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凶猛(上)————不可活
不可活  发于:2008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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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郑天霖怪异得紧,和学校的他像是同一张脸孔下完全不同的人。丝毫没有他招牌式谦逊有礼的风度和干
练沉着的从容。完全像一个性格乖张的孩子,咄咄逼人的气焰让人喘不过气,他眼光里夹杂着与南宫宇相同的
恶毒残忍。这样的他让我很陌生,但却觉得这样的他更真实,甚至这样的他让我有点痛快。我承认,我是个卑
鄙无耻的小人,我是个睚雌必报的混蛋。看到他完美伪装后面是和我一样恶俗的人,我很满足。
我想我一定是笑了,带着痛快的快意:"我就是一胆小懦弱,不中用的无赖。但是--"我睁着眼,双目清亮
,熠熠有神地盯着他:"郑天霖,你***却是一让人恶心的混!蛋!"
他一下子扑过来,手肘准确压制在我脖子上,动作一气呵成,迅猛得像射出的箭。全身一阵剧痛,妈的,肯定
是伤口裂了。以他这样的身手,难怪敢单挑十几个人。他漆黑的眼睛紧紧锁住我,鼻尖顶着鼻尖,慢慢地咧开
嘴,露出他白森森的牙齿。他不会咬我吧?心里突然恐慌起来。
"呵,呵,呵"意料之外地听到他低沉的笑声,阴侧侧让人发寒"不错,我就是一混蛋。所以,你的宝贝可得
藏好了!千万别再让我看到,因为我实在很想知道它被毁了后,你能变成什么样!"
这个郑天霖比南宫宇更阴险更狠毒!!我发誓以后我再乱管闲事,我就亲手宰了自己!!
他微微一笑,又恢复到那个温文尔雅的他。他拉我坐起来,然后亲手把玉佩挂在我脖子上,其认真仔细的程度
让人觉得他正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他给我结上一个无比繁复的结。这个人喜怒无常,心思像谜,越发让我
发寒。

彭涛进来的时候,我正躺在床上玩超级玛利。
"你怎么总玩那么可笑的游戏?"他把干净的校服扔过来,一脸不屑。
"你怎么来了?下午不用上课?"我懒得理他,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下午声乐课,我那公鸭嗓子,上也是白上。再说不放心你一个人呆在姓郑的这里。"说着他也爬上床,我和
一起玩超级玛利。
没几分钟,我就让他给连累死掉两次,一把推开他:"听到什么就说,别连累老子闯关!"
"昨天那帮人是风帮的。你真他妈走运,还能活着出来!"他掏出一只烟,咬着,有点发呆。
能让郑天霖惹上的人,肯定简单不了,但我确实没想到有这么不简单。风帮,南市最大的黑帮,主要做的是私
运武器,贩毒和开赌,这算是公开的秘密。风帮和警局,一个是官方的法治,一个是南市实质的法治,一个管
白道,一个管黑道,都是杀人不用偿命的。
"风老大有个独生女叫风莲,从小就指给他生死兄弟陈浪的独子陈放,两个人青梅竹马,眼见快到18了,结果
让郑天霖插了一脚。昨天是陈放17岁生日,办了几桌,他居然跑到宴席上当众吻了风莲。姓郑的不是是疯了就
是不想活了!"
彭涛躺在床上,直直盯着天花板,老半天,才接着说"昨天出了这事,风老大居然亲自出面压下去,不准人追
究。听说姓郑的有军方背景,我昨天就觉得他身手厉害得像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我停下手里的游戏:"肥猪,如果以后我再管别人闲事,你就一棒敲昏我。"
"我现在就想一棒敲昏你!"他愤愤的眼神居然很忧郁。
"你那是什么表情?风帮不追究了,你还担哪门子的闲心?就是天塌了,也是郑天霖和风帮的事,哪里轮得到
我们这些小角色操心?"他的表情让我不明白。
"你就是心太软,一天乱对别人好,总有一天害死自己。"他忧郁更甚,从没想过这种情绪和他能挂上边,显
得极度的怪异。心里闷闷得觉得难受,就一手搂着他肩,把脸凑过去,笑嘻嘻地:"那以后我就只对你一个人
好。"
像是我刺激到他什么了,他直愣愣地瞪着我
"希望你说到做到。"他很慎重很正经地回答,让我一下呆了,怔怔回望着他,他这是怎么呢?
"你们能不能先从我的床上下来,再谈?"郑天霖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言语间明显的暗示,让我脸一下子
通红,心里明白他是误会我们了。扫了彭涛一眼,那个猪头也是一脸通红,像个烂蕃茄,忍不住笑起来。
他瞪我:"***你还笑?我这辈子就算让你小子毁了。"
哈哈,我索性笑得更大声。知道我们这个样子有够暧昧,让人误会,但是,那干我屁事?我们自己清楚就好。
果然,郑天霖一脸寒霜地僵在那里,一动不能动。
第十章
那天之后,日子似乎又回到轨道上,上学,放学,打工,回家,但我乱管闲事麻烦正在慢慢凸显。我变得经常
能碰到南宫宇,他盯着我的眼光就像毒蛇"滋滋"作响的舌芯,在我眼前一伸一缩地喷吐着明显的阴毒,你拿
不准他何时就扑上来狠咬你一口,那种随时都可能发生又也许永不发生的恐惧让我惴惴不安,也让我不解,手
机他抢了,人他打了,他干嘛非要和我过不去?!只好尽量呆在教室,哪里也不去。可是好景不长,郑天霖利
用在南风良好的口啤,开始有意无意找我麻烦。同学看我的眼光越来越怪异,就连老师对我也表现出明显的厌
恶。
前两天上实课,我捡到班上女同学罗可欣的练习册,交还给她的时候,她没接,只是怯生生地摇头。
"不是你的,还是你不要了?"我觉得莫明其妙
"就当,,,就当是,,,不要了。"她好像很怕我
不要就不要了,什么叫就当不要了?搞不懂这些女孩子的逻辑,
"如果是你不要的,那我就扔了。"我特地放柔语气。我很凶吗?看她怕成那样?
"那些,,,,那些都是真的吗?"她似乎鼓了很大的勇气才问出来。
"什么是真的?"
"说你只喜欢,,,,男人。"她小心翼翼看着我,又害怕又好奇。
"除了这些,还有些什么说我的?"我温柔朝她笑着,引诱着她继续。
"还有就是说彭涛肯为你拼命,是。。。是。。因为你牺牲。。。。色相。"
总算是明白她的"就算不要了"。怕我有病吧?心里的火腾腾地翻滚,我一脸苍白,握紧拳头,想像正捏着郑
天霖的脖子,这个无耻的混蛋!!
"你。。你别这样,练习册,我要就是了。"她一把抢过我手上的练习册飞快跑开。
看着她仓皇离去的背影,我知道我一定状如恶鬼。
郑天霖也开始长期呆在教室,虽仍是没拿正眼看我,但总觉得他余光追踪着我,一旦我被同学排斥或羞辱,他
总能及时地对他正常处理的事情发出愉快的笑声。
被我按捺了几次,彭涛还是爆发了,在一节体育课上揍了郑天霖,那个彬彬有礼的模范生理所应当的没有还手
,彭涛的怒气发泄在一场阴谋里,保卫带走他的时候,郑天霖咧着红肿的嘴对我笑,笑得就像第一次看到他的
样子,温暖,畅快。捉弄我们,糟蹋我们就那么让他兴奋,让他愉快?!
一切的传闻都在彭涛的举动下得到强有力的实证,我和彭涛,成了南风第一对公开的同性恋。
那个下午,我躺在操场的草地上,一根根扯着草,想不明白,想不通,我到底做了什么让南宫宇和郑天霖这样
的不放过?

因祸得福,我周遭变得极为安静,人人退避三舍,就是闲言碎语也远得听不清楚。我本来就是个懒散的人,习
惯自由自在,十几年来除了彭涛也没有其它朋友,说实话这种状态我挺乐意。继续躺在草坪上晒我中午的太阳
,继续在赛场上拿我的第一,继续读我的书。偶尔我会搂着彭涛散步以满足大家的好奇心。
"你还嫌不够?"他嫌恶地打掉我的手
"说都说了,不做点出来,怎么对得起大家?"我无所谓地笑
"妈的,郑天霖!你够狠!小心别犯在我手里,老子让你生不如死!"他发了狠。
我还是无所谓的笑,我的心很小,容不下太多的事,也介意不了太多的人。

周五,彭涛又和马琳约会去了。这个女人不一般,敢和同性恋保持恋爱关系。很想哪天约"情敌"出来聊聊,
那个情景该很有趣。呵呵,忍不住笑起来。
"你的确很奇怪。"一个熟悉的人挡在面前
我看了他一眼,径直绕过他往车站走去。
他一伸手,拎着我校服的衣领,拽我到他面前,他注意到我光裸的胸膛:"你的宝贝又藏哪里了?"说完,居
然伸手摸到我裤腰,要解我皮带。
我一把抓住他手腕:"你够了没有?"
他顺势贴近我脸庞,呼出的热气骚得我耳朵阵阵发痒,头有点发昏,随后听到他低沉沙哑的声音:"不够。没
看到你在男人身下淫荡的样子前,怎么能就够了?"
全身的血液瞬间涌往大脑,身体像爆炸开来,有什么东西飞了出来,支离破碎地洒了一地。我猛地把他推到旁
边的士车站牌上,贴身全力抵死他,抵到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间隙,抵到我能清楚感觉到他心跳震动着我的心
跳,阴狠地:"只要你不介意被一个烂仔上,我他妈就如你所愿!"说完,对着他的嘴巴狠命吻下去。我是给
气得发了狂,连女孩子手都没拉过的人,居然在大街上强吻一个男人!郑天霖显然是被吓倒了,僵硬着一动不动
。感应到他的惶恐,原来他也有害怕的时候,我突然兴奋起来,恣意地放纵开自己,在他唇上又舔又咬,蓦地
,他全身一颤,突然张开嘴一口含住我,一股强烈的男人的气息冲撞到我嘴里,直逼脑门,心一下跳乱了,浑
身滚烫得要冒出烟来。
"天霖,你在做什么?!"随着一阵尖锐的女声,一股强大到野蛮的力量摔开我和他。
我和他同时跌倒在地上,他漂亮的眼睛狰狞狂怒地盯着我,我同样狂怒地回视着他,恨不能将他挫骨扬灰!
"天霖,他是谁,你怎么和一个男人。。。。"
我这才注意到这个女人,十八九岁,很漂亮,娇柔中带着艳丽,眼里含着泪愣愣瞪着郑天霖
"小莲。。。对不起。"他站起来,想走到小莲面前又怕走过去,远远站着,眼神忧郁又悲伤"对不起,小莲
。对不起,我。。。。"他喃喃说着,然后脚步蹒跚地离开。
小莲的泪倾泄而下,她跑上去抱住离开的他,哭着:"天霖,不要,不要离开!我再也不和你吵架了,再也不
伤你心了!"
如果事情不是可笑得离谱,我真的很想为郑天霖击节叫好!精心谋划,步步为营,然后手到擒来,精湛的表演
让人不服都不行。我死死盯着地上,清楚看到从我体内爆炸飞渐出来的东西,那是我的忍耐,我的委曲求全,
被那个混蛋用卑鄙强硬的手段催毁,让我像一个被剥光衣服的可怜虫赤裸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下。胃一阵阵痉挛
,恶心感铺天盖地涌上来,再也忍不住,弯下腰剧烈呕吐起来,吐到连胆汁也吐不出来的时候,还在不停的干
呕,怎么会这样?是不是还有些什么肮脏的东西在身体里。
一只强健的手把我拉起来,然后拖着我离开。恍惚中我看到周围聚集了不下于20个人,他们肯定觉得过瘾又不
屑吧,免费看这么精彩的演出,如果我还有扯动嘴角的力量,我应该会笑的。那个混蛋居然还没离开,他好像
一直在看我,是得意还是愉快?他满足了吗?昏昏沉沉我被人拖着走,深一脚浅一脚。然后一种有强烈气味的
液体灌进嘴里,火辣辣呛得我难受,"哇"一口吐出来。
"柠檬水"我虚弱的要求。
不知过了多久,另一种液体被灌到口中,酸涩得古怪,但好歹没让我再恶心,喝了几口,神志开始清楚。我对
着面前这个拿着柠檬软饮料的男人友善地笑了笑:"谢谢你,南宫宇。"
他把饮料扔给我,然后坐到我对面。我打量了一下四周,是一个街边小饭馆,桌上有瓶打开的二锅头。刚才给
我灌的应该就是它了。
"你最好别打郑天霖的主意,他是小莲中意的人。"
胃又开始抽痛,我难受得皱眉。从郑天霖叫小莲开始,我就猜到她就是风莲,南宫宇的出现应证了这一点,当
时分开我们的应该是他吧。他把我拉出来,就是为了警告我?我说不出话,一口一口喝着变了味的柠檬茶。他
就一直坐在那里,不说话也不离开。
"还有事?"
"为什么是郑天霖?有一个彭涛还不够?"狭长的单凤眼盯着我
"***都给我滚!"愤力把饮料摔到他脸上。
够了!真***受够了!我就那么像欲求不满的男妓?他们凭什么遭践我?!我已经在失控的边缘,他胆敢再说一
句,我绝对会拼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他一脚踢翻我的椅子,我重重跌在地上,他蹲下来,修长有力的手指在我脸上游走,轻柔得诡异:"长得倒挺
干净,脑子偏那么蠢!"末了,他把指划成掌狠狠甩了我一耳光"记得,别再让我看到你们在一起!"
右手紧握,一拳直击他小腹,他显然没料到我会反击,半摔在地上,接着飞身扑上又是一拳。他虽失先机,但
很快调整过来,几个闪身后挥拳反扑。委屈,愤怒和难堪汇聚成巨大的爆发力,体内暴力的因子被激发,我彻
底失控,像个疯子和他缠斗在一起。不过,终究打不过他,最后被他一手掐着脖子,压制在地上,和上次同出
一辙,不过这次他不会被一只手机就打发掉。他眼里闪着嗜血的兴奋,黝黑的眼里竟发出幽绿的光!那绝不是
正常人类的神情!尤如饥饿的野兽正盯着它美味的晚餐。我愤怒地盯着他,双眼通红!被郑天霖撕碎所有的隐
忍后,早就忘记了害怕。
"你生气的样子真迷人!"他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啪""啪"接着他又重又狠地摔了我两记耳光,脸火辣得痛。
"有种你现在就弄死我,不然总有一天我会把今天的都找回来!"
"好,我等着。你得说话算话。"
突然他就放手离开
第十一章
我病了
自那天起吃什么都吐,除了老妈的柠檬水,根本就咽不下任何东西。该检查的都检查了,所有的指标一切正常
,陈叔说我这是心理障碍。陈叔是南市一院的院长,从我一出生就认识了。
我很努力地吃东西,也很努力地压制恶心感,但是不行,还是要吐出来,这具躯体像有自己意志。老妈没带我
去看心理医生,也没追问我,只是往柠檬水里加了很多葡萄糖。我很想笑着搂着老妈,告诉她别担心。可我实
在虚弱,虚弱到连话都不想说,整天总是安静地坐着。
彭涛曾在第二天冲来找我,像一只被点燃的爆竹:"整个南风传遍了,说你在大街上调戏郑天霖。这怎么可能
?"
"我亲了他,在街上"我每说一个字都要费很多精力,实在不想多说一个字。
彭涛张大的嘴,足可以塞下两个鸡蛋,原来怎么没发现他的嘴这么大,这么难看呢?真的很想笑笑他。低头继
续喝柠檬水,酸甜干净的味道顺着食管沿伸到胃里,清清爽爽不让人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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