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权后之路——BY:月下清泠
月下清泠  发于:2023年05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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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早年自己一房的困难,鞭长末及,琼州之地都是矮子里拔高子的现实,老太太也一时不作想。要一个母亲甘心自己最优秀的孩子远不如妯娌的,通常是有点难度的。

若是嫉妒不甘任性固执往阴谋论一盘算,就变成了石张氏面善心毒,这是有意让自己儿子处处不如石张氏的儿子。再看传说中石张氏的皇后义母的身份,便是现在皇后不会轻易叫石张氏“义母”了,却也足让石松夫人更如梗在喉。

石松夫人看宝钗哪都不满意了。

原本薛姨妈在少尹府中是如老封君般自在,时不时还会去贾府一游,与当年帮她催债的邢夫人听听戏。除了时不时想着儿子发配成了马奴的事而伤心,她也算是顺意。

这回真的老封君一来,薛姨妈就成了尴尬人,这让宝钗也很尴尬。石松夫人少不得给她立规矩了,放出佛堂的石婉儿可是在祖母跟前服侍,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了。

石婉儿受了这么多年苦,没有体面,大龄未嫁,她最恨石慧,其次才是薛宝钗。石婉儿在祖母跟前好生黑了石柏这房人,石松夫人虽然觉得孙女的话不能尽信,但是也正合她对三房的不满之处,最多喝斥孙女几句。

石张氏道:“我也是最多疏远些,就可怜了宝钗那孩子。”

石张氏看宝钗也是一路艰难,商户门第太低、少年丧父、兄长不端、母亲性软,自己品貌出色、人情通达、饱读诗书好不容易才挣出个命来过了些年好日子,现在又不得婆婆喜欢了。

石张氏其实是宝钗的那些优点,但是却没有她的出身和家人的缺点,石张氏自己儿媳都不在身边尽孝,是以还是很喜欢宝钗的。

……

却说,石礼一早上衙忙着,宝钗一早就去侍候婆婆用膳,其间还要帮着便宜女儿。石婉儿伸脚拌了她一脚,结果她差点摔一跤,石松夫人没有看见,宝钗又不想这一大早争吵起来,跟个无赖哪一时说得清楚,只能说是自己不小心。

服侍婆婆孩子们用了早膳,她自己没吃两口就要去近前侍候,饿得发晕。还是有管事婆子拟了礼单来问宝钗,正是备给承恩公府的礼。

石松夫人这才来了兴致,问道:“这承恩公夫人大寿,你也是要去的?”

宝钗回道:“承蒙贾将军夫人和凤表姐的提携,媳妇也曾去过几回国公府,三年前国公爷大寿,我也是去了的,这回礼总不能落下。”

石松夫人想起贾将军就是已逝小姑子的丈夫,新夫人邢氏是邢皇后的姑母,王熙凤是外甥贾琏的夫人。算起来都有些亲戚关系,但是她却是新来京都,没有打开交际局面,而她的品阶又低,那等场面去了也难排上好席位。

石松夫人想起石张氏一起去,席次肯定排在她之前,心中一阵不舒服,但若不去,他们石家大房更失了认识人的机会。

石松夫人看了礼单,见备得十分贵重,石家就算不会缺钱,也让她一阵肉疼,什么珊瑚宝树、高丽参、玉观音给一样都够重的了。

石松夫人说:“那珊瑚宝树,我记得是明仪成亲那年从琼州送来的吧?可是你二叔好不容易从广州得来的,通体红透,可有近六尺高。”

宝钗微笑道:“母亲这一提醒,媳妇也觉得有些不妥。国公府好几件珊瑚摆设,正厅、花厅、国公夫人起居屋里都有。乾元十一年,大皇子调皮给摔了一件七尺多高的珊瑚摆件,国舅爷却认下了这事,国公爷一恼还打了国舅爷。后来圣人知道这事,便赔了一件九尺高的到国公府,让大皇子自己认了错呢。咱们送个六尺高不到的珊瑚摆件,怕也是不妥,只是媳妇和手底下的人成算到底低了些,还要母亲代为拿个主意。”

宝钗忍归忍,但是心机却是有的,她不会让人拿到失了孝道的把柄,以及不会和石婉儿做失了自己体统的无谓争吵。

石松夫人却难说得出话来了,但想想儿子孙子却又不能和媳妇翻脸。这媳妇娘家虽烂,但是在承恩公夫人那看来也能有几分体面的。而她善于交际,带来了足以帮助石礼的人脉,听儿子说过,她还是“大周马会”、“大周慈善会”的成员,这都是大周顶级的贵妇交际圈子,一般人还进不去。

她一想石张氏不就是和承恩公夫人最亲近吗?这么看来石张氏还是带着薛氏交际的,儿媳妇口中虽称贾家太太奶奶的提携,只怕是她故意回避石张氏。

石松夫人一想自己被儿媳妇看穿小心思,不禁恼恨,却又不得发作,怕更没体面。

石松夫人道:“你是明仪媳妇,我年纪大了,这些事还是你做主吧。但是婉姐儿也都这个年纪了,你可有给挑出几个人家来?”

宝钗也是为难,说:“媳妇实在是无能,手上挑来挑去几个人都是不成,都是续弦,也没个官身,怕婉儿也是委屈的,也不敢和母亲提。”

石婉儿听到这个又是怨毒,又是紧张,原该回避,但她都什么年纪了,这也没有外人。

石婉儿忽道:“祖母,您就带婉儿去承恩公府的寿宴吧,也能见识见识,省得将来婉儿小家子气丢了石家的脸。”

第254章 邢家寿宴

十二月初一,黄道吉日。

皇后班师回朝, 因为她是代徒元义“御驾亲征”, 且现在徒元义是真的在幽辽一带御驾亲征, 所以没有朱雀门前献俘的仪式了。

不过, 活捉的安南王子、将领(不排除残疾)们, 和割下的将领人头和他们的战甲总要带回来给百官百姓们看看,好歹要有证据。安南国主已经病死了, 王子死的死,俘虏的被俘虏, 安南郑氏王朝是彻底息了。南部贫脊之地,倒听说有阮氏残余自立为王,不过还非常混乱。

旌旗招展, 华盖蔽日,战马声蹄,九城兵马司早就清道维侍秩序了。

百官已出城接驾,现在快要进城了。

过了长江后, 邢岫烟也和爱驹阿金久别重逢, 此时她被着红色绣凤披风, 骑在金色的战马上, 十分神气。

拱圣军、锦衣卫前后护着, 身后是一起回朝的卢坤、张虎等将领。出城的朝中重臣却是跟在后头,包括留在京的宗室亲王。

百姓跪拜, 山呼娘娘千岁, 平身之后, 除了看到被抓来的番酋贼子之外,还惊奇地看到了部分新军、黄衫军的队列表演。

太上皇虽不理政,但是身子还硬朗,他说要迎皇后回朝,礼部自然也安排妥当。

皇后率文武百官参拜了太上皇,皇后还是满足太上皇好奇心,让队列将领一一来致敬。并令人带了活捉的安南二王子、四王子过来给他瞧瞧。

事后,老人家才得意洋洋、心满意足,皇后奉承着他进入朱雀大门,小心落后半身。

太上皇抚须叹道:“原来安南王子长得这么丑,果然不是真龙。”

皇后及跟在她身边的徒圆圆蒙圈:“……”

太上皇又冲她们笑道:“你们看朕的儿子们,皇帝就不用说了,天下人就没有长得过他的。就是荣、英、福三个,也长得没给朕丢脸。”

徒圆圆扑哧一声笑,问道:“皇爷爷,难道当年你选父皇禅位,是因为父皇长得最好?”

太上皇说:“要说长得好,当年几个皇子也没有长得差的,不过你父皇登基后,越发精神,旁人就比不得了,大约是天命吧。”

邢岫烟不禁莞尔,这太上皇是标准的颜控吗?好吧,世上有多少人不颜控。

徒圆圆笑道:“皇爷爷修撰《乾正大典》,是不是还收集到什么相术方面的书呀?”

太上皇抚须哈哈大笑,说:“朕瞧你面相,一生荣宠富贵,是我大周最骄傲的公主!”

……

十二月初九,承恩公夫人五十大寿,承恩公府宾客盈门。

承恩公府原是忠信亲王府,后因三王之乱,被贬为庶民,朝廷收回王府。之后邢皇后受册封,邢忠荣升国公,原亲王府早收掉了亲王规制的物件,而王府中几处建筑也改为国公制,给了邢忠住。

之后皇后不在朝几年,皇子公主常行居于国公府,皇帝令改建扩建国公府后面的园子,将原来隔壁的忠勇亲王府的花园都纳入其中,方便自己的宝贝儿子女儿住。
此时如果包括园子,在这样中心的地方,占地达三百多亩的邸府,也是没有谁了。几十年后邢忠夫妻去逝,邢国舅无功不能封爵,这府邸就不姓邢了。

国公府的正门、侧门、角门通通大开,人群车马往来仍让人应接不暇。今天府中是借调也好,从前就是府中出去的嬷嬷也好,不得不回府帮忙了。

宝钗、石松夫人、石婉儿从侧门进了府中,迎女客的管事嬷嬷倒是认得宝钗,从前随石张氏、石慧来过几次。

管事嬷嬷笑语寒暄后让小丫头领了她们去女眷席位,能依身份找着相应的位置。

石婉儿一到这条宗室云集的大街,就被这繁华迷住了眼,而国公府大门的豪气,也让她十分心折。与这相比,原本让她觉得还威风的少尹府衙太过寒酸。

京都不少少妇还是和宝钗相识,她身份不高,奈何认识的人了不得。看着儿媳妇的交际,还要她介绍自己,石松夫人也不是滋味。明明知道儿媳妇有这脸面对儿子只有好处,但是老太太一上年纪,控制不住偏执脾气。

她们虽也姓石,却早已分家,不是三房人,现在宝钗也不是跟石张氏过来的。京兆少尹共有两名,从前还是从四品的官,乾元十年,徒元义小小改革京都行政机构,细化分权,少尹现在是正五品的官。

石松进京述职,升任四品员外郎。

在这个寿宴上,四五品的官的官眷,若不是有交情,都还收不到请帖参宴,只能收到回礼。

所以席位是比较后面的,身边还有京兆尹赵大人家的夫人奶奶小姐,及一家侍郎府的夫人小姐,互相见礼。

京兆尹夫人冯氏却是识得宝钗的,毕竟石礼是在赵大人手下做事,而冯氏又知她与权贵女眷交好,从前对她甚是客气。

冯氏看看石婉儿年纪显然过了二十岁了,但梳着姑娘发型,心下也暗自称奇。石家之事,家丑不可外扬,虽了林、贾家的亲戚,旁人是不知的。况且都过去十几年了,这位石大小姐一直居住在佛堂。

石婉儿到了国公府,早想到处见识一样,可是宝钗千叮咛万嘱咐不能乱走,石松夫人这一点倒和宝钗口风一致。

石婉儿也是有心计的,她就低声说要去更衣,此时宾客太多,她们也只能带两个丫鬟,这时让萱儿陪了她去,也是看住她。

国公府对外开放的更衣恭房自然是男女分开,也很干净,甚至太干净了,陶瓷的抽水马桶。这东西也不是什么高科技的东西,自然能烧制出来,原理也简单,近几年像皇宫、国公府这样的地方是成片安装改造。

少尹府衙却还没有,那是因为那一带还没有通自来水,要装这自来水可是要向工部每年交大笔银子的,还要有身份优先顺序。

石婉儿更衣方便后出来,看着紧跟的萱儿心中盘算起来。

祖母虽然对她有几分疼爱,却不能为她找一个如意郎君,那个恶毒的女人耽误她到了现在,到现在她还不尽心。况且,就凭她又能给她找到什么好的了。为了自己的下半辈子的体面,只有博一把,像她这样的原配女儿自己不争,只有被他们错待憋屈至死。她可不要配贩夫走卒。

“哎呀,我怕是刚才还没有方便好!”一到了更衣的院门口,石婉儿捂着肚子说,“萱儿,你在这等我。”

萱儿说:“小姐,太太和老太太都等着你呢,这里是国公府,一切都要有规矩。”

石婉儿恼了,说:“放肆!我是小姐还是你是小姐?我肚子不舒服要去更衣,你就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那个女人故意要坏我名声?”

萱儿是宝钗的心腹,明白宝钗让她看住她的意思,但也不想让行走附近的人看了笑话,这让主子为难。

石婉儿再进院子,萱儿就牢牢守住门,石婉儿假装要进茅房,但见有一群人来了,萱儿往边上让了让,就在这空档,石婉儿就往另一边跑了。她刚才上茅房时从后窗瞧见那有个小门,而萱儿要看着她当然没有进过茅房,看不到那后头角上的门。

萱儿还以为石婉儿进去了,所以一直在等,而石婉儿却逃了。

国公府今日各司其职本来就忙,而往来宾客都有不少贵人,所以府中下人看到光鲜打扮的都不会为难。

邢岫烟已经还朝,虽然徒元义还在经略北疆,赶不回来,但她还是要给母亲脸面的。

难得凤驾仪仗摆开来,浩浩荡荡前往国公府,其实离皇宫也不远。

凤辇驶进大门,主人宾客也乌压压排阵接驾,高呼千岁拜倒。

宫娥太监跟随,皇后携了承恩公夫人进了寿宴席中,又宣了圣旨。徒元义在辽东,朝鲜国为拍马,觐献了一批上好雪参,还有关外的好皮子、东珠赏下不少。而皇后自己也将南边的特产孝敬母亲,特别是原升龙城皇宫中缴获的宝贝,让人大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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