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权后之路——BY:月下清泠
月下清泠  发于:2023年0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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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湘云还未见过宸贵妃,宸贵妃只去过贾府两次,而保龄侯夫人也没有参加过宸贵妃的及笄礼。

黛玉没有丧父或者缠着宝玉,史湘云更没有拿她取笑,此时史湘云只是依稀有些嫉妒林黛玉有父亲,又得宠。她对贵妃极有好感,因为贵妃真是好人,除了年前赏,连元宵时宫中给侯府赏赐下的一些东西都细心特意分好给她的那份,这样婶娘就不能昧下所有东西了。

此时史湘云还心生惭愧,觉得不该嫉妒黛玉当初受老祖宗的宠和宝玉的关注,原来黛玉这么关心她的。

凤姐却是一双财眼,盯着她的项链看,问道:“这可是娘娘赏赐的?”

史湘云道:“是的,娘娘年底赏了我,是表伯母托人送来的。林姐姐可真是好命,有这么一位好心肠又疼人的义姐,我要是有这样的姐姐,便是没有父母也不觉得委屈了。”

史湘云知道,二叔一家占了她父母亲所有的东西,父亲在战场上的功勋染筑的不降级爵位,父亲的家产,母亲的嫁妆。可是她手头却紧得很,但从小也听奶娘偷偷告诫,这些心思千万不可表现在婶娘面前。可她到底是年轻女孩不能伪装彻底,哪里能真亲近她了?

她从小不爱在家中呆着,就希望贾母会接她去府上住着,松快一些。但是贾母到底孙辈众多,又上年纪,她也不是很受关注。一个未曾谋面的和贵妃娘娘,表伯母娘家的侄女,这时也没忘了她,这让父母双亡的湘云感激在心。湘云本也是有几个侠义心的豪爽人,受薛宝钗摆个菊花宴的帮助尚且感激在怀,此时人家贵妃娘娘是何身份,体贴于她,湘云自是觉得她千般好。

凤姐也道:“二妹妹也是好福气呢,娘娘不还惦记着你?这样的好东西,可值几千两银子呢。”

迎春笑道:“嫂子何必去眼红一串珠子,娘娘你一件火狐大麾,旁人都都没有,单赏你了。”

凤姐有几分得意,迎春现在也没有这么木讷了,有几分讨趣。凤姐笑道:“娘娘便是赏我了,那也没有你这位表姐亲不是?我还该给妹妹找个如意郎君,寻常郎君哪有资格当娘娘的表姐夫?”

迎春的嘴怎么也赶不上凤姐,顿时被堵得说不上话了。史湘云未出闺的女儿,更不能接话,只得逃离,想到去和探春说话。

探春落后几步,早听得心里发酸,她虽也受过赏,但是单就年底那次,且东西远不如迎春。就算是元宵一点小礼,她得的还是远不如迎春,现在看看史湘云,竟连她都不如。

探春想到当初宸贵妃头回进荣府时,她不知天高地厚也令她不快,就是进宫选秀时,她也没有多瞧得上她,不像迎春和惜春心里以她马首是瞻。

她哪都没有落个好,如今暮然回首只怕还是贾环算得上一个依靠。她虽当初看不起过他,但他现在身有举人功名,连王夫人都发作不得他。贾环握着下人秦忠的认罪画押的书,且能借贾政让宝玉吃苦头,让王夫人都不敢作践他,自己也好在春闱前一心苦读,此时也并未来林家。

由于是黛玉母亲家的亲眷,又有邢夫人的贵妃姑母的身份,贾家人进入正堂倒也引来了侧目。

贾家女眷一进去,就见贵宾盈门,认不得全,但也看出一品、二品官宦家的女眷众多,甚至德亲王世子妃、忠平郡王妃、安国公、修国公家的宗室女眷都在场,林孙氏作陪。

当然还有邢李氏大着肚子、带着义女苏馥儿坐在贵眷席间,由嬷嬷们小心侍在一旁,几位宗室女眷正和她说着笑。

贾母等人过去寒暄,贾母是黛玉外祖母,还是超品国公夫人,所以不但孙氏客气、宗室家的女眷倒也面上敬重。

邢夫人是一等将军家的诰命,是贵妃姑母又和邢李氏亲热,大家当然有礼。只有王夫人五品安人诰命,让这些眼高于顶又忙得很的勋贵官眷夫人直接无视。

这让她成了实实在在的尴尬人。

邢李氏让苏馥儿去陪迎春说话,说她这里有嬷嬷们侍候,苏馥儿笑道:“只怕黛玉妹妹也快梳妆好了,我身为赞者,也该过去了。”

迎春、湘云、惜春、探春、宝钗和苏馥儿见礼后,跟随她一起去了黛玉的屋子。

这里林孙氏、石张氏和李大学士夫人孔氏都在这里,此外还有“和敏县君”石慧、李大学士府上的千金李彤。

几个姑娘们一见面自然高兴,李彤门第清贵,林家世代五书,五代列侯,林如海科举探花郎出仕的,所以林黛玉尚能入眼。石家祖上原是太傅,所以石慧也能入她的眼,再有,她有几分意动想嫁给石睿,曾经有幸偷偷见过他一面,所以对着石张氏和石慧格外好。

但是贾家姐妹就多只有面上一丝不差的礼貌了,其实也只迎春尚能入她的眼,史湘云无父无母,惜春也等于无父无母,探春庶出父母小官,宝钗一个商户。官眷交际事实上比现代交际还讲究圈子。

林黛玉也没有想到会有如今繁盛之景像,再不是当初丧母孤身北上寄人篱下的小女孩了。

嬷嬷提醒吉时已到,林如海已经到了正堂了。石张氏是长辈主持先被也被簇拥着去前厅了,本朝迎宾环节为了方便就简化,先让宾客入席,让客客在外等待也会累着他们。

盛装的石张氏作为主持先出场,到了大厅前,宣布就位,有请家主和夫人。

于是林如海和孙氏从门外进入,一直上了堂前。此时外男却是站在堂观礼,只有等到黛玉完成大礼,要在长辈的陪同下会来拜一拜,比之当初邢岫烟还讲究。这也是本朝大家闺秀的男女大妨深严的缘故。

林如海致了辞:“感谢各位贵宾光临寒舍,小女及笄礼正式开始!稍待片刻,让小女入场拜见各位宾朋!”

林如海辞毕,只见一绝色盛装女子袅袅入场,以盥洗手,于西阶就位,正是今日的赞者林家小姐的义姐之一苏馥儿。这时诸多女眷的目光都盯在她身上,被她姿容所震者诸多。赞者象征性地为跪坐在席上的笄者梳头,然后将梳子放在席子南边。

然后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娇俏少女捧着托盘出来,只见她笑靥如花、杏眼盈盈,明艳生光,正是林家小姐的义妹和敏县君石慧,是今天的有司。

然后就是有请正宾出场,李大学士的夫人孔氏,出身衍圣公府,虽不是嫡支,却也是嫡出,现任衍圣公的族妹。正宾孔氏这个年纪,当然没有这么养眼,但是端庄大家风范却让人不由得感叹,不愧是孔家出来的女子。

正宾于东阶下洗手,拭干,又与主人互相揖让,有请主人归座。
笄者黛玉转向东面,有司石慧奉上罗帕和发笄,正宾走至笄者前,高声吟诵:“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服。”

然后正宾孔氏跪坐下,为黛玉梳头加笄……

一连串的讲究礼仪,亘古传承,显示贵清传世之家的风范,与荣国府家姑娘过十五岁生辰的方式自是不同。

三春由于和黛玉是表姐妹,上一回见宸贵妃的笄礼已经觉得盛大而羡慕,此时黛玉的家世更为清贵,所以也更加热闹。迎春、惜春倒不觉得如何,但是探春更是自苦,自己以前还有两分瞧不上“不是咱们家的人”的黛玉,但事实打了她重重的耳光。

繁复的笄礼完成后,拜谢宾客时,又有太极宫大监李德全来宣读贵妃娘娘懿旨,祝贺黛玉大礼,赏赐珠钗首饰。

东珠两串、玉佩两个、金头面两副、宝石一匣,冰蚕锦一匹、月华轻烟罗一匹、云锦四匹、雪缎四匹、软烟罗四匹,古琴一把、玉棋一副、孤本两套,另有香皂十二块、胭脂六盒,宫扇、香包、玩偶装了一箱。

这赏赐都是外头没有的顶级贡品里挑出来的,不是银钱可以恒量的,可谓丰厚之极。这年头宫中有女儿的都是银子大把往里送,而赐下的东西其实不值什么钱的。但这宸贵妃受宠偏是例外,她的私库中东西不少,圣人有什么东西都紧着她。

来宣旨的还是西厂厂公李德全,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差使得动的。在场好在武将较少,不然人人头皮都要紧起来了。

贾母王夫人听到宣旨赏赐,心情复杂,贾母虽恨宸贵妃,但也更加坚定要将黛玉配宝玉的心。而王夫人却恨,投了那么多钱进宫,一点响声都没有,定是因为宸贵妃抢了贾元春的好命。

黛玉感觉大姐对她真是处处宠爱,事实上近年来,大姐是她最亲近的人。爹爹自是疼爱自己,但他是男子长辈,不可能和他说些女儿家的心事,而大姐灵透之人,有时她不说她都能意会。她进宫后也事事想着她,自从认识了她,她就少有丧母的孤苦感觉了,她感念之情涌上来,今日正是及笄,眼中涌出喜泪。

林如海虽不想从清流成为裙带,但是黛玉头上一个“和毓县君”的封号,让他当不成完全的清流了。皇帝自己都不介意,他也只能当这种裙带权贵。

在众人羡慕或者静看好戏的目光中谢恩。他又亲自上前招呼李德全喝酒,李德全笑道:“杂家还要赶回宫去向娘娘复命呢,可来不及喝酒了,林大人且安。”

林如海忙向李德全偷偷塞了个荷包,说:“公公今日能亲来,寒舍蓬荜生辉,这是小女的福分。在下却也不能误了公公正事,也劳烦公公转达在下和小女对娘娘的敬意。”

李德全一捏知道是银票,本朝太监除非是圣上特恩不得有田产,所以极爱钱,李德全虽忠于徒元义也是爱财的。李德全带着小黄门们离去,林家犹自宴客且不提。

第126章 花朝赏花

却说今日是花朝节, 黛玉举行及笄大礼,宫中后妃却在皇后的带领下在北苑附近的花朝宫祭拜花神。

礼后,后妃们且在御花园杏花林间开斗花会,宸贵妃坐于皇后左下首, 惠妃坐在右下首, 别的妃嫔也依次而坐。

原本这个时代的气候不像盛唐时,在花朝节前后有一段时间暖,但是前后都春寒料峭的, 也并不是百花齐放时。不过宫内有花房, 早有太监宫女捧来各个品种的牡丹、月季、杜鹃、春兰等等春季花卉摆上, 只见各种花卉在阳光和杏花雨中摇曳生姿。

邢岫烟看着倒也奇,觉得那朵名贵的魏紫牡丹开得最嚣张,邢岫烟原以为这种时节该是会斗斗诗的。却不曾想杨皇后和吴惠妃并不擅做诗,花朝节上几个宫中老人是不会作此提议,而德妃擅做诗, 但是她正病重未出席。

在后宫之中, 要靠才气侧漏博宠活的,通常死的比较快,比如贾元春。如果不是有杨贵妃、万贵妃这种传奇性的宠爱的,普通妃子要长久还需要凛持中庸之道。普通弱质小女人心的才女是不适合在后宫当小妾的, 邢岫烟有些才华, 却从不在妃嫔聚会是博取眼球, 连除夕吹首曲子也是温妃以为她不通音律, 毕竟她从未在人前展露过。

后妃们叽叽喳喳地赏花讨论, 忽然吴惠妃朝邢岫烟一看,问:“宸贵妃却是最喜爱哪盆花?”

邢岫烟不疑有它,微微一笑,说:“我看那盆魏紫开得极好。”

杨皇后端着茶喝了一口不置可否,却忽听静妃淡淡道:“我却平生最不爱紫色,都说‘恶紫夺朱’。”

静妃深恨邢岫烟,上次受过教训,邢岫烟那样辱她,圣人居然就像是瞎了似的。她现在也很清楚自己要在后宫生存,别指望圣人哪天突然瞧上她了。她能靠的唯有皇后,至少皇后还能给她好些的物质生活。说一句自己喜欢什么颜色不喜欢什么颜色,宸贵妃还再敢暴起打人成不成?这话也是捧皇后贬贵妃之意。

温妃也怕邢岫烟,但她还是没有静妃那样戾气。上回上皇关键时候阻止了,但她也不敢像用从前一样的态度语气和邢岫烟说话了。

温妃语气还带着一丝以前没有的恭敬似的,问道:“宸贵妃娘娘极喜爱紫色吗?”

邢岫烟不禁一凛,暗道自己大意,被人在小事上拿着漏洞攻击。但见杨皇后一边喝着茶,一边正细看着一盆白牡丹,像是一点都不在意似的。

但现在当着诸人的面改口,脸面又丢了。于是,她笑笑说:“本宫是挺喜欢。”

杨皇后目光清冷看向她,邢岫烟坦荡回视。

今日花朝节,花开正妙,犹如女儿妙龄之时,可是后宫中却是任由娇花枯萎,空负韶华。诸妃的怨气不由得再集中于宸贵妃身上。便是有下级的妃嫔想要巴结宸贵妃的,但是也不敢得罪皇后,这事也轮不到她们乱插嘴。

皇后因为娘家父亲兄弟给力,虽不得皇帝喜欢,皇帝却没有表现出想废后的意思。

她没打罚宸贵妃,皇帝也无理由发作,反正他不会回头看她一眼了。

“恶紫夺朱”出于《论语-阳货》,古人认为朱色是正色,而紫色是杂色,“恶紫夺朱”就是指以邪压正。其中,这个邪当然是指她了,朱可以是指皇后,也可以是指后宫规矩。

杨皇后最终不带温度勾了勾嘴角,淡淡说:“本宫始终觉得,旁门左道终不是正道。”

邢岫烟微笑道:“朱紫之争却是应时而异的,此紫非彼紫。君不见‘大明宫中紫宸殿,百官竟穿紫罗袍?’又有‘紫气东来’乃是祥瑞。这如何不是正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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