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丫鬟吵吵嚷嚷来到墓前,便看到倚着墓碑似是睡过去的秦初,一脸安详。
“主子,主子醒醒,别受凉了。”罐子叫了一声,见秦初没醒来,便伸手去推了一下。
睡着的人毫无反应,怀里的牌位默默滑落。
“主子!主子!”
墓碑前顿时响彻小丫鬟的哭声…
一大早,周鲤上完朝便来到坤宁宫,端起茶杯一阵感叹:“时间一恍,离丘爱卿去世都十八年了,再过几年就把皇位传给咱们的小公主吧,朕带你去游山玩水,也叫上秦初,一起去快意江湖。”
李皇后看着他笑而不语,满目眷恋。
周鲤低头喝了一口茶,就见一个小太监匆忙跑进来。
“陛下,秦初她…”
啪-
手里的杯子落了地,周鲤猛地起身,因为用力过度差点没站稳:“你说什么?秦初怎么了?再说一遍。”
“回禀陛下,派去守着秦初的人来报,秦初抱着牌位在丘丞相墓前枯坐了一夜,早上…早上才发现人已经去了。”
周鲤扶着头坐下,喃喃道:“瞧朕这脑子,连昨天是丘爱卿的祭日都忘了,忘了去陪秦初,她昨夜一定很孤独吧。”
孤独地撑了十八年,再也撑不下去了。
李皇后起身,走到周鲤面前,把他搂进怀里。
周鲤埋头,语气颤抖:“锦儿啊,看来今后只能咱俩去快意江湖了,秦初那个不地道的,她怎么能…怎么能…”
怀里的人少有地带上了哭腔,为他唯一的伙伴,也为许给丘瑾宁的承诺,不知是解脱还是悲伤。
李皇后拍了拍他的肩,低叹一声:“陛下别难过了,她们一定是去了另一个世界,会再相遇,再相爱,我们应该感到高兴,秦初她一定是去找丘瑾宁了。”
周鲤擦了下眼角,抬起头来:“你说得对,秦初一定是去找丘瑾宁了,她要是不去找丘瑾宁,朕绝不饶她,她一个人那么苦…”
那么苦…
苦苦撑了十八年,爱意至死不休…
秦初离世后,周鲤就歇了早早退位的心思,带着女儿一起治理朝政。
百钺国力达到空前的昌盛,万邦来贺。
又一年中秋,周鲤带着李皇后来到青石观外的墓碑前。
墓前的松树已经长成两人高,围着墓碑,守护着着同宿一穴的两个人。
周鲤打开酒壶,往地上撒了又撒,红着眼喝光壶里的酒。
“秦初,朕又来陪你喝酒了,你和丘爱卿在另一个世界一定要好好的,下辈子不要这么苦了。”
“陛下,节哀…”李皇后扶住周鲤的胳膊。
周鲤放下酒壶,牵起李皇后的手,缓缓离去。
暮色西沉中,周鲤回头望了望那即将被黄昏吞没的松树。
秦初也走了,而他将用一生去实现千古一帝的抱负,用一生去爱他的锦儿。
《番外一完》
【作话】
明天开始更秦初和丘瑾宁的平行修真时空和现代日常,计划本月全文完结,爱你们。?
第105章 番外二
暮春三月, 这个月的最后一天是丘瑾宁的生日。
刚好赶上周六,丘瑾宁临时被叫去了工作室,秦初便打开手机, 买来所有调料和食材, 一个人在家里练习做菜。
她的瑾宁爱吃辣的,所以她这次学习的菜单都是川菜。
蛋糕放进烤箱,一道道菜肴也出炉了。
秦初尝了一口, 味道尚可, 看着满桌子的川菜,她给唐罐打了个电话。
“罐子快来, 请你吃饭。”
唐罐一脸感动,吃几口便要喝可水压一压辣意:“姐妹你太够意思了, 做这么多菜招待我, 就是下次能不能淡一点, 太辣了。”
她虽然是个大胃王,这么多菜也吃得下, 但太辣了,有些费水。
秦初欣然答应:“好,下此一定单独请你吃。”
唐罐疑惑地打量了一下房间, 也没别的客人啊:“这次不是单独请我吃吗?你还请了谁, 不早说, 我都快吃完了。”
说着, 她又拿米饭拌了拌汤汁, 嘶, 真辣, 痛并快乐着。
秦初笑笑:“没请别人, 今天瑾宁生日, 这些都是她喜欢吃的,我请你来试试菜。”
主要是学习过程中做了这么多,吃不完浪费。
唐罐翻了个白眼:“亏我方才还感动得不行,敢情你是把我当收拾残局的实验品,太过分了。”
“那我下次不请你了。”
“别啊,为姐妹两肋插刀,我义不容辞。”
两个人又打趣了几句,时间已经到了下午。
秦初看差不多了,便给丘瑾宁发了个赶紧回来吃饭的信息,开始做菜。
宫保鸡丁,水煮牛肉,辣子鸡和酸菜鱼,四菜一汤,再搭上一瓶红酒。
灯光调暗,拿出蛋糕,点上蜡烛。
丘瑾宁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她不由得勾唇一笑:“哪需要这么隆重,忙了一天吧,累不累。”
秦初走过去帮她脱下外套:“不累,就忙了一会儿,快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
两个人住在一起之后,秦初白天要上课,大多都是在学校食堂吃,丘瑾宁要忙工作的事,是在公司餐厅吃饭。
只有周末的时候,两人才一起跟着教程学做菜,虽然味道尚有些差强人意,但因为是和喜欢的人一起做的,怎么都觉得好吃,且配合默契。
氤氲的灯光,给这顿晚餐增添了一抹别样的氛围,温馨又悸动。
饭后,两个人一起收拾了碗筷,秦初看着剩了一杯的红酒,喝了一大口,抱住丘瑾宁。
“干嘛,唔-”
口感温润的红酒带着一丝涩意,涌入口中。
唇/齿/相/接,舌/尖/纠/缠…
秦初抬头,眼底晶亮,盯着丘瑾宁目不转睛。
丘瑾宁微微仰着头,没能完成转移的红酒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流到下颌,隐在颈间。
秦初扶住她的脸颊,轻轻一抬,伸/出舌/尖将那抹浅淡的红酒渍tian干净。
“别-秦初,痒-”
丘瑾宁扭头挣扎了一下,埋首在她颈间的人便将她打横抱起,往卧室里走去,脚步匆忙。
她搂住秦初的脖子,柔声道:“还没洗澡…”
“一会儿再一起洗。”
克制不住的惊呼骤然响起,最后演变成一声声啜泣。
“秦初-慢--”
慢一点…
氤氲的灯光亮了一整夜。
直到清晨,天色初亮,秦初才抱着丘瑾宁从浴室里走出来,顺手关上了灯。
这一觉就睡到了她们错过午饭时间。
秦初忽地睁开眼睛,把身边的人抱紧。
“怎么了?做噩梦了?”丘瑾宁的神色有些忐忑,眼底划过一丝忧虑,她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属于她和秦初的梦。
难道这个人也梦到了?
秦初盯着她,目光黑沉:“丘师姐,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
丘师姐?
丘瑾宁轻咬唇角,看来是和她一样,做了同样的梦。
“秦初,你听我说,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秦初沉眉,愤恨又无奈地咬了一下丘瑾宁的脖子:“丘师姐的在一起,代价也太大了,我真想一口咬死你算了。”
梦里…
秦初身处修真界,是御刀宗的小师妹。
修真界有两大宗门,一个御刀宗,另一个是天剑宗。
两个宗门之间争斗不休,各种比试不断。
最引人注目的便是灵石矿的争夺。
每每发现新的灵石矿,便会举行新弟子之间的灵石争夺战。
每个宗门派出六名新弟子,一共有三场比试,期间只可更换一名弟子。
规则是把三枚灵石分别放在凡界山的山顶、山腰和山脚。
哪个宗门率先夺得两枚灵石,既可获胜,如此进行三轮,三局两胜。
秦初是御刀宗的替补弟子,等着更换上场。
而丘瑾宁是天剑宗新弟子中天赋过人,修为最高的大师姐,也是御刀宗最需要防备的人。
第一场,弟子们两两分组,丘瑾宁和天剑宗的绿药火速打败山脚的御刀宗两名弟子,便加入山腰的混战中,轻松拿到了两枚灵石,天剑宗胜。
御刀宗见状便调整了战术,把最强的弟子安排在山脚,使出了一个损招。
这名弟子带了两个人,山腰那边只有一个修为较高的弟子去跟天剑宗争,山顶那边则派了最两个最弱的,直接放弃最高处的那枚灵石。
他们这次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把丘瑾宁拖下水,玉石俱焚,也要让丘瑾宁不得再上场。
人数的优势很快就凸显出来,御刀宗这边修为最高的弟子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和丘瑾宁双双重伤。
他带的那两名弟子便二打一,抢了山脚的灵石直冲上山腰,再取一枚。
至此,两场下来,御刀宗与天剑宗打成了平局。
御刀宗这边修为最高的弟子受了重伤,无法再上场,秦初便替补进去。
宗主摸了摸胡须,沉声吩咐道:“任谁也猜不到,我御刀宗的替补弟子实力可比丘瑾宁,秦初你带上唐罐直取山顶,然后再折回山腰,天剑宗少了丘瑾宁这个劲敌,此战必胜。”
秦初慎重点头,可令他们措手不及的是,天剑宗出战的弟子里仍有丘瑾宁。
宗主便紧急调整战术:“秦初,你带两名弟子去山脚,牵制住丘瑾宁后,让他们去山腰,那个丘瑾宁已经受伤,不必怕。”
可尽管丘瑾宁已经受伤,依然逼得御刀宗派出三名弟子在山脚。
想来天剑宗打得就是这个主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丘瑾宁再受伤,也能牵制住敌方三个人。
山脚,秦初一出手就打倒了跟在丘瑾宁身边的绿药,她眼底闪过一丝惊诧,便吩咐自己的队友:“罐子,你们直接去山腰,我一个人对付丘瑾宁便可。”
丘瑾宁一身白衣,迎风而立。
她面色无波地拔出长剑,不等动手,嘴角就溢出一抹鲜血。
秦初不由得惊呼:“丘师姐你疯了。”
这明显是深受重伤,强弩之末还要逞强,怎会是她的对手。
果然,不出几招,丘瑾宁的剑就被打落在地。
秦初执剑而立:“丘师姐,认输吧。”
此话一出,几乎是胜负已定。
结果丘瑾宁不退反进,直接冲着秦初的剑飞身撞来。
秦初心里一惊,手里的剑偏了偏,下一瞬,怀里就扑进来一个人。
丘瑾宁紧紧搂着她的腰,仿佛在借力站稳,凑到她耳边低声道:“秦师妹,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秦初耳朵一红,轻轻推了一下,手上没有带几分力气:“美人计也是不成的,我可是坐怀不乱的人。”
她虽然私底下一直喜欢丘瑾宁,但宗门荣誉为大,就是美人计也不行,也太小瞧她了。
思及此,秦初眼底闪过一丝恼怒,手上便用了力,又去推开怀里的人。
丘瑾宁被推得脚下不稳,只深深看了她一眼,便不再争夺灵石。
此次比试,不出意外的是御刀宗胜了。
秦初带着众弟子迎接宗门的奖赏,视线却总是不自觉地去扫那一抹白色的身影,丘瑾宁为什么要跟她说对不起呢?
丘瑾宁也在遥遥望着她,目光深沉,幽暗。
到了晚上,秦初总算是明白丘瑾宁为什么要跟自己说对不起了。
因为她正睡得好好的,床边就突然多出来一个人,一个白天才见过的人。
“秦师妹,对不起。”丘瑾宁低着头,眼底泛着雾气,神情有些迷离,跟白天冷冰冰的模样判若两人。
秦初猛地坐起来,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身子,惊到:“先别说对不起,你是怎么进来的?”
她可是御刀宗内门弟子,从山门到外门再到内门,那么多守门弟子是瞎了还是脑子进水了,大晚上的竟然把天剑宗的大师姐给放进来了。
她们两大宗门可是竞争对手。
“秦师妹,我-”丘瑾宁一咬唇,坐到了床边,面色迟疑。
好似在跟自己做什么艰难的思想斗争。
秦初心跳如雷,看着自己一直默默喜欢,却是对手身份的丘瑾宁,强壮淡定道:“丘师姐有什么话就说,别想再使美人计,不管用。”
其实是管用的,只要不涉及宗门利益,不影响彼此的立场,私底下是很管用的。
秦初在心底默默想,莫名有些期待丘瑾宁接下来会干什么。
丘瑾宁抿唇,半晌无言,眼底的波澜起起落落,在清醒和混沌之间苦苦挣扎。
秦初看得拧了拧眉,鬼使神差地掀开被子:“冷不冷,困不困?要不要上来。”
要用美人计就快点啊,真是的,她定力也可以很差的,尤其是对自己暗恋已久的人。
丘瑾宁神色一怔,似是没料到秦初会让她上床。
迟疑了片刻,她缓缓脱去鞋袜和外袍,竟然真的上了床。
真的坐到了秦初的被窝里,两人紧紧挨挨着。
秦初陡然有些心惊肉跳:“丘师姐,你不会是来暗杀我的吧,那些个比试都是宗门之间的恩怨,我们私底下大可不必以仇敌自居。”
丘瑾宁无声摇头,眼底明明灭灭,满是复杂难言。
“白天,我在你怀里给你种下了定位符。”
所以她很轻易就能找到秦初的位置,避开众人,深夜来访。
秦初心底惊疑,脸上则严肃道:“丘师姐来寻我到底是为了何事,如果事关宗门,恕我不能奉陪,如果是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