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敬伤脑筋的叹了一口气,贾赦也跟着叹了一口气,语气很是对不住的道:“敬二哥啊,堂弟我真的也不得闲啊。”
贾敬直接回以嗤笑,显然是不相信贾赦这句不诚实的话语。
不过这也怪不了贾敬这态度,因为谁不知道贾赦这位驸马爷是小日子过得最悠闲惬意、最有滋有味的皇亲国戚啊,就算年前跟着太子殿下在户部做事,那番忙碌也是太子殿下盯着,贾赦未能有效划水的缘故。
“赦弟…”贾敬又呷了一口茶水,使自己语气尽量显得平和的道。“赦弟,你最初就是在刑部做事,做得也很不错。所以刑部缺人时,为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赦弟待人真诚做事认真,从来不会轻易让人失望,为兄是信任你的,所以去刑部帮忙,让各类刑事案件尽快了结之事,赦弟当仁不让。”
贾赦:“…… ……”
亲,别给爷戴这么一顶高帽子,爷就是一个混不吝啊混不吝,当不得如此重任。
“敬二哥啊…”贾赦吞了一口唾沫,斟酌的道:“你知道喜得贵子是怎么一个惊喜吗,特别是即将三十而立的时候。公主十岁与我定情,十六嫁与我。十七之时为我生下长女,当时我年二十三。如今堂弟我都二十八了才抱上嫡子,那惊喜可真是大大的。你要知道,敏儿嫁给那林如海后,可是三年抱两啊。”
(现在贾敏目前只生了一个,三年抱俩的说法是她现在还怀着一胎。)
贾敬无语了,好半晌才幽幽地道:“你喜得贵子跟你去不去刑部做事有关联吗。”
“怎么没关联了。”贾赦脖子一耿,特别不要脸道:“高兴坏了,可不提不起任何兴致去做事,只想留在家里带孩子嘛。”
“… …”
贾敬当场就被贾赦这不要脸的话给噎住了。不过贾敬到底是官场的老油条,很快就又换了一种方式道:“看来为兄是说不通你了,只能请太子爷出马了,毕竟太子爷也很关注最近刑部协同内务府正在审查的案子。”
敬二哥你这是说不通就改为威胁人啰!偏偏他贾赦还要受这个威胁,谁让他唯一怕的太子爷是他明公正道、正儿八经的嫡亲大舅子呢。
贾赦深沉的吁叹一口气,不得不说道:“敬二哥你赢了。弟弟我会去刑部帮忙的。不过时间嘛,等明儿瑚哥儿、琦姐儿的洗三宴结束后再去如何?”
贾赦既然同意了,贾敬也不在意多等一天两天,毕竟龙凤胎洗三宴的那一天,他也要休沐参加的,所以贾敬笑眯眯地道:“有赦弟帮忙,定能将刑部因为人手不够所堆压的案件尽快的处理完毕。”
得到满意的结果,贾敬便出了书房,转而到荣庆堂给贾母请安。毕竟贾母是长辈,他难得登一回荣国府的大门,不去给贾母请安不合适。
贾母近日来身体有些不爽利,因此贾敬来请安,她神色有些恹恹地,也不怎么热络的来了一句:“敬二小子来了啊。”
“侄儿有事来府与赦弟相商,自然要来给婶婶请安。”贾敬恭敬却又带着一点疏离的道:“政弟呢,不是说他每日下班归府都会来婶婶这儿坐一会儿的吗,怎么侄儿没有看到他的人。”
“老二刚走,毕竟差事繁忙休息的时间本就不够,婶娘这个老婆子可不愿为了有一个可守可不守的规矩就误了老二的休息。”
提起贾政,贾母的精神头倒好上了几分,拉着贾敬就着贾政办差辛苦的话题谈了好一会儿。贾敬无奈,这贾政所在的工部忙不忙他会不知道吗,只是到底在荣庆堂又在贾母跟前说话,贾敬总不会不给贾母这个长辈的面子吧,所以贾敬又只得奉承几句,这才找机会别了贾母,回了隔壁宁国府。
第二日,便是贾瑚、贾琦这对双生子出生的第三天,鉴于去年发生了那么大的一件事,根本没有什么喜庆的事情发生,今年出了妩媚生了祥瑞的事,文帝就下定决心要大办洗三,满月宴,所以天还没亮呢,就有礼部、内务府的官员扎堆登荣国府的大门。
“你们搞毛?”
贾赦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些无语的看着礼部和着内务府官员个个越俎代庖,齐齐将荣国府布置起来,特别无奈的道:“至于吗,不就是一个洗三宴吗。”
一位和贾赦相熟的内务府官员忙里偷闲的道:“在驸马爷看来,的确不就是一个洗三宴,大办不大办都无所谓,只是驸马爷啊,公主生的可是龙凤胎,天大的祥瑞怎么也要大操大办吧。这样万岁爷瞧了舒坦,说不得心情也会变好的。”而万岁爷心情一旦变好,他们的日子也不必过得那么战战兢兢了。
贾赦呵呵哒:“你们说得有理,但是……”
内务府官员抹汗:“驸马爷你就别但是了,说得我心惊胆战的,你就放宽心,我们定会将小哥儿小姐儿的西三宴布置得妥妥当当。”
“那行吧。”贾赦含糊的恩了一声:“动作都给本驸马轻点,别忘了公主还在做月子呢,要是惊了扰了公主,你们就等着公主出月子后挨个收拾你们吧。”
贾赦说话声音很大,几乎正在忙碌的所有礼部、内务府的官员都听到了。他们顿时全都背脊一凉、菊花一紧,心情总不见好,总是很暴躁,时不时会抽一下疯的文帝不好惹,但嚣张跋扈,拿着皮鞭就敢当街抽人的安乐嫡公主更不好惹啊。所以一瞬间所有在忙碌的礼部、内务府的官员全都忍不住放慢了速度,争取轻拿轻放,却也很快的将荣国府向南大厅外的露天大坝子给布置得焕然一新。
第125章 夫妻日常!
洗三宴又叫洗三朝, 意思是在小孩子出生的第三天开个宴。在这一天要举行沐浴仪式,会集亲友为婴儿祝吉。用意有两点,一是洗涤污秽, 消灾免难;二是祈祥求福, 图个吉利。
“洗三”之日,通常只有近亲来贺,多送给产妇一些油糕、桂花缸炉、破边缸炉、鸡蛋、红糖等食品或者送些小孩所用的衣服、鞋、袜等作为礼品。本家仅用一顿炒菜面来进行招待, 富户亦不过在酒菜上丰富些, 主食必定是面条, 俗称“洗三面”。坐席时,照例让收生姥姥坐在正座上,当成上宾款待。
小琯琯出生之时,因为正值孝期, 所以只是简单的操办了一下。不过洗三时的添盆也让特意请的收生姥姥赚了个盆满钵盈。而这回借着龙凤胎龙凤呈祥、吉祥如意的好兆头, 文帝吩咐由内务府督办、礼部协同,可以说是热闹非凡,不光皇亲国戚来了, 就连在朝中排得上号的文武百官也全来了。热热闹闹的,倒是驱散了不少因为年前那起子事产生的阴霾。
不过这只是暂时的, 因为龙凤胎洗三宴后不久,文帝就突然在朝上发话说感念皇子们的孝心, 表露出了想分封诸位成年皇子王侯爵位的意思。
一时之间朝野震荡, 文武百官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全部瞥向了身穿杏黄色太子朝服, 面若冠玉, 带着凛然气势的水宸。
水宸勾唇嘲讽一笑,“你们看孤做什,诸位皇弟和孤一样,都是父皇的子嗣,父皇想分封诸位皇弟乃是人之常情,孤岂敢提反对的意见。父皇你说是与不是。”
最后的一句话可真是有够意味深长的,至少听在文帝的耳朵里是这样。按理来讲,父子俩同时都戴了绿帽子,应该有共同语言进而父子感情更深刻才对,可文帝、水宸这对父子俩倒好,感情没加深不说,反而起了一些隔阂。
当然所谓隔阂只是文帝单方面产生的,毕竟在文帝心中,唯一的嫡子比一大群的庶子重要,唯一的女儿比唯一的嫡子重要,权力地位又要比唯一的嫡女重要。文帝重权~欲~轻子女,水宸‘趁着’文帝‘悲伤秋风’之际,收敛了不少权柄,很好的稳固了自己的太子之位,重权~欲~如文帝,又怎么可能不对水宸起了芥蒂之心。
就算在原著里,皇四子水泽成功将水宸拉下马从而成功的当上了皇帝,文帝成了太上皇后不也是一个劲的蹦跶,给水泽拖后腿吗。所以这会儿文帝对越来越能干的水宸起了芥蒂、有了隔阂,真的是一件正常不能再正常的事,水宸对此一点也不感到奇怪。水宸之所以会面露嘲讽,话语中也带着嘲讽,就是觉得文帝的手段越来越简单化了,居然明赏暗捧的事儿都做得出来。
想到貌似要联合起来做某种了不得的大事的庶出弟弟们,水宸再次勾唇,笑得异常不怀好意。他别的本事没有,但看戏的本事大大的有,此时此刻他就安静的站在这儿,笑看文帝想闹什么样的幺蛾子吧。反正他和妩媚兄妹俩联合的时局把控,文帝越闹幺蛾子局势就越对他们有利,所有文帝最好使劲的闹,闹得收不了场最好。
文帝可不知道心黑得跟蜂窝煤一样、眼儿还特别多的水宸在想啥,文帝见水宸说了几句酸话后,就默认了自己分封诸位皇子的举动,心中既有些感慨又有些欣慰。
文帝威严的道:“既然朝臣无异议,那分封诸位皇子的诏书朕会三日后正式下发。”
朝臣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背靠龙形圆柱子、貌似在打瞌睡的贾赦。和贾赦站在一起的二皇子水汭扯了扯他的衣袖。贾赦打了一个激灵,睁眼的瞬间,有些懵然的来了一句。
“下朝了啊!”
文帝无语,水宸微笑,文武百官则抬头欣赏大殿那美丽的天花板,倒是傻孢子二人组即没偷笑也没望天,而是很认真的道:“父皇在说三日后分封诸位皇子的事。”
“这事啊,皇上自己决定就好。反正公主又不能弄个亲王当当,所以啊微臣就不进谗言了。”
谗言…
荣国公啊,驸马爷啊,你想进什么样的谗言啊。
文武百官们齐齐无语,还是水澈见金銮殿的气氛有些‘低迷’了,开口‘缓和’气氛道:“妹夫啊,三日后可是咱小侄儿、小侄女儿的满月宴,父皇在那天颁布分封诸位皇子的诏书,是打算双喜临门啊。妹夫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咦,那么巧。”
贾赦瞪大了那双桃花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那高高坐于龙椅之上,表情显得有些高深莫测的文帝。他这岳父最近是吃多了还是忘了吃药咋的,想搞事儿的时候就不知道翻翻黄历吗。清楚知道他家公主媳妇暴躁小性格的贾赦不用脑子想,就能猜到文帝真要将分封诸位皇子的诏书在贾瑚、贾琦的满月宴上颁布,文帝绝对被妩媚折腾得半死不活。
贾赦想了想,到底未能像水宸那般看笑话一般,不提醒文帝这事儿。毕竟作为公认的好女婿,不能任由岳父大人掉如此明显的坑,所以贾赦抱着大无畏的精神,真诚对文帝提出建议。
“万岁爷,要不换个时间再颁布分封诸位皇子的诏书!毕竟时间太赶了,礼部会忙不过来的。”
的确的确… …
时间那么赶,又要举办普天同庆的龙凤胎满月宴,又要准备供万岁爷抓阄用的爵位封号,真的好忙好忙,所以万岁爷你就顺着驸马爷提供的梯子,改口得了。
文帝此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虽说双喜临门的寓意很好,但他唯一的闺女和其他的庶兄弟(除时不时会躺枪、误伤的水汭、水澈外)的关系不是那么和谐,文帝真怕妩媚小脾气上来,认为自己在贾瑚、贾琦的满月宴上颁布分封诸位皇子的诏书是给她添堵(难道不是?),从而不离他这个父皇了,所以脸皮甚厚的文帝真的顺着贾赦提供的梯子下了,将三日后颁布改成了四日后颁布。
自以为解决了女儿跟他使小性子危机的文帝宣布就此退朝。贾赦跟在水宸身后,一起沿着白玉石台阶慢慢地走着,最终在太和广场停止了步伐。
“回去跟媚娘说一声,螳螂想冒进了。”
啥子意思…
贾赦愣了一下,未把这句话揣摩透彻的他倒也乖觉的表示会把这话儿原原本本的说给妩媚听。
水宸点点头,却又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了一句:“这里的风景怎么样”
“挺不错的,就是有点风大。”贾赦理了理因为疾风吹歪了的官帽,有些嬉皮笑脸的道:“风大其实也没什么,就算来场龙卷风,只要咱们的步子稳,就吹不倒。”
“呦呵,咱们混不吝的驸马爷居然也会说如此有哲理的话了啊。”
口吐揶揄的话,水宸脸上露出的笑靥倒是很暖。水宸将双手背于后,任由狂风将自己鬓角发丝吹得更加凌乱,也不改姿势,看似随意却又有几分固执。
水宸转头,看着芝兰玉树,单从外表看一派光风霁月的贾赦道:“最近一段时间你跟着贾侍郎在刑部做事,对于刑部堆积的陈案要案可有什么心得!”
“呃…”贾赦眼神飘移了一下,“太子舅兄,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呵,孤真话假话都不想听…好妹夫你给孤听好了,媚娘自出了月子后心情便时好时坏,你作为丈夫忧心忡忡,只得辞了刑部的差事,陪着媚娘前往小汤山泡温泉。去了之后,媚娘有感温泉水养人,便去信来给孤提了提,琼儿听说这事后,甚是心动,便求了孤…孤…”
“太子舅兄别说了,妹婿没那么蠢,想得明白太子舅兄玩这一出的缘由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