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私事会如何?”
“私事,我可以考虑一下,先说是什么事吧。”
丘瑾宁莞尔一笑,语气平和道:“是私事,我生来便身负往生蛊,此蛊来得没有缘由,却让我活不过二十年,还有一个月,就是我二十岁的生辰了。”
秦初又惊住:“往生蛊?”那是什么东西,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而且这个人只有一个月可活了!
秦初心里蓦然一苦,她还没表白心迹呢,喜欢的人就要噶了,这算什么?
丘瑾宁垂眸,轻声道:“师父说,此蛊无解,只有在生命的最后一个月可以借命,向天借命,而借来的寿数长短则取决于往生蛊发作之时在我身边的人,白天,往生蛊突然发作,所以那个人是你,也就是说你能活多久,我便能活多久。”
从此,她们同生共死。
“丘师姐,你觉得我是三岁小孩子吗?”秦初的心跳逐渐平复下来,冷静思考着丘瑾宁的话,越听越觉得离谱。
莫不是欺她孤陋寡闻,故意来哄她玩的吧!
【作话】
106番外二
丘瑾宁定定望着秦初:“秦师妹,虽然此事听来匪夷所思,但字字属实,我此来是有一事想求你。”
她眉眼镇静,仿佛有使人信服的力量。
“你先说什么事。”,秦初有些消化无能.
才刚听喜欢的人只剩一个月了,还没来得及难过,转头就又跟她同生共死了。
反转也太快了。
她虽然自问是个经历大场面也能面不改色的人,但这种事有点超乎她的想象啊。
丘瑾宁沉默片刻,默默握住秦初的手
秦初一僵,呼吸仿佛都凝滞了一般,这也大刺激了吧 苍了个天 谁来一棒子锤晕她,心要炸飞了。
可是,没人听到她的心声。
至少丘瑾宁没听到.不仅握住了她的手,还慢慢靠在了她的肩上。
秦初目不斜视,呼吸沉了又沉,最后差点窒息.失控大/喘//气。
“那个,丘师姐,你有什么事就直说,美人计是不成的。
啊,成成成,再来点…….
秦初在心底尖叫,脸上努力绷着,不能慌,不能慌,还能再刺激一 点,她顶得住!!
这一次,丘瑾宁好似听到了她内心的呼唤,握着的手一松,变成了抱住她的胳膊。
秦初顿时握紧了手指,恨不得马上翻身把丘瑾宁压倒,可她才说了自己是坐怀不乱的人啊。
所以只能端着样子,不把心思流露出来。
这时,丘瑾宁才轻声道:“秦师妹,我的往生蛊阴差阳错在与你交手时发作,非我所愿,也非你所愿,但这蛊解了之后,还需多与你接触,所以我今后可以时常来
寻你吗?”
难以启齿的话,虽然平静地说了出来,却让丘瑾宁悄悄红透了耳朵,哪有什么阴差阳错,她一直以来最想靠近的便是秦初。
所以在那一刻,她才牵动了往生蛊:若非要与一人同生共死,她才能向天借命,她要秦初。
从第一次参加两个宗门之间的新弟子大比开始,从看到秦初少年意气的样子开始,她就总忍不住在众人中寻找这个人的身影。
所以她说对不起,因为不是什么机缘巧合,而是处心积虑。
处心积虑地想靠近秦初。
秦初愣了一下,仍日僵着身子:“丘师姐,需要时常碰触是指哪种,这样够吗?”
只是抱着她的胳膊够吗?
要不要再过分一点,她很乐于助人的,尤其这个人还是丘瑾宁。
这算哪门子的有事相求,算哪门子的阴差阳错,这简直是来自上苍的厚爱。
丘瑾宁低了低眉:“秦师妹,你若不愿,我必不会再打扰,你不要勉强自己。”
“我愿意,不勉强,你想怎么碰就怎么碰。“秦初忙不迭地应声,生怕应得晚了,这厚爱就没了。
斤瑾宁:“”这个人,难不成?
秦初也察觉自己的反应太不含蓄了,便干笑一声补救道:“那个我是说,助人为乐是-种美德,我最喜欢友爱相助了,丘师姐大可不必在意,尽管来就是。
她乐意之至,她求之不得。
丘瑾宁抿唇,默默躺了下去,抱着秦初胳膊的手也松开。
秦初深吸一口气,也躺好,规规矩矩地平躺着,眼睛盯着床幔。
房间里静默了一瞬。
”多谢。“丘瑾宁低低吐出两个字道谢,她最怕的是这个人拒绝自己荒唐无礼的请求,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
秦师妹她真的很好,简单纯善,让人向往,
“不用谢。,秦初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很想翻身看着丘瑾宁,很想问‘要不要再接触-下?,
这样就够了吗?要求也太少了,她完全可以再多给一点帮助的。
可是话在嘴边绕了绕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幸福来得太突然,她怕自己一个不矜持再把幸福吓跑了。
那就真没地儿哭去了。
盯着床幔的丘瑾宁也在犹豫,要不要再近一点,秦师妹好像一点也不抗拒的样子。
她稳了稳心神,暗吸一口气,语气保持着平静道:“秦师妹,可以抱抱我吗,我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往生蛊的缘故。”
才不是,是她想努力争取,想离这个人更近一点。
她自打知晓自己中了往生蛊,就早早做好了在二十岁时孤独离世的准备。
若不是心悅之人,何谈同生共死,何必向天借命。
可是上天偏偏让她在最后一年里遇到了秦初,每每看到秦初清澈明朗的笑容,她便心头悸/动,有了对生的渴望,无限的渴望。
秦初没说话,直接翻身把人搂进怀里。
两颗心脏如战鼓,各自响彻耳边,让人大脑空白。
就这么安静地相拥了一会儿,秦初到底是忍不住开了口:“丘师姐,舒服些了吗,要不要再近点?,
丘瑾宁抿唇不语,眼帘轻颤了一下,闭上眼睛。
秦初深呼一口气,这个时候再坐怀不乱就是傻子,面对喜欢的人,她想要更多。
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拥丘瑾宁入怀。
见怀里的人不作声,她微微低头,寻到丘瑾宁的眉眼,落下一个颤抖的轻吻。
啊-
秦初觉得自己魂都没了,嘴唇紧张地发抖。
丘瑾宁仍旧闭着眼睛,没有躲开也没有迎合,没有任何动作,只有纤长的睫羽在颤,好似无声地回应,默许。
秦初见她这般,脑子里天人交战,还要再近一些吗?
会不会趁人之危了?
丘瑾宁是被往生蛊所困,所以才求她相助,若是再发生点什么,会不会太随便了。
嗯,她是个矜持守礼的人。
不能乱来。
所以,秦初忍住自己的心里的念头,没有再继续。
夜色里传来无声的低叹,不知是谁的期待落了空
次次日一早,秦初醒来,枕边已经不见丘瑾宁的身影。
她有些失落地来到修道场,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领取自己昨日在比试中获胜的奖励。
唐罐笑着恭贺道:“秦初恭喜恭喜,没想到天剑宗的那个丘瑾宁这么不中用,根本不是你的对手,若说两大宗门新弟子中最厉害的,还得是你。”
秦初原本带着笑意的脸绷了起来,面色认真道:“别这么说,丘师姐那是受了重伤,我胜之不武,乃是侥幸,不然还不一定是谁赢呢。”
她想起昨夜那轻轻地一个吻,心里不由期待,丘瑾宁今晚还会来吗?
她愿意夜夜相助!
如果可以的话.能跟丘瑾宁结为道侣就更好了。
对啊,结为道侣就可以不用顾及的亲近了,就可以更进一步了。
秦初眼底一亮,她本就心悦丘瑾宁,为何不结为道侣。
下一瞬,她的眼神又暗淡下来,可是丘瑾宁对她呢?
只是往生蛊所困,迫不得已靠近,还是有那么一点好感?只要有一点,她就可以努力去把那一点变成很多点。
感情的事,也需要努力尝试,才知道行不行啊。
唐罐见秦初自顾自地出神,悄悄碰了碰她的胳膊:“听说宗主要挑几个新弟子去天剑宗交流切磋几日,你最好避开,免得过去了被人打,毕竟伤了他们的大师姐。
丘瑾宁在天剑宗众弟子心目中的地位可不低啊。
秦初都把人逼得吐血了,肯定招人恨了。
秦初挑眉.去天剑宗切磋几日?她必然要去啊,这样就不用丘瑾宁跑那么远来御刀宗了,还随时有被发现的危险。
于是,秦初便主动去求了宗主。
宗主犹豫了一下答应了,弟子想多与人切磋是好事,修为一道,不与人交手,都是花架子,只有打得多了,才是硬本事。
见秦初这么上进.他很欣慰得到首肯,秦初第一次早早离开修道场,跑得比兔子还快。
回到房中,她便将角角落落都打扫了一番,又准备了崭新的枕头,满怀期待着
夜晚的到来,期待着丘瑾宁的到来。
结果丘瑾宁人是来了,一起来的还有个坏消息
〝秦师妹,我过两日就会来御刀宗交流切磋,届时还望多指教。”她说完,见秦初一脸郁闷的不吭声不由蹙眉。
难道秦初反悔了?不喜欢她靠近?
“秦师妹,你是不是不愿…
“我愿意,没事,赶紧睡吧。”秦初欲哭无泪,整半天她去天剑宗,丘瑾宁来御刀宗,根本就没离得近一点,白折腾了。
因为这个缘故,她一晚上都有些心不在焉,抱着丘瑾宁仍时不时地出神。
丘瑾宁紧紧抿了抿唇,心底黯然,这个人心底纯善,到底是她强人所难了。
第二天,秦初就急匆匆地去找宗主,她不去天剑宗了,她要留下来。
“名单已经定下来了,岂可儿戏。”不出意料的被拒绝,秦初恹恹地回到修道场。
“秦初,宗主怎么回事,明知道你去天剑宗会被针对,还派你带队,你此行可要小心点啊。”
唐罐一连担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一看到名单,她就为好友担心。
秦初苦笑一声:“去天剑宗是我主动求来的,但我现在后悔了。”哎,她算是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唐罐无语,面色沉重地拍了拍她的肩头:“姐妹,多保重,打不过咱就跑,千万别逞能。”
秦初点头,昨晚还想着求一求宗主再跟丘瑾宁说此事,如今不去不行了,今晚还是主动说一下吧,免得丘瑾宁来了再找不到她人。
结果她左等右等,直到离开宗门,也没等到人来。
去往天剑宗的路上,秦初的心情都有些沉闷,待看到群情激愤的天剑宗弟子时,她更郁闷了
“弟子请求与秦初一战。”
“弟子也想领教一二”
天剑宗这边,一众弟子都虎视眈眈地盯着秦初,卯着劲想为丘瑾宁出一口恶气。
什么,秦初不是重伤丘瑾宁的人,只是刚好捡了个便宜?
御刀宗那个伤了丘瑾宁的师兄没来,把这个捡便宜的收拾一顿也没差。
另一边,御刀宗。
丘瑾宁自那晚发现秦初有此不愿之后一连几天没有来,再次来到御刀宗,
她不经意地扫了众人一眼,想见的人却没有见到。
于是,她看向那个似乎跟秦初关系不错的弟子,待到安顿下来之后,找了过去。
唐罐一听她是来问秦初的,如实道:“秦初主动去天剑宗交流切磋了,打伤你的那个师兄也还没痊愈呢,丘师姐你想寻仇
是没机会了。”
“我不是来寻仇。”丘瑾宁低低留下-句,心里蓦然一疼,那个人果然是后悔了,主动躲着她….
也对,两个没有关系的人,凭何夜夜相拥,到底是她痴心妄想了。
如果她与秦初能结为道侣就好了,可是那个人好像不愿……
唐罐望着丘瑾宁的背影,翻了个白眼,还说不是来寻仇的,一听秦初不在,那个师兄也不能出战,失望都写到脸上了。
什么天剑宗光风霁月的大师姐,口不对心的大坏蛋,幸好秦初聪明,主动避开了,不然少不得一场恶战。
107番外二
两大宗门交流切磋的日子很短,这其中秦初是最累的,天剑宗的新弟子个个想跟她交手,她几乎每天都要打几场。
而丘瑾宁是最轻松的,御刀宗的弟子都知道她之前受了重伤.所以默契的没有找她切磋。
天剑宗这边,秦初化郁闷为斗志,打得风生水起,但也顶不住这些新弟子的车轮战。
最后一天.她体力不支被打了个正着,受了一点轻伤.
天剑宗的李宗主想起自己最得意的弟子丘瑾宁,深深地看了秦初一眼,挥手让她上前。
“秦初,你与瑾宁可是故交?,李宗主直视秦初问道。
秦初一怔,迟疑了一下点头:“是。
是吧……
她旱就认识丘瑾宁.旦对丘瑾宁心生欢喜,所以丘瑾宁是她的故交,没错,是这样。
李宗主笑了笑:“我们两大宗门虽然争锋不断,但老夫更期望弟子之间能和平共处.你对瑾宁有心了。”
“是。”秦初心底茫然,李宗主怎么看出来她对丘瑾宁有心的?
这话的意思是不反对?
李宗主想起丘瑾宁的话,善解人意道:“你这几日很用功,就早一天回去吧,回去陪瑾宁一天,也好早日解蛊。”
秦初心里更疑惑了,当下就开口问道:“前辈的意思是,丘师姐的往生蛊还没有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