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炼一转身,决定离开这里去歇息。
"炼炼,那天............"
李幽的话硬是拉住了风炼的想要离开的脚步。他知道,李幽口中的那天就是那个他们发生关系的日子。
"那天,你真的说了爱我吗?"
李幽把头低得低低的,注视着自己的鞋子。那天完全像个梦一样,有些东西他根本没办法确定,所以,现在,他想要确定一下。
风炼转过身,慢慢的走回到李幽的身边,注视着低头看着地上的李幽,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也许是在微笑吧?因为他的眉头并没有皱起来。于是风炼又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那天你不是都听到了吗?我说的是真的!"
"嗯,我就知道炼炼是喜欢我的!"李幽高兴的包住了眼前的人,他抬起了头,微笑的注视着风炼,"对了,炼炼,我们还没又好好的讨论过我们的亲事呢!你有没有什么计划?我想了很多,你要不要听听?"
"好啊!只要是你的计划我都有兴趣来听一听!"风炼回了他一个温柔的微笑。希望不是我多心。
放开被自己圈住的身子,李幽拉着风炼在井边坐下,自己也在他的边上坐下,开心的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
"成亲以后,我们就别住在京城了!你向皇上把官给辞了,我们到苏州去,那里又一个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
原来如此。我最讨厌别人骗我,特别是感情来骗我。风炼独自对自己说着。两目炯炯的凝视着李幽,眼神变冷变清。哼!搞了半天打的是这个算盘,相爷倒是蛮精明的啊!可惜,计划甚佳,所托非人。如今都让我看穿了,看你还要演什么!故意忽略那淡淡的枯涩的味道,不让自己知道,那是失望的味道。
"那里依山傍水的,有着所有你喜欢的东西。我会帮你买你一直最最喜欢的帘布,还有那些茶具和小摆饰。对了,还有那些对你来说最最重要的书籍。"李幽侧过脸,给了风炼一个甜甜的微笑。"神明真的很眷恋我,还是给了我幸福。炼炼,你的肩膀好温暖,靠着你,即使没有胖胖我也可以入睡......"
李幽的声音渐渐的轻了下去,风炼一看,原来人已经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本想把他推醒,让他自行回房睡。但一看见他那单纯可爱的睡颜,风炼就忍不下心去唤醒他,泄露了点点的柔情。于是,只能轻轻的抱起他,向卧房的方向走去。
"白痴幽幽,看你干的好事!"
风语越想越生气,顺手抄起手边的一个花瓶向李幽丢去。而李幽却不急不躁,轻松的接下那只任谁一看都知道价值不费的花瓶。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公主,别生气,别生气啊!"知道这次自己确实是把事情给搞砸了,李幽只得又是鞠躬又是作揖的向风语赔礼道歉。"您啊,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嘛!再说了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啊!"
"什么没想到!"风语狠狠的给了李幽一个大白眼,一根青筋瞬间在额头浮起。"散什么谣言不好,说军营要换将军。这到是好,反倒被风炼利用。透露给了敌方的探子,引他们在没有做好万全之策的时候来偷袭攻打我方。风炼不但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而且还打了个大胜仗。"风语越说越咬牙切齿,她真恨不得能找两个人来好好的咬上两口。
突然,李幽走到了风语的面前,伸出手摸了摸风语的额头,然后再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喂,你应该没发什么烧吧?谣言的内容应该是你想的吧?我只是执行了而已!"李幽一脸讽刺的望着风语,眉毛一挑"你该不会是连这个都忘记了吧?我亲爱的风语?"
"是......是吗?不过,你不也把药给下错了吗?"快速的搜索过脑子之后,风语快速的寻找出一条对他有利的信息[自由自在]。
"风语,你真的是急傻了!虽然我的确是把无眠散错当泻药给下在了井里。不过我这招可是一举数得哦!"李幽一边用手拍去衣服上的灰尘,一边在风语的边上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首先,将士们因为吃了无眠散而无法入眠。于是,匈奴来夜袭的时候他们可以从容应战,打了个大胜仗,让我的炼炼立了个大功。其次,因为吃的是无眠散,而且炼炼和季文他们都吃到了,所以,强而有力的药效会让他们一个礼拜无法入睡。最后,他们每个人都将多一双美丽动人的熊猫眼。怎么样,这招绝吧?"李幽得意的望着坐在自己边上的风语,而风语只是无奈的在那里摆弄这自己的头发。
"绝,这招真的很绝啊!"风炼低沉的声音传入了李幽和风语的耳中。
"炼炼,你怎么来了?"李幽心虚的望着站在自己眼前,也已经有四天没睡了的风炼。疲惫十分明显的呈现在他的脸上,可惜的是,即使是如此的劳累他还是无法入睡。
"我?打了胜仗来感谢我们的两位功臣啊!"风炼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幽和风语。见两人只是僵着脸什么都没有说,风炼觉得有点可笑。他有什么地方很可怕嘛?"这我说得是实话,如果不是你们那么辛辛苦苦的帮忙传出那些流言,相信敌人是不会在后备如此不完善的情况下来进攻的。因此,这次我们打了胜仗,击退了匈奴,你们两个功不可没啊!"
"哈哈......风将军,你说笑了,我们只不过是尽己所能罢了!"风语尴尬的笑了笑。她又不是象幽幽那么傻,被风炼的一个微笑就可以摆平的。看他的样子,一定是来找自己算帐的。
"幽幽,怎么了?你不舒服?"风炼故意忽略了风语对他怀疑的目光,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李幽的身上。
见李幽还是呆愣在风语的边上,风炼只得主动的走到了李幽的身边。伸手轻轻的抚弄着李幽垂着的发丝,用手微微的抬起了他的头,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了一个吻。所有的动作都来得那么的自然,那么的流畅。
"你......你们什么时候已经变成这种关系了?"
风语惊愕的看着在自己边上的两个人。李幽依旧呆呆的坐着,但神色种有着明显的错愕。风炼则温柔的注视着李幽,并没有把风语的话给听进去。
"炼炼......"李幽傻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只是傻傻的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所爱着的男人。
"干什么傻愣着啊?仗已经打完了,要不要出去逛逛?过几天我们就要启程回京了!"风炼细细的整理着李幽有点凌乱的衣衫。轻轻的抚去因为刚才那场游戏而沾上的灰尘。
"那个......既然要回去,我们就要好好的整理东西了!所以......不出去了!"李幽一脸痴迷的看着风炼脸上温柔的微笑,好......好漂亮。就知道小白兔的微笑是最最最最迷人的人了,可是......他好想很累的样子,虽然想和他单独相处,但是,身体还是最最最最重要的啊!以后他们还有得是机会呢!
"那......你们好好休息!过两天我们就启程回京!"临走,风炼又回头给了李幽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幽幽,幽幽,你醒醒!"风语拼命的用双手摇着已经完全陷入白痴状的李幽,可惜他已经完全的失了魂,怎么叫也 没有反应了。一肚子疑问的风语看了,更加用力的拍打着李幽的脸庞。
李幽回过神来,打量着脸色有些臭的风语,脸峡传来的微微的刺痛声。没关系,本人现在心情好,不和你计较。李幽难得好心的解释道,"没错,就是你想的。"
可恶!居然真的别吃了!!!风语的脸色从白到青,从青到红。连最后的一丝希望都这么没了!早知道幽幽出手很快,他居然还骗我说没有,我居然还相信了!想到着,风语整张脸都有发青的局势了!最懊恼的是,这个提议还是我自己出了的!我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枉费我聪明一世,居然糊涂一时。不,我还要确认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幽幽,那天你们做了什么?"风语不自觉的磨牙。
"就是,风语,这个怎么能和你说呢!"一手掩住微绯的面狭,甜蜜的横了一眼风语。
"他亲了你?"风语的脸皮隐隐抖动,迟疑的拖长了音调。以最符合幽幽的方式回答我,暗暗的祈祷。先前这个架势,好象,类似,大概像新娘子第二天被问道时候的样子,娇羞害臊加此地无垠三百两。别人是笑在脸上,乐在心里。我是什么?有些事情不该知道,我不是很明白吗?为何现在还要问出这样的话,淡淡的苦涩的弥漫在心头,混合着嫉妒的情绪扰乱了风语的心头。情字,最难解。伤人,伤心,伤情。
"你哦!好坏!"李幽很入戏的双手妞妞捏捏的绞在一起,半掩半拒的低下头,可见脖子后面有一红斑。连证据都出来了,风语失落的叹息一声,故意无视心里的种种感受,艰难的启齿到,"恭喜了,幽幽!"
"你说什么呢~"李幽羞红了脸,装傻的回了句,明眼人都知道是这么回事。怪不好意思的轻推了记风语,却掩饰不了眼角的那抹春意"你别乱想啊,真的,真的,真的,没什么的"双手乱摇否认道[自由自在]。
"你别演了!"风语的一番失落都被这个耍宝的动作给弄的暂时云飞雾散了,拜托你,幽幽,可以在否认的时候,把你那脸黄鼠狼偷着鸡的窃喜给收起来吗?"拜托!别污染我的眼睛"
"什么叫污染你的眼睛,你太欺负人了,我要向岳父去告状!"李幽扭头一甩,使性子的大叫。
岳父?!风语汗颜,这是首先不是长安称,而且他岳父关我什么事情啊?我风语和他岳父,八字还没一憋吧。我又不是他婆家的人。告诉岳父,和我有什么直接关系吗?告诉我父皇还比较有用点。至于那个岳父认不认这个媳妇,还是个大问题呢,暂时不予考虑。如果不是幽幽开始退化了,那么原因肯定是......答案呼之欲出。
"你刚才看了什么?听了什么?"
一听风语这么一问,李幽立刻回头,兴致勃勃的凑到风语身边,好东西要和好朋友分享的样子。"跟你说哦,我刚刚听到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着的旷世爱情悲剧"
"停!"风语大吼一声,直起身子,对着在床边的李幽,尽所能的摆出严厉正经的表情,"长话短说!"
被吓了一跳,李幽奇怪的看着躺在床上严肃的向在公堂的风语。风语干嘛呢?!这里又不是公堂,难道他是怨恨自己没机会上公堂?所以要过过干瘾,把我要说的事情当做案件来审理。真是个好注意。不过人好象少了点,就我们两个人怎么演。脑筋一转,李幽马上想出了个办法来。给风语一个你放心我明白的表情。深吸一口起,模仿起升堂的样子,"威......武......""威......武............"
明显搞不清状况是李幽,不是风语。清醒的人总要痛苦的。所以现在风语不仅是头痛了,身体也痛了。"大人,案犯以到,请大人开始升堂。"李幽对着风语做了个揖,双手捧状的递了一团空气给她。"堂下何人,快一一到来!"
李幽一个转身,跪在地板上,变着嗓子以女子来说磁性的哭音说,"大人,小女子要状告小女子的夫婿"
就跪着等风语的问话,好接下来说具体的事情。等了许久,还没等到风语的一句速速到来,李幽抬起头,做出口型,催促提醒着风语别忘了现在的身份。挤眉弄眼的无不提醒她,快点说,快点拉。
僵硬着身体,风语不甘不愿的妥协了,就是太清楚李幽的性子,知道现在他肯定是罢不了的,劝阻反而更让他兴致高昂。要不是,现在实在是没这个心情,没这个体力。刚受到心爱的人已经被人强要了身子,谁还能有心情跟那个强盗说话!风语闷着气,实在是想掐死幽幽算了!一肚子火的阴阳怪气的配合着,"速速到来!"
他盯着风语那张明显不悦的脸,得出一个结论。风语一定是因为戏份太少而吃醋了!下次我来做官,她来做苦主好了。保证她是角儿,我是配角。讨好的比了个下次的手势。自以为是的点点头,脸一变,满脸哀容,悲悲戚戚的回道,"大人有所不知,小女子本在蛤蟆陵下住,十八岁那年......"
风语僵硬的点点头,开始有了自作孽的感觉。
而门外看到一切的季文,张大了可以放进鸡蛋的嘴。事情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树开一头,各分两朵。
长安城里的局势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更为诡秘多变。表面的和平下,是阴谋诡计,你争我夺的惨烈的程度。让任何稍懂得政治的人都知道,朝廷上的局面要开始改观了。先是,一向以廉洁闻名的工部吏书,因贪污收贿而被判入狱。再来,反而一直风评不怎么样的肃王府三世子被皇上任命为新的工部吏书。而一直被皇上支持的,由太傅王敛一担任院长一职的白鹭书院,这段时间频频发生书院的学生不明原因的退学事件。看似毫不关系的事情。细细分析来,这一番频繁的人事变动,都是硝烟蔓延的前兆。谁不知道工部吏书付在是宰相大人李文敬的得意门生,而一向廉洁的工部吏书付在怎么会突然传出贪污收贿的事情?而且这么快就被抓住入狱。如果不是有人特意针对他,那还真是天下红雨。而风评不好,以往处于朝廷外延的三世子怎么会突然被皇上重用,甚至被任命为工部吏书。这么一个重要的职位,如果没有人在暗中推动和支持,就算个三世子五十年都不可能。一个快被朝廷遗忘的人,没有意外结果就是被人从快遗忘到彻底遗忘。这么不符常理的事情,没有内幕才是不正常!至于白鹭书院与其说是皇上支持,还不如说是宰相大人支持,当初提出建立这个书院的人就是李文敬,太傅王敛一也是和李文敬的关系非浅,他还是因为宰相大人的推荐才当上太傅一职,当然他本身的实力也很出众,但如无宰相的极力推荐,要获得太傅一职却不是容易的事情。宰相大人在背后支持白鹭书院是人人皆知的事实。如果是以往,莫不是人人都想去那里读书,希望能和宰相大人粘点光。焉有无故退学之事?!何况到现在为止,大概有十几名了!而这些人名不泛一些官家子弟。
第一件事情,你可以说是凑巧,第二件事情,你可以说是瞎猫碰上死老鼠。但第三件事情,那绝对是故意,有心的。种种迹象都表明是冲着宰相大人来的,且来势汹汹,大有取而代之的念头。这些事件,看似不轻易,但实际已经准备以久。工部吏书有那么容易被诬陷吗?三世子有那么容易当上工部吏书这个位置吗?更不用说,退学的官家子弟,没有人长久去游说,怎么可能一起都退学?利益是官场的永久定律。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趋炎附势,水往高出流是黄金定律。而那么多被牵涉的官员凭什么敢和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想抗衡?!没有过硬的后台和黑手,谁敢?!
所以聪明的人都闭口不谈,不表态。保持中立的姿态。静看事态的发展,再做打算也不迟。究竟是宰相的势力大,还是这股突然出现的新势力大。风雨欲来风满楼。
在相府,李文敬背手看着挂在房里的一副字画,而他身后站立着李家两位公子。虽然李文敬已经盯着这副画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李斌和李进仍旧不敢说一句话。连一向火暴耿直的李进也抿紧了嘴,不坑一声。心里都明白,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这是明显的挑衅的行为。而究竟如何反应,全在李文敬的一句话。等再久也得等。
李文敬仿佛不记得有人在等他,沉静的凝视着眼前的书画。那是泼墨画,浓浓淡淡的墨色渲染着山间的晨色。只有一老人独自行走在山间。明明是画山的画,偏偏配上不和画意的题词。"乱云生古峭,记旧游惟怕,秋光不早。人生断肠草。悠悠开几番秋,落几番秋。"词不成词,句不成句。不知出自谁的口中。只是李文敬见了,不发一言就命人挂在自己的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