称是独身一人前来。却连老师都不太清楚如何进入的学校。为什么有两个一模一样名称相同的人?
"缅音,你有亲戚么?"神父突然问缅音。
她抬起头,拿过身边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才低低的说:"应该不会,我们家素来很少亲戚。"
晚饭很快吃完,神父因说要查清真相,这几日都在她家借宿。缅音同意了。闪很快告辞,她追出去,二人在门外说了很久,回来后满眼都是笑意,没注意到神父的异常。道过晚安,正要回房睡觉,却被他拦住,"告诉我,你的故事。"声音低沉磁性。被惊吓,一扭头,正对上那深邃的双眼。感觉到弥漫在他身上的魔魅气息。心中的封印开始被一点点揭起。真的要再经历一次自己的背德?
不。
缅音转开眼,强撑出一个微笑,"我是没有故事的人。"挥开他的手,跌跌撞撞地回房,却奇异地很快睡着。
半夜。
突然惊醒。一种不安的感觉弥漫全身。罗德神父打算做什么。直觉这样告诉她。蹑手蹑脚起床,打开门,房间里空空荡荡。她听凭感觉引导着自己,打开门,走入茫茫而凄然的夜色。缅音是没有预感的女子,走得如此迅速。
今夜很黑暗。缅音走到近处时才发觉在风中猎猎作响的是神父的长袍。二者的黑色融合的是如此得天衣无缝。神父背对着她,浅金色的长发和手中的工具反射出微弱的光芒。他想做什么?
"罗得神父!"
神父慢慢转过脸来,朝着她微笑。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过。那一刻,缅音清晰地意识到他在干一件多么罪恶的事--掘墓。不可以,德索已经死了,不可以再打扰他的安宁,这个神父,已经完全疯狂了。她要维护儿子的清静。她向前冲过去。
天突然下起雨来。越下越大。
缅音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无力,停住了脚步。"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哀伤地望着他"停手吧,不要打扰死者的安宁,求你。"雨水顺着头发流下。缅音无视自己的狼狈,等待神父的回答。
神父转过身来,用铁铲支撑着身体,不带一丝感情的说:"德索说过他是罪恶的产物,是出生就有了原罪的孩子。我想知道你的故事。"蓝色的眼,此刻染上浓浓的灰色,冰冷淡漠。
纤弱的身体在大雨的冲刷下软倒。缅音的脸从惨白变成死灰,她挣扎着,神父却始终保持沉默。嘴唇被咬出了血也不自知,喉咙仿佛被哽住了,喘息着说着拒绝,最终还是死心地闭上眼,眼泪伴着雨水滑下。嘴唇颤抖着,说出了第一个句子。
"我,我和以扫,是青梅竹马。我一直,一直都很喜欢他......"

缅音的家庭很富裕,她和以扫从小一起长大,两人关系一直很好。缅音尤其爱慕以扫。以扫年轻有为,很快就可以继承那里长官的位置。缅音一直坚信不疑自己会嫁给他,以扫也答应在考察能力的旅行结束后,就举办他们的婚礼。只是以扫回来后,身边多了一个人,一个男人。以扫说他是自己同母异父兄弟,名叫雅各。母亲死后一直流落在外,旅行时兄弟相认便将他带回来。
雅各个性较文雅,不似以扫粗旷豪爽。倒也在很短时间博得众人好感。缅音开始很喜欢他,时常同他聊天,直至自己被告知要嫁的人是雅各。不可能是她的第一个念头,但经她打听是以扫要求这样做的。想去找以扫问个究竟,却无意中听到他爱上自己亲生弟弟的惊人自语。以扫为了让自己断绝这年头,才将未婚妻嫁给他。雅各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也答应了。
没有经受过什么风浪,在温室中成长的缅音崩溃了。她答应嫁给雅各,条件是,成婚前请他们来参加一次家宴,亲自下厨。她为此准备了大量的酒,不少是掺有鸦片等药物的。父母陪以扫和雅各喝酒,她注意到以扫的双眼总是飘在雅各身上。痛苦抹去了她的神志。乘大家都不注意,缅音在以扫的杯子里放了春药,无论如何,至少要个以扫的孩子。缅音.......喝醉了.......匆忙离席。
......卧室门开了,醉意朦胧的缅音同"以扫"发生了关系....... zybg
.......那不是以扫.......是她的父亲.......
缅音想了很多方法,都没流产成功。孩子还是被生下来。因为如此丑陋的事情发生,父母都相继自杀,她却活了下来。雅各和以扫早已远走高飞。孩子随了母亲的姓。却都叫他德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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