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看着她手里那用料极少的衣物,艰难吐出几个字:“那是给爱妃穿身上的,亵/衣。”
呵呵,真是贴心的小姐妹,他真的会谢。
李侧妃看着手里的几片布料,亵/衣?!
手一抖,又丢回木箱子的小匣子里,脸色登时红得滴血,这么几块布料穿身上,跟没穿有什么两样?
她回眸,瞪了三皇子一眼:“那这些个跟审犯人一样的刑具呢?也是用在臣妾身上的?”
这个人之前到底是干什么的,一个姑娘家怎么接触这些个羞人的玩意儿,实在是-无耻,无耻之极。
三皇子脸色讪讪,赶紧把木箱合上:“不是,朕怎么舍得对你动邢,这是用在朕身上的,没错,是给朕用的,真的。”
他一脸正经,还煞有介事地举起手,状似发誓。
李侧妃瞥了木箱子一眼,视线落在满腹忐忑的三皇子脸上,意味深长道:“是吗,原来是给陛下用的。”
三皇子连连点头:“是是是,都是给朕用的。”
小姐妹的贺礼也太刺激了,他才抱得美人归,哪敢上来就这么玩。
李侧妃望着他,眼眸弯了弯:“那陛下今晚就都用来试试吧,臣妾很好奇这些玩意儿都是怎么用的呢。”
三皇子表情再次裂开:“爱妃…还是不了吧…”
要了命了…
“陛下不愿?那臣妾先回坤宁宫了。”李侧妃面色转冷,语气冷然,转身便走,在衣袖被扯住的时候,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哎,别走,朕--朕愿意。”三皇子老脸一红,赶紧扯住李侧妃的衣袖,把人拉进怀里。
他狠狠吸了一口气,好一个用心的贺礼,他不好好给秦初准备一份回礼,就对不起小姐妹。
这叫有福同享。
不多时,龙榻上,突然传来一道男子的哭声。
“爱妃对不起,朕没经验,朕以后能行的。”
“陛下早点歇息吧。”
李侧妃哭笑不得,这个混蛋的身子明显是之前折腾坏了,哪怕是换了个干净的灵魂,身体还是不行。
三皇子羞愤欲死,他哪知道原主的身子这么不中用,才被李侧妃碰了一下就直接弹尽粮绝,艹。
这可是他期待已久的良辰啊。
不一会儿,房间里又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这次不是我们英明神武的陛下的,是李侧妃的。
“陛下…”
“爱妃,朕的手比那里行…”
几条街外的宋府,秦初激动的一整晚都没睡,满怀期待着第二天的大婚,她和丘瑾宁的大婚。
十里红妆,圣上赐婚,特携皇后亲临,喜钱洒满了两条街。
罐子和绿药在马车上一人抱着一个箩筐,使劲撒着铜钱,感觉胳膊都麻了。
看着前方骑着高头大马的秦初,还有跟在后面的红/鸾/轻轿,她们默默挥舞着胳膊,继续干活。
为什么成亲的是主子,受累的却是她们啊!
夜深,大红蜡烛映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秦初颤着手掀开丘瑾宁头上的红盖头。
原本总是一脸淡妆的人,描了黛眉,点了胭脂,唇色抹了口脂。
一双眼睛含羞带笑,美伦美焕,摄魂夺魄。
秦初看呆了一下,眼睛都忘了眨。
丘瑾宁笑着嗔了她一眼:“怎么发呆了,该喝合卺酒了。”
秦初回过神来,傻笑一声:“对对对,你多喝两杯。”
喝了酒的丘瑾宁不似平常那么敏感,良辰美景方能尽兴。
丘瑾宁垂眸笑笑,什么都依着她,多饮了两杯酒。
门外,月亮东升西落,房内的啜泣声一直不见停下。
伴着秦初不知餍/足的声音。
“瑾宁,再来一次-”
“嗯-”
“瑾宁,最后一次-”
“嗯-”
“再最后一次-”
“秦初-”
次日,太阳从东边移到了正南,床上的人才悠悠醒转。
两个小丫鬟又是备饭菜又是备热水的,一阵忙碌。
房门一关,秦初倒了一杯温水,端到床前,扶着床上的人坐起:“瑾宁,先喝杯水润润嗓子,昨夜你的嗓子都喊哑了。”
话落,她的手指失控般的一抖,水洒了半杯,茶杯差点没握住。
秦初:!!!
丘瑾宁:“…”
两人对视一眼,秦初恨不得捂脸:“那个,我还行的。”
丘瑾宁嗔了她一眼:“让你不知节制,不知羞。”
秦初干脆把茶杯往床头的小木桌上一放,把人抱住,凑到她耳边道:“白天,手可以节制,但我还这里还可以-”
耳朵被人轻轻/舔/了/舔,丘瑾宁眼帘一颤,顿觉全身发//烫,她抬起胳膊想把秦初推开,手上却提不起一丝力气。
“还没给爹爹敬茶呢。”
语调低缓,弱,哑。
【作话】?
第87章
秦初扬唇, 视线在丘瑾宁的脸上流连:“我们家没那么多规矩,罐子方才说爹爹一早就去酒阁盘账了,过两天再喝你敬的茶。”
丘瑾宁淡淡点头, 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叫过两天才喝她敬的茶。
直到入夜, 又被秦初蛊惑着要了几次,她才沉沉睡去。
次日,她才醒, 还未来得及看一眼窗外的日光, 眼前一暗,春//情再起, 时间转瞬又到了夜晚。
夜色中,秦初弯了弯嘴角, 起身。
小姐妹很贴心, 不仅给她送了一份重礼, 还特许丘瑾宁休了七天婚假。
眼瞅着已经过了两天,她怎舍得辜负这大好时光。
昏昏沉沉中, 丘瑾宁的双手被人轻轻抬起,有什么东西箍在了手腕上,凉凉的沉重感, 也绑住了脚腕。
她锁着眉头, 缓缓睁开眼睛, 看着近在眼前的人, 不由露出一抹安心的笑意:“秦初, 几时了?”
烛光摇曳下, 秦初眼里晃着氤氲的光, 幽深, 暗芒流转。
“乖, 天还没亮呢。”
“唔-秦初-”
泪水很快沾/湿了眼角,手脚被禁锢的无力,放大了人的五感。
啜泣声响彻屋内,停/停/缓/缓。
丘瑾宁沉沉闭上眼睛,日月交替,不知今夕何夕。
院子里,罐子坐在小马扎上,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感叹道:“瘦丫鬟,少夫人都五天没出门了啊。”
这几天除了一日三餐照常送进去,不时更换一下热水,进门出门的都是她家小姐,丘瑾宁连个面都没露。
成亲的日子这么好吗?
搞得她有点向往…
绿药白了她一眼:“反正还有两天假呢,主子知道日子,你瞎操什么闲心。”
罐子回头望了一眼,陷入自我怀疑,主子或许知道是几时,少夫人都没见下过床,真的知道吗?
第六天,中午。
丘瑾宁撑眼皮,看向枕边还在睡着的人,柔柔一笑,手脚已经恢复了自由,她心底轻叹,真是不能纵着这个人,没日没夜地不消停。
她起身,穿好衣服,下床。
脚下却发虚地晃了晃,腰间传来一阵强烈的酸楚,伴随着身子的不适感。
她深吸一口气,站稳,回头瞪了一眼还在熟睡的人,默默揉了揉腰,走到门前。
清凉的空气带着太阳晒过的干燥,清新。
让人生出一股久违之感。
阳光洒在脸上,暖融融的,映着她久不见日光的双眸。
丘瑾宁眨了眨眼睛,唤绿药过来:“收拾一下东西,三天了,该回门了。”
婚后三日回门,都正午了,爹娘该等急了。
绿药嘴角抽了抽,得了,胖丫鬟还真不是闲操心,主子这是睡糊涂了,真不知道时辰。
她领了吩咐就去准备回门礼,体贴的没有去提回门的日子都误了两天了,好在老爷和夫人也没计较,只说哪天有空再回去。
她怕一提日子呀,小姐,不是,少夫人会羞得不行。
她家主子的脸皮一向都薄…
马车上,秦初一会儿给丘瑾宁揉揉肩,一会儿给她揉揉腰:“我一个人去就行,让你别跟着,这么累。”
她真想和丘瑾宁一生一世都待在床上,不去想任何人任何事,只去想怀里的人。
丘瑾宁垂了垂眼帘,“嗯”了一声,又缓缓睡去,她确实是疲累极了。
这个人整整三天都折腾不休,今晚回去一定不能再由着秦初胡来了。
进了门,丘夫人拉着女儿回房说话,留丘侍郎在大厅招待秦老爷和秦初父女二人。
“瑾宁啊,不是娘说你,这成亲后也不能由着身子胡来,别觉得年轻就不当回事,日子要慢慢过。”
丘瑾宁脸颊一红,轻轻应了一声:“嗯。”
丘夫人握住她的手,视线不停打量:“有没有缓过劲来,明天就该上朝了,今天就在家里歇下吧,陪陪娘亲。”
上朝?明天?
丘瑾宁神色迷茫了一下,她不是休了七天婚假吗?难道朝堂上出了什么事?
不等她细问,就因为丘夫人接下来的话愣在了当场。
“秦初也是个没计较的,三天回门生生拖到了今天,哪有六天回门的,你以后可不能由着她的性子,该管的时候要管,没有规矩可不成。”
丘夫人絮絮叨叨地叮嘱着女儿,没发现垂首的女儿神色恍然,只当女儿新婚回门是害羞了。
丘瑾宁抿着唇角,面上尴尬莫名,心底羞恼一片。
竟是第六天了…
那个人真是,真是乱来…
可即使乱来,也是她纵着的,也是她不舍拒绝,次次依了秦初…
当晚,丘夫人还是没把女儿留下,实在是秦初的小眼神太委屈了,一朝女儿看来,女儿便没出息地改了主意。
心软成这样,可怎么行啊,以后怎么拿捏的住人啊。
回秦府的马车上,秦初心有余悸道:“一听你娘要留你过夜,我都担心死了,生怕你同意,我们才成亲啊,怎么能分开呢,哎呦-”
话还没说话,一只耳朵便被人用手指捏着扭了扭。
“明日就上朝了,你怎得--你这个登徒子,以后不许这样,连回门的时辰都误了。”
责怪的话含着柔情,手指还是不忍用力。
丘瑾宁轻轻松开,又帮着秦初揉了揉被扭红的耳朵。
秦初低笑一声,抱着她亲了又亲:“瑾宁不知道是第六天了吗,这可怪不得我,你来时又没问,我哪晓得你连今天是哪一日都不知道。”
丘瑾宁咬了咬唇角,埋头不语,满脸羞赧。
她真是拿这个人没办法。
好在秦初知晓她明天要上朝,晚上难得老实。
这一日,上完朝离开金銮殿,丘瑾宁看着守在宫门口等候自己的韩御医,面色怔了一下。
韩御医递给她一个药瓶,拱手道:“丘丞相珍重,若是觉得不舒服便服一粒,在下告辞了。”
他转身摇摇头,脚步沉重。
想起封后大典的前一天,丘瑾宁突然到访,听完他的诊断,拜托了一番话。
“韩御医,请您不要将此事告知任何人,若是秦初问起,便告诉她情蛊已死,多谢了。”
哎,多么光风霁月的女子啊,连上天也妒,不想留她贪恋人间。
丘瑾宁望着韩御医的背影,默默握紧手里的玉瓶,小心收好。
宫门外的御街上,秦初站在马车前等着丘瑾宁,自打成亲后,她每天都会算着时辰来这里接人。
“我方才看到韩御医跟你说话了,他找你没事吧。”
丘瑾宁垂眸,眼神轻闪,平静道:“无事,刚巧碰上了,打个招呼。”
她握紧秦初的手,上了马车便深深窝进秦初怀里。
“秦初,我想你了。”
秦初嘴角轻扬:“我也想起你了,乖,我们马上就回家。”
成亲之后到底是不一样了,丘瑾宁变得格外依赖她,夜夜纵着她,仿佛也不舍得离开床,恨不得时时刻刻痴/缠在一切。
回到府里,丘瑾宁简单用过晚饭便去了书房。
秦初在房间等到昏昏欲睡,最后干脆起身去书房找人。
“瑾宁,再要紧的事也不能一蹴而就,慢慢来,我们的丘丞相知不知道身体最重要啊。”
她走过去,伸手给丘瑾宁揉着太阳穴,温言相劝。
丘瑾宁缓缓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过了一会儿,她握住秦初的手:“好了,你先回房等我,我写完这一点就来。”
她想做的事太多太多,可时间太少了…
见她还不停笔,秦初故意露出一脸幽怨:“丘丞相忙什么公务,连自己的爱妻都冷落了。”
丘瑾宁停笔,定定望向身边的人,若有所思道:“你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怎么样?”
“不怎么样。”秦初脱口而出,紧接着又补了句,“我知它本意并不是用来贬低女子,但世人多以讹传讹,沿用至今就只剩字面意思,用这样一句脱离本意的话赞扬女子,实在是不怎么样。”
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禁锢女子的眼界,拴住女子的脚步,让她们无法读书识字,安于后宅,一生只知以夫为天,以子为贵,满脑子男尊女卑,简直可恶之极。
丘瑾宁轻轻勾唇:“幼时初闻,我尚不懂太多,后来读的书多了,明白的事情多了,更觉得什么女子需安分守己,女子有才而伤妇德那些话不仅有失公允,且言之无理,然而那时的我即使什么都知道,却也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我发奋读书,一心致仕的初心便是为了推翻这句被曲解的话,生而为人,世上本不该有谁尊谁卑,尤其不该以性别论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