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上头发话了,谢沉这个准姐夫应该是没跑了。
贾瑛皱着脸,努力回忆了一下那天元春看谢沉的样子,心里想了想,姐姐应该没有不喜欢,放心了一些。见现在元春将那次在城外的事情都说了,便一五一十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同贾政夫妇讲了,包括自己为什么会认识谢沉。
王夫人满意点了点头,显然已经是丈母娘看女婿了:“你是说,那个谢行思生得还不错,看着与你姐姐很般配了?”
贾瑛抽了抽嘴角,老妈,您这重点不对啊。
贾政板着脸:“你那天被穆莳那小子带走了?”
贾瑛崩溃脸,这个重点更不对吧!
她还没反应过来,古代人非常简单,基本上家长觉得差不多了,就能结婚搭伙过日子了。至于感情什么的,都是附加元素,只有皇后面对穆莳这样尤其奇葩外甥的时候,才可能脑回路奇特一些。
现在知道了当时在郊外,贾瑛会认识谢沉明显只是偶然,最后一个疑点没了,贾政夫妇也就放心了。
贾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这个穆莳,每次出现得都太巧了点吧。之前还哄他家宝玉叫叔叔,现在连朋友都介绍上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
贾政:“……禽兽。”
贾瑛:“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穆莳:怪我咯!
n年后,
皇后:你们两口子都这么熊!以后有孩子还得了!
很珍贵是杜撰啦杜撰,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花,假设这个架空世界这个花珍贵吧w
第47章 察觉
我的内心毫无波动, 甚至还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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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贾瑛这里得到了最后一个疑问的解释,贾政与王夫人终于放了心。
如今皇后这边透了消息下来, 自然是板上钉钉, 不做他想了,既然已经定了下来,元春来信, 看着也没有甚么不愿意的,贾政想着,便立即起身,要去与贾母说了此事。
临出门前,他对贾瑛道:“既然你自己招了, 我也不多罚你,只写一封自省书来。”顿了顿, 又止住了步子道:“这次自己写, 别想着找你林妹妹帮忙。”
贾瑛愁眉苦脸应了。
出了王夫人的院子,贾政又从前院绕了一通,见贾赦又出去喝花酒去了,他便与贾琏说了几句话。
“隔壁府的大老爷最近阵仗弄得越来越大, 又与我们这只隔着墙,气味难闻了, 老爷说着要在院子里栽花木, 我觉着不怎么靠谱。”贾琏吸了吸因风寒塞得死死的鼻子,“哪有着火了只砍树不扑火的道理。”他觉得,反正贾赦多数时间不在家, 对这还真无所谓。
贾政道:“与你珍大哥说过没有?”
“珍大哥也不在府里。”贾琏苦着脸,荣宁两府的辈分上年龄早就断了层,他和贾珍虽说是一辈的,人家连儿媳妇都有了。他怎么好意思去说,族长,你爹最近不造炸药,改折腾毒药了?考虑一下邻府他们的感受啊。
二房一家子在荣国府西面,要说有味道,贾政是真没感受到,反倒是最近终于不爆炸了,他的午睡质量好多了。
时间久了,连荣宁两府里的人都默认贾敬是在制火药了。
贾政想着,贾敬现在的研究进度应该已经成熟了,是时候把工部制造局的何大人与他引见一下了,这两个爆炸狂人分子应该挺投缘的。
贾政便道:“哪日我去东府了,替你同他说说看。”
贾琏由衷行礼:“多谢二叔了。”
贾政在三间厅坐着,等贾母午睡起来,这才进去,将元春的事情说了。
“那谢沉父母双亡,宗族在吴郡,现今又由上头指婚,儿子一时捋不出头绪来,只好来找母亲了。”
贾瑛在屏风后头的桌案上写着检讨书,心里不禁感慨起来,还真的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大家族礼数多,有时候不清楚了,问问长辈总是好的。就是在现代,有时候也有一些传统,都只有老人记得。
老太太经历的是荣国府鼎盛时期,上头是三层公婆长辈,妯娌姑子也极多。贾瑛想起每次过年来府里的那几位老夫人,对贾母都非常敬重的样子。
贾瑛就觉得,能同时讨几个上司欢喜已经不容易了,还能和同事关系处得这么好,贾母已经不能用八面玲珑概括了。却还有更厉害的,早些时候的她的太爷爷,也就是贾母的公公,老荣国公还没进京,在姑苏扬州那边监造海舫,修理海塘,那时候管家的,就是老太太。
贾瑛是感受过王夫人日常的,深感古时候只要管了家,就没什么闲的时候了。后来看王熙凤也是,尤其年中,常常忙得脚不沾地的。
贾府在江南的关系网比京城要强得多,也更加繁多,老太太居然能把各路人情的往来应酬,红事白事,节礼宴席,各种事务,账册田庄,都一应顾上了,办的事情也滴水不漏,甚至让长辈们都满意了。
而且,他们家在金陵是接过驾的。这任务,压力和事务都不小,偏偏老太太还是把它办得漂漂亮亮的。
来这个世界后,贾瑛最崇拜的,还是老太太。
年轻的时候八面玲珑,办事滴水不漏,年纪大了,也懂得放权,安安心心养老。
真把古代大家族后宅里当过家,又从孙媳妇一路成老祖宗的老太太,当什么没脑子偏心眼不懂大局的,才是真没脑子。
贾政来时,屋里的丫鬟都避退了,只有几个贾母信任的老嬷嬷在,不过老嬷嬷没有管贾瑛和黛玉,任由她俩在屏风后头,两个人对视一眼,明白这是贾母要给她们开小班了。
黛玉见原本给贾瑛磨墨的丫鬟也退出去了,轻脚走过来,给她研磨,看了一眼她写的东西,没忍住笑了,顾忌着两位长辈在外面,死死压抑着,才没有笑出声。
她说怎么贾瑛忽然勤奋起来了,原来在写自省书。
屏后,贾母道:“吴郡的谢家倒是多了,他是哪一支的?”
贾政回道:“听珠儿说是离亲派已经很远了。”
贾母沉吟半刻道:“你先别急着给金陵那边说,现在圣旨没下来。便是下了圣旨,也不用和吴郡谢家那边联系,只给你敕大哥去一封信,让他们金陵的几个兄弟与谢家走路子。先试试谢家对这孩子是怎么个态度。”
贾家从贾源和贾演开始分了二十房,在京里住着的除了宁荣两府只有六房,都是当初进京受封的时候带过来的亲派。如今的族长是贾珍,是以宗祠在宁国府,金陵那边倒是有十二房,所以每年过年,十二房的当家人都得进京来祭祀。贾母口中所说的“敕大哥”贾敕就是金陵贾家如今的长房长子。贾瑛也只见过两面,这位远房伯伯挺大方的,给的见面礼分量极重。
但是家族真的太大了,各种关系真的复杂。贾瑛崩溃脸,前几年过年,她就只能通过名字来分人,“文”字辈的就叫伯伯叔叔,她是“玉”字辈的,“草”辈的就是贾兰这辈了。贾瑛想起上次遇到那个管她叫姑姑叫得亲热的大叔,整个人都不太好。
比起来,黛玉家过年的环境就更简单,几代单传下来,跟现代的家庭没多大区别。
贾政问道:“那神京这边?”
贾母道:“既然是指婚,也就不用太顾及着不来往,而且上头看着,更要办得漂漂亮亮的。。你不是说,珠儿还有那个孩子,都与东平王府的小王爷交好吗,既然以后要做姻亲,也可以先来往一二。”
贾政揣摩着,前日放了榜,昨日应该就有礼部的上门,今早上朝皇帝另找他,透了意思,想来是三元进宫面圣的时候,那位状元求了恩典。今天这时候,谢沉应该是在写谢恩表。
他心里明白过来,让贾珠先接触着,明白圣上的意思,他们也好做准备。
“因为不知道大姐夫和谢家的关系怎么样,所以不能和谢家先通气。”贾瑛道,“我上次碰见他,觉得他的情况不大好,族里的人说不定都不管他呢。”
她还记得以前在道观的时候,她见有些书忽然没了,问了长随才知道,有个人也借书,只是时间和自己正好错开了,都是下午借,因为他借的多是经学儒学,贾瑛也就没多想,现在回忆起来,那时候管穆莳借了去抄书的,就是谢沉了。
那些书并不是什么稀缺的,书斋里都有活字印刷出来的卖。
黛玉点头:“我记得在扬州的时候,有个举子家也是,因为被父亲招为门人了,以前不管他的亲人就都来凑近乎了。如果是状元的话,应该也会有族人想要攀亲戚。”
贾母笑着听她俩说了一通,却不评价,又耐心道:“那,知道为什么要让你们珠大哥先去认识一下吗?”
黛玉笑道:“我知道了。”
贾瑛扭头看她,道:“我也知道了。”
“宝玉,你先说看看。”贾母笑道。
贾瑛道:“总归要知道以后大姐姐要往哪里嫁吧?如果大姐夫放到外头做官去了,府邸修在外头,到时候再准备就麻烦了。”
“不会在外头的,”黛玉摇了摇头,对这个的流程还是比较熟悉的,毕竟亲爹也是探花出身,“一般是点翰林。如果是状元,还是圣上手下第一科,国子监祭酒也说不定。”
贾瑛恍然:“国子监祭酒,我记得大嫂子的父亲曾任过。”
贾母点了点头:“都说得不错。只是,还有一个地方不对。”
两个玉都坐好了,乖乖听老太太说。
“真到了这种时候,和族里说起话,就不能这么孩子气了。”
林缃玉知道元春不仅被嫁出宫,还嫁了个状元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不对。
明明,贾珠应该死了,元春已经入宫,二房占据了荣禧堂。
都不对了!都乱了套!
一开始她怀疑是贾珠,只是贾珠毕竟已经成年了,她不好接触,最近她仔细打听过,他没有任何异样。
林缃玉也用过自己的异能看过,明明府里没有一个人身上有被穿越或者夺舍的痕迹。
林缃玉第一次对自己的认知慌乱起来。她感觉到,有什么脱离了自己的掌握。
问题肯定在二房身上。
第48章 无题
河蟹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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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国府二房是剧情扭曲的重灾区。
林缃玉内心来说, 是非常害怕的。现在连她一向自傲的异能都分辨不出来,那个人却有可能正在暗处窥探着她。而且, 这个人这么不管不顾的, 那么他肯定是非常有把握,并且将一切都控制在手。
以前,她总是觉得, 一切照着原剧情走,她就能随时做好一切准备,这样,她比起那些人还是有优势的。
来荣国府才几个月,这个地方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她心里, 荣国府是low得不行的地方,比起来, 林家袭了五代侯, 她父亲是巡盐御史,家里这么多代单传,只有嫁进来的,财产肯定多啊, 贾敏是凭着贾代善才能攀上林海。
明明荣国府都穷得不行了,当初为了把贾敏嫁给林如海, 不就是为了她们林家的钱吗?
她看得那些书里, 荣国府都穷得拿贾母的东西去典当,荣国府也是靠着林家的遗产才建了大观园的啊。
如今她住在荣国府一个偏院里,三春是都不同她来往了, 就连黛玉这个妹妹也极少来找她。
林缃玉发现,自己似乎已经离剧情的主干线越来越远了。以前她在林府,她还能安慰自己,她就在林妹妹附近,她还能看到剧情的发展。
林缃玉看着自己用拼音写出来的打脸计划,怔怔道:“我是不是很失败?”
如绢在一边听到了,禁不住叹气:“姑娘,你总是在这个院子里,不走出去,又怎么行呢?”
这位姑娘性子太奇怪了些,什么失败什么碾压,感觉魇着了一样,跟活在梦里一样。
“真到了这种时候,论起家族,就不能这么孩子气了,把事情看得和过家家一般。”
贾母笑道:“若要走得更远一些,就不会只凭着一时意气做出选择。而且,雪中送炭难,却也没必要将所有要锦上添花的,都打做是攀附,分辨其中哪些是可靠的合作,哪些是趋炎附势就好,非黑即白,说到底是将事情看得太片面了。”
黛玉在一边笑道:“可知是宝玉给我说的故事是作伪了,那里面的书生,总有些是父母双亡,却又有极凶恶的伯婶,后来书生金榜题名或者封了高官侯爵了,做出一副高祖返乡的小人得志派势来,复仇而归,将家族尽数给踩到泥里了,没有一个有好结局。”
贾母瞪了贾瑛一眼:“你又去找杂书看了?”
贾瑛干笑了一声,这个时代虽然有,也不至于这么极端,她给黛玉讲的是复仇文,不过被自己给改在这个朝代了,没想到好好的现代故事,改到这个世界就这么奇葩了。现代文自然没有家族概念,哪会做出自己是这个家里的,还非要把自己家二房拉出来啪啪打脸一番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