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权后之路——BY:月下清泠
月下清泠  发于:2023年0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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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伦说过:人生最大的光荣,不在永不言败,而在于屡仆屡起。

她一定会站起来,当时她告诉自己。

意外的是她不慎一头栽进“篾片”这一跨行发展的职业里,写了三年多的小说,性子里到底有份凡俗人烟火的玩性,把赵嘉桓都写成太监了。这些都是过往,且不展开。

却说她绝对不会给徒元义管小老婆们的吃喝,尽管那看着风光无限,所以,杨皇后对徒元义是有用的人。

邢岫烟对徒元义是什么感情,跟他的大小老婆们没有关系,她也从不主动过问他的“家事”。

也许是因为她没有在后宫求生的压力,但是她本就有金象腿,有金象腿还不用,思维还停在苦情后宫女的水平是脑子有问题。

就像人的出身不同,不说绝对,但对大部分的人眼界和志向多少是有影响的:比如李嘉诚的儿子生来就是想如何继承发展李氏集团。他们会去想过怎么去种一亩三分地,插秧要几天,粮食收几百斤吗?如果想的是这个,他们才有问题。

邢岫烟虽比不上韩信“不扫一屋只扫天下”的志气,却也不愿管宫务。她宁愿天天读书写书,也比跟一群后宫女人交涉她们分到多少布多少冰多少碳有趣。许她在著作上还能留传千古,何常不是一种工作,何尝不是比管他的小老婆有意义?

他既愿护她这一点,她为什么要去受虐?

所以,将心比心,尽管立场对立,她对杨皇后还是有三分敬重的——如果她不与她为难的话。

她想了想,又说:“这点小事,我没有放心上。这事也未必真和皇后有关。贾元春在这后宫中干了十几年,从天真浪漫才华横溢,到现在的红颜渐老前途不明,就算她要做什么也是正常的。”

“她自己小选都要挤进来,还是朕误了她不成?”

“误她的是她的家族和古代这种扭曲的荣辱观念。”

徒元义又不同意了,说:“你的意思是进宫服侍朕一点都不光荣。”

每个男人都有一个汤姆苏的梦,无关这个男人是皇帝还是吊丝。

邢岫烟无奈,和玛丽苏需要哄一样,她的男人也是要哄的,她笑道:“进宫服侍皇帝这些事本不光荣,我高兴的是能和元义哥哥在一起。”

徒元义果然才顺耳了,拉了她的手,垂下凤目给了一个“男主才有的”迷人微笑。

邢岫烟忽又想起公主们的教育,原是还想夸他一句“支持女权崛起”的伟大超然之处,没有想到他说:“公主总要嫁人的,不多读点书就不明理,四书五经和历史都有必要学好。不然,将来只会给朕惹麻烦,朕可没有那么多功夫管她们。”

邢岫烟不死心,问道:“那为何还开设农事和明算等课程?”

徒元义说:“不通这些常识,将来就难自力更生。不通农事,将来被名下的庄头骗,不会明算,账房的假账都不认得。这样得被下头奸狡之徒掏空家财,结果会全跑到朕跟前哭穷,公主嫁了难道还要朕出钱养?朕养你一个就好了,嗯,最多你给朕生的公主,朕多贴些嫁妆给她。”

邢岫烟:……

说好的高大上呢?她期待的为女权兴起默默耕坛的活雷锋呢?所以,他是为了自己的银子!

肃宗皇帝,徒元义,大家真的没有冤枉你,你就是个刻薄寡恩的“抠门帝”。

邢岫烟压下一口老血,再提及二公主和德妃的事,她到底对于无辜女孩还有一丝人道主义同情,说二公主可怜。

徒元义沉默了一会儿,说:“此事与爱妃无关,你不喜这些事,少管为妙。”

邢岫烟眯着眼瞄他,徒元义淡笑一声,说:“你别不识好人心,你若去管,少不得惹一身骚。德妃表面温柔,骨子里心如蛇蝎,死前咬你一口,你也是白痛了,你还能杀了她女儿报仇不成?”

徒元义对于这个前生谋逆的妃子极度厌恶,封她个德妃是因为后宫高位空虚,做给外人看看。德妃毕竟是潜邸侧妃出身配得上高位,崔家也是清河郡的大族。

邢岫烟勾了勾嘴角,冷淡语气提醒:“她女儿也是你女儿,你们的女儿……”

徒元义看她表情却有自己的理解:“这些干醋坛子你总要抱着不放吗?”

邢岫烟竟然无言以对。她刚刚根本没有这个意思好吗?

第128章 元春出宫

徒元义叹了口气,说:“朕也知道你将朕视为自己的……私有物, 你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醋性, 连个通房都不能容, 何况是有了儿女的高位妃嫔。”

“我……”

“朕知道你一直气不顺、意难平。朕会宠你怜你, 你不体谅朕,朕也不怪你,你就别气苦了自个儿。”

邢岫烟抽了抽嘴角,眼神有点飘,说:“那个,七郎, 你……怎么知道‘我的心事’?”

“朕怎么会不知?你是一个心眼小到不想嫁人的女人, 你不想让男人有纳二色的机会, 才会想养面首。不想受伤害就用冷漠武装自己。”

邢岫烟倒真没有从这个角度考虑过问题,徒元义揽着她靠在自己怀里, 轻轻抚着她的背。

徒元义低头吻了吻她的额,柔声道:“从前的儿女,到底也是朕的孩子, 朕不能一分都不管, 秀秀别恼了。但是, 他们四个加一块儿也不及你的。”

邢岫烟蒙圈了一会儿,又抬眼看了看这男人,他确实在慢慢变化, 也许还是个男权思维的人, 却已经会这样“安慰人”了。

但是, 将自己媳妇和自己的儿女做对比,这有可比性吗?

总算,他可能也觉得辈份不对,说:“后宫所有人加一起,在朕心里也是不及你的。朕虽然不想动皇后,却不是喜爱她,你别想想又醋。”

邢岫烟眼帘微敛,随着他的安慰的话说:“我就醋了,我难受。七郎,你有那么多妃子,还和别人有了孩子,我嫉妒你们有青春的回忆,有爱情的结晶……”

徒元义安抚着“自家孩子”,还轻轻在她身上拍着,哄着说:“朕都知道你难过,但朕没有你想的那样。朕的回忆里都是你。秀秀乖,不醋了,朕过些日子带你出去玩。”

邢岫烟寻思,男人其实是喜欢女人吃醋的样子的,他此时还甚有耐心,于是再闹。

“你成亲时定是满怀期待新娘子,洞房花烛,之后又举案齐眉,夫唱妇随,再生儿育女,你也别骗我,我是不能比的,我连侧妃都不能比了。”

徒元义用极大的耐性安抚,轻哄着:“那些往事朕早不放心上,朕如今满心宠的就秀秀。秀秀乖时,朕喜爱,秀秀不乖时,气过后还是不能不喜爱。”

会说“喜爱”了?

邢岫烟就再作了一会儿。

都说作是不好的东西,但有时会作的女人有糖吃,徒元义又哄她说过些日子休沐带她骑马。

……

翌日清晨,紫玥领着四个二等宫娥服侍岫烟起身,皇帝一早就要早朝去了,他是个勤政的皇帝,再爱邢岫烟也不会误早朝。

原本宫规里,若是月事来了,身上污浊,是不能侍君的,但她住在甘露殿,皇后管不到这里,徒元义都留宿在这里。

洗漱后,紫玥给她梳妆,微笑道:“娘娘今日挽个凌云髻如何?”

邢岫烟坐在大梳妆台的镜子前,这个徒元义工厂里出产的贡品级的梳妆台,打造得金碧辉煌,一个柜台还镶着黄金猫眼石。

邢岫烟笑着说:“还有劳紫玥的巧手了。”

约一刻钟后,已经基本梳好凌云髻的形态,两边插着长长的珍珠玉石流苏,额前的垂着珠串抹额。再有宫女奉上水蓝色的留仙裙,水红色镶金边的云锦褙子,一一穿上。颈间拿了兰花璎珞和东珠加红宝石的珠链戴上,手上被带了四对镯子。

早膳用了燕窝粥和馒头,出了甘露殿,早有凤辇候着。

一路乘辇,今日值勤随侍的大太监赵全和大宫女紫玥、青璇,并两个小太监和两个小宫女,迤逦朝栖凤宫行去。

她并不天天请安,但基本也会五天去一次,请了安后会去慈仁宫和慈安宫,然后回来吃午饭,下午的时间都是自己的。除非太上皇催更,要她过去现场写一点文章,他看看要求改改。

现在后宫向皇后请安来得并不早,皇后也懒于应付,反正徒元义基本不来后宫,现在连初一十五都难得来栖凤宫留宿。

杨皇后自是难过的,因为圣人即便来了也是坐一夜看奏折,或者写写画画想朝政的事,有时同床睡下了也不会碰她。她知道她快三十岁了,后宫女子到了这个年纪通常无宠。可是,他是自登基起就从来没有碰过她,这么多年了。上一回,她主动一次还让他不悦,他说救她不是让她来要求他为她做什么的。

可杨皇后是爱他的,怎么能不爱他?她告诉自己在后宫用真情是很可笑的,如果大家都没有,她可能也是甘心的,但是偏偏有人拥有。

邢岫烟踏进栖凤宫大殿时,杨皇后居中而坐,惠妃吴氏,还有潜邸良娣出身的恭妃、敏妃,再是温妃、静妃按品级分列而坐,四嫔及下级妃嫔十几人却是在下首站着。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邢岫烟福身。

杨皇后淡淡道:“平身吧。”

邢岫烟身为贵妃自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诸妃嫔向她见礼。

杨皇后令坐,邢岫烟在左首首座入座后,场内的气氛就变了。

杨皇后道:“贵妃妹妹服侍圣人辛苦,请安之事不必这样殷勤。只怕这般奔波于太极宫和栖凤宫之间,圣人还要心疼。”

邢岫烟觉得下层没有吃过“龙肉”的后妃怨气斗大,邢岫烟也没有想到杨皇后会这么说。这连大方中庸都不太装了,直接拉仇恨值。

邢岫烟说:“虽有皇后娘娘体恤,但为人妃妾,请安乃是份内之事。”

大家却心想:你若真有本分就不会霸着皇上不放了。
但是此时连温妃、静妃都没有说一句,倒不仅仅是慑于宸贵妃会发飚,也不仅仅是害怕东西两厂,却是因着昨日饭菜不合口,昨晚拉了一夜,没有太多力气。本来可以称病,但是躺在床上更难受,像好像躺在那等死一般寂廖。

正在这时栖凤宫尚仪女史刘姑姑上前来拜道:“皇后娘娘,贾女史来辞行了。”

“宣。”杨皇后整了整袖袍。

贾元春昨天被圣人开金口遣她出宫,此事已无可挽回。早知如此,当初宫中两次恩放大龄宫女出宫,她为何一次不请恩,一次还拒恩求到皇后这抱大腿?

不,早知如此,她何必进宫,博个什么前程?到如今都要三十岁了,何处还有她的去处?

贾元春昨晚回屋时哭了一宿,但仍被提太监来吵,提醒她收拾东西,好空出屋子让给她的接任女官。

和督促她的两个太监和两个嬷嬷说要向皇后娘娘辞行,也盼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或许皇后念着她的好,日后能扶持一二。但想日后前途,只怕自梳去做大家小姐的教养嬷嬷是最好的了,就像小时候来教导她的嬷嬷一样。

贾元春收了眼泪,正了妆容,进入栖凤宫大殿,看着满殿宫妃,珠翠光彩夺目,一室荣华无限,却与自己没有半分干系,心中怅然。

“奴婢贾原春参见皇娘娘!”贾元春是深宫老人,礼仪自是一丝不差的。

看着拜倒的跟了多年的贴心解忧女史,其实杨皇后是不舍的,尽管曾经去投靠吴惠妃,可她哪里去找这么有钱的女史呀。

“起吧。”杨皇后淡淡道。

贾元春起来后,说:“奴婢今日家去,今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见到娘娘……”说着就抹了抹眼泪,眼泪一点也不做假。

杨皇后也被感染,说:“能常伴亲长左右也是一种福分。”说着又令左右女官取了赏赐的东西交与元春。但是这点子东西与她十几年的花销相比实是微不足道。

贾元春也谢恩受了,却还盼着杨皇后会有别的安排或恩典,将来也好圆她的脸面,在外头活着也多一份体面,却终没有等到。

邢岫烟最近距离的一次见贾元春还是那回在御花园,她来请安,她就和她说了一回话。再细细一看,她与贾宝玉甚像,面若中秋之月,五官精致漂亮,只不过这个年纪到底也不鲜嫩了,古代女子就算是宫里也老得挺快的。

荣国府是个千红一哭、万艳同悲的地方,后宫真是个“杀猪场”呀!。

也许正是为因为这种怨恨,她才想害她,只不过徒元义将她保护得太好,两人地位太过悬殊,她能用的也只有那种小心思。

从前别人选秀也许会有无奈的人,但是贾元春是因为贾代善去逝守孝错过大选,第二年除孝后小选都要进来博的人。她又少了一丝可怜,多了一丝可悲了。

造孽的不是后宫,而是她的亲长和她自己。

贾元春看看打扮得很符合一个“宠冠后宫”的贵妃样子的邢岫烟,五味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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