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花堪折直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我摘了朵刚开放的桃花在自己手中,闻着它的芳香。若有所指的注视着在我身边的忻。
对我来说,忻就是那朵在我心中一直盛开的花朵。注意到我的眼光变暗变沉,忻的脸上多了一抹微红。不自在的挪挪身子,"幽,你别这样。"
"我怎么样?"我嬉皮笑脸的把脸凑在忻的面前,"这样吗?"我蜻蜓点水的亲了口忻的唇,"还是这样?"拦腰把忻抱入我的怀中。
"快放手" 忻挣扎着,不过不敢用力,怕不小心用力过大,反而伤到我。忻是有练武功的,因为他有责任要保护我的安全。脸现在红的厉害,特别现在是大白天,万一被人看见。
"不放,一辈子都不放,你是我的"我真心的说出内心的话。傻瓜忻,我怎么可能放了你呢!我的心都在你的身上。你要我放,我的心都不能答应。这辈子,你只能属于我。其他的人,别想拥有你!我温柔爱恋的注视他,让他知道我所想的。
忻知道我的意思,略一挣扎,还是放弃了。只是很无奈的憋了我一眼。幽,你真是的。那眼风情无限,似责备,似娇羞,似微恼,似挑逗。把我的看的头脑昏昏 ,什么理智都没有了。只想好好的爱怜他。我正要下手的时候,他突然开始挣扎,我不爽的问道,"怎么了?"
"有人来了。"他焦急的对我说,双手想推开我。
"有人来又怎么样!"我还怕他!我无所谓。
"放开我,幽,放开我" 忻一脸的惨白,哀求的望着我,"快点"
怕什么!但知道忻害羞的性子,知道他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看到他都急成这样,我怎么能不心软。只好眷恋不舍的离开忻的腰。如他所愿的,保持一定的距离。哼!我到要看看是谁在打扰我的好事!被打断了,心情非常不好的我,以冰冷的眼神等待着来的人。
出现是我最讨厌的人,王总管。他无视我恨不得宰了他的眼神,直接对着忻说,"还不快带幽少爷回房!"
"是!" 忻悄悄拉住我的衣服,让我别和他生气。这个死老头,居然这样对我宝贝的人这样说话。不但是生气了,简直是气炸了。连我都没这样子对他!我决定无视忻的小动作。直接喷发我的怒火,"怎么不先先问问我这个主人要不要呢!不知道究竟谁才是少爷呢!"
"当然是你!"王总管眼里闪过厌恶,恭敬的回答到。
"我还以为某人已经老到什么都记不住了呢!"我挑挑眉,讽刺的说。看到他眼里强压的怒火,大笑的拉着不安的忻走掉了。
没注意到,王总管看到我拉着忻的手,若有所思的表情。就算看到了,我也不会在意。他能拿我怎样!
转眼又过了一年,这一年中忻开始回避我,他以为自己做的不露痕迹,可是我是最了解他的人。我不知道原因,但我希望有一天他能自己告诉我。不要随意的就判我的刑好吗?告诉我,你究竟在想什么!好几次,我都想这样的摇着他的头逼问他。这样的猜疑让我心里好苦。我不能失去你。如果失去你,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快乐可言。
我等,等待他开口的那天,痴心的等。等的开始失去自信,等的开始怀疑自己,等的内心煎熬。还是没有等到他的一句理由。我的心里充满怀疑和不安。也许他已经喜欢别的女子了?也许他觉得这样做有辱自己?也许......千万个也许,都只为他的一句话。告诉我,你还爱我吗?我努力的试着用肉体感受他,可是我看不透。他的心被层层的包围着,我找不到了。找不到那颗只为我跳动的心[自由自在]。
他很倔强,他不想说的事情,你怎么问都没有用。我从小就明白。所以我现在只能等。这种什么都抓不住的感觉,就像把刀在割我的肉,一点一点。
一天,在我们欢爱后。忻等到三更半夜突然从我们的床上爬起来,一个人悄悄的跑到外面去。因为不安,我很浅眠。一点点动静都可以把我唤醒。我不出声,紧随他的身后。可能这就是他疏远我的原因。忻边走边回头看,非常的小心。但是对于都是小问题,这里是我地方,我比他更熟悉每个角落,知道哪里可以躲避,哪里可以让人视而不见。
我以为忻会出这个院子,但出我的意料之外,他兜了好大的一个圈子,最后进了院子里最偏僻的一间废弃的屋子。我不动声色的悄然接近。用手挖开一个洞。只见,里面和忻见面的居然是王总管。堂堂的王总管和我的忻在三更半夜这里见面?!我知道这件事情不寻常。更加注意听他们的对话。
"忻,当初是我叫你接近少爷,不过现在少爷大了,你也该适时的和他保持距离了。"王总管的阴冷的声音传来。
"奴才明白。" 忻低下头,我完全看不见他的表情。
"这一年,你做的很好。不过还要继续。"王总管赞赏的说道
"是"
"果然当初派你去接近他,监视他果然是对的!"
"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王总管拍拍他的肩膀,宽慰的说,"毕竟你可是我的儿子!"
"爹,我......" 忻想说什么,却还是没有说。
"我明白,这些年委屈你了。等把少爷的问题处理好,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
听到这里,我再也听不下去了。原来忻根本不是什么孤儿!原来他当初接近根本就是故意的!说什么喜欢我,想和我做朋友都是假的!假的!连他和我在一起,都不是他心甘情愿的,都是因为别人的命令。只为了监视我,监视我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少爷!悲哀的情绪,愤怒的情绪一股脑的全涌了上来。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你再骗我!凭着最后的一丝理智,我没冲进去。等到王总管走了,看到忻就一个人孤独的站在那里。
孤独?他孤独?我冷笑。那我是什么?我该安慰他是吧。可是他会高兴看到我在这吗?眼前的门仿佛是一道生死门,我不敢去推开,推开了也许就代表了我们的结束。不,我不要,我情愿他骗我,也不要他离开我!我爱他啊,我爱他!你爱他就该接受他的欺骗!?你爱他就该让他把你耍着玩!?一道道尖刻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
仿佛过了亿万年,我痛苦的挣扎着。为什么不试试,也许他没骗你。也许他真的需要你。另一种声音告诉我,诱惑着我。我颤抖的打开了那扇门。
"谁!" 忻警觉的回过头,看见是我,脸色变的苍白,扯着笑容问道。"幽幽,你怎么来的"
忻的脸色好白,白的似雪,为什么你看到我这么震惊,难道我就这么不希望我来吗?我的心渐渐沉下去。但我犹抱一死希望。
别骗我,老实和我说。求你,别骗我。"你有和别人约会吗?在这里。"告诉我有!
"没,当然没有。" 忻眼神闪烁的游移不定,快速的否认道。
到现在你还骗我!你还骗我!究竟你要骗我到什么时候!瞒我到什么时候!我不是傻瓜!我被满腔的怒火给冲昏了头脑,一个上前,狠狠的打了一巴掌!只听清脆的"啪"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打在他的脸上。那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却痛在我心里。
我居然打了他,打了我最爱的忻,那个我视若珍宝的忻。我知道那一巴掌有多重,那代表着我有多痛!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和我说实话!愚弄我真的很有趣吗?看到我为你受煎熬,你快乐吗?
"你别骗我了!!别骗我了!"我失控的大叫!,用力的敲打着墙壁。
忻变的很木然,仿佛那一巴掌把他给惊呆了。只能动也不动的看着我不断扭曲的脸,和疯狂的自虐行为。
一拳,两拳,三拳!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墙上。
只有痛楚才让我觉得我是真实的。
这点肉体疼痛是如此微不足道。根本代表不了我的心痛。
慢慢的手破皮流血了。可我,毫无感觉。也不在意。
打!打!打!
忻被血腥味给唤醒了,看到我如疯子般不断击打着墙壁,血都流了一地。忙跑过来,阻止我!
"幽幽,你别这样!" 忻担心的劝阻道。
"别这样?!哈............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仰头长笑,悲戚绝望的望着这张脸,这张我最痴迷的脸。还是那样的鼻子,眼睛,为什么却如此的陌生,如此的让我心寒。那双眼睛闪现的还是如此的纯净,与世无争。他就是用这样的眼神来欺骗世人,让人相信他的无辜,他的善良。都只为了他的目的。什么,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鬼话!全是鬼话!我就是相信了这双眼睛,结果呢,我得到了什么?欺骗,一个谎言,最好笑的谎言!"哈............哈............哈--哈"我一把挥开他的手,跄跄惶惶的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伤心的屋子,离开我的美梦。
"我歌月徘徊,我舞月..................古来圣贤皆寂寞,............皆寂寞............"一路放声高歌,那曲调有着无限的凄凉,无限的迷茫。就像在海上迷路的小舟,只能被海浪击打,随时都有负舟的可能,而远方,什么时候才能到岸。而背影,是弯曲的,快要消失的。感觉会被这无尽的夜色所吞没。
忻默默的注视着我,眼里有泪花,"不是的,不是的"喃喃的自语消失在嘴边。刚张开嘴,又闭起来了。全身无力的靠在柱子上,脸狭有泪痕。
我一路看到路就走,看到弯就转,不知道走了多少,我终于疲倦的睡着了。醒来,发现自己就在忻的房门口。这,算不算是另一种本能。一想起忻,就想起他的欺骗。他看到我的时候像见了鬼的表情,我扯开了一个笑,只是笑的像哭。我们在一起,呆了将近十二年,整整十二年,我才知道。我好象不是一般的迟钝,我自嘲的想着。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着我们的回忆。曾经我们在这里嬉戏,玩耍,那时候,他总是跟着我,像我的守护神一样的保护着我。眼前的那棵桃花树还是我和他亲手种下的。
我走上前去,抚摩那已经不新的树皮。感受着生命的变化。仿佛又看见了,小小的我和他辛苦的种下这棵树的情景。可是,现在情景依旧,而我们如今,我终于泪洒衣袖。
古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是啊,不轻弹。
忻,你爱我吗?如果你爱我,你为什么要骗我?让我的心支离破碎。而我,我该爱你吗?继续爱你吗?我好迷茫。经过昨天一夜的发泄,我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震惊和怒火。只是,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放不下,剪不断,又爱不得。谁能告诉我!
我迷茫的进入他的房间,坐在他床上。床上还留有他的气息。我眷恋的抚摩着,感受棉与手的摩擦。突然,我摸到一块硬物。我顺手摸出来,那一是一个小包,里面有一张粘满血迹的手绢,和一只竹钗。给我一种很熟悉很亲近的感觉。那钗子样子普通,但为什么我会这么熟悉。我静静的思索起来。
过了许久,我想起来了!那是娘的钗子,娘一直带在头上,不离身的钗子。我欣喜的捧在手上。这是娘的东西。我唯一的娘的东西。可是怎么会在忻的手里,余光一闪,那块手绢!对,那块手绢!那也是娘的!难道那血是娘的?摸摸那血,还是新鲜的。
为什么这些东西会在忻这里?娘流血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我焦急的等着忻的到来,只有他的到来,才能解决我的疑问。
忻来了,他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疲倦,红色的把爪印仍鲜艳的印在他的脸上。忻看到我来,眼里闪过喜悦的目光。
"幽幽,你怎么......来了?"口气很客气,仿佛怕我生气。
"我......"其实看到忻我就愧疚了,特别是那道痕迹,都在无言的控诉到他所受到的摧残。而憔悴的面容,客气的口吻,更让我觉得无地自容。无论忻做什么,我都不该这样对他的。我明明是那么爱他的,我怎么居然伤了他!!
看到我一直注视痕迹,忻故意微笑的用手捂住不让我看见,安慰我说,"其实,没什么的,真的。没什么。"
但是我注意到他的衣服上沾着血,绝对是刚刚沾上去不久的。联想到刚才发现的东西,我的心情沉重起来。
"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我拿出钗子和手绢问道。
"这,这我不能说!" 忻迟疑的回答道。
"这是我娘的!我娘从不离身的东西怎么会到你手里!"我激动的大叫!他的态度刺激着我!我不由自主的就口气恶劣起来。种种的猜想更是接连不断的闪过脑际。为什么他有了娘的东西却从不让我知道?为什么手绢上会有新鲜的血液,忻看起来并没有受任何的伤。
"这手绢上的雪是谁的?是我娘的是不是?!"我步步紧逼。
忻沉默不说话。
"你身上的血也是我娘的是不是?!"
忻还是沉默。
"你见过我娘是不是?"
沉默。
"好!好!好!"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他都默认了!!!!
我笑了,很开朗的笑了,温和的对他说,"对不起,是我错怪了你,你别生气好没?"
我一步步接近忻,忻毫无防备的任我走进,脸上出现安心的笑容。到了和他基本上面对面的程度。我把匕首插进了他的胸膛,狠狠的插进了他的胸膛。
他楞住了,看着握住匕首的我。忻死前望着我,紧紧的盯着我的眼神,里面是诧异,是不甘,是疑惑。不敢置信的看着匕首,就这么的插在他的胸口!"为......什......么......?"
"你--该--死!"我温柔的帮他梳理翘起来的头发,一字一顿的说着。
"为......什......么......?"他不放弃的抓住我的衣服,非要问出个原因来。
"你--不--该--杀--了--我--娘!"狂乱的气息从我全身散发,"她是我唯一的娘!你杀了她,你就该死!为她偿命!"你对我怎么样我都可以忍受!可是,你不该杀了我娘!杀了我那善良淳朴的娘!杀了我唯一的娘!特别是你!!忻,你不能是!谁都可以是杀了娘的凶手,只有你不能!!所以你必须死!死!死!
"你......是这......样认......为......的......" 忻惨笑,肯定的说着。眼神是哀伤,是彻底绝望,还有疲倦,从心底里的疲倦。闭上眼,又睁开。用力的看了我一眼,没有感情,没有温度。然后再次闭眼,自己伸手把匕首拔了出来!任血液四溅,加快自己的死亡。
我冷冷的看着他,没有动,直到他死去,变成冰冷的尸体。才温柔的抱起他的身体,把他埋葬在桃树旁边。
"忻,安心的睡吧。"
然后,我积极的寻找母亲的尸体。通过仆人的多方打听,知道忻常往一座山上的茅房里跑。我赶到那里茅房的时候,空无一人。等了许久,也不见一个人。于是,我准备下山了。
"幽......幽......"一个迟疑的女声拉回了我的身影。
我慢慢的回过头,如目的一个中年的村妇。但那张脸,我不会忘记,虽然苍老了许多,但确实是娘。我傻掉了。
"幽幽!!!!"娘边哭边叫的把我抱住,用力的亲我的额头,"真的是你,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等娘冷静下来,第一句就是,"是忻让你来的吧,你可要好好的谢谢忻,要不是他瞒着王总管把我藏在这里,还答应适时候让我们团聚,我现在早就死了!"
"不!!!!!!!!!!!"我大吼一声!不会的!这不是真的!娘还活着,娘没死!!忻没有杀娘,还帮了娘!!!我!!!我!!!我却杀了他,不!!我忘不了,忘不了忻死前的眼神,里面是诧异,是不甘,是疑惑,是哀伤,是绝望。是我杀了他!亲手杀了我最爱的人!是我这个笨蛋,伤透他的心,还取走了他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