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骄炎剑————晏环
晏环  发于:2008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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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炎呵呵的笑了,笑的很贴心,他拥住君淮,轻轻说:“我不是说过了,只要能和你在一块,我什么都愿意做呢。”杨君淮埋在他怀里,闷闷的说:“这样做,让你受委屈了。”李炎立刻说:“委屈什么,道长是前辈高人,父亲在世和封师伯在世时都对他赞誉有加,就连锦岚都对他必恭必敬的,我就算给他磕几个头也不算什么,现在有他支持,我们也能好过些,至少这次去少林就没有一个劲敌了,不是吗?”
杨君淮抬起头深深望着他,说到底,小炎对青城派低头,还是为自己着想啊。
李炎忽然严肃的说:“不过,少林之行以后,我们最好少和他们打交道的好。”杨君淮一愣,只听他继续说:“道长是不是有意把掌门的位子交给贺远定?”杨君淮点点头,说:“是啊,刚才我去他那里看望,他就有这个意思,怎么,贺远定有什么问题吗?说起来,这次见面你一直对他不太客气啊,就连见面打招呼都没有,你这样很失礼啊。”
“他当然有问题。”李炎冷笑着说:“你不觉得他一直理亏不敢看我的样子,就很有问题吗?”杨君淮努力回想这两天见面的情形,似乎是有点说不出的怪异,但又想不出些端倪,喃喃说:“他是有点紧张,可能是因为自己身在炎教内部,总有些戒备的地方,其他也没什么奇怪的。”
李炎呼了口气,说:“君淮你呀,就是一点,心肠太好了,自然察觉不到什么了,反正谁在你眼里都是好人,品德操行都是一流对不对啊。”杨君淮拍掉他不安分的手,冷冷说:“或许我是分不清谁好谁坏,不过我至少知道,你绝对不是个老实人。”
李炎哼了一声,恶狠狠的说:“你居然这么冤枉我,那我还那么乖干什么,看招。”他挥舞起狼爪,猛的扑过去,杨君淮嬉笑着躲开,闪到一边,李炎似乎早就了到,腿立刻前伸,让他拌了一跤,顺势倒在床上。杨君淮被他一脚得了,躺在床上有瞬间的恍惚。
这样的机会实在太难得了,李炎根本什么也没想,全身也跟着扑上去,压着他,可能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制住身手敏捷的杨君淮了。突然压上来的重量让杨君淮呻吟了一声:“噢!怎么这么重,你是猪吗?”
李炎略带低哑的声音痴痴的说:“君淮,别动,就一会儿,让我好好看看你。”食指轻轻划过他粗粗的脸庞线,发迹,鬓角,眉线,眼帘,情不自禁吻了上去。或许是被他话里企求的声音所感动,或许是被他轻吻的触感所迷惑,杨君淮轻轻的放下他远打算点穴的手,全心全意的沉浸在这一片温存里。
李炎的轻吻从眼睑一直延续到脸颊,带着火热来到嘴唇,君淮的回应让他欣喜,更加大胆的加深这个吻,他的手也同时抚慰着激动不已的身下人。伴随着衣物的滑落带来几分凉意,让君淮从一片茫然里抬起头来,他睁大眼睛定定的看着李炎,从他那双黑色透亮的眼眸里看到一团炙热的火焰。
小炎在克制自己,努力的克制自己,这点从他战抖的双肩和紧张的表情里就可以看到。现在的情景在这些天的相处中出现太多太多,可两人都在犹豫,都在徘徊。或许因为第一次的回忆是一个阴影,过于亲密的接触总让人想起那天,在桐卢溪边的黑暗雨夜,狂乱的侵犯,残暴的伤害,经常让温存的感觉从噩梦里惊醒,若小炎从自己的眼睛里读到一点,哪怕真的只是一丝情绪,他都会默默的坐起来,不露痕迹的用说笑带过,但那些笑容总是让人感到勉强和无奈。
或许这段回忆不仅让自己痛苦受伤,也让小炎不安难受吧。
一年了,是不是应该让新的记忆来代替它呢,君淮笑了笑,伸出手按下小炎的脖子,飞快的点了下他的唇,轻轻说道:“来吧,别太用力了。”
君淮主动送上的吻让李炎惊讶,而他说的话更让人惊讶,但他随即会意,毫不犹豫,急切但又不失小心的行动起来。
轻柔的动作,渲染的亲昵让一切都变的暧昧起来,伴随着疼感后是无尽的缠绵和快乐,激动的喘息中压抑的情绪得到释放,火热,激昂让人顶到幸福最高点,最后终于喷涌而出。在温暖里,君淮沉沉的睡去。
李炎小心的抱起君淮走到边房的浴池里,这里每天都会放上一大池子热水,今天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温热的水让君淮感到一些不适,皱着眉头动了动,李炎连忙轻拍他的背,搂着他哼哼了几句,直到他安心的枕着自己的肩窝不动了,才放心用另一只手轻轻帮他擦洗起来。当然,他也不忘时不时偷几个香。
直到君淮的脸上出现点点红晕,他才罢手,从水里抱起他,用柔软的棉丝毛巾裹着他,再送到床上。他也睡在一旁,轻轻搂着他,这才安安稳稳的躺下来睡着了。


29
一夜美梦,好睡入晨。
“教主,教主,出大事了。”李炎被一阵猛烈的拍门声惊醒。碍于身边还睡着的杨君淮,他蹑手蹑脚下床,虽然脑门上已经青筋爆起,可动作还是柔的很。
是哪个天杀的,一大清早,不要命了。
拍门的下人被教主雷公一样的脸色吓的差点站不住。
“什么事,快说。”
“是,是青松道长,他,他被人害死了。”
李炎一听,阴沉的脸顿时变的煞白,他一把拎起下人的领口,说:“马上封锁消息,不要让任何人进出西院,立刻去请宁公子和阎潭,我也会马上过去。”得令的下人捣药石一样的点头,飞也似的去叫人。
李炎默默的走到里屋,穿衣服。杨君淮早就被喧闹声吵醒,睡眼迷离的从床上半躺起来,问:“小炎,出什么事了,道长怎么了?”李炎系好衣带,叹了口气,坐到床沿边,正色的说:“君淮,你冷静点听我说,方才下人来说,青松道长过世了。”
杨君淮瞪大眼睛,失声说:“什么,怎么可能,昨天道长明明还好好的。”李炎皱着眉头说:“不知道,听说是被人害死了,我这就过去看看。”杨君淮猛的坐起来,拉过床尾的里衣穿上,说:“你等等,我和你一起去。”李炎脸色一变,慌忙抓着他的手,说:“君淮,你就别动了,一切交给我,你现在最好躺着,不然……”
杨君淮哪里依他,推开他站起来,可是脚刚刚落地,就使不上力,猝然栽倒。李炎连忙伸出手抱着他,低声劝道:“你看,我不是说过了嘛,偏就不听。”
钻心的疼一直疼到心里,杨君淮竭力攀着李炎的肩,牙齿深深咬着下唇,脸上是决不能轻易动摇的神情。深知他性格的李炎当然明白,外表谦和的杨君淮其实骨子里有一股谁也不能改转的拗脾气,他只好无可奈何的说:“好了,好了,你和我一起去。”
李炎细心的帮他整衣束发,还用商量的口气小声说:“你现在这样一步也走不了,就让我抱着你走,好不好?”杨君淮扭过头不理他,勉强走了几步,摇摆不定的,差点又摔个踉跄。李炎看着心疼,索性从后面一把打横抱起他,尽全力按着他挣扎的手,小声劝道:“君淮,君淮,我把院子锁住了,现在外面没有人,我就抱你到西院门口,不会让人发现的,好不好?”杨君淮这才付在他身上,把头埋进宽厚的肩窝里。

西院人影稀少,所有青城派门徒都集中在青松道长休息的地方,满屋子黑压压的人都默不作声,只听见一二下唏嘘声。几个年轻一辈的师弟都红了眼眶,年长的难抑脸上悲愤之色。贺远定怔怔的坐在师父遗体身边,宁静臣和阎潭也已经赶到,伤心之余也觉得事情棘手。
青松道长突然遇害,而且是在与炎教握手言和的第二天,又是在炎教的地盘上,若这件事不处理好,好不容易出现两派和解的专机不就又要破裂了。
沉默里忽然门口一人大声喊:“杨公子,李教主到了。”
杨君淮强忍着疼痛,扶着门框摸进来,一眼就看见青松道长的遗体横躺在床上,神色安详,就好象睡着一样,李炎轻轻的用手扶着他到床边坐下。宁静臣低声说:“道长是被人刺穿了胸口,用的是这个。”
杨君淮抬眼望去,忍不住闭上眼睛,天那,纯净如白的剑刃上有点点血迹,又是这把若水剑,缓缓伸手接过,久违的宝剑依然光华依旧,可这把无情剑上已经沾染了多少鲜血,多少恩怨了。
李炎看看满屋子人或者疑惑不解,或者包含怨恨的样子,顿时觉得不妙,果然,青城派一个年长的门徒忽然站出来说:“李教主,如果在下没有认错的话,这是贵教的若水剑吧。”阎潭眉尖一挑,说:“这位兄台,为什么要这么问?”
那人脸上一变,大声说:“真人面前不说假话,现在天下人都清楚这把剑在你杨君淮杨大侠手里,您和李教主又是关系不一般,现在我师父在炎教中被这把若水剑所害,这其中缘由,您是否能解释清楚。”
一旁的宁静臣立刻说:“若水剑早就不在子吟手里了,为了这把若水剑,武当派的人来要,江湖上三教九流的人来抢,五风帮的人甚至连子吟的家都烧了,你们苦苦相逼到如此光景,难道还要把没有干系的恩怨硬扣在子吟身上。”
那人不服气的哼了声,声音稍作收敛,说:“话都是你们讲的,事情真相到底怎样也只有当事人知道。不管怎么说,师父是在这里遇害,你们炎教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李炎一直坐在一边没有说话,而是细细的打量坐在床边的贺远定,连他脸上出现的一点点变化都不放过。而贺远定一直像是置身事外,既没有仔细听屋子里的对话,也没有发现李炎的窥视,依然我行我素的看着青松道长的遗容,脸色苍白,神情哀伤。
李炎实在瞧不出什么破绽,就势冷笑了几声,他的声音虽不响,却很有分量,两边争执不下的人都回头向他看来。李炎斜着眼扫了贺远定两眼,说:“青松道长是我教的贵客,又身在我教分舵,按常理看,我教是决不会对道长不利的,即使要加害,那也等到贵派离开才有所行动,没有人会傻到去做明知道会被怀疑的坏事,而君淮一直是仰慕道长的,两人也没有什么利害关系,说到加害缘由更是没有根据,以我看,加害道长的一定是能从中得利,而且最不会受怀疑的。”众人顺着他的目光,自然看到贺远定。
李炎笑着对贺远定说:“贺大侠,听说道长已经荐举你为下任青城派掌门,回青城山就宣布了,你连这点时间都等不及了吗?”贺远定被他一语惊吓,神色慌张的说:“李教主,事关重大,请你不要随便乱说。”
杨君淮悄悄拉了拉李炎的衣服,低声说:“小炎,不要乱说,贺师弟和道长情同父子,怎么会下如此毒手,一定另有其人。”
李炎听了,故意提高声音说:“或许另有其人吧,到底是谁呢,难道贺大侠心里没有一点头绪吗?”贺远定双肩一抖,仿佛在忍受巨大的痛苦,泪水从眼眶中涌出,猛的扑倒在青松道长遗体边,哭喊说:“师父,弟子无能,竟然没能好好保护师父,请师父恕罪,弟子一定查明真相,为师父讨回公道。”
他这番话可让在场的人听的十分蹊跷,似乎他已经知道杀青松的真正凶手,而炎教和这件事没有半点关系。杨君淮不解的看看李炎,李炎神色深邃,不露半点痕迹,只是说:“贺大侠不必太伤心了,若你能早日找到真凶,为道长报了仇,也算是做徒弟的尽了孝道。”贺远定一听,止住哭咽,抬起头,脸上露出迷茫痛苦的表情,似乎心里在努力挣扎着什么。
宁静臣长叹了口气,走过去拍拍他的肩头,说:“贺兄弟,你也不要太伤心了,现在还是先让道长安歇了吧。”
因为青城山远在千里之外,灵柩运送极为不便,所以在炎教的帮助下,青松道长的遗体被火化了,贺远定理所当然接过青城三宝,升任为青城派掌门,在接任的过程中,他一言不发,脸色苍白的吓人,精神也极度不好,有几次险险要晕过去,别人看着都觉得难过,以为他是伤心过度才致。
贺远定以身在异地为由,所有一切礼仪从简,半天之内青城派草草收拾了一切,向李炎告辞,立刻洛阳,除了李炎宁静臣等少数人若有所思外,其他人都感到莫名其妙,连青城派的门人也是一头雾水,既然掌门人有令,他们只能奉命起程。
杨君淮尽管有很多疑团,可问了李炎,他只说了一句:“以后再看吧,马上就要真相大白了。”再仔细问下去,他却什么都不说了,反而催促他起程,继续向东去少林,因为离约定之日越来越近。于是,他们四人第二天也出发了。
或许等到了少林,事情会有转机,一切迷团都能解开吧。


30
嵩山脚下,一间小客栈里,店小二给上房的客人送上一桌酒菜,说:“爷,天也不早了,您用了饭,早歇着吧。”
客人摆手叫他下去,说:“无妨,你先下去吧,我还有客。”
小二纳闷的出去,都三更半夜了,还特意叫上一桌菜,有客,怕不是鬼客吧。他哼哼的往前走,却没有发现背后有黑影一闪。屋顶上有细微声响,也只道是风吹草动的声音。不过在练家子听来,那一定是有个轻功不弱的人来。果然有客到了,而且不止一个人。
夏鸣宇提神顿气,小心的跟在一个人身后,两人相隔若即若离,既没有让对方发现,也没有跟丢了他。那人连纵过几个房顶,钻到客栈里不见了。
上房客人放下手里的书,笑盈盈的看着贺远定从窗子里进来,说:“还在想着你呢,怎么你就进来了。”贺远定僵立着,没有回答。客人也不见怪,主动走过去,说:“怎么不过来,这么冷淡,让我看看,几个月不见了,你又清减了,怎么不好好注意自己的身子,不是让我心疼吗?”
夏鸣宇仔细一听,觉得这声音十分耳熟,冒险在窗口探头一看,吃惊的差点叫出声来,那人居然是陆剑英。幸而背后一双大手捂住他的嘴,他心里又是一惊,自己是独身前来,什么时候背后了个人,自己居然毫无察觉,不知是敌是友。回头一看,只见封锦岚微笑着守在他身后,伸出一根手指在嘴边。他也惊喜的笑了笑,两人又把注意力放在屋子里面。
陆剑英粗粗扫了一眼,看见贺远定腰间悬挂的铁剑,说:“原来你已经是青城掌门了,恭喜恭喜啊,现在架子大了,也不理睬我了。”
贺远定脸上紧绷,好象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终于开口说:“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害死我师父?”陆剑英一愣,眼神游移到一边,说:“你说什么,怎么说是我害死青松道长的。”贺远定一把抓起他的衣领,说:“若水剑是我亲自交给你的,现在它就直直的插在我师父的胸口上,你居然还要狡辩吗?”
陆剑英不耐烦的拍开他的手,说:“别这样,小远,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趁贺远定吃惊的当口,他又接着说:“你想想,道长是那么顽固的人,要是让事情发展下去,万一走漏消息,让他知道你做的那些事,他会饶了你吗?”
贺远定一呆,软软的滑到椅子上,定定的说:“我,我是自食其果,这一年多来,我的手血淋淋的,再也洗不掉了,在我心里还一直希望师父能一剑杀了我。” 陆剑英连忙坐下来,用手抱着他,小声哄着说:“傻瓜,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可舍不得你出半点岔子,你要是有个万一我怎么办啊?”
贺远定呆呆的看着他,痴痴的说:“我昧着良心做这么多事,都是为了你,你知道吗?” 陆剑英把他抱着胸口,安慰说:“当然,你对我的心意我哪里不知道,你爱我有多深,我也爱你多深呢。”贺远定把脸紧贴着他的胸口,听他熟悉的心跳,闭上眼睛,喃喃说:“我晚上一直睡不着,好象师父的冤魂一直跟着我,我也没脸去看杨君淮了,每次看见他,我都觉得自己亏欠他许多。”
陆剑英一边用轻柔的力道拍他的背表示安慰,一边却皱起了眉头,没想到贺远定心肠这么软,真是麻烦。只听贺远定继续叨念着:“我身负掌门之位,第一件事就是找杀害师傅的凶手,可我现在该怎么办,你计划嫁祸炎教,可他们的教主是何等精明的人,我和他见过几次,每次他死死的盯着我,我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
陆剑英一惊,紧张的说:“李炎真的一直盯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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