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锁噬约————杜露果
杜露果  发于:2008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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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风沙之中男人忍不住用手遮掩住口鼻,面前好似无尽的沙砾山峦令他胸中的积怨更甚.
"主子,在行会儿就到了."身旁较自己瘦小太多的少年说道.
堵气似地别开眼不去看这个美其名为小厮,实在是监视自己的少年,蓝廷不掷一词.
少年面露苦色,没在多说,两人沈默著在这滚滚风尘中前行.
偶一阵风歇,再看往处,似是横了条河流,对岸有了些绿色.
"到了到了,淌过那河就是北夷天宗的国境了."少年很是兴奋,但对上主子凉冷的双眸时,却噤声了.
是啊,自己无意中又伤著这个英挺俊逸的男人了.
他是男人,却背负著一条屈辱的使命,去任另一个全然陌生的男人蹂躏.
少年垂下眼,没有勇气去看自己一路护送著走过来的蓝廷,每每将触到那愤慨悲伤的眼神,他便心生强烈的罪恶感.
少年想起自己完成任务时将要回返的国家.掠凤是靠近南方的小国,和平美丽却不免有些软弱.
然後,有一天,国君得知自己的国家将被侵略,为了保全他的王位,他的安逸,他竟将自己的亲生儿子送予了强大的天宗国君,为的就是得到强大的後盾.
能否得到结盟的那一纸文书就全倚仗身边的这个男人,这个被以生母亲弟生命相胁的男人,这个偏妃所生常年失宠的王子,这个被逼将自己的一切自动献上的男人.
所以他应该恨,应该怨,应该悲伤.
"这个......要不要休息一下."思及此,少年动了恻隐之心.
"晚一天到那里对我而言有何区别吗?"蓝廷握拳的手在颤抖却倔强的摈弃少年的好意.他承认他在迁怒,难道到了这般境地,他不可以迁怒吗?
母亲哭泣的脸,弟弟的满身伤痕,那个卑鄙的自称自己父亲的男人和他无尽的绝望,又企是小小的迁怒能抹煞得了的.
"那......我们走吧."
蓝廷不发一言地举步向前.少年看著他的背影,那挺拔的背影却充满了无助.

 


"君主,人已经到了,就候在外面."
听到下人如此禀报,令狐扬威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屑的笑意.推开怀中娇喘未定貌甚女子般柔美的青年,他轻拿起酒杯,低抿一口,才懒懒说了句,"叫他进来吧."
见著掠凤的使臣时那句:"要结盟就交个儿子过来给我当宠."其实是个劣质的玩笑,没想到那个无能的老头真的急不可奈的把人给送来了.哼,真是可悲.
将酒一口饮下,他哼哼地笑著,看著有什麽人被引领上他的大殿.
"凤掠国第五皇子蓝廷参拜国君大人."听著这鄙夷的话里自自己口中传出,蓝廷直感到有什麽利刺正在割窝他的心口.没办法上头端坐著的男人结盟,没办法为这个男人在床弟所用,他的母亲,他的生弟等待的就将是无尽的折磨甚至死亡,他没有退路,没有选择,连死都不能.
尽管心里不断告诉自己只能讨好,只能谄媚,他却怎麽也扼杀不了话语中那淡淡的本能的反抗.
而那小小的反抗恰恰被令狐扬威捕捉到了.於是他扬眉,眼中有什麽兴奋的光芒闪过."抬起头来我看看."是命令,没有任何尊敬可言的命令.
努力用呼吸平息自己僵硬的脸色,他抬头,扯不出笑容,至少让自己看起来是温驯的.
令狐扬威打量著这个年青的男子.二十左右吧,一个成年男子,没有少年的青涩柔软.漂亮的眉,深邃的眼,高挺的鼻,温润的唇,好看的额头,尖细却还是看得出棱角的下巴,以及,精瘦挺拔的身型,充满了令他想去征服的诱惑力.
蓝老头看来花了不少心思打听他的喜好,来挑选这份礼物,他很满意,甚至是那不与自己对视的那双眼里闪烁著的抗拒都令他快意.
"知道天宗国稍有权势的男人身边都要摆上几个男宠男妾吗?"
听著男人轻狂的问话,蓝廷知道他正向自己踱来,颤抖,是不甘是害怕是太多太多挥之不去的吞噬著他的情绪.
然後他闭眼让男人抬起自己的下巴,至少把他的脆弱和绝望掩藏起来.
"因为征服和自己相当的男子,在这片领域会让他们显得更威仪更强势,"俯身在蓝廷的左耳上轻咬一口,满意地感受著对方更巨的颤抖,"而你,就让我产生了这样的念头."猛地将蓝廷收入自己怀中,令狐扬威对著自己的传令官下令,"告诉掠凤国陪同前来的使节,交易成立!"
几乎令他发疼的禁锢中,蓝廷在他人的话里听到了国家的平安,母弟的平安,还有他对於另一个男人的所属.

 


2.
"你就在这屋住下吧."引领他进入间屋子,那面色淡漠的老奴便退开了.
对於对方行於言表的轻视蓝廷不甚在意,落到这般田地,这样小小的鄙夷根本已算是微不足道了.
他该庆幸的,令狐扬威又有使臣到访,叫他不至於在那大殿之上就被吃干抹净.
下意识地去搓擦自己的唇瓣,被男人舌头肆无忌惮入侵的口腔之间,还残存著那令他浑身战粟的湿热无骨的触感,那个带有强烈侵略性的亲吻,带给他除了抗拒还有耻辱.
那个男人是可怕的!无论是紧拥他身体的力道,还是舔噬他双唇的狂热,都给予蓝延这样的认知.
紧紧握拳,任指甲嵌入皮肉,想到还有更过份的事等著自己,蓝廷甚至有一种一死了之的冲动.已发生的,即将发生的,对於身为男子的他而言无疑是至高的污辱.
他看著面前那张将葬送他所有人格尊严的床铺,愤怒惶恐,让他红了眼,冲上去拉扯那些锦褥华被,撕开!用尽全力去撕开捣毁!
打发走无聊的他国使臣,随後赶到的令狐扬威视线所触及的便是这样的场面.
拍掌的声音让蓝廷骤然止住所有动作,故作平静地转身,他看到男人戏谑的神情,"看来这间屋子,这张床令你不太满意."
沈默,蓝廷不得不去厌恶那张讥讽自己的笑脸,恨不得冲上去硬生生将其撕毁如同他对那床所做一般.但是他不能,盟约尚未传达给他那冷血的父亲,男人若是反悔,他的母亲,他的生弟将岌岌可危.所以,他只有忍受,只有妥协,只是垂下的目光,充满著他仅存的自尊,他强烈的愤恨.
"给他换床新的,找些鲜亮的,我想他会喜欢."令狐扬威向随侍的两个女侍下令,同时哼哼地笑著.
屈辱!低著头的蓝廷不可自制地因这份屈辱而气得浑身打颤.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不再有女侍穿棱,四下静了下来,蓝廷知道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两个男人,一个是猎人,另一个便是送上门的猎物.
"你看,这床又可以躺人了."令狐扬威轻笑著从蓝廷僵直的身体边上经过,坐在床沿,"现下,我午睡的时候又快到了,你------会陪我吧."
咬著不放的双唇间传来血腥的味道,蓝廷却倔强的不掷一词,那是他最後最软弱的抗争.
对於他的表现令狐扬威不以为意,长手握住不远处立著的男人的手腕,用力一拉!在对方措手不及之际.
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前冲的瞬间,蓝廷下意识地护住胸口,可迎向床板的那一刻,仍感到些撞击的疼痛.
来不及适应,只觉得令狐扬威的重量覆上了自己的後背,开始了!他绝望地想,闭上眼,只求一切尽快过去.
令狐扬威吃吃的笑著,只手轻抚蓝威不知何时散落的头发,不算柔软,却绝不是令人不快的触感,然後轻轻将脸埋後那发丝间那隐约的後脖.
温热的气息在颈畔不断游走著,令蓝廷忽略不得,紧张地握紧拳头,他僵持著不作任何反映.
"呵呵,你应该更轻松,更享受一点.对,尽情享受一个男人的拥抱."令狐扬威的声音听起来异常愉快.下一秒,"嘶"的一声,他硬生生将蓝廷後背的衣料撕了去,粗鲁疯狂地就像蓝廷先前对床被所做的.
蓝廷开始有了小小的挣扎,但即刻便被制住了.
再一阵撕扯,从袍子到里衣皆毁,整个背部接触到外界的空气,蓝廷不可忍耐地抽畜了一下.
五指抚过蓝廷结实挺直的背部,令狐扬威发出声满足的叹息,然後缓缓将唇延路烙了上去.
亲吻时而若蜻蜓点水,时而又更像在吸吮.对蓝延而方那是种令头皮发麻的触感,他从心理上深深抗拒著,身体却僵持著动弹不得.
突然之间,令狐扬威的唇暂离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原本闲置的双手,隔著裤子,在蓝廷的双臀用力揉捏.这无疑让蓝廷更为紧绷,不单是生理上的不适,还有被人任意玩弄的屈辱几近让他发狂.
竟管看不见,令狐扬威的每一个动作他却都能真切地感爱到,包括对方解开他的腰强,将他下身所有的遮挡物如数褪去.此刻,完全裸露在对方面前的认知令他羞得浑身发烫.
"你有一副很好的身段,能让好此道的男人为之疯狂的身段,"令狐扬威细细赏玩著蓝廷紧致优美的曲红後,恶质地感叹.
痛苦听著男人调戏般的言辞,蓝廷本以为那便是地狱的顶峰,以至於当他私密到无法启齿的那个甬道突然被粗糟冰冷的手指入侵之时,异物感和穴口隐隐的痛楚让他脑中一片空白.顾不得他身上系著的国,系著的家,他挣扎著想翻身,想摆脱那手指的骚动,恐惧占据了他整颗心.
他的反抗虽在令狐扬威的意料之中,但这个自认掌控一切的男人却未料到,蓝廷的反抗会如此激烈,毕竟同样是身为男人,这让他不得不为制住正待享用的身躯付出不小的精力.
"啊......"身前的欲望中心落入男人的掌握,那一瞬间,疼痛和酸麻让蓝廷失去了所有的气力.当双手被碎布捆扎在身後的时候,蓝廷知道自己逃脱不了了.
"你真该後悔自己不够听话."一手用力搓揉令一个男人的脆弱,对於蓝廷的颤抖令狐扬威异常满意.另一只手的指头在对方的後庭又放肆了片刻,他抽出手指,稍稍松开自己的腰带,迫不及带将他所有的占有欲望通过自己的硬挺送入对方的体内.
"啊!"突兀的近乎将他撕裂的疼痛让哭叫的声音冲破理智的拦阻,在整个屋子响彻.
会死,他男人不顾一切地推入送出,不顾一切地在他的身体力扩张领地,蓝廷有了这样的样法,没有快感无论是自己落入对方掌中的脆弱,还是由对方侵入的甬道,都只有痛和耻辱.
对身体逐渐因磨擦感到麻木,自谕刚硬不屈的蓝廷湿润了双眼,在令狐扬威低吼一声将炙热的液体残酷洒入他身体的时候,血液就此冻结,他哆嗦著,感到寒冷,感到意识无情的抽离......

 


冰凉的液体被什麽推入口中,推入他几乎麻痹了的心间.痛苦的睁开眼,令狐扬威的唇才刚刚离开他的,在空中划出条银丝.蓝廷浑身都感受著激荡的痛楚,当然最痛的还是他那颗曾经充满男性骄傲的心灵.
"你会依约协助掠凤国的对不对?"嘶哑的声音尽量撇去那些颤抖,他让自己看来麻木,至少不要在这个玩弄他的男人面前太过狼狈,哪怕自欺欺人也好.
"我会的,前提是你能遵守约定,乖乖呆在我的床弟."抚过那汗湿的头发,相较於蓝廷的遍体鳞伤,令狐扬威显得悠然自得,"不要想一些不可能的事情,你------就是两国交盟的维系,只要你一天在我身边,不会离开我,你活著一天,掠凤就安全一天,你的国,你的家就安全一天.所以,"男人停顿一下,将头凑到蓝廷耳边,"好好保重你自己."随後他离开了蓝廷的身体,理了理本就端整穿在身上的华衣,"呆会儿有人会来给你收拾,在此之前好好睡一觉吧,哦,对了."从怀中掏出一条金色的链子,上面挂著把金色的小锁,他笑著将链子挂上蓝廷的脚踝,对於对方猛然间的瑟缩十分满意,"这个,就是你我的盟约."
看著令狐扬威朗声笑著离开,蓝廷将所有的愤怒都转架到那只挂在左脚上的锁上,那锁锁住的不单是他的脚,他的身体,还有他的------灵魂.

 

 

3.
不知不觉中沈沈睡去,睡梦中似乎又回到了掠凤国那个冷清的偏庭,母亲永远是站在庭院正中忘著那鲜少打开的朱色大门,幼时的自己和弟弟就守在边上,见不到父亲的身影,同样也得不到丁点的母爱,那时候他以为这就是全部的悲哀,从未想过人生中还有更深沈的绝望等待著自己.
醒来的时候,身上包裹著干净的衣服,屋子里淡淡的不知名的清香取代了原有的强烈的男性气味,只有身上无法忽视的疼不断提醒他,自己身处的是天宗国境,自己身处的是国君男宠的地位,只不过是短短一日,他本就残破不堪人生被毁得份外彻底.
叹一口气,他试图坐起来,不知睡了多久,看桌上的烛火亮著,已经是夜里了吧.
"你醒了?"有什麽人在这时出声.
蓝廷看过去,是个孱弱的少年,身上青涩的气息像极了一路监视他来到天宗的那个.
"你饿了吧,我给你端些吃的上来."少年说著把早已准备好的蛋粥送至蓝廷面前.
"拿开."明明将近一日未进滴水,可刚闻到食物的味道蓝廷胃中竟一阵翻搅,用力推开那少年手中的饭碗,他强硬将想要呕吐的念著压了下去.
"你不想吃吗?可是不吃的话身子会受不住,要不我给你换些别的来?"少年皱眉看著他,语气甚是关切.
"不用."他别开眼淡淡的说,不想吃不想喝,什麽也不想.明明万念俱灰,却连死亡的权利都没有.只因为整个生命都系著掠凤,系著母弟的存亡."我想明天会好些吧."明天吧,至少此刻,只要身上不耻的痛楚还那样明显,他的心就无法得到稍许的安宁.
"可是国君要我......"
"不要提他!"想到那个名字,就想到那个男人,就想到不久前他所受的全部屈辱,蓝廷不可抑制地激动地叫著.
少年似乎吓坏了,湿润了眼睛低下了头."对不起......"
蓝廷意识到自己为所受的不公待遇正在迁怒一个毫无关系的外人,他为这样的自我感到可悲.叹一口气,他放缓了语气,"不关你什麽事,你什麽也没做过,只是......下去吧,让我静一静."自e2由33自65在
"......"少年迟疑的望著他片刻,轻轻点头,"国......我是差来照料您的阿仁,若是有事唤我便是."
挥手再次要对方出去,待房间里只剩他一人的呼吸,蓝廷才御下了脸上僵硬麻木的面具,换上一脸的哀切凄凉.脚踝处冰凉的触感正源自那男人亲人系上的金锁,这个屋子甚至整个天宗国正是禁锢他的牢笼.真的就这样了吗?行尸走内般的过活,直到男人厌弃的那一天为止.

 


"就是他呀.""掠凤国送给国君的皇子."
清晨,在天宗国君安寝的朝安宫宫院中,侍从们禁不住开始为假山环绕中独坐石桌旁的男子窃窃私语.
而当事人却不以为意,清晨微凉的风渗进皮表骨头里,带著些麻痹的快意,让他不舍离开.至少这里比那间充满著自己被折辱的种种回忆的屋子明快太多,还不至於让他窒息.自e2由33自65在
天宗的风同掠凤不太一样,总好像带著点尘土拍打在脸上很不清爽,这里的绿色也比掠凤少,山石却很多.建筑也不似掠凤的华而不实,都被砖瓦卦砌得死死的,稳固得很,似乎在暗喻著这个国家在众国中近乎所向披靡的实力.
不过这些於他都无所谓,自昨日起,这个陌生的国家对他而言,就只不过是个让他尊严扫地人格尽失的囚所罢了.
他陷入自己的恍惚之中,听不见别人的议论看不见别人的指指点点,就这样坐著,身後候著战战惊惊的阿仁.更没有注意到,有那麽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入这宫院,又因他的存在停下了行程.

 


一早没有上朝而是赶往校场审视兵练的令狐扬威刚在众侍仆跟随下率著几个亲信踏入朝安宫便被不远处一抹孤傲的身影吸了注意.
本来应该被他享用过以後失了兴味渐渐再由他淡忘的他国禁脔,可当男子再度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却又好像昨天刚见一样变得格外显目无法抹杀.
蓝廷,看来,他和这位落难皇子之间的游戏还没有结束.
思及此,令狐扬威玩味地眯起眼睛.
"他是谁?"对於国君嘴角突然泛起的笑容,安俪很是在意.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她是开国以来第一个女性官员,是少有的奇才,而宫内人心里都有数她也是国君最宠兴的女人,以後就算太不了国母,也决对位高权更重.而安俪自己心中,她只想当个普通的女人,为她所敬的男人,令狐扬威,怜惜的女人.就因为这样,他无法忽视任何一个会让令狐扬威深感兴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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