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权后之路——BY:月下清泠
月下清泠  发于:2023年0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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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岫烟有丝受宠若惊,昨天烧的也是淮扬菜。

饭后,两人去了桃园赏花,北方桃花开得较晚,现在也正当时节,而这骊山更是京都地界绝妙的山水景物之处。

两人虽然相认快两年,但是相认以来相处的时间却少,信件往来即便她会放肆一些,却也积极避过一些事。

此时,她却第一次向他说起原著情节,但是她避过了原著揭露封建社会的腐化没落残忍这些更高的精神的宗旨。这位可是皇帝呀,昨天证明,他也不是无限容忍她的放肆的,为了小命,还是要本份一点,原则上不冒犯,他对她是很纵容的,邢岫烟甚至知道他也就是爱端着,不犯原则素来雷声大雨点小。便如昨天冒犯他,他怒极也是力往假山上打,不会把她拍成肉饼,她怕的不过是不得他宠爱而“失去靠山”。

“赤霞宫……禅教金仙。那贾宝玉也不过是金仙身边的奴仆,林黛玉也不过草木化形的散仙吧。”

居然看不起主角?!你这背景板连名字都没有呢!

邢岫烟因陪笑道:“呵呵,圣人是天子,金仙奴仆和散仙当然不放在眼里。”

徒元义自信地勾了勾嘴角,却说:“朕今生成仙是无望的,况朕只修人杰,不修真仙。”

帝王之道当然是人杰王道,不是避世修真之道。

邢岫烟忽问:“圣人今日不用处理政事吗?”

徒元义道:“朕只休个假,明日便回宫。”

缤纷桃园走过,到了牡丹花圃,各种品种的牡丹盛放着,地上犹似铺了一层彩锦,彩蝶在园中飞舞嬉戏,十分热闹。

她左顾右盼,一脸的欣喜,这成片的桃园和牡丹园实在太震撼了。

他摘了一朵白牡丹过来予她戴在发间,此时他不似清晨那不爽的冷漠,凤目温暖,柔情溶溶。

邢岫烟轻轻触了触,问:“这样戴好看吗?”

徒元义说:“甚美。”

邢岫烟笑道:“我给圣人也摘一朵戴,圣人与我同美,可好?”

说着,她转身去摘了一朵碗口大的大红牡丹过来,徒元义见了不由得肃然了俊脸,说:“胡闹!”

“怎么胡闹了?便只有皇帝叔叔这样的如玉公子才配这天香国色。”邢岫烟伸出手去,将花递给他。

徒元义因她赞美,心情甚好,虽不戴却接了过来。

两人游园尽兴后,相伴而归,一起在书房写了一篇字。邢岫烟跟妙玉学簪花小楷,但是她的行书却是跟徒元义学的。

相伴时光也有闲余时间,他有练字的习惯,她少不得要跟着学。但是她不能修成实体,只有莲藕为身,身子和灵魂契合度不高,写不出好字来。

自从得了血肉之躯后,她于书法上的造诣好像就渐渐融会贯通,但是前几年所有旁的时间都要用来刺绣和应酬贵妇,哪有时间练字,只有和黛玉一起时,姐妹同乐。

他站在一旁看她写,她看看他,想起一首词现在倒是称他得紧。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跃

从头跃,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毛诗自是气阔非凡,徒元义一看果然大妙,有所触通,凤目湛然生光。

“好词!”

邢岫烟还是抬头解释一下:“不是我做的,我可没有这种气概,是我们那的……大英雄所做。”

邢岫烟在左边留空处小字写:无名氏作,凌烟谷主誊书赠……

“圣人可有别号?”她眼波一转,淡笑看向他。

徒元义笑道:“你写七郎便是了。”

邢岫烟依言写下“七郎”,从随身荷包中取了私印,沾了印油,小心在旁边盖章。

看着这幅字,暗有几分得意,但凡人不愁吃穿后,偏又读过不少书,就极易迷上字画金石之类的东西。因为物质上富足后,精神上的空缺才无限大,古代现代都一样。

邢岫烟和黛玉一起生活一年多,正是染上这个毛病。

她平日自然不做针线了,最多就是设计穿越物事,而协助黛玉管家之余,因黛玉是“阳春白雪”的高雅诗人,邢岫烟也便喜爱写字画画吹笛子看书。一年多来字画更突飞猛进,把一百年莲藕身所限不得施展的功力都放出来了。

徒元义见她的字有七分像他,少了一分雄奇、一分风流、一分霸气,多了一分婉约、一分精雅、一分飘逸,看着各有千秋。徒弟变成人后精进至此,这传承一眼望之,他有几分得意和成就感,心中更加偏爱于她。

徒元义忽提起:“秀秀下月就要及笄了,要想要什么礼物?唔,除了当公主。”

邢岫烟心中喜悦,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过及笄礼呀,生辰礼物,别的我倒不稀罕,我想皇帝叔叔开心如意,我便开心如意了……”

徒元义看她软语巧笑,心中一荡,涌上燥热,不禁一把握住她的手,方要开口,忽见赵贵急匆匆进来,不由得松开。

第50章 回邢府赴石家

赵贵无急事不敢闯进来打扰圣人谈恋爱,他禀报宫里传来消息,太上皇从塌上滚下来,受了伤。

徒元义不禁一惊,太上皇上回会重新瘫自然是他动的手脚,在他各穴上按压又喻进一些阻碍通畅的阴力。但他只是不想被太上皇插手朝政,并不是想害死他。一来他还念着人伦,第二就算太上皇对他是怀着私心的,但不可否认是他传位禅让给他的。

下午简单用过午膳,徒元义就起驾回宫,他也没有全副仪仗地回宫,而是亲自带着锦衣卫骑马快奔回去。短时出行时他多喜如此,而这种风格拉近他和手底武士的关系,让他们更加忠心,且不铺张费钱粮。

徒元义自己都结束小假,邢岫烟当然不好在秀园呆着,这毕竟是行宫。

锦衣卫右军指挥副使何辉被委派微服亲自护送她回城,再一通颠簸回到内城。

她已经钗鬓歪斜了,她倚在车沿,悄悄去看街面的风景,见赵嬷嬷也是一把骨头快散了管不着她。

忽觉马车在路中间停止,原是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另一条道上有一队官眷人马也要驶向西城。邢岫烟去时是两驾马车和十骑锦衣卫加上苏清、赵全共十二骑,此时却是三驾马车,加了一车行宫带的东西,却有二十骑锦衣卫,却也是声势浩大。这古人对于排位,走前走后非常在乎,比之现代领导的座次一样,是身份的象征。

何辉冷着方脸等他们相让,锦衣卫天生带着一丝天子近卫的骄气,特别是徒元义近年十分宠幸锦衣卫,花了大心力建设。

却见对方差使了人过来交涉,是个四十来岁的男子。

“各位朋友请了,我等是九省都俭典王大人府上的官眷,去铁槛寺礼佛回府,不想耽误了各位赶路。”

何辉只淡淡道:“好说好说,我等是要赶路,就请王大人府上的稍待,我们不过二十几骑,我们会很快驶过去。”

王家管事不禁一怔,王子腾现在的官位可不算小了,王家没有在廉亲王谋逆时附逆,而王子腾也有几分才干,徒元义现已将京营禁军握在手中,新任河西节度使也是自己心腹,不惧驾驭不住王子腾,他缺人自然还留用他而没有想让他这么早暴毙。

锦衣卫哪里会将外臣官眷放在眼里,他护的这位可是贵人,圣人的心尖尖。他当了五年的锦衣卫,后宫中就算是皇后也差驶不动锦衣卫和东西厂,皇后能差使的是司礼监太监、各司女官,内务府太监也能差使一些,毕竟她是后宫之主。

但这位不同,司马啸在江南监督诸臣时还有护卫、听命于她的任务。

王家管事回去和自家的说了,自家的又去禀报夫人,王子腾夫人听了倒只是吃惊,王熙鸾却恼怒:“是哪家的这般势大,敢不将我们放在眼中?”

王熙燕却没敢这么嚣张,她生母早丧从小养在太太膝下,到底是庶出。王子腾无子,只得这两个女儿,王子腾夫人无子就没有底气,所以对这庶子倒还疼爱。
王子腾夫人道:“鸾儿,京都遍地显贵,我们未必就是最好的人家了,不可猖狂。”

说着吩咐让人一让,王熙鸾却和管事家的说让偷偷跟着对方,去探探对方什么来路,敢叫她们等。

这一切,邢岫烟坐在马车中并不出面,尚不知晓。

……

却说邢岫烟一回邢府就回了西院,另两大嬷嬷和留下的两个大丫鬟早准备好她洗漱更衣,便传老爷夫人在正院摆饭了。

邢岫烟令赵、崔嬷嬷和紫玥、雪珏两人自去歇息,带了青璇、金瑶、王嬷嬷、张嬷嬷并四个二等小丫头一脚出八脚迈地前往正院。

邢家只有三位主子,邢忠好不容易得官,他又没有经验就怕行错一步,非但被人耻笑寒微出身,又丢了“大力扶持”他的林如海的脸,平日多听陈彦师爷的,不喜奢华。

邢李氏从前就是会精打细算过日子的,如今身边有云嬷嬷和陈彦先生的夫人尹氏指点也像模像样。身边两个大丫鬟、四个二等、其她的也就是小丫鬟和看院子的嬷嬷,再有就是府里的七房管事也听命于她,管理田庄。

倒是邢岫烟是府里最奢华的人,两个宫中内侍、四个宫廷教养嬷嬷、四个大丫鬟、八个二等、八个三等、两房杂役管事(一房是青璇的父母,一房是雪珏的父母)、四个扫酒浆洗、两个小厨房的厨子。还有看守她的私库的三个老者,外面又新添了八房管事人员,准备管着她刚刚得来的两个庄子,和两个铺子的女儿家私产。

邢岫烟给父母亲请安后,邢李氏也挂心两天了,拉着她的手说:“路上可辛苦?”

邢岫烟道:“不曾辛苦,只是颠得慌。”

邢李氏知道她是去拜见圣人,见有丫鬟嬷嬷在场不好多问,只是携着她到后堂饭桌入座。

三人饭毕,邢李氏才与女儿回屋说话,邢忠又去找陈师爷了。

邢李氏坐下退了下人,问道:“可见着圣人和皇后娘娘、公主娘娘?”

邢岫烟道:“这是去了骊山行宫,便只见到圣人,他在那边度假。”

邢李氏道:“只召见了你吗?”

邢岫烟当然知道,当时行宫也没有旁的外人了,他们叔侄团聚,自是有不可对外人言之处。

但她嘴上却道:“这我却不知,我觐见时只我一人。我在行宫自是谨小慎微,圣人喜欢我的字,我写了一幅字给他,他龙心甚悦。”

邢李氏想想前两日在荣府怼二房少爷小姐的事,更有早前刺绣的祸事,担忧道:“烟儿行事太过锋芒,还需记得当初教训。”

邢岫烟笑道:“这写字却与从前那事不同。我原本的字恰有三分像圣人御笔,圣人才有幸给我他的字帖,我勤于练习,这一两年进效甚多,我自是要给他瞧瞧。果然圣人龙心甚悦,便如他自己弟子出息似的。”

邢李氏稍安,道:“你有这等造化,还福泽你爹爹自是好。但若往后能见着公主郡主等贵人,不可像与黛姐儿、慧姐儿一起时一样造次,福分过头就不好了。”

邢岫烟道:“女儿省得。”

邢李氏又拿出来了一个帖子,说:“石府派人送来帖子,邀咱们过府赏花听戏。”

邢岫烟笑道:“幸而我今日提前回来了,不然可就错过了。二妹三妹只怕也想我了。”

这只怕是石张氏心细,要拓开人脉,张氏出身清贵名门,娘家一个亲哥哥还在京里当着官,而石柏也有几个同年做到四五品的官,高的也有三品的。邢、石、林家三家,邢李氏出身太低没有这能力,而林家现今没有主母。

邢岫烟又一想,看时辰早,忙叫了云嬷嬷去跑一趟学士府,给黛玉传话。明日她们先去学士府再与她一同去石府。这女眷出门交际,均是妇人带着未婚女儿小姑子出门的,黛玉虽是大学士之女只有一个孤女到底在外人看来尴尬。

说了一会子话,自各歇下不提。

却说翌日两人真去学士府接了黛玉一起,堂堂大学士之女,当然不用蹭邢家一个五品官的马车,但怕黛玉一人坐在车上,到石家门口下车时尴尬,邢岫烟便去陪她蹭她的车。

如此,既不失清贵身份,又表明是有邢家义母带着她的出门交际的。

石家门口果然贵客盈门,当初虽然大家都淡淡避着石家,但是石家门第到底还在。如今春江水暖鸭先知,乾元帝显是要重新启用石家。

最重要的是石家有两位尚未娶妻的好儿子,石睿少年中进士,现年二十的石聪还留在原籍福建等待秋闱。石家家风好,石柏只有一个妾氏,是石张氏做主收纳的一个丫鬟,却是无所出,后院在官宦人家是干净得很了。

当年林如海都还有三房妾呢,只不过以为快要死了才遣散了,近年不收用丫鬟一来要养生、二来他还有几分想续弦生个儿子、三来女儿管家他纳个妾也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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