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紧,我握住腰间的剑柄,一里外有踏草声轻响!是谁?!
身形一闪,我隐身一残枫之上--
是路人......罢了,这些年的杀手习惯已刻进了骨血之中,失了常性......今日的最后一笔交易完成之后,定可换回些自由吧--
"哒哒哒哒。"是马车驶近的声响。
夕阳已落山后,恍惚间余些残光。看不清那是哪家的行车,我凝起双眸,终于看到那车夫是一身的黑衣装束。
辽北沈家?!我拧了拧眉,盟主居然丢了个这么难缠的货品给我?唉,罢了,早该想到的,谍血盟的那些家伙不会那么轻易放开旗下的杀手,临走前的最后一笔交易,必定都是极难对付的主儿。
以往想脱离组织的杀手,多数都被这最后的货品所杀,少数未死的也是没有完成任务的。而按盟里的规矩,未完成任务的杀手,唯有死路一条。
至于那少数完成任务的,多已是身受重伤性命垂危,活下来的,下半生,恐也是废人一个了。
谍血盟成立至今的这五百年间,企图脱离组织的近千名杀手,真正成功的,仅有一人。
这是一个惊人的比数,但还是挡不住烟卷杀手生涯的人,就像我。杀手生涯中,早已出生入死百千回,对于生死我们早就没了畏惧之心。若能换回最初的自由,最后来博命赌他一场这又有何不可?
"哒哒哒哒。"马蹄声越来越响,是时候动手了,靠马蹄掩声。
我从残枫上飘下,落于车顶,不留一丝声息。
我相信车内之人绝未发现我的行动,当今武林中,轻身功夫胜过我的,不过十人!
马车依旧在前行,前方的黑衣车夫面无表情的赶着马车,车中传来些微和缓的呼吸声,我轻身跃下,打开车后的窗门一跃而入--
这就是我最后一笔交易要取下的首级?!
盯着眼前熟睡的少年,我傻傻的呆怔。
这少年不会武功,我敢断定!否则我呆在这车中已是一刻有余,他怎会还是毫无动静的睡着?从我进车至现在,他至少有十次机会拿刀刺向我--如果,他会武功的话。
困惑。
看这车的样式和车夫的所着的黑衣,这车中的少年定是辽北沈家中的上位人物。但......依着称霸武林的辽北沈家,又如何有人能屈于这丝毫不会武功的少年之下?!
最令人不解的是谍血盟怎会交给自己一个这么容易对付的货品?!看他的吐吸,这少年恐怕连最粗浅的入门功夫也不会半分,盟主要杀他又有何用?
马车趁着月光哒哒的前行,似乎急着要赶往某地,以至于在夜里也不忘赶路。
看着熟睡的少年,我不止一次握紧了腰间的剑柄,又松开了握紧腰间剑柄的手。
车窗外的月色柔美,带点秋的悲凉,透过窗子照在那少年的脸上,很有一种待宰猎物的样儿。
在我第十次放松了握剑的手后,我终于无奈的摇了摇头,在少年的对面坐了下来。
不知该如何下手,这是我第一次面对这种货品,以往的货品清一色是武林中成名已久的XX高手。往往在我接近他们一百公尺的时候,对方就已发觉,接着不免是一番死斗,然后在身中
数招的情况下杀死对方。
这几乎已成了一个既定的习惯,以至于让我忘了这世上还有另一种人,他们不会武功,但也身负盛名使人嫉妒的想将之抹杀。
我此刻宁愿是我寻错了货品,但这绝不可能,在盟中消息上所注的时刻里,货品有可能行到的范围内,仅止一辆马车。而且盟主给的资料中所注明的特征和那把听说与货品生死不离的剑也正抱在少年的怀里--
看了看外面的车夫,我甚至开始幻想,会不会这少年才是那车童而车夫方才是我要杀的货品呢?甩了甩头,在我这念头刚冒出的瞬间它便被我踢出了脑外。
妄想,这不是杀手该有的,在我未成功离开谍血盟之前,我都是一个杀手,而杀手所该做的就是面对现实,而不是胡思乱想--即使我真的很想。
待续吧~~~~
恩咯~~~~忘了说咯~这是给一笑姐姐的生日礼物。。。。
虽然来迟了粉久。。。。
八过借人家的一句名言:迟到总比不好好~~
所以。。。偶粉乖哈~~~
偶要回帖哦~~~~~~~~~~~~
否则小心墨墨变成背后灵缠着你~~~~
怨念。。。。偶要回帖。。。。。。。。
(中篇。。。预计上中下三篇结束滴短篇~)
杀一个难缠的猎物绝对比一个溺弱的家伙有成就感和安定感。
因为越困难,也就越真实。
杀手的生活着实太黑暗也太过茫然了,在我们眼里,杀死一个溺弱的家伙恐怕连根手指都用不上,唯有在与那些高手撕杀时迸射出的鲜血才能给那一片的茫然与黑暗添点颜色。
因此杀一个如此溺弱的家伙实在太没有真实感了,何况这是脱离组织前的最后一笔交易?!
这交易不该是如此的简单!
"恩......"
少年只是一个翻身,我却瞬即握紧了剑柄!直至我看到少年再度沉沉睡下,我才送了一口气。
想起自己方才的疑神疑鬼,我不禁苦笑了下。成为杀手不过三年而已,还不够接满百桩的交易,这杀手的习惯却已刻进了我的骨血,再也不能摆脱。
忽然想起我向盟主提出要离开时,盟主说的一句话:
除了杀手,你还能做什么?
确实呵,除了杀手,我还能做什么?
三年前,我也是个有着显赫声明的少年庄主,负着个‘没云剑'的名号,也是优游自在。但毕竟是年少气盛,一时的意气之争引来一场烈火。山庄尽毁,还有庄中的少妻和妻子腹中已满十月的胎儿。
那月那年,江湖中传言不断。
我被那场火毁了半面容颜,人并未亡。但在市井流言之中,我却已是焦尸一具,再不是人--
看向眼前的少年,我无法想象他是如何在沈家之中爬上如此高位的,那些环视在他身边的人,又是如何被他驯服的?
他为何要用如此赢弱的肩抗下众人的敌视?这太过沉重的一切,与他并不相称。
车外树影飞掠,已快接近树林的出口,我下手的时间,亦越来越少。
再一次握紧腰间的剑柄,喀嚓一声微响,剑身出鞘,手心亦冒出汗丝几许。
"是谁?!"
是车夫!闻声我一惊。
在车夫勒马转身探向车内的瞬间,我飞身从窗门掠上车顶--
是我的疏忽,竟然会在剑身出鞘时发出声响。方才只记得车内少年不会武功,却忘了不会武功的贵人身边必定会跟着一个武艺高强的侍从,例如这少年身边的车夫。
不能再心软了!树林的出口就在十里之外,再不下手,死的便是我。
趁着车夫仍在车中,我跃向一旁的银杉。看了眼那马车,我便踏着细枝朝树林出口飞去。
还是......到出口再动手吧,让他再睡一觉,也好过在醒时被杀的恐惧......
坐在附出口附近的银杉之上,我的心中竟升出一种莫名的期望,期望那马车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
是该庆幸吗?三年来斩下近百条人命的自己,心中竟还余有天良?
不知为何,对着这少年,我的心中,竟怀了一丝的不忍--
"哒哒哒哒。"
该来的总是会来,即使心中在抗拒,也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
一把断魂香撒下,车夫与马皆无声醉倒。
我从银杉上飘下,伸手探开车门。
车虽蓦然停下,车中的人儿却依旧睡的香甜。
无奈的摇摇头,我露出成为杀手后的第一抹微笑。
断魂香,这是我一向不屑使用的物品。但如今......如果能让他死的痛快些,我也不妨用上一回--
一抬手,一把断魂香就在我的手中,将撒未撒--
待续咯~~~~~`
哦呵呵呵呵~~
表说偶发的太少。。。。
偶奸诈~偶狡猾~偶缺德~~~~~哦呵呵呵呵~
你们想这么说是吧?~
断魂香,魂断处。
一抹幽香,
散尽十里生无物;
香断魂,香魂断,
一缕幽魂,
断离生天渡奈河。
断崖之上,一块石碑森然而立。
谍血盟--三个血红的篆字宣告着此处所属谁家。
怀中的躯体已然渐渐冷却,但仍被我紧紧的拥着。看了眼那石碑,我便继续朝着总堂的方向走去--带着我怀中,已死的少年。
这是我第二次来到总堂,三年前,是出外做一笔交易的盟主,带回了已然心死的我。三年后,为了脱离谍血盟,我带着一颗将要尘封的心和一具少年的尸体,回到了这总堂--
心虽依旧,人不如前。
三年来,我的身上负起了近百条的人命,这双手,虽洗的洁净,我却在每天夜里,看到这双手上,满是血红--
"盟主。"看着椅座上的人,我恭敬的行了个礼。
对自己的主人绝对的服从和尊敬,这是杀手必须遵从的规矩。
(汗死~突然发现原来每个杀手都是小M的绝佳材料。。。。。)
"人,带回来了?"椅座上的人略微的点了点头。
盟主的话,向来精简,惟有眼神,总是用着一种几近诡异的目光,凝视着我。
"是的。"我答。
怀中的躯体已然冰冷的不留一丝温度,称之为人,似乎已不太合适了。但他的表情,却是依
然微笑着的。
看来,他是做了一场好梦罢......
"你,要立刻就走?"盟主的目光,深沉了几分。
"是的。"
"离开谍血盟,你要去哪?"盟主的嘴角似乎噙着一抹淡笑,眼神,却依旧深沉。
离开谍血盟,我要去哪吗?淡淡一笑,我答到。
"天涯。"
无处可去,无处不可去。
从前的我,只存在于人们曾经的记忆之中。
如今的我,从不曾走进世人的眼中。
"去天涯游走?"
"不,救人。"三年弑血,将用三世来偿。
"哦?"闻言,盟主蓦然放声狂笑。"救人?!好一个救人!谍血盟的头牌杀手竟要转而救
人?!这答案果然有趣!"盟主的声音倏而转阴,深沉的音调,哑的摄人。
"你,是为了赎罪吧?赎你的杀人之罪?"
他的目光与我的相对,在互视了许久之后,我闭上了双眼,终于点头。
怀中的躯体,开始僵硬,即使我拥的再紧,也唤不醒他今日的长眠。
这少年,是我手中的第几缕断魂?我已无暇去数,虽未满百,却也不远了罢。怀中的少年唯
一与其他死者不同的地方,便是他通身的淡香,却不见血迹,嘴角的淡笑,似是满足。
"你本无罪,又谈何赎罪?"若是有罪,也仅有一条......
盟主笑的诡异,让我困惑。
"我无罪?"那我三年来沾满血腥的手又算什么?难道那沾的竟是清水?而我杀的......也只是泥人?
"你以为三年前那场大火只是山贼的挑衅滋事?"眯着眼,盟主的神情一如往时的邪佞,让人看不出一丝端倪。
"那时是我年少气盛与山贼结仇,才会引来烈火,毁我一生。"我说的淡然,似是谈论着他人的往事,三年的杀手生涯,已让我的心,变的麻木。
"山贼?哼哼,你以为山贼背后若没有人撑着,就凭那乌合之众能称霸那么许久?"
"盟主的意思,我三年所杀的,都是我的仇人?"叹息,那所谓的武林正道人物,竟是如此的龌龊。
至于仇人......我淡淡的摇了摇头,自从那个少年庄主‘没云剑'成为一具焦尸后,身为杀手的我,还从未想过复仇一事。
复仇,这对杀手而言,是个太过奢侈的字眼......
我们活着就只为了一件事--继续活着。
一笔交易,一场撕杀,换来的是晨昏几许,接着,又是重复的撕杀。
仇人吗?在死者亲属的眼中,自己也是他们苦苦找寻的仇人罢。
但报了仇又当如何?只不过增了一场罪业而已。
我转身,抱着怀中的少年准备离去。仇人......这对我早已没了任何意义。带着这个少年的尸
体来总堂,为的只是复命。
如今交易已结,我只想将这少年送回辽北沈家,然后浪迹天涯,赎我今生之罪。
"慢着。"在我即将踏出总堂的时候,盟主的声音从背后幽幽传来,三年来深刻在我骨血中的习惯让我停下了脚步。
杀手,一群对主人绝对服从的生物。
"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怀中少年的身份吗?"盟主的声音告诉我,这绝对是一个让我无法拒绝的秘密。
我转身,看见盟主,正在微笑--
"想知道他的身份?"
没有言语,我只是直视着他的眼。
沉吟了许久,盟主又再微笑。
"好,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可以告诉你这少年的身份,但有条件。"
"什么条件?"
没有疑问,条件,这是杀手最为熟悉的字眼之一,一个对自己并没有多大用处的消息或物品,通过条件达成的交易,可以换得对自己有理的东西,想知道一件别人知道而自己又想知道的事,那么你,就必须答应对方的条件--
这次盟主并没有沉默,只是紧紧的盯着我,最后微微笑着吐出了一句话。
"一生,我要你的一生。"
"一生?"
"呵呵,相信我,这个秘密值得你用一生来换。"
看着怀中的少年,我又抬眼看向盟主。
一生吗?也罢了,我只应下我的一生,却无须交托我的自由。
看着我点头,他的笑意更浓。
"这少年,到底是谁?"
闻言,他微笑,然后指向少年怀中的那把剑,那把他始终未曾离身的剑--
"哐当。"
少年的尸体重重的落到了地上,连同那把剑,落到了地上......
剑,一把不能称之为名剑的剑。
但在我已然模糊的不能再模糊的记忆中,惟有它......却仍然清晰。
那是我赠给我唯一的弟弟--岚的剑--"归云"
"他是......岚?"我呆怔的眼,看向盟主,而盟主却仍在笑,笑得诡异。
"岚?岚是谁?"他只是这样笑着问我。
一瞬间,我看见眼前空白一片--
什么都不知道,我只闻到淡香几缕。
那是......断魂香!
在我的思考完全停滞之前,我听见有人在我耳边轻喃到:别忘了,你许下的一生--
自从那日我将少年的尸体送上总堂之后,已过月余。
那淡淡的断魂香味却依然萦绕在我的心头。
"吱嘎--"是门被推开的声音。
我没有回头,会来的只有一人,我又何必回头--
"盟主。"背对着身后的人,我微微点头示意。他亦没有理会我是否转身,径自坐在一椅座之上,用他那诡异的目光,凝视着我。
时间就这样消逝,直至黄昏,然后他离去,直至次日的午时,再一次在我的房中出现。
如此日复一日,他却仍不厌烦,只是那样看着我的背影,却从不追寻我的目光。
我无法知晓盟主的那句一生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在他的手中还有我想知道的事--关于那个少年。
又是月余,已是开始飘雪的时日,盟主却依旧在每日午时出现,从不间断。
我不禁困惑,他......身为谍血盟的盟主,难道竟是如此的悠闲?
明月高挂,铺洒窗外的银白雪花。氤氤氲氲,自有一番风韵--
我站在窗口,微拧着眉头。
盟主依然在我的身后凝视着我,依旧是那种眼神,今日的,却是最为诡异。
月已高升他却仍没有准备离去的样子,看的我,也有丝焦躁......
焦躁?呵呵,看来我是闲适太久了吧,竟然犯了杀手的大忌--焦躁。原来......我一直认为永远无法卸下的杀手的外壳竟如此轻易的就出现了裂缝?!那我过去到底是为了什么在自怜自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