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怪盗红斗篷
怪盗红斗篷  发于:2008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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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介,我记得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对吧!」月义开口阻止他。
「又怎样?」龙介快爆发了,他没回头看月义,但怒气已经传到那里了。
「原谅湘湘吧,她只是个孩子。」月义说,他为她求情。
「再说吧。」没有答应,也没有否定,就离开了。

 

「医生,他们是谁啊?」湘湘问月义,她不懂为何他还帮她求情,那个人很厉害吗?
月义对著湘湘笑说:
「龙介是我的小叔,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他说。
「那,他找你做什麽?」湘湘好奇的问。
看著湘湘天真的样子(底子里是个恶魔),他并不想跟她说,这件事太污浊了,他怕会染黑她。
但是他自己却是最污浊的人。
「湘湘,你今天吃药了吗?」月义帮她推著点滴架,他逃避她的问题。
「我不想吃药。」湘湘撇嘴,不悦的说。
月义没有开口责备,因为他说不口。
八年前,他为了早一点知道AT-24的副作用,将它打在湘湘身上,让湘湘变成现在这样,每天不停吃药,不停的吊著点滴,看著时间一天一天吞噬她的生命,他每一次提醒她吃药,也就提醒他,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是他害她变成这样。
「医生?」湘湘摇回月义的神绪,他又在自责了,她最不喜欢看到他这样子,她又不怪他。「你还好吧?」
「我没事,你快去吃药吧。」他说,勉强一笑。
她不喜欢,非常不喜欢他这样笑,既然那麽勉强,乾脆就别笑了。
湘湘瞪著月义的脸,无言,月义的长相斯文,医生的气质,有时候她觉得他比自己还像个病人,就是这张让她又爱又恨的脸。
她知道月义和未婚妻安琪拉的故事,无意中知道的,家里的看护总是流传这些,月义跟安琪拉本来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日久生情才在一起,安琪拉的病就跟自己的病一样,所以月义才会找她注射AT-24。
「我回去吃药就是了,你别苦著一张脸,让别人以为我欺负你了!」湘湘抢过点滴架,独自走回自己的房间。
月义看著湘湘纤瘦的背影苦笑著,并往实验室走去。
湘湘回到自己的房间,拿起药丸,她看著它们说:
「以後就靠你们维持我的生命了。」猛然灌水然後一口吞入。
她叹口气,小心拔掉点滴,趁药丸有效力时赶快洗澡。
她边洗边唱著:药丸是我的朋友,点滴是我的爱人--
其实她也痛苦,只是她用乐观的角度去看罢了。
她曾经想过如果她突然死去,他该怎麽办?
以前爱著安琪拉而研究AT,安琪拉死後,为了补偿她而研究AT,她死後,他就没理由再研究AT了。
AT会因为她的死去而终止吧!
一定会终止的。
虽然现在AT是为了她而研究,但她却真心诚意的想让它消失。
Angel's Tear
医生为了安琪拉而研究的药,她恨不得让它消失。
踏出浴室,她感到一点晕眩,走到点滴旁,为自己插上新的针筒,熟能生巧,想当初她还有插破血管的恐怖经验(对别人),幸好没事,缝了好几针罢了(在血管上)。
她现在使用的是AT-34,副作用是贫血,比以前的好很多了,她记得AT-30的副作用是呕吐,害她差点得了厌食症,看到食物就想到她吐出来的东西。
她打开抽屉拿出一盒巧克力,细嚼慢咽的吃著。
月义每天都换一种厂牌,有这种副作用真是太好了,她想著。

 

「龙介?」奇思轻声,他觉得现在的情况很危急,龙介带著他离开月宅後,就用时速近150在飙车,奇思担心著,他怕龙介一时冲动而出事,这样的情况跟以前很像。
龙介依旧专注在飙车。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奇思见他不理人的样子,他很难过,向针刺在心里一样,他看了龙介一眼,赌气的说:
「你再不理我,我就跳车了!」语毕,伸手就要打开车门,也不管现在时速近150。
咭--
很猛的煞车声顿时响起,奇思因为反作用力而扑在副驾驶的台子,他们都深深喘气著。
「你刚刚在做什麽?」龙介冷冷的口气说,他居然想跳出去,难道他不知道刚才的情况有多危险,他差点就害死他了!
多可怕的事!
「你刚刚飙到近150知不知道?你从刚刚就闷著不说话,怒气重重的开车,分明是想送死,还敢说我?」奇思坐好瞪他。
龙介沉默,他刚刚的确很冲动,他伸手抱住奇思,对他说:
「对不起。」
「我以後绝对不会让你载我。」奇思推开龙介,下车。
龙介追出来,他无言看著奇思的举动,奇思伸手招揽计程车。
很快就来一台,他坐上车,并报出要去的地方。
龙介跟在後头也坐进去,他无言看著奇思,他没有出口阻止他。
一路上他们都沉默,龙介一直看著奇思,而奇思完全不理他,最尴尬的就是司机了。
到达目的地,奇思头也不回的下车,龙介付完车费後,紧跟在他身後。
就在离大门口不远的地方,奇思停下来,他没有转身面对龙介,他背对著他问:
「龙介,以後不要再开车了。」他说。
「嗯。」龙介走到他身後将他抱住,只要他原谅他,什麽条件都行。
「绝对不要再开车了。」
「嗯。」他发现奇思的身体意外冰冷,还有微微的轻颤。他在害怕吗?「进去吧!」
奇思任他带进屋里。
他们来到沙发,龙介让他坐在沙发,而他坐在他身边。
奇思只张开一点点视线,看著自己的手,他们之间弥漫著诡异的安静。
许久,奇思才开口说话:
「我是在六岁时进入孤儿院的,」奇思的双手握拳,压住颤抖,慢慢倾诉过往,「我爸飙车载著我们全家,然後就出事了。」他闭上演,就能感受当时的冲撞,血肉横飞的惨状,他的母亲挡在他跟哥哥前,而哥哥护著他,他被两个人保护还是受了重伤,而他的家人一夕之间都死了。
因为一场车祸。
龙介伸手拦著他,他的肩颤抖著,他的表情很悲伤,但是他没有哭,这时他才想起,他根本没看过奇思哭的样子,第一次做爱时,他虽痛也没哭过,还有一次从楼梯间摔下,也没见他哭。
奇思真的很坚强,甚至比自己还坚强也说不定。
「对不起。」他只能道歉。
奇思伸手用力抱住他,大大的深呼吸,像是在将悲伤吐出来般,他还是没有哭。
他一直抱著他,直到心满意足才放开。
「这是我第一次跟别人说这件事,龙介,你知不知道,我很痛?」他看著龙介的眼睛说,疲惫,哀伤,都在他脸上。
龙介没回答他,奇思将脸凑上吻他,他也回应著,一个很深的吻,就像他爱他一样很深。

那夜,他们要了对方,一次又一次,像是想将精力抽光般做著。
隔天奇思起了个大早,他跟平常一样没办法轻松下床,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一点发烧,他辛苦的走进浴室洗个澡,然後离开龙介的房间,他拿出几件休閒衣套在身上,穿裤子时尽量小心别碰到痛的地方,他走出房间,走到院子里,他做在院子附设的桌椅,看著清晨的到来。
头有点痛,空气冷冽刺激著鼻腔和喉咙,他却不想走回屋子里。
突然一件大衣从天而降披在他身上,来人是龙介,他坐在另一边的椅子,嘴里叼著烟,有一点衣衫不整,他们静静坐在对方旁边,谁也不打扰谁。
烟雾弥漫著,传到奇思的嗅觉,他分不太清楚是冷冽的空气还是烟草的味道使他难过,他起身离开院子。
龙介在那坐了很久,一动也不动,他眯起双眼不知在思考什麽。
奇思走到厨房动手煮咖啡,他最拿手的是泡茶,但是他现在想喝咖啡。喝完咖啡後呢?他要做什麽?他边煮边思考著。
叮--
门铃响起,奇思不急不徐停下手边的工作,他慢慢走到门前开门。
他看著门前的来人,恨不得自己没将门打开过,要不是他有极高的素养,否则他一定会将门甩上,然後重重的上锁。
「快请我进去啊!」湘湘语气不佳的说,她丝毫没想过会被拒绝。
奇思犹豫一会儿,才慢慢的让一条路。
湘湘拖著点滴架进入,她大大方方的坐在沙发,拿起遥控器转台,一切都是那麽自然。
奇思走到湘湘身边,他有一些问题想问她,他想知道为何她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只有一个人。
「喂!你刚刚是不是在煮咖啡?」湘湘眼不离电视,她一手支撑著下巴无聊的问。
「嗯。」奇思应声。
「那我也要一杯!」湘湘说,还是看电视,还是很无聊的语气。
「你可以喝咖啡吗?」奇思问,以她的随时都吊著点滴的情况,应该是不能喝刺激性的饮料才对。
「我想喝。」湘湘回避的说,不否认也不承认。
奇思往厨房走,他没继续煮咖啡,他从冰箱拿出果汁,装在杯子里,拿给湘湘。
「诺,果汁。」
湘湘瞪他一眼,接过果汁默默的喝著。
「你怎麽会来?」奇思问。
「我离家出走了。」湘湘若无其事的说。
「你跟月先生吵架吗?」奇思不敢相信的说。
「我耍你的。」湘湘还是若无其事的说著。
相较湘湘的若无其事,奇思的反应像个白痴。
「你到底来做什麽?」奇思有点生气的说。
「来坐坐不行吗?」湘湘对奇思翻个白眼,彷佛在说奇思是个没幽默感的人。
「那你请便!」奇思的怒火已经被湘湘完全挑起,他隐忍著自己的情绪,转身回厨房,决定不理湘湘。
「欸!我肚子饿了!」湘湘任性的声音在客厅响起,「煮个蛋来吃吧!」对著奇思要求。
吃屎吧!
奇思心里申冤著,如同一般青少年用低俗的字眼骂著,唯一不同的是他没有说出口的,他认命的帮湘湘煮蛋。
他觉得有点怪怪的,地板是不是在摇晃?
好怪喔?
是错觉吗?


咚--
厨房传来一声沉闷的落地声,伴随而来的是烤焦的臭味。
坐在沙发的湘湘感到十分不对劲,她推著点滴架到厨房,她蹲下摇著奇思,她的声音带著颤抖说:
「喂!醒醒!」她的表情比倒下的奇思还虚弱。
「喂!醒醒啊!」她又说一遍更大声。
龙介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二话不说抱走奇思。
他将他放在沙发上,解开他衬衫的几颗扣子,担心的看著他,又回到厨房从冰箱拿出冰袋,枕在他头下。
湘湘走到奇思身边蹲著,心里内咎著,她并不知道他会晕倒。
龙介打电话给医生後,她开口:
「对不起,我不知道他身体不舒服,我不是故意的。」
龙介静静的没说话,不知是生气还是怎样,他面无表情的看著奇思。
气氛很僵。
直到医生来到,龙介才开口说话。
「他只是感冒,不用担心,他容易贫血,不要做太大的运动比较好。」医生对龙介说,他们几乎将湘湘当作空气一样看待。
「你可以走了。」龙介对这医生下逐客令。
医生离开後,他转头对湘湘说:
「你也可以走了。」
对於龙介不客气的逐客令,湘湘百般不愿的说:
「我要等他醒来。」
「不用。」
「你管我!」湘湘一手叉腰,一手抓著点滴架怒叫。
「别逼我把你架出去。」龙介冷眼的看她。
「你敢?别忘了,我是月义的人。」湘湘抬头邓他,她以为月义是个王牌,她不知道她已经踏到地雷了。
龙介以很快得速度将湘湘一手架起,让她的脚离地至少五公分,紧紧抓著她的脖子。
「救--命--」湘湘支离破碎的声音,象徵著她有多痛苦。
她的脖子变红变紫,眼珠像要蹦出来般,喉咙快发不出声音,痛苦的挣扎著。
「就算你是月义的人,」龙介以很近的距离在看著湘湘,「我也可以毫无感觉的将你杀掉。」语毕,又加深力道。
湘湘感到莫大的恐惧,他知道眼前的男人说的是实话,害怕的眼泪不知觉的掉落。
被吵醒的奇思睁开眼就看的龙介一手架起湘湘,惊讶的忘了阻止他,只是呆呆的发著声音:
「龙--介--?」
龙介放下她,转身看见奇思呆然的样子,温柔的问:
「怎麽了?」他顺顺奇思的发,让他靠在他的身上。
奇思才慢慢的回神,他没有推开龙介,静静的躺在他身上,摇摇头表示没有。
脖子自由的湘湘倒在地上,扶著点滴架喘气著,之中还伴著咳嗽。
奇思静静看著她一点也不觉得可怜,带著一点兴灾乐祸的快感,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坏,他将自己更往里面钻。
龙介冷冷的看著她说:
「喘完了就可以走了。」再一次下逐客令。
湘湘瞪著龙介跟奇思,痛苦的站起,再蹒跚的走出去。
望著湘湘的背影,奇思开始觉得的她很可怜,他摇摇龙介的手臂说:
「还是去看看吧!」然後自动离开他。
龙介只走了几步,见她叫了计程车,又折回来抱奇思。
奇思感到好气又好笑,最後他选择赖进龙介的胸膛。

"我是不是被宠坏了?"
奇思留恋龙介的体温,舒服的躺著。他对自己刚刚的幸灾乐祸感到意外,从什麽时候他变得如此邪恶?
脑海不断浮出湘湘受伤的表情,强烈的罪恶感不断撞击著自己。
越想越不安。
「龙介--」奇思看著自己的手,「我是不是很坏?」不敢看他。
龙介不懂为何奇思突然这麽说,难道是为了湘湘?他抱著奇思用很坚定的口气说:
「不会。」
"可是我真的很坏。"
龙介见他陷入自怨自哀的自责中,动手将他摇醒。
「奇思,你并不坏。你很善良。」
"不对,不对!我很坏,我是个坏孩子。"
奇思疯狂抓著自己的头发,眼泪都流出来了,他接近歇斯底里的说:
「我一点都不善良!」
"我一点都不善良!"
昏去。
***
经过那天奇思接近疯狂的自责,使龙介将湘湘列入非常黑名单,连月义也很少来往。
而奇思却相反,他很想再见一次湘湘,想亲自跟她说:对不起。
那天後,奇思越来越忧郁,几乎每天都求龙介带他去找湘湘,龙介拒绝。龙介看著他一天比一天忧郁,自己也很不好受,将这种心情完完全全表现在工作上,为自己的公司赚了不少钱,却也让一群人相约去自杀。
***
奇思看著眼前不可思议的访客,讶异的说不出话来。
若不是他先开口,他真的认不出他来,乱七八糟的头发和胡渣,一脸凄凉的站在他面前。
奇思请他进入屋内,所幸龙介现在还在公司,他带他到客厅坐下,再到厨房泡杯咖啡给他。
月义不发一言坐在沙发,当奇思捧著咖啡出现,他才稍微回神。
他看著奇思的咖啡,像想到什麽似的开口:
「她也常泡咖啡给我喝。」低喃。
「什麽?」奇思没听到他的自言,想他再重说一遍。
本来晃神的月义,一瞬间恢复正常,认真的对奇思说:
「她快死了。」
一时反应不过来,奇思顿了一下,问到:
「谁?」
月义又变得疯疯癫癫的,不断重复"她死了"。在说了几百遍後,又恢复正常:
「湘湘。」他颓废的倒在沙发,不再疯言疯语,安静下来。
奇思脚软倒下,咖啡全溅在身上,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那天她出门回来,情绪变得很不稳定,我还让她注射AT-35,最新的失败品。哈哈,那还是我亲手帮她注射的,她还跟我说:辛苦你了医生,然後就倒在地上痛苦呻吟.....我早就知道AT─36根本救不了人,我早就知道了.....。」月义又哭又笑,他痛苦的挣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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