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插门[综武侠]——BY:奚染
奚染  发于:2023年0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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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客栈钱都付了。”他说。

“那好吧,你回去路上小心。”她拍拍自己有些皱的衣衫,如此嘱咐道。

路小佳嗯了一声,又回头看了看她。

这一眼看得有些久,让她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怎么了?我又脸红了?”还好啊,摸着不是很烫。

“没有。”他摇头,忽然伸出手来拍了下她脑袋,“走了。”

“噢。”她没有躲这一下,把他送出了大门后,才转身回房。

这个点,西门吹雪和萧曼风应该都已经睡了吧。

她穿过这座宅院里曲折安静的回廊,正要推开自己房门的那一刹那,却发现不远处的水池边还立着一个人影。

看身形是西门吹雪。

“你怎么还没休息?”她觉得奇怪,干脆往那边走了两步。

两步过后,她才发现西门吹雪面前还摆着好几坛酒,皆开了封,稍一走近便能闻到清醇的酒香。

大概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西门吹雪也回头朝她望过来。

这一望,他的目光便顿了顿。

萧飞雨还没反应过来呢,他已经抬脚快步走了过去。

两人的衣衫上都有酒气,还都不轻,混在一道甚至生出了几分缠绵的味道,只可惜表情都有点煞风景。

一个一脸懵逼不知他想做什么,另一个紧皱着眉头似乎很不高兴。

下一刻,他伸出手来,从她脑袋上拿下了一颗花生。

萧飞雨:“……”

她从他手里接过那颗花生,有点无奈地开口解释道:“应该是路小佳刚刚拍我脑袋的时候扔上来的。”

西门吹雪嗯了一声,看着她动作熟稔地剥开花生扔进嘴里,忽然有点不大高兴。

事实上他已经不高兴一晚上了,尽管他自己都不知道不高兴的原因。

“他走了?”他听到自己这么问。

“嗯。”她点头,“我本来想留他在这里休息的,不过他说他住客栈,那就算啦。”

话说到这里,她又探出半个脑袋看了看他放在池边那几坛酒,有些好奇道:“这么晚了,你在这做什么呀?”

西门吹雪说他睡不着。

睡不着?那那些酒到底怎么回事?

正当她想再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他忽然又伸出手来拉住了她的手,将她往池边带去。

萧飞雨本能地想挣,但还没来得及如何发力,他们就已经走到了池边,他也松开了手。

“到底怎么啦?”她觉得他今晚很奇怪。

“试一下?”他指着池边石桌上那几坛开了封的酒说。

走近了仔细看过之后,萧飞雨才发现这并不是自己傍晚特地出门去酒馆买回来的酒,而且闻起来的味道更是清醇了许多。

“哪来的酒啊?”她既惊又喜。

“以前酿的。”他回答得言简意赅。

萧飞雨本来都已经把手伸向离自己最近的那一坛了,听到这话顿时愣住:“什么?你还会酿酒?!”

他点点头,主动伸出手来把她想拿的那一坛放到了她手里,虽未开口,表情和动作却已说明了一切。

于是萧飞雨便在他略带期许的目光里喝了一口。

说实话味道有点冲,同她平时喜欢的那几种不太一样,但入了喉后,仿佛又能从喉间升起一股若有似无的甜味来。

她皱了皱眉,觉得这酒的味道有些难以形容,但无论如何,绝对是好酒。

“没想到你自己不喝酒,还能酿出酒来。”她感慨,“不过这是什么时候酿的,去年?”

西门吹雪点头说是。

离开帝王谷回到万梅山庄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的生活就只剩下了练剑这一件事可以干。

但那会儿发生的事对他来说毕竟不是一件随随便便就可以揭过去的事。

心平静不下来,无法执剑的时候,他就学着他父亲还在世时那样去酿酒,后来这个习惯一直保留到了他南下金陵找“谢霖”比剑。

当然,此时再提起这些事,他说得便十分轻描淡写了。

只是萧飞雨听在耳里,还是忍不住有点替他难受。

她想说点轻松的话题,又瞥到桌上其余几坛酒,干脆状似埋怨地开口道:“那你早说这边也有酒啊,我傍晚就不用出去一趟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以为他会一本正经地回自己当时忘了之类的,岂料他听后竟非常认真地抬眼道:“我的酒不给旁人喝。”

萧飞雨:“……???”

那你现在让我试什么?我是不是该立刻放下……
月色沉入西楼,夜风阵阵,吹动池边老柳,也吹得酒香四溢。

而他看着她略显红晕的脸,只觉心中一动。

再下一瞬,他听到自己以沉着的声音开口道:“你不是旁人。”

第36章 大雨

“……什么意思?”她觉得这句话实在是很不像西门吹雪会说的话, 一时懵了。

“你可以喝。”他说。

“……”这个她当然知道,可什么叫你不是旁人啦!

换了别人说这样一句话, 萧飞雨肯定会觉得,我靠,这家伙是不是想泡我。但是西门吹雪——

看他这一本正经的冷淡表情,她就觉得绝不会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

两人就这么站在月下池边看着对方, 最终是她先忍不住别开了眼,道:“哦, 那谢谢啊。”

这回轮到西门吹雪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而她干脆继续喝他最开始递到自己手边的那坛酒。

又过了片刻后,他总算再度开口:“很晚了。”

她嘿了一声, 说你也知道啊, 快回去睡吧。

“那你呢?”他问。

“你这么热情地请我喝酒,我当然是……”她特地拉长了语调观察着他表情说的这句话,可惜依然没见到他有什么反应,才扁扁嘴继续道,“我当然也回去睡觉啦, 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其实如果今夜的月光再明亮几分的话, 她一定会看见西门吹雪在听见她口中那“热情”二字之时忽然涨红的耳朵。

……

这一晚酒喝得实在有点多,回房洗漱完毕躺下后,她一直睡到了第二日下午才醒转。

外头又在下雨,还下得很大, 打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令她听得烦闷无比,只想抱着被子继续躺在床上消磨时光。

无奈肚子不争气, 才躺了一刻钟不到,就开始叫唤了。

萧飞雨认命地翻身下床拉开门,打算去厨房随便找些吃的。

西门吹雪买下这座宅院的时候遣散了宅院前任主人留下的大半仆从,唯独保留了厨房那边的人。

而他平日里的行事作风大概也实在令这些仆从不敢亲近,所以厨房里的这些仆从都安分得很。

萧飞雨第一次半夜溜进去找东西吃的时候,他们还一派战战兢兢,后来得知她是和西门吹雪一道回金陵来的朋友才逐渐习惯,不再为此大惊小怪。

这日也是一样,看她跑进来,所有人都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并未多言。

而她熟门熟路地摸到最边上做甜汤的那个厨娘那,自己动手舀了一碗,一边喝一边摆手对还想再给她添一碗的厨娘道:“不用了不用了,一碗就够了,喝多了我又要吃不了晚饭。”

厨娘收了手,有些纠结道:“可是公子吩咐过……”

她放下碗,有些疑惑地挑眉:“吩咐?他吩咐了什么?”

厨娘恭敬地回答:“公子说谢公子昨夜喝多了酒,睡了大半日起来,一定会饿,让我多煮一些。”

萧飞雨一听就笑了,这位厨娘倒是会说话,但按照她对西门吹雪的了解,这家伙来厨房吩咐,顶多说一句多煮点,才不会这么详细地解释前因后果呢。

不过她也没多想厨房这边是如何知道自己喝多了酒睡了大半天,只当是他们昨晚路过花园时看见的。

喝过甜汤,又随便挑了几块糕点后,萧飞雨便冒着雨回了房。

她原以为自己已经溜去厨房吃东西不打伞已经够懒,可经过花园的时候远远瞧见假山后似乎有一片白色的衣角一闪而过,顿时停住脚步仔细瞧了一下。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毕竟雨这么大,将整座花园的草木都打得有些蔫,而花园的光线也并不好。

可看了片刻后,她就知道那并非自己的错觉了,因为短短三个呼吸间,那片衣角已经闪过了三次。

她皱了皱眉,抬头看看阴沉的天空,到底没忍住好奇绕过去瞧了一眼。

等她绕到回廊另一边,看清假山后到底是何景象的时候,她不由得愣住。

原来是西门吹雪在练剑。

雨下得再大,他也仿若不曾察觉一般,继续挥着他那柄剑,完全没有半分要放慢动作的意思。

萧飞雨原本是想过去劝他别在雨中练的,雨已经这么大,更不要说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若是着凉了可就麻烦了。

但她站在那看了片刻,就熄了这个想法。

因为此时的西门吹雪分明是有所悟的状态,用的剑招和以前相比有很大不同,虽然一时间要她说究竟不同在何处她也说不上来。

她习武至今靠的都是天赋和直觉,当初改《剑阵》便是如此,自己都说不出这样改的道理,但就是觉得应该要这样改,否则别扭,不舒服。

而西门吹雪此刻的剑招变化,便是在这些别扭和不舒服中反复摇摆着,大约在试图找出一个最合适的方式。

萧飞雨就站在廊下看着他动作,看得几乎入了神。

她心中其实也在一遍一遍地演示着几招,但演示到后面她又发现这样不够,偏偏之前她急着去厨房找吃的,穿好衣服就奔过去了,袖白雪都没有带在身上。

她想了想,干脆伸手折下廊边一株杉树的半根枝条,随后闭上眼在脑中心中再回忆了一遍西门吹雪正在练的那几招,同时直接握着杉树枝比划了起来。

果然手中有物,哪怕不是真的剑,也比直接空想要来得顺利。

为免自己看着西门吹雪动作被影响到判断,她比划的时候甚至没有睁开眼。

耳边尽是哗啦哗啦的雨声,她只觉自己呼吸间尽是厚重的水汽,而浸了水的杉树枝握在手里,更是冰凉彻骨。

一招过后,轰隆雷声又起,本就有倾盆之势的雨越发大,隔着雨幕用各自方式“练剑”的两人动作也越发快。

萧飞雨比划到一半时,忽然想起在天山上与阿飞的那一战。

后来临下山的时候,阿飞跟她说,她能够参透那一招,离万物入剑那一步也已经不远了,这在他见过的年轻人中也是独一份。

当时萧飞雨并未多想,或者说她并不觉得自己真能这么快摸到这个门。

但今天拿着这根杉树枝,将它当成自己的剑,全神贯注地使出方才见到的那些招式时,她却觉得自己仿佛隐隐摸到了一些门道!

阿飞当时问她觉得剑是什么?

她没有回答,因为她知道自己给不出一个让前辈满意的答案,也不想胡编乱造来讨好这位值得任何剑客报以最高尊敬的前辈。

她并不是喜欢剑才学的,只是误打误撞学了下去,最后发现自己天赋奇高,多努力一点便能纵横江湖。

至于剑是什么,这个问题她是真的没仔细考虑过。

所以下山后,她也忍不住问了西门吹雪一样的问题。

西门吹雪只想了片刻,但回答得很认真,说剑便是他信奉的道。

他信奉手中有剑无惧万物,所以他尊敬自己的剑。

萧飞雨知道自己和他不一样,那到底不一样在何处呢?

当初她没有想明白,但现在总算想透了。

西门吹雪因剑而无惧万物,将其放在了一个与自己平等的位置上,而她却并非如此。

袖白雪好用吗?

当然是好用的,它轻巧灵活,且锋利无双吹毛断发,是一柄绝世无双的好剑。

可论及对袖白雪的感情,对她来说可能更多的还是来自它美丽的外表。

她可以用其他任何剑,甚至没有剑的时候只用一截树枝。

因为在她萧飞雨的剑法中,最重要的永远不是那把剑本身,而是她这个人!

如果此时再有一个阿飞来问一遍那个问题。

她想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剑就是我,我就是剑。

雨声哗哗,她松开手中的杉树枝深吸了一口气。

杉树枝落地,发出啪的一声响,而她也在这一瞬间重新抬手,以一种非常随意的姿态向前方斩去。

园中草木齐瑟瑟,令人一时间竟分不清究竟是因为这场雨还是因为那些流窜在她指尖的剑气。

一声闷响过后,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忽然被人往外一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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