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会错过一个真心爱你的人哦。"
"咦咦咦咦咦咦!少爷是说王府中有丫鬟心仪小锦吗?是小菊还是小梅?不过,夏儿也有可能,那这么说的话,冬儿也......"
"笨蛋!"我看着满脸兴奋的锦衾,无语。自 由 自 在
只是,忽然想起,在我像他一般大时,忽视了六师兄的心,在自己的路上拼命赶着,然后错过了吹寒,也错过了见深。
此时,有人叩门,锦衾兴高采烈的迎客,来人是严景隆。
他坐在我身边,小声问:"你家小童怎么了?我从来没见过他对着我的神情如此开怀,莫非他今早在街上捡了块金子?"
"严兄不必和锦衾一般见识,"我微微一笑,摇头,"倒是严兄一早从销金窝里起身来找破月,有何贵干?"
"这个......"严景隆虎目微眯,略有一丝害羞的擦擦鼻子,"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只是想见见云老弟罢了。"
我愕然望着他。
严景隆微黑的脸浮起一片红晕:"云老弟别误会。只是......只是......"
我扯起唇角:"只是我的背影太像严兄念着的那个人了?"
"严某决非将云老弟当作那个人,只是太久没有对人说起这件事了......见着云老弟,便有一种奇妙的熟悉感。"
陪着严景隆叙了一些闲话后,我便以要准备功课为由拒绝了他的酒店之约。
现在朝中对见深最具有威胁的当属十四皇子,其母郑贵妃受皇上恩宠多年。
我与见深原定应举之后,留在京城,再成为十四王爷的幕僚,里应外合,由我传递消息,见深在朝中弹劾,选定最后机会,予以重击。
朝政由左右丞相把持,左相属意将独女嫁与见深,而右相却是十四皇子一派。
三司拥戴的是身为嫡皇子的见深,这样见深手中便握有兵械制造,漕运盐铁,米粮赋税等民生必须,可掌握朝廷的经济命脉,对十四皇子手中的兵权进行制约。
相反,十四皇子翼下的拥有禁军兵权的枢密院和三衙也不容忽视,若圣上遗诏中属意见深,难保十四皇子不会兵变,夺取皇位。
我想过,若他真有这种打算,必定会四方筹集军饷粮草,免不了贪污受贿,这么大一个漏洞,只要有证据,必定可以扳倒十四皇子一派。
而且,禁军兵权自开国以来为太祖三分,由圣上,三衙,枢密院分别掌管。十四皇子虽得到三衙和枢密院的支持,可是除非圣上驾崩,否则亦无法随意调动禁军。
想着想着,竟倚着窗儿,随春风入眠。
又是梦境。
还是一片混沌。
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也看不到空间的尽头,绝对的静止。
这里没有光,也没有暗,没有天,也没有地,真正的虚无。
在这里,什么都没有意义,也许已经过了几十亿年,也许只是弹指一挥间。
然后,是惊天一怒,一个绝世霹雳将混沌劈开,引起了一场空前绝后,亘古未有的爆炸。
再然后,便有了天,有了地,慢慢的,出现了海,出现了风,以及山峦,树木......
无法形容那样的美丽,似乎是一种孕育的气息,将天地生产的过程一一铺呈在你眼前。
在什么活物都没有的时代,出现了八个幻影,或坐,或卧,或立,或躺,或趴,如那混沌产下的婴儿,一尘不染。
我看着,渐渐记起,那并非是人,只是一团凝聚在一起的自然之灵,自天地初开起,便一直存在着。
天、地、水、火、雷、山、风、泽。
乾、坤、坎、离、震、艮、巽、兑。自 由 自 在
接着,这个世间有了活物,甚至是人,在最初,人尚能看见这些自然之灵,并抱有崇敬自然之心。渐渐的,那些灵体幻化成人的模样,而人已经不再崇敬自然。
隐隐约约的,传来了他们的对话。
"这个地方,已经没有我们存在的余地了。"
"也许没有这么糟......"
"几千年后,自然会被人类完全破坏啊,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办?"
"不用几千年后了......"
"嗯?现在人类对自然的破坏并没有达到顶峰啊?"
"可是,因为他们的欲望而产生的人神越来越多了。"
"人神如人类一般,排他性太强了,他们不会希望和我们一起存在的。"
"这个诞下我们的地方已经无法容纳下我们了吗?"
"我......去和人神沟通吧,也许还有希望,毕竟,我们已经存在几十亿年了,不应该和小辈们计较。"
"巽,你的天劫将近了。"
"卦像表明只有我有机会。"
"可是......"
"我去了。"
"快回来啊!"
再对话消逝后,一阵阵的回音涌来。
"快回来啊!"
"快回来啊!"
"快回来啊!"
"快回来啊!"
"不要......不要再叫了!"我的心仿佛被掐紧,只因那熟悉的就像自己的分身的呼唤。
"请你......快回来。"那温柔的声音忽然响起,极为急促,"再不回来,就迟了。"
"我不能回去。"虽然如此回答,但我却想不起到底有什么事牵绊住自己,让我无法回应这个焦急的呼唤。
身上如被泰山压顶,沉重的忘记了呼吸,醒过来以后,才发现是锦衾为我披上毯子。
"主子。"碎影的声音从房间的某个角落传来。
"嗯?"我慵懒的问。自 由 自 在
"忘忧的风老板同意了你的拜访。"
"说。"我眼睛一亮,坐了起身,通过八师弟的信鸽传出的消息终于有了满意的回复,
"今天夜里,戍时一刻,忘忧。"
番外2 繁花落梦
爱上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不知道啊,我所明白的,只有爱一个人很苦而已。
十岁那年我被师傅带入天机谷,次年,师傅又带了一个浑身是泥的孩子回来。
"吹寒,这是你小师弟,他叫浓。"
我以为师傅是让我照顾这个只有四岁的小鬼,天机谷的规矩便是先入门的照顾后入门的,没想到,连碰都没碰到,师傅便把他带回自己的居所,亲自替他刷洗。
"难不成那个小鬼其实是师傅的私生子?"二师兄做恍然大悟状。
"啪!"大师兄一个拳头便让他乖乖住嘴。
"师傅恐怕是告之我们,"三师兄缓缓说出,"那孩子是特别的。"
众人心里皆一震,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是师傅从幼时起抚养长大,对师傅都有一种孺慕之思,因师傅待众人无分厚薄,尚能和睦相处,如今却多出这么一个人来......
在我们心神不定时,师傅已将换洗一新的小鬼抱了出来。
这真的是刚才那个脏兮兮的小鬼吗?沉稳的眼神哪里像是一个四岁的孩童,清水芙蓉的脸庞不用猜也知道十年后必定艳冠天下,浑然天成的气质倒振真像师傅,难不成他......他真是师傅的私生子?
才这么一想,便对上了这个小鬼的眼睛,没有一丝尘俗,完全不属于人间的一双明眸,究竟是为什么,才坠入红尘呢?
浓是个很奇怪的孩子,不爱说话,喜欢清净。
看着这样的孩子,我难得的回想自己四岁的时候。
嗯......好像挺热闹的,被娘抱着四处献宝,被爹逼着背诵诗文,穿女装让那些小毛头打架,每天只要想着明天如何欺负那些丫鬟就好了,一直倒十岁时全家上山遇见山贼,满门被杀......
"我是你六师兄,叫楚吹寒哦!"我抱起他小小的身体,认真的望着他。
"六、师、兄。"他一字一字的确认着,眼却直直的望着我,没有一丝犹豫,一丝迷惘,如穿透浓雾的阳光。
我看着自己倒映在他眸中的影子,觉得和平常自己照铜镜时的感觉不同,到底是哪里不同,却又说不上来。
与那些在闹别扭的师兄师姐们相反,我很快便喜换上这个孩子,在平日研毒之余,总拉着不爱动的他陪我采药,陪我垂钓。他还是一个小孩子呢,不多动动,身子骨怎么会结实。
每次去找他的时候,他的表情都很奇怪,既不是高兴,也不是气恼,倒像是疑惑我为什么要缠着他。因为他这时候的表情比平常的面无表情可爱多了,所以我一直没有告诉他原因。
之后过了三年,我的个子如竹子般节节拔高,原本在我腰下的浓依旧在我腰下,虽然这张脸依旧是我被二师兄嘲笑为女子的罪魁祸首,但喉间的突起日渐明显,只是下身,时常会变得很奇怪,尤其是与浓在一起。
那时,我还什么都不懂。自 由 自 在
一日,我与浓在溪边垂钓,他一如既往的陪在我身边,视线放在我的身上。
我渐渐发现,我越来越喜欢浓望着我的那双眸子,好像其中只有我一般,让我有一种无上的满足,那样美的眸子里,没有师傅,没有别人,只有我一个啊!
有动静!我猛然提起手中握着的渔杆,看着上钩的鱼儿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突然恶作剧,手腕一甩,便将活蹦乱跳的鱼儿摔入他的怀中。
完全没料到的浓吓了一跳,甚至失足跌入溪中,好在溪水较浅,只是衣服湿了而已。
晶莹的水珠顺着发梢滑过他濡湿的唇瓣,然后慢慢的滑下他小巧的下巴,尚未明显的喉结,最后滑入他的衣襟。他似是因为我未出手相助,一贯平静的表情绽露出些许怒气,自顾自的卸下湿透的外衣,露出贴身的线条,这一串动作下来,看在我眼中竟有无限的媚意。
我伸出去原本想将他拉上来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只觉的口干舌燥,喉间无比灼热,而两腿之间的怪异肿痛更胜之前,全身的关节紧张的"咯吱"作响。
"哈鳅~~~"春季虽暖,但终究还是有寒气,我回过神后将他抱上岸,把自己的外衣批在他身上,随即便回去了。
一路无语,他本不爱开口,我却不知该说什么。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没明白。
是夜,白日的情景反反复复的出现在我梦中,只映有我的眸子,如娇花般的红唇,尚未发育的身子,重复的出现,一遍又一遍。
"......"我惊醒,屋中一片漆黑,我重重的吐了一口气,然后发现自己下身的异状,"啊~~~!"
看着被白浊弄脏的亵裤,我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只有偷偷的在井边打水,忍着夜里的凉风,将它洗净。
在我沉着脸刷洗时,二师兄不知从哪冒出来。
"六师弟,恭喜恭喜,原来你真是男人啊!"二师兄善变的脸在这种时刻看来特别可恶,"既然你已经算男人了,下次师兄下山会记得带你一起去当真正的男人的!"
我愠愠的怒视他。
"下次想女人的时候可别再弄脏裤子啦!"担心会会被我下毒报复的二师兄见好就收,转身溜了。
再笨我也知道自己怎么了,这是男人一生中必须经历的阶段,只是,为什么梦中只有浓的出现?
我居然把自己的师弟,一个七岁的孩子当作情欲的对象,我真是混帐!
在井边吹了一夜冷风,我在天亮前惨白着脸逃回自己房间,躺了三天。
这三天里我一直不停的责怪自己,告诫自己,浓只是个孩子。可悲的是,当我想象浓长大以后那倾城倾国的模样时,又产生了火热的欲望。
之后,我不再去找浓。¢自由¢自在¢整理¢
采药,垂钓,戏水,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去做了。
"嗯...啊..."林中传来怪异的声音。
我皱眉,是谁在我心烦的时候打扰我?走进林中深处,入目的却让人面红耳赤。
空荡草地上有两条赤裸裸的身体纠缠,仿佛要把对方揉进自己体内,肌肤与肌肤紧贴着,气息与气息交换着,灵魂与灵魂重叠着。
这两个不着片缕的人,竟是大师兄和二师兄。
"乐...乐...慢......慢点......"平时看来面目可憎的二师兄此刻全身泛着妖艳的桃红,只会嘲弄我的口中溢出令人心跳的低吟。
"是吗?那么,淮,"大师兄停下狂野的律动,钳住二师兄的腰,翻身躺在草地上,让二师兄跨坐在自己身上,静止不动,"如你所愿。"
"嗯...乐..."二师兄不耐这种折磨,偏又受制于大师兄,无法负气离开,"快......点!"
大师兄放手,悠闲的说:"想要,就自己动。"
"你!"二师兄那抬眸一嗔,却诱人之极,看着大师兄促狭的表情,最终还是将双手撑在大师兄的胸膛,咬了咬唇,便扭动腰肢,上下前后的款摆了起来,卸下发簪的长发因为主人的动作而在空中飘摇。
明明自己像女人一样在别人身上扭腰还敢嘲笑我!虽然现在可以冲上前一报平日之辱,但迫于大师兄的威慑,我还是小心翼翼的离开现场,反正已经有把柄在我手中,那报仇的机会多的是。
回到自己房中,我才反应过来,大师兄和二师兄皆是男子。
男子和男子,也可以行房?
那是否意味着我对浓的情欲,并不是错误,既然如此,我是不是可以试着去承认,我对浓的心意呢?
无心亭中,我操琴,低低吟唱。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如飞絮,心似浮云,气若游丝。"
此曲既是唱于自己,也是唱于在一边的浓,看着浓似乎是懂了却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的淡淡表情,我拉断琴弦,用力握住他的手腕,想要一吐而出的心意被他一尘不染的眸子堵住,罢,罢!
浓终究只有七岁,还是待他渐渐长大,芳华初绽时,再告诉他吧!
自此之后,我依旧去见浓,只是不再像以前那么频繁,在浓的眼中,我许是疏远他了,然而他却没有任何不满,仿佛我的到访没有任何意义。
不是不想日日夜夜待在他身边啊,独占他的眼神,独占他的呼吸,独占他的一切,只是自从察觉自己的心意以后,身体也越来越不受控制,常常是一触及浓的身体就产生明显的生理反应。浓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可我在梦中却时时幻象着让他单薄的身子为我敞开,让她的凝脂滑肤为我泛红,让他的殷红小嘴为我低吟。在想要保护他的清澈无尘的同又想让他不解风情的双眸染上情欲的色泽。
常常在唤着浓的名解放自己的欲望后,陷入自我嫌恶的境地。因为无法抑制的渴望而下意识的碰触,又因为灼烧全身的欲望而有意识的疏远,就这样,若即若离的,抱着欲望又过了八年。
八年来,浓的变化沉沉的映在我眼中,他那无可置疑的脱离这个尘世的气息,让我忍下一次又一次的情欲。现在的我,只要守在他身边就好。¢自由¢自在¢整理¢
浓十五岁,我二十二岁那年,谷中发生一件大事。
皇帝老儿南巡,竟然巡到我们天机谷里来,师兄们根据皇宫的深帏密闻江湖的小道消息再加上眼前铁铮铮血淋淋的事实坚定的认为师傅和皇上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极亲密关系,并擅自为他们编造了一段"山无楞,天地合"的深宫爱情传说。
为了和自八年前起便不敢欺负我的二师兄打赌,我用药放到了几个大内禁军,偷偷潜近师傅房外,据说皇帝坚持要和师傅秉烛夜谈。
房内灯未灭,有两道身影随着烛光摇曳在窗纸上。自 由 自 在
"我决不会把他交给你!"这是师傅吗?一贯平淡如井水的嗓音在争执中透露出不寻常的关心与焦躁。
"闻天机,你已经拥有他十五年了,"皇帝的声音如同我白天时偷见着的本人一般,苍劲而有力,沉稳的语调中明显散发着嫉妒,"何况他生前答应过。"
"无论如何,不是现在,他还只是个孩子,承担不了自己的命运啊!"
"你明明知道他不属于这个尘世,我只想在他离开前再次拥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