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爱一条生路----雾影飘飘
  发于:2008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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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我不是故意的......不要哭,不要哭......没有忘记过你,从来没有啊......不要哭......不要......"
  "寄冬,寄冬......"陈书憬轻轻拍著寄冬的脸想要唤醒她。
  "不要哭......我不是故意的,不是......"
  寄冬的额头有汗水在不断渗出,始终沈在梦里叫不醒。
  陈书憬放弃了叫唤,只是用手轻轻为女儿擦掉额头上的汗珠。也只有在此时才能这样近距离的靠近女儿而没有排斥。
  "秋......应该是那女孩的名字了。"
  看著女儿难过的样子想必是在梦里见到她。
  一滴有热度的水珠儿震动了陈书憬。
  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让儿如此念她。
  一直站在窗边守著女儿,想了一夜,陈书憬决定应该加快他的计划,他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寄冬,任何人也休想再从他身边夺走她,他已经失去一个了。
  三日後。
  "陈总,这是你需要的资料全齐全了,请您过目。"
  看著桌上安静躺著的一叠资料,陈书憬满意一笑,差秘书退下後仔细翻阅起来。
  林秋的档案。很齐全,甚至包括近一个月请了几次假,一天上了几节课,在哪吃的午饭,与什麽人接触过。哦,当然,还有她的照片。
  一双大眼盛著灵性的光彩,无暇而透亮干净看不到任何尘嚣;但她的嘴却有股倔强的气焰,红豔中预示著什麽。
  一个让人难以琢磨的女孩。
  却又与亭静的有著本质的不同。陈书憬不自觉的暗暗比较著两个女孩。
  两个不错的女孩,只可惜都爱上了同一个人,都爱错了人。
  
  (二十七)
  特大新闻。
  在三月春天的一个早晨重庆所有销售最好的报刊杂志上的头条都登著这样的新闻:
  WHW国际有限公司千金陈寄冬於二年零零三年三月三十日与FTT国际有限公司公子赵伟联姻订婚。
  城市沸腾了,到处都是议论声,即便是不认识,却四处可见让人不得不谈及。
  如果说标题不太吸引,可那张特大的陈寄冬彩色单人照是引人的,飘逸的短发,高挺的身材,有品味的穿著打扮还另加新西兰的异国风情。
  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包括张弛佯。
  一颗悬吊的心终於安抚下来,虽惊讶陈寄冬的身份,但更多的安心。已经没有任何的阻碍了,她已经结婚了,找到了归属。但是,女儿了......她知道了会怎样想,会有怎样的反应,会怎样看待这件事......希望只是大哭一场,受的伤再慢慢调补吧。
  张弛佯暂时还不敢让林秋知道,她实在拿不准。女儿越大越不了解了。哎......
  今天阳光很好,很灿烂,毕竟是春天了,一个很好的季节,不是吗。
  林秋涣散著漫无目的的走著,她需要一点阳光,需要一点暖来滋补她冰冷的身体。
  好久没有出来透一透气了,闷得都快要生!了。
  那是什麽?是她吗?是她吗?
  林秋不敢确定自己的眼神错觉,那是自己的错觉吗,是自己太过於想她,是自己已经生活在了幻觉里了吗?是吗?是吗!不停的问自己,一遍又一遍。所有的细胞所有的灵魂在汇集在融合,她感到了自己的复活,感到了自己就像一座火山快要爆发。
  她一刻也不敢停住,跌跌撞撞的跑到报刊亭前。她要确定那人是她日夜所思的。控制不了的冲动。
  哦,是她,真的是她,好大一张照片,她在微笑,依旧是那样的让人猜不透的眼神,深邃而忧郁。
  她找到了寄冬,找到了......
  她还活著,活在这个世界,从地球的一端又冒了出来。林秋只是傻傻的看著那张照片,即熟悉却又那样的陌生而遥远。她真的没有想到还能再一次看到她。是啊,在一起那麽旧居然没有一张寄冬的照片。半年了,半年的日子让她几乎快要忘记了寄冬的模样,她好害怕那重逐渐逐渐消失的感觉,一点一点的吞噬著她的感觉和潜伏的灵魂。
  林秋是那样的欣喜,是的,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她头眩晕,一种巨大的幸福包围著她套著她,忘了其他,只觉得好象踩在云端上,飘飘然。
  她在哪里,她在哪里,在哪里......
  她发觉自己的手在抖,连翻一页纸都是那样的困难,她终於又找到了寄冬,又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只待她翻开这一页薄薄的纸。快翻啊,快啊......林秋,快啊,你一直寻找等待的人马上就找寻到了,还等什麽了......
  "HW国际有限公司千金陈寄冬於二年零零三年三月三十日与FTT国际有限公司公子赵伟联姻订婚"
  富商的女儿......
  千金小姐......陈寄冬......
  订婚......结婚......结婚......结婚......
  "呵......错了,错了......什麽千金......什麽结婚......不是她,怎麽会是她,怎麽会是......"林秋猛烈的合上书,合上那页有著醒目标题的字眼的纸,一切都是一个梦,一个美丽而悲凉破碎的梦......
  可,封面的寄冬却在微笑,在向她微笑。
  是幸福的微笑?!是在请我祝福吗?!是在无言的告诉我答案?!
  爬上云端或许很困难,可是从上跌下却是那样的容易,摔下来的感觉是那样的痛,那样的痛,你可有此感受。不仅仅是痛,是痛得失去了感觉神经,失去了心跳,失去了整个身体,失去了灵魂。也许是语言无法描述的。
  林秋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她继续往前走,看不到任何,只知道自己快要倒下,全身没有力气,可却一个沈闷的声音不断的在她大脑里徘徊。"寄冬结婚了,结婚了......"
  林秋突然笑了起来,感觉自己像在作梦,像是一个道具在任人摆布。
  不是吗?真是可笑,陈寄冬居然是富商的女儿现在身在新西兰,呵,她曾说她爱自己,真是可笑,是在演电影还是在看一部小说?这些虚幻的东西居然在自己的身上发生,居然自己成了其中的主角。该笑笑对吧,真是受宠若惊能得到她的怜惜,哼,原来自己只是她的玩偶,只是玩偶......是她寂寞的调剂品......千金大小姐......什麽都有什麽都好奇......想要尝试下新鲜的东西,刺激的......而自己却‘好运'的被选种......成了试验品......现在玩累了玩倦了,两手拍拍消失掉......真是洒脱......摇身一变成了幸福的小女人,成了别人的新娘......
  阳光依旧很好,很灿烂,大家早已经脱掉了厚重的衣服穿上了洋装。天气好心情也会变好,在这样的日子怎不叫人心情大悦,在太阳光的照耀下大家有著红扑扑的脸,有著轻柔的呼吸,有著微笑的面部表情。
  林秋看著与自己擦身而过的人,一个又一个,大家似乎都在笑,是在笑她,对,大家都在嘲笑她,笑自己是个傻蛋,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人,居然相信真爱会永远,真爱的存在,用自己的所有来赌了这场爱。可自己忘了,这只是一场游戏,一种娱乐,自己为何还那样的投入,真是一个失败的赌徒,忘了职业道德,怎可压上自己的全部。大家都在观望连自己灵魂都出卖了的赌徒,都在耻笑著自己。
  林秋想要忘记自己,想要忘记所有,想要......脑快要爆炸。
  她努力在忍,忍著......再大的打击她还知道自己是个人,她想克制自己不要懦弱的低下头颅,她不愿看到自己像条狗摇著尾巴向世人乞求。林秋神经质的挺直了背,头微微扬起,不想在她的面前掉一滴泪。可是到处都是她的照片,四处都挂著,在她的身边旋转,微笑著盯著她。她要逃,逃开这里,逃离有她的地方......
  林秋闯了红灯。
  当车向她靠近的那刻,当车鸣声像罗汉寺的锺声想起的时候,林秋明明还来得及退让的,明明惊断了她的脚步,可是她没有退让,只是呆呆的站在那一动不动。
  在最後的那瞬间林秋看到了寄冬,她们曾快乐单纯的幸福又回到眼前,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她笑著露出了那排雪白的贝齿,在阳光的照射下是那样的光洁,透著丝甜的味道。一切都随自己带走,可以带走一切美好的幸福,可以永久的保存那份刻骨铭心,那麽自己可以永久的微笑,那麽自己将不再痛,一切都解脱了,包括寄冬......
  街边的音响店放著歌,却好象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来......
  
  也许你喜欢试验我遗忘的可能
  伤心 伤身 当作没发生
  於是在夜里开始我治疗的旅程
  伤心 又伤身 我不停的疑问
  也许你并不了解话有时像利刃
  残酷 残忍 却不见伤痕
  我无法向你描述我难过的成分
  残酷 又残忍 我冰冷的体温
  我冰冷的体温
  我没有力气不停的痛苦和挣扎
  有一点喘息的时间却又为你牵挂
  也许这样才觉得爱情无价
  也许你并不在乎我憔悴的眼神
  伤心 伤身 像个陌生人
  我只好独自面对无法预期的可能
  残酷 又残忍 当你无心过问
  当你无心过问
  我没有力气不停的痛苦和挣扎
  
  (二十八)
  "寄冬,有件事我想你必须知道,虽然很难接受。当然你可以选择不知道,是有关林秋的。"
  "恩,林秋?你怎麽知道林秋?!"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她的现在。"
  "她现在?她应该在重庆好好的生活著......"
  "难道......难道她,是不是她出了什麽事,我要知道,我想知道,请你告诉我!"
  "......恩,你还是不愿意叫我爸爸......哎......"
  "请您告诉我,好吗?!"
  "听了我希望你不要冲动,你得保证!"
  "求你!!"父亲的凝重和欲言又止让寄冬抓狂了心,她知道林秋一定是出事了,一定是!
  "她,她死了!"
  "什麽......什麽......我没有听清楚,你说什麽,你在说什麽,你怎麽可以这样说她,你怎麽可以!"
  "我没有骗你!她是死了,已经死了!"
  "不可能,不可能,你在说什麽......死了,怎麽会死,她明明好好的,好好的活著......怎麽可能......林秋......"
  "寄冬,寄冬你冷静点,你要接受这个事实,我手下的人亲眼看见她被车撞了,当场不醒人世!"
  "呵,呵,呵呵,你在开玩笑,开玩笑。"寄冬已经喘不过气了,扭曲的笑声一抽一顿,喉咙像被塞住出不了气,热腾腾的眼泪在止不住的往上涌。
  "林秋,你等著我,我回来了,你等著我......我现在就回来,现在就回去......"寄冬发了神经的不停的自言自语的叨念著,一边神色涣乱的收著衣服。
  "寄冬,你在干什麽,你要做什麽。"陈书憬也慌了,只感到女儿已经心神分裂开了,离自己越来越远。
  "林秋,你得乖乖的等著我,等这我回去,我知道你会等我的,说好了的,你要等我......我马上就到你身边去......等我。"胡乱的收了一大堆东西,提著箱子寄冬就要冲出家门。
  "寄冬!你要干什麽。"
  "她死了。林秋死了,已经死了!!!"
  陈书憬怒吼著,他要唤醒寄冬,唤醒她的心智。
  寄冬呆了,傻了,突入而来的消息像边陲敲打著她,像马鞭无情的抽打著她。她却不知道痛了。
  "她死了,死了,林秋死了......"她喃喃的重复著父亲的话。
  突然她醒了,她感到了彻底的悲痛在砸向她,从脚开始一节一节的冰冷至头,耳边听不到声音嗡嗡著响。
  她像是疯掉了,她淤滞不了的伤痛冲击著大脑,她狂叫著,花掉了身体里所有的力气,没命的扑打著父亲。"林秋......你怎可以......怎可以......不可能,不可能死掉......都是你害的,都是你......都是你......你赔我......还给我......还给我我的林秋......林秋......"呼天抢地的哭喊凝结了空气,凝结了所有的情感,嗤笑著人类自私罪恶的灵魂。
  "寄冬......"陈书憬没有作声,即使很疼,他很想掌一巴掌让寄冬清醒,可是他不敢,不敢再这样做第二次,第一次的痛还那样深刻的让他难忘怀。只能轻唤她。
  "血......"寄冬看到了血,被自己抓伤的父亲脸上有斑斑血迹在渗出。十年前的情景,妈妈的血;半年前的情景,亭静的血;今天得知的消息,林秋的死。她再也承受不了,再也换不过气,再也站不住了......
  "快,快来人 啊......"
  "小姐晕倒了,快叫医生来......"
  "好,张姐你准备毛巾,小陈你准备热水,王叔你开车去接医生......"
  终於平静了,终於恢复了,一室没有关系的佣人,一屋冰冷的古董玩意,一个神色黯然的老头,一位昏迷的痴情人......
  
  (二十九)
  "请放我走,放我走,我求你了,请放我走......"寄冬苦苦的乞求著父亲,她要离开她要到林秋身边,她要去见她最後一面。
  "不行,人已经死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让你走的。"
  "你......你是个无情的人,你根本就是个冷血,没有感情......你始终想叫我叫你爸爸,你根本不配,不配这两个字。"
  "啪......"陈书憬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无法忍受自己的女儿这样辱骂自己。
  "你打吧,打吧,打吧......反正你的嗜好就是打人,妈妈就是这样被你打跑的,你是个冷血动物,你根本不知道什麽是爱情,你连人最起码的感情都没有。"
  "你......"扬起手,陈书憬却打不下去了,寄冬嘴角已经有血了。他心疼。
  "哼,怎麽不打了?忏悔了?装好人?不管你对我做什麽,都是无法弥补十年前的一切,你不要妈妈,赶她出门,你大可以在今天也不要我,也把我赶出门......"
  "我根本没有不......算了,我不和你计较,你自己好好的待著,哪也别想去。"说完,陈书憬怏怏的离开了。
  "开门,开门,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敲吧,踢吧,终归会累的。陈书憬无奈的摇摇头叹息著。
  连续著三日,寄冬没有用绝食抗争著,可陈书憬也同样坚持著,两父女同样的倔强像牛样的脾气。
  其中,亭静来过很多次,第三日她留在了寄冬家里。她劝说著自己,是陈书憬的委托自己才来的。当她看到越发憔悴得不成人型的寄冬心在沦陷在跨塌,她爱她,怎又会计较其他了。正是寄冬的深情才让自己无可制止的爱上,不是吗?
  夜深了,新西兰的秋天能看到很星星,一闪一闪的,泛著柔柔的光韵。
  寄冬早已没有体力支撑了,昏睡过去。一睡一醒,闭上眼睛就会看见林秋的笑容,那对楚楚的双眼在望著自己,在质问自己,醒来要到重庆的冲动疯狂的在身体里撞击著她。迷迷糊糊,惶惶悠悠......
  陈书憬为寄冬拉上滑落的一角被子,望著她的背影,感觉自己和她就像同性的磁铁--相斥。像极她母亲的背影,一样的冰冷。
  "孩子,你不要怪爸爸,爸爸也是为你好啊......"
  "我打你也不是故意的啊,你的话太让我伤心了......对不起对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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