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步步为赢——BY:巧克力锅巴
巧克力锅巴  发于:2023年0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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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百姓也有瞧热闹的,就觉得这贾府着实富贵,这陪嫁的嫁妆简直是一眼望不到头啊。这赐婚当王妃真不是一般的排场风光。

府中各种欢庆宴客,暂且不提,单讲元春行礼之后,端坐婚房。头上带着盖头,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此番自己便是成亲了吗?元春有些恍然。

第二百九十四回

皇家亲事自然是不与百姓相同,但是流程大体一致, 只是皇家亲事礼数更多。大婚之前, 已经有管事的嬷嬷对元春细细教导过整体流程礼数, 但毕竟也没有彩排,此时静坐着, 按照礼数要求静坐着,心里琢磨着今日礼数是否周全,有没有错漏, 明日进宫叩见皇上皇后该如何行礼等等。

屋外倒是喧哗热闹, 往来贺喜的, 元春虽然不能亲自得见,但是也能感觉到外面的热闹气氛。元春坐着想着, 本都是大喜的日子, 屋里屋外倒好像是两个世界一般。不知道为何元春忽然想起早些年的时候, 贾母曾经跟自己说过的那个梦, 那个世界中虽然对女子也不是太公平,但是女子确可以和男子一般可以在街上自由行走, 可以做男子能做的事, 可是读书进学考试, 甚至可以和男子穿成一样也不会被人耻笑。那样的世界是怎样的的情景呢, 元春便这样想着想着出了神。自己身旁的喜娘嘴里说的吉祥话都已经入不得耳朵了。

元春只顾着出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回神时,听见屋门开了, 元春带着盖头,自然是瞧不见,只听见屋里进来了人,元春忙收了心,紧张起来。自己身旁的四个喜娘忙不迭地行礼,又说着吉利话讨彩头,来人倒是开心的赏了。元春竖着耳朵听,自然脸上的羞涩又重了些。喜娘又将喜杖递了过来,交到王爷手里,说着吉利话让王爷将喜帕挑开。

灯下观美人,自然是美事一桩。见王爷挑了盖头,喜娘自然是少不得又近前称赞一番,吉利话说得更多了。此时元春头上没了盖头遮挡,此时微微抬头偷瞧了眼眼前人,便低头笑着不语。少不得也有王爷的几个好友来闹的,不过毕竟是王府,众人也只是说说吉利话罢了。稍后王爷笑着往外送客,喜娘也讨了赏,房间里也就只剩下新婚夫妇二人。

原本就觉得紧张的元春此时更觉得坐立难安,翰祺笑笑冲着元春丢了个眼色,瞧了瞧微敞着的门。元春会意起身,之前嬷嬷教导过,新婚之夜须由新娘关门,再由明日一早新郎开门,元春婷婷袅袅地走过去将门关上了。

见元春关上门,翰祺笑道:“今日定是累了一日了。过来将喜果子吃了,你我也好早些休息。”元春听了这话,顿时连头都不敢抬了,就觉得耳朵热得如同被热茶烫了一般。但仍慢慢走到桌边,侧身坐了。也不敢开口,也不敢抬眼瞧。

翰祺也不以为意,自己伸手从桌上摆着的几碟精巧的床头果里拿出一样道:“我瞧着这果子倒是和你挺相称,你吃吃看合不合意?”元春含羞接过,拿在手里细看,倒是做得小巧精细,只是整个都如同在红色里浸过似的,红彤彤的。元春聪慧自然知道翰祺是拿这果子逗她,脸上更是觉得烧。
元春吃了果子,给翰祺也择了一个,双手奉上一枚。翰祺笑笑接了,倒也不急着吃,捏在手里看了看,忽然对元春道:“我忽然想得早些年月,我去一好友家,见一小丫头,年纪颇小倒是不惧生人。我逗她说我不是贵客而是常客,于是她便称我为常客哥哥。”

元春一愣,没想到这桩旧事翰祺竟然还记得,当初自己学给老太太听,还被老太太笑话了一通。翰祺见其只顾害羞也不说话,便牵住了手道:“那今日再唤一声常客哥哥来听听?”

此时再看元春真的已经是羞得坐立不安了,手被翰祺捏着,跺了两下脚。翰祺将果子吃了,顺手将人往怀里一带,“你看这红烛泪尽,我们去早点歇着顺便慢慢叙旧。”说罢便将元春拦腰打横一抱,两步便走到床边。元春惊得叫了一声,又急忙掩住了口。

红宵帐暖,一夜缠绵不肖多叙。

次日一早,因为还要入宫谢恩,二人早早便都起了身,翰祺将门开了,自然有丫鬟端着梳洗的东西前来伺候。元春见进屋里的人倒是一愣,怎么都是自己带过来的丫鬟,而没有见王爷的大丫鬟进来伺候。元春此时也不知道该不该去问,便先绞了帕子亲自递给翰祺。

翰祺倒是不在意这些,顺手接了过来,擦这脸道:“等今日回来,你在看看府里要添置什么,或者什么不合心意的就自己决定就行。本王平日里简单惯了,就怕你一时不大适应,一切尽数按照你的喜好收拾打理便好。”

元春听了心中一暖,觉得翰祺真是很为自己着想。二人收拾停当便入宫请安谢恩。一路上元春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错了一步,翰祺倒是一脸春风得意,还不时对元春提点一二。二人去宫中各院走了一路倒是得了不少赏赐。到中午宫中又留饭,二人又是谢了一番。

等回到府里,元春觉得竟然比昨日还累,毕竟昨日也就是身体疲乏,今日还要揪着心呢,时刻都要打好精神。翰祺倒是瞧出元春脸上有了疲态,让其先去休息片刻。府里的事等到元春醒来再说。

待元春醒了,翰祺让管家将府中诸人都叫到厅堂给元春见礼。从管家、门子、丫鬟、婆子都按照府中的等级给元春磕头。元春自然是挨个都赏了一遍,众人脸上也都是欢喜。早听说贾府是个有钱的,没想到出手真是阔绰。

翰祺见众人脸上都笑意盈盈便说道:“今日起若是王妃想要在府里添置什么就添置什么,若是你们谁惹王妃不高兴,自去按府规领罚,若是犯了错处,王妃要打发你们出去,也别来求我,让本王知道了先打一顿再撵出去。从今日起你们要像对本王一样对王妃。你们可明白了?”众人异口同声回答道:“明白了。”

元春也是自然明白这是翰祺帮自己在府中立威呢,更是觉得有百般蜜意涌上心头。又有管事的将府里的各项事务跟元春仔细禀报。还有人搬来了昔日府里的账册,给王妃观瞧。翰墨一旁看着道:“本王说你们真是会来事啊,今日才是王妃来第二日,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将这么多事都呈报上来,是要累着王妃吗?”说罢打发了众人,自己则带着元春在府里的花园去逛逛。

元春跟在翰祺身后,慢慢行走,心里倒是生出许多疑问来。这祺王府规模是不小,自然是要比荣国府大多了,但是怎么感觉人倒是要比荣国府少了不少。元春犹豫着要不要问,就听翰祺道:“本王的身世你也应该知道一些。生母早丧,之后便是现在的皇后跟前养着。故而本府不像别的富贵之家,上有高堂在座,家中人丁繁茂。本王喜闹更喜静。所谓喜闹要跟投缘之人,若是不投缘不入眼,半句话都嫌多的。娶你进门之前,府里这些下人本王都过了一遍,留下的都是老实本分不乱说话的。你只管拣你喜欢习惯的人用。这话不是说说做样子的。”翰祺侧过头瞧着元春,元春点点头。

“对了,你可有表字?”

元春摇摇头,翰祺笑道:“今日我想了半天,倒觉得这两个字甚是合适,你听听如何?”说罢便侧头过去贴着元春耳朵小声说了两字。

元春含羞一笑。翰祺道:“若是觉得不错,那就用这个吧。”

三日回门,贾府自然早就备下酒宴盛情款待。阖府上下张灯结彩,进出人员都喜气盈盈毕竟府里大小姐如今可是祺王妃呢。元春给众人都送了表礼。翰祺在府里也算是常客,此番又有了姻亲,更是亲近。翰祺见过众人后,便和贾瑚等年纪相仿的几位去聊天。元春被王夫人拉着,仿佛有说不尽的话。众姐妹兄弟也是出来相见。

待翰祺临回府前,贾瑚拉住翰祺道:“过不了几日,我便要随九王爷再去边塞,怕那时候来不及跟王爷辞行,今日就先在此告别了。”

翰祺道:“这事我知道,我在京中也待不了几日了,指不定到时候一起走。”

贾瑚一愣:“这是何意?”

翰祺道:“过几日你便知晓了。”说完长叹一声。

待到归时,便有侍从来催,元春自然是恋恋不舍,毕竟此番回去,不知道多久才能得见。翰祺此番没有骑马,倒是和元春同乘一辆马车。翰祺一路倒是沉闷,元春也不知道为何,自然也不敢开口,快到府门口了,翰祺才说道:“日后若是想念你家老太太、太太了,不妨找个由头接了来,府中人少,本王也不愿有诸多妃嫔,太麻烦。所以若是本王不在府中,接个人聊聊天也能少些烦闷。”

元春倒是一愣,怎么好端端的,忽然说起了这话。不过此事倒是没让元春奇怪多久,三日后,圣旨下来,让祺亲王跟九王爷去边塞镇守,归期未定,同去的还有贾瑚。

新婚燕尔却要分别两地。元春心里倒是涌起一阵悲愁。

第二百九十五回

得知祺亲王要去塞外,身为祺王妃的元春自然开心不起来。新婚燕尔的, 却要分隔两地, 换做是谁也少不得要心里别扭一下。元春也是一样, 只是如今自己身份放在那里呢,怎么好如小女儿家一般将小情绪都挂在脸上。元春只好将所有的心思都放进了给王爷收拾行装上, 吃穿用度细细谋划,生怕遗漏了什么。结果没一日的功夫便收拾出十几只樟木雕花大箱来。翰墨看着心里自然是暖的,只是自己当然知道这些东西自然是带不过去的, 只好跟元春打趣道:“只带这些东西, 还是不够用的, 不如我将王府宅邸连根起了装上车,带着你一起走吧。”

元春哪里能不明白, 只是故意笑着接话道:“如此甚好, 妾身总觉得会遗漏些什么, 还是王爷想得周全, 不如这就去请旨,也好早早安排, 免得临行时着急忙乱。”

翰祺笑着用手指在元春鼻梁上刮了一下道:“若能如此便真是好了, 只怕本王若要是去请旨意, 万一触怒龙颜, 到时候反而要赶本王早走, 那就麻烦了,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元春方才那话虽然自己知道是玩笑话,但是实话来讲, 自己还是多多少少报了些期许的。听翰祺如此说,自然是最后的期许也都随之破灭,神色也是微微有些暗淡。翰祺自然也是能明白元春心思,瞧着其如此模样更是有些不忍。翰祺顿了顿道:“本王去了那边,会多给你去信,如此也好弥补你不能同去之故。”

元春点点头,现在想来也只能如此了。只是山高路远的,信件一去一回又不知道要多少时日,当然这些也只能是元春想想,不能再说出来,让二人更心焦。

二人一时忽然沉默无语,过了一会儿,元春听见翰祺道:“本王听闻王妃的琴艺高超,可惜这些日子终不得闲,也无暇欣赏。今日也难得清闲,不如弹奏上几首,也算不辜负这好时光。”

元春听了,自然应允,召唤自己的贴身丫头抱琴将自己的琴捧了出来,自己净手焚香,坐在琴前歪头问翰祺道:“王爷想听什么?”

翰祺笑道:“如此倒是将本王给问住了。君子六艺,本王六乐着实不佳。而且昔日里都是学些古乐,本王好奇若是如王妃这般的灵秀女儿家学琴多是弹奏些什么?”

元春试了试琴弦,又微微正了正音道:“打小是有个教导弹琴的女先生,先生说琴音乃心声,倒没有特意教学什么古曲,不过是教倒了些清新雅致的曲子排解心忧罢了。”

翰祺点点头:“如此可就有了区分了,本王的夫子一旦讲授琴艺要求颇多,一板一眼的,好生无趣。若是本王初学遇到如王妃这样的先生,说不定六乐要好上许多。既然这琴从心,那王妃也不必拘泥太多,只消弹奏些想弹的便是了。”翰祺笑笑凑近了点道:“我家王妃弹的,横竖我都喜听。”

元春想了想,手指轻动,乐声便响起,从指缝中流淌不息,乐声婉转绵延,似乎将屋内所有一切尽数都包裹住了。一曲终了,翰祺倒是沈默不语,过了片刻道:“这曲子倒是精巧,不知是个什么名字。”

元春道:“因王爷想听,一时间倒没了主意,只是想到过几日王爷要远行,便忽然想起了这首,曲子名唤做《骊歌》”

翰祺点点头:“如此倒是恰如其分,本王着实是头一次听到,甚是不错,也不无些曲目太过撩人悲怀之感,甚是值得回味。”

元春微微一笑道:“这曲子甚佳,妾身倒是更加推崇这曲子的配词。”

翰祺微微一愣,“这曲子还有和词?那倒是要听听。”元春起身走道书桌旁,让丫鬟取了一张浣花笺,提笔慢慢写了起来。翰祺自然也是凑到一处去看,待元春停了笔,便自己先将诗笺拣了起来,细细端详片刻赞道:“果然是好词好词,原本想着你们女儿家的练习的词曲多半是清新秀丽,这首却是难得的意蕴幽怨,颇有朴拙圆满,浑若天成之感,实在是甚妙甚妙。”翰祺手里捏着诗笺道:“能写出这等词曲之人定是风雅之士,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

元春摇摇头道:“这曲子我听我家老太太讲好似是海外曲,这诗词是出自李叔同之笔。”

翰祺手托腮想了片刻,“李叔同?这名字听着耳生。”翰祺又瞧了瞧手中诗笺摇摇头道:“可见这天下有才气者众,但机缘所至,有些却不令人得知,便遗失于这茫茫世间了,如此倒真是可惜可惜。”翰祺感慨了几句,忽然转头道:“方才我听说,这曲子你是听你家老太太讲明了出处,难道这曲子是你家老太太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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