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又凭什么。
明明顾家与丘家是姻亲,关系更为亲厚才是,难道她与丘瑾宁之间还不及秦初这个草包吗?
不然丘瑾宁为何不帮着她,反而去帮秦初。
揭发秦初算学作弊那次也是,也是丘瑾宁站出来为秦初作证。
顾三越想越憋屈,看向秦初的目光愈发不善。
她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却不得不忍下心中的不满与怒气。
“丘姐姐既然身体不舒服,就不要饮酒了,我们喝,你敢不敢。”
这句‘我们喝’是看着秦初说的,不是喜欢抢酒吗,不是爱挡酒吗,那就喝喝看啊。
她还记得上元节那晚,秦初喝了没几杯酒就醉糊涂了,还当众出了丑。
依她对秦初的了解,这个草包心气颇高,最受不得别人挑衅与言语激怒,肯定会上钩。
顾三目光灼灼,紧紧盯着秦初。
哪知今日的秦初早已不是曾经的秦大小姐。
“你想喝就自己喝,谁跟你我们。”她们的关系很好吗?秦初轻扬眉梢,转身回到座位上,这种段位的激将法也好意思说出来,真是天真无知。
当她不知道原主酒量不好吗?她自己的酒量也不怎么样,所以当然不喝了。
顾三被堵了一句,差点咬碎银牙,这个可恶的秦瘸子!怎么感觉比以前更难对付了。
秦初回到位置上,小丫鬟便凑过来小声道:“小姐,大少爷方才走了,看着是回去了。”
罐子说完,心底一片疑惑,小姐老让她盯着大少爷做什么?
秦初点点头,视线落在了顾家那边,秦大小姐与顾三不对付,那么便宜大哥是怎么混到顾家大少爷那边的。
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正看着,就见顾家大少爷扭头望了过来,还冲她笑了笑,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秦初不由心生警惕。
“秦家妹妹,我三妹不懂事,你不要与她计较,在下代她给你赔不是了。”顾大少爷笑得如沐春风,言谈举止像个端方君子。
秦初却不领情:“喊错了。”
嗯?顾大少爷面露不解。
秦初凉凉提醒:“我是秦家大小姐,这位顾公子是吧,可别乱认妹妹。”
【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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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顾大少爷嘴角一抽,差点没握紧手里的酒杯:“秦小姐提醒得是,是顾某唐突了,在下与秦兄交情匪浅,所以一直也把你当作小妹看待,还望秦小姐莫要怪罪顾某失言。”
这个秦兄自然是指秦末。
秦初一听他和秦末关系匪浅,在心底默默打了个×,这位顾家大少爷八成也是个反面角色。
秦初盯着顾大少爷的时间有点久,久到小丫鬟忍不住扯了一把自家小姐的袖子:“小姐,这酒喝是不喝。”
喝,她就倒酒,不喝就不倒。
别老盯着人家看啊,虽然顾家大少爷长得相貌堂堂,但那是顾老三的亲大哥,等同于也是小姐的死对头,这么盯着不合适。
秦初回过神来:“顾公子言重了。”
话落,没有去碰酒杯的意思。
笑话,丘瑾宁就是因为喝了酒才被人算计的,就算这里是丘府,她也不打算喝了。
从现在起,谁敬酒都不喝,除非是丘瑾宁亲自给她倒酒,不然谁的面子也不给。
顾大少爷露出一个善解人意的笑容,自己喝光了杯中的酒,也不觉得尴尬,又拱了拱手才转身离开。
回到座位上,他便吩咐小厮:“去查查,秦家大小姐与丘瑾宁都有过什么交集,要事无巨细。”
他看得出这俩人之间不简单,若想对付秦家,丘府必然是顾家最倚仗的一股助力,若是丘瑾宁与秦初关系不一般,事情就不好办了。
不同于顾三的小打小闹,顾大少爷惦记的可不是三妹那些小计较,他的目的是秦家。
是秦家在九曲县第一酒商的地位,同样酒商出身的顾家早就想取而代之了。
另一边,秦初也不放心这个突然凑上来的顾家大少爷:“罐子,回去打听打听大哥和他的关系怎么样,还有顾家平常都与什么人来往。”
罐子沉默了。
秦初偏头去看小丫鬟:“怎么不说话?”
“小姐,奴婢找谁打听?”罐子为难,她没干过这事啊,打听小姐们的八卦倒是不难,可是打听男子间的交往,她无处下手啊。
难不成去找个顾家的下人问问?那样不就打草惊蛇了吗。
秦初无语:“我哪知道找谁打听,谁跟顾家走得近,就去找谁打听。”
罐子又沉默了。
待到席散,秦初站起来准备离开,小丫鬟灵光一现:“小姐,您说丘小姐与顾家走得近吗?”
丘府与顾家是姻亲,顾三又常常围着丘瑾宁转,应当是走得近的,罐子如是想。
秦初:?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找丘小姐打听?”
罐子贴心道:“您还没给丘小姐送贺礼呢,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问问啊。”
秦初这才想起忘了办正事,不过…
她看向小丫鬟:“你是小姐还是我是小姐,这种打听别人的事是我该干的吗?”
明明应该是丫鬟该干的事。
罐子撇撇嘴,小声提议:“不然,奴婢去找丘小姐打听?”
秦初:“…”好了,她是丫鬟,她去干。
啊呸,她才不去打听。
不过,礼物还是要送的。
秦初准备的礼物是一枚玉佩,从秦府的库房里挑选的上等美玉,据便宜老爹说这块玉佩价值千两。
她想起丘瑾宁腰间挂着的那个玉牌,还被她借来当尺子用过,干脆就找了个佩玉当礼物。
丘瑾宁接过玉佩,容色浅淡:“多谢秦小姐为我挡酒。”
秦初心头微动:“不用谢,你现在不能饮酒本来就是我和大哥的责任,那什么,这个玉佩挂在腰间应该很好看。”
丘瑾宁神色一顿:“秦小姐的礼物很贵重。”但也仅限于此,她们之间非亲非故,并不是能佩戴对方所送饰物的关系。
秦初见状,只得干巴巴地道别:“那我就先回府了,陈年烈酒的事,我会留心的。”
“有劳秦小姐费心。”
秦初没了话,丘瑾宁一口一个多谢,一口一个有劳,显得太见外了,怎么听都不顺耳。
回去的马车上,她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指着自己的腰问:“罐子,你家小姐我怎么没有戴佩玉。”
她腰上怎么只有腰带,寡淡的什么配饰都没有。
罐子一愣:“那回去就给您找个佩玉戴上?”
小姐以前也没这喜好啊,一般姑娘家也少见在腰间挂佩玉的,难道是看人家丘小姐挂着好看,羡慕了?
秦初想起丘瑾宁腰间的那个玉牌,吩咐道:“也不用特意找玉佩,随便找个玉牌、玉尺什么的就行。”
最好跟丘瑾宁的那个玉牌差不多,还可以当尺子用。
罐子连连点头,知道了,果然是羡慕人家了。
主仆两个刚回到秦府,就被秦末堵在了院门口。
看着便宜大哥一脸沉闷的样子,秦初知道这是来问罪了。
秦末朝着罐子摆摆手:“在外面守着,小妹,我有话跟你说。”
两人才进门,他便兴师问罪道:“小妹,你为何要坏我好事?”
他不明白,往常小妹都是支持他娶丘瑾宁的,甚至还上赶着帮忙,这次怎么倒戈相向了。
秦初一听,神色凝重起来:“大哥,我劝你到此为止,旁门左道终归不是正途,若再错下去,丘府必然不会放过我们秦家,爹爹说过民不与官斗。”
“爹爹说,你只记得爹,忘了娘怎么跟我们说的了?”
“娘说让你给丘瑾宁下蛊了吗?”秦初不觉得原主早逝的娘亲能为儿子打算得那么长远,至少不会在原主兄妹俩十岁左右的年纪就安排秦末长大后要给丘瑾宁下蛊。
“秦初,你别忘了我是你大哥,你不帮就算了,还专门跟我作对,娘临死前说过我们要守望相助-”秦末咬牙切齿,愤愤之下直呼秦初的大名。
娘说过好人是没有好报的,若想达到目的,就要不择手段,他们兄妹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任何事都要有商有量,相互帮助。
秦初神色微冷:“守望相助不是用在这些歪门邪道上,那八千两的事,我会如实告诉爹爹。”
原本她顾虑着原主秦大小姐大概是仗着宠爱经常替便宜大哥背锅,也轻信了秦末那八千两是用在喝花酒上,所以没有多想就答应下来,甘愿挨了打。
如今知晓那八千两是用在了算计丘瑾宁身上,她再背锅就是傻子。
刚好可以借此事试一试秦老爷的态度,看一看便宜老爹是什么心性,若这一家子都是坏的,她必然不能坐以待毙。
秦末深吸一口气:“你都跟丘瑾宁说了是不是,你还想跟爹告发我,娘亲当年交代我们的话你都忘光了,你就是这么帮我的?”
“忘了,娘亲怎么说的?”秦初挑眉,早逝的秦夫人到底都给儿女交代了什么?
“娘说这秦家都是我们的,要我长大后遇到中意的人想娶谁就娶谁,无需在乎爹爹的想法,娘还说…”
“还说什么?”
“娘还说你喜欢嫁谁就嫁谁,不想嫁就让我继承秦家的家业后养你到老,所以你养面首我也不反对。”
秦初冷笑:“所以,娘说让你走歪门邪道给丘瑾宁下蛊了吗?”
秦末咬牙,忍不住伸手指着秦初:“我不管你养面首,你管我怎么娶丘瑾宁,不然就你这德行,以后休想我养你。”
“我什么德行?”
“就你这种瘸了一条腿的蛤Ma,无德无才,往后谁会娶你,还不是指望我养着你,你最好识相点。”
秦初:!!!
瘸了一条腿的蛤Ma?说她?
忍了又忍,实在是忍无可忍。
“罐子,进来!”
“小姐,您有什么吩咐。”罐子一听到秦初的呼喊,马上冲了进来。
秦初伸出一根食指,指向仍旧一脸愤愤的秦末:“把他给我绑了。”
【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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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罐子呆了一下:“绑大少爷?”
她没听错吧,小姐与大少爷一向相亲相爱,连个红脸都没有过…
秦末则惊得后退:“秦初,你敢。 ”
“给我绑了,堵住嘴,扛着他随我去找爹爹。”
“好嘞。”罐子这次听清了,直接一个饿虎扑食,三两下就把文弱的秦末给捆了个结实,还听话的往他嘴里塞了块抹布,堵住嘴。
这种事,她最拿手了,从小到大跟着小姐练过的。
最后,把人往肩上一抗:“小姐,咱们这就去找老爷吗?”
秦初看得直想鼓掌,这丫鬟可靠。
“罐子啊,你真不错,小姐我不能没有你啊。”
由衷的一句夸赞,让罐子挺胸抬头,扛着秦末的脚步走得那叫一个稳,像战胜的大公鸡,惊呆了秦府的一众下人。
秦末在罐子肩头扭动挣扎,奈何这小丫鬟不是看着壮实,是真的孔武有力,他毫无反手之力。
刚刚的反抗下场就是被捆成了粽子,等他自由了,一定去买个厉害的小厮,把这小丫鬟给打成猪头,再卖到秦河边去。
眼下,他只能在一路下人的目瞪口呆中闭上眼睛,选择装昏。
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秦老爷的院子。
“初儿,这是闹什么呢,快把你哥放下来。”秦老爷方才听管家说女儿把儿子给绑了,他正想去看看怎么一回事,人就都到院子里来了。
秦末睁开眼睛,两眼汪汪望着自家爹爹,才刚老实的身子又挣扎起来。
罐子便去看秦初:“小姐?”放还是不放。
秦初扫了秦末一眼:“扔地上。”
“好嘞。”罐子随手一扔,砰的一声砸在地上,秦末顿时被摔得面色扭曲,皱成了苦瓜。
秦老爷嘴角微抽,连忙示意管家去给儿子松绑。
“初儿,你哥怎么得罪你了?”
秦初默默低头,小声道:“他骂我是瘸了腿得蛤Ma,说我活该嫁不出去。”
女儿低着头,看不到脸上是什么表情,只听得出语气落寞。
秦老爷听得心中一酸,还有些疼,他攥了攥拳,看向地上的秦末:“别松绑了,捆结实,这个混账会不会说人话,有当哥哥的这样说妹妹吗?我的初儿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儿,来人啊,请家法。”
女儿并不是天生残疾,那件事是他一生之痛,也因此与夫人离了心,致使夫人郁郁早亡,偏偏他还有苦难言,可无论是谁取笑女儿,儿子最没有资格,这个混账怎么敢。
秦初低头不说话,任由秦老爷发怒,把秦末打得皮开肉绽。
院子里响彻秦末的求饶声:“爹,我错了,哎呦,别打了,您快把儿子打死了。”
管家也在一旁劝:“老爷别打了,再打,人就打坏了。”
秦老爷尤不解气,鞭子挥舞得更用力:“我打死这个混账,你怎么敢,怎么敢这么说我的初儿,她是你妹妹,谁欺负她,你都不该欺负她,你这个混账…”
管家一看这,不敢劝了,越劝打得越起劲,还是由着老爷出出气吧。
直到秦末昏死过去,秦老爷才停手,他摆手让管家把儿子抬走,这才看向女儿:“初儿,你别难过,爹一定不轻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