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徐虓见状嘴角一勾,足下一起,踩着风砸在天地浑圆之上,足底还环绕内气,将地面砸得颤三颤,乃是一上来就给对手以下马威。
可惜他的对手全然不在意,并暗暗调整起吐纳节奏。徐虓可不傻,通过一些情报知道对面这姑娘有些古怪的招数,其中之一就是类似藏锋门的藏气之术,他可不会给其入境的机会,当即大开巨剑,一招“脱缰野马”,以奔腾之势卷着烈风向对手袭去。
“当”的一声,那巨剑下劈之势为曈昽所阻,而离朝并未打算进入阖武之境,因为她要试一试,能否像藏锋门那位老前辈一样,将这台上的气尽数掌控,让其成为自己的气域。
徐虓与这姑娘的眼神一对,眼睛微眯,似乎猜到几许。呵,他可不会如其所愿,遂脚下步伐急转,手中开天剑一扬又一旋刺,兀的迅速一抖,一记“指鹿为马”既出,虚实相转,“黑白颠倒”!
然,在离朝眼中,对手之招数产生的气煞是诚实。于是又是一声脆响,两力猛地相撞,二人尽皆凝气于手,两剑轻颤擦出火花。
未几,徐虓被震退两步,而离朝半寸未挪。
额上不由得冒出冷汗,即使神色无甚变化,徐虓心底也不禁生出一分怯,因为刚刚他有一种气势被吞的错觉,且这姑娘的底盘未免太稳了些……
不管对手作何想,离朝是颇觉惊诧。刚刚的一次交锋,她似乎瞧见曈昽与那把巨剑之间的“气色”,自己这边为赤青相间的色,而对方则是大地之色,并且自己的气好像将对方的气吃掉了?不,是染色。
原来如此……
她终于懂了什么叫做“让他变成我”。
轻轻一笑,离朝步伐一动,一边靠近对手,一边散发内气,将四周的天地之气尽数染成自己的颜色。同时耳听八方,斗台外并无惊奇之声,想来此色于外人眼中是为不见。且对手亦仅是持剑蓄势待发,并未察觉自己的染色之举。
待得靠近之时,离朝一招“旋风散花”斩在那席面而来的巨剑上,那巨剑四周之气色再度染为赤青,持巨剑之人亦复又后退一二步,巨剑震颤不止。
见状,观者无不惊诧,张口无言,莫敢眨眼。就连能见着气之流势的伍氏兄弟,都看不懂台上状况。此间唯一明了的只有二人,一是高座之上笑呵呵的冉廆,二是凝望着离朝的挽君衣。她之所以能见,全然是因着内灵源自天地,承天之通透、地之博慧,反映于身即是开天目、通神感。
可惜她武艺不及,即使全然见得也总是“无能为力”。
台下如何暂且不多赘论,台上徐虓是粗眉一皱,心下愈加不安,就好像被万千敌军包围一般,甚受压迫。然对手明明只有一人,其招数也算不得让人眼花缭乱,更甚者虚招都少。
思及此,对面之人再度攻来,此次为劈。若是与旁人斗武,对方直冲劈来简直找死,他只要巨剑一扬就能将其弹飞,可面对此人,他竟只有避免与其交锋而后退闪躲这一条路可走。
但很快他就避不得了,因为足跟已是悬空,再退一步就会跌出斗台。
这时,对面之人停下了?徐虓盯着她,汗珠簌簌下坠,手心亦愈加生火辣油腻之感。
离朝眨眨眼,眼前已是赤青一片,自己好似置身于别样云雾之中。现在她想试一试,藏于这云雾,遂将吐纳放得愈加清浅缓慢,一点一点与云雾契合……
遗憾的是,徐虓突觉被利用,心生不爽,自己下了天地浑圆。旋即,判师宣布离朝获胜。
对此,离朝叹气,气势一收,云雾亦尽散,实是遗憾。不过此战倒是收获颇丰,于是她很快就扬起笑容,等不及跑下台与君姑娘分享,而她的君姑娘依旧在原处等着她。
判师接着抽起下一场武斗之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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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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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好想写生存类无限流啊——!可是这篇还有一半,可能会收缩,毕竟感情线已经是脱缰野马,剧情线我得拽拽,看看能不能拽得快点,虽然过两天,我可能就会念想变淡,但我现在很受折磨←_←想正儿八经生存智斗……可惜离朝只想谈恋爱,君姑娘也不会算计人,我太难了……虽然有配角大军在暗搓搓搞事hhh
呜呜呜,我要去看无限流文平复躁动的心←_←当然,没有拖更的打算,有存稿的我啥都不怕 ̄ω ̄不不不,还是怕没人看的_(:_」∠)_
所以真的非常感谢评论收藏灌液的小天使们!小天使们就是我码字的动力~感谢!也祝大家事事顺心,财源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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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三济客栈
“当。”惊堂木一打,说书先生唇齿开合,言辞宛若绣花。
“这上午之战着实激烈,一是五大派掌门与诸位侠士论道会武,作这武斗之前兴,二是十个伍一上来就铆足了劲儿,开众人之眼界。
以愚之见,上午最为精彩的武斗共有三场。一是太行泼墨道长聂禾大战名士望雨先生景焕,过招近百回合,望雨先生凝气化紫龙,冲天发长吟之啸,一度将那泼墨道长压制得毫无反击之力,可惜最终气力不足,惜败于道长之手。”
三济客栈中,围坐在说书先生四周的听客颇觉惋惜,一边赞扬景焕之强悍,一边感叹其气运不佳,竟首战遭遇太行。倒也有看过那场武斗的,对于说书先生之言是暗中嗤笑,但并未多嘴多舌,估摸着说书先生如此说乃是为那两派一同授意。
也是,毕竟为了武林盟的和谐,太行总要给名士留点面子,那有幸入太行观战的观者如此想到。接着他一边听说书先生添油加醋、半真半假的胡说,一边悠闲地喝着茶水,就是这目光无事环扫,瞧见一个奇怪的人。
这人裹着个大黑斗篷,兜帽还将半张脸遮住,奇奇怪怪。且看身形,高高瘦瘦,隐约露出的手腕有几分纤细,约莫是个女子。此人手边还放着一把长剑,剑身为布缠着,唯剑柄未作遮掩,是很奇特的朱砂色。
观者未多看,因为发觉对方也看向自己,遂将注意又落在说书先生身上,故作认真。
“这第二场精彩的武斗就是那狠人冬晓大战藏锋门。那场武斗一共上场六人,恰恰好好三对三。冬晓之伍除了他之外,还有一高手,名字叫罗八,嘿,别看这名字难听,此人可厉害着呢。
这罗八所用武器为双锏,双锏嘛无刃方棱,形似竹节铁鞭,出招不过抽、劈、撩、捅,无有刀剑实用,然在这罗八手中,这双锏玩出了花,竟是双锏底端缠刃线,当暗器用,差点直接抹了藏锋门弟子的脖子!”
稍顿,说书先生饮茶一口,续言:“嘿,再加上那专往人骨头节打的霹雳棍,端是叫藏锋枪客生惧,很快就下去了俩,只剩下一人。此人是谁呢,藏锋门掌门冉廆的得意门生——封扬。”
“封扬可是俊俏,乃一白玉小生,肯定颇受小姑娘喜欢呐,就是总板着张脸,面无表情,让人无端发憷。他使得武器自是枪,不过是藏锋门特制的收缩□□,两头带着尖矛,被称为‘双锥枪’。此次斗武,那封扬竟是一锥未出就取了胜。”
言罢,他卖起关子,喝起茶来,等周围听客加以催促才又接着说:“不知怎的,台上几位就跟看不着封扬似的瞎转悠,没个一炷香的功夫就都被打下了台。之前的助兴中也出现了此般境况,愚便寻来一高人解惑,这才明白,原来呀,台上的人是真瞧不见封扬,全因……嘿嘿,此乃一武功门道,愚一个说书的可不敢传。”
旁人当即嘘声连连。
见之,说书先生立马将他们的注意引到第三场斗武。
“各位别生气,且听愚讲讲这上午最精彩的一场武斗。这场武斗也是上午最后一场,此时还剩两个伍,一是恒桀所在的说剑盟之伍,二是掌钟人翦瑀所在之伍。”
一听这话,听者兴致又起,就有人出声问道:“那翦瑀和恒桀可是都上了场?”
可惜说书先生摇了摇头。
“恒桀上场,带了三个说剑盟弟子。至于他们的对手乃两人,一个是和徐虓一样使巨剑的少年,一个是最近名望颇盛的医师姑娘。”
众听客哗然。
想起那场武斗情况的观者亦不禁暗叹,当时可真是惊险。
“这武斗一开始,少年就抡着巨剑找上那三个说剑盟弟子,而医师姑娘则是阻挡恒桀。”
“这如何阻得?!”听者不敢置信,毕竟恒桀已至往先天,还在众多邪道人围攻之下把那镰寨头子给戳死了,这医师姑娘怎可能比镰寨头子凶悍?
对此,说书先生一笑,说:“还真拦住了。别看医师姑娘瞧着像是个弱不禁风的,但那剑招可是凌厉又刁钻,专往穴道上刺,且轻盈似飞燕,恒桀那满是眼的枪都抓不到她,再加上医师姑娘貌比天仙,许是将那恒桀迷住了,他这一招一式着实是失了往日凶狠。”
“哦?这么说,恒桀输了?”
“哎~别轻易下定论。且听愚慢慢道来。在恒桀与医师姑娘你闪我躲之际,那少年一打三是游刃有余,很快就将说剑盟那几个武艺不精的给打出了斗台,接着他马不停蹄,转头杀向恒桀。恒桀见状枪一扫,是直接‘轰’的一下,将那少年打出一丈远,旋即步伐一变,又放声大笑,甩着枪向那少年冲去!”
“呵,未想其对医师姑娘还真是怜香惜玉。”有人附和道。
然看过整场武斗的观者表示:这位仁兄太年轻。
果不其然,说书先生讽笑一声。
“他怜香惜玉?哈,小兄弟有所不知啊,那恒桀端是会玩弄人心,疯起来不但自己命不要,还要勾得他人不要命。这不他动了点真格的,五六十招,飞枪若暴雨惊雷,将那少年打得都快没个人样儿了。”
这话就有点太过添油加醋……观者抽抽嘴角。不过真实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人形是有,然伤口无法计数,偏都算不得重,可煞是磨人血,而且他故意未将其打出斗台。
“诶?医师姑娘不会帮忙吗?”又有人发不解之声。
“当然帮忙了,可恒桀之枪掀起飓风烟尘,她压根靠近不得,倒是不顾受伤,冲进风幕中几次,可都是没几息就被逼出来,其身上也果不其然多了几道伤口,甚至伤了面容。”
最后几个字可是叫听者倒吸冷气,谁都知道面容对女子来说有多重要,难免觉着惋惜,更甚者有人摔了茶盏。
不过未吸引多少人注意,只有观者投过去目光,因为摔了茶盏的是那怪人……
“这还未完,不一会儿风幕散去,恒桀架着枪杀向医师姑娘,这一次可是凶狠,十几招下去,血洒了一摊,直接将其打出斗台,医师姑娘险些命丧于此。”
闻言,观者直想翻白眼,虽然确实惊险,但没这么夸张。医师姑娘倒确实被恒桀打伤,不过伤势不重,她也没有被打下斗台,而是直接认输,许是料到恒桀会如何使激将法,反过头引那已是怒发冲冠的少年与他疯战罢。
至于惊险嘛,不是惊险在台上,而是台下,也不知那江之徒与医师姑娘是何关系,竟然要冲上台和恒桀拼命,好在有其同伴劝阻,医师姑娘也及时认了输。就是那武压可真够骇人的,要是她与恒桀对上,啧啧……
观者回想完毕,说书先生也拍响惊堂木,作结词。那怪人身影亦不知何时消失无踪。
……
太行宗,木屋内。
离朝红着眼,一边认真替君姑娘包扎手臂上的伤口,一边闷声落着泪。
端坐在床榻上的挽君衣安静地凝望着眼前人,时不时用空闲的手替她拭去泪水,虽是越擦越汹涌。
等伤口被处理好,这傻瓜还是一声不吭,端是低着头“啪嗒啪嗒”咂泪珠,两只手紧攥着衣裳,不知在作何想。
见此,挽君衣可是动容,亦很是无奈,不知该如何宽慰她,只好伸出手轻柔地抚着她的头发,温声细语:“离朝,与我说句话可好?”
无应。
她心下轻叹,有点发愁。然……
“你骗我。”
“我何时骗过你?”挽君衣有几分不解,语气依旧温柔得很。
“早上你说你不会勉强……”
眼前人似乎有几分不满?
稍愣,而后挽君衣浅浅一笑,无奈道:“我确实说过,于台上我亦未勉强,只是斗武难免会负伤。”
“不,你勉强了。”
竟是无理取闹。
她还是第一次见离朝这般,实是觉着有些新奇,气倒是无有半分,不过生出几分逗逗她的心思。于是收回手,亦收敛温柔,故作冷淡地问:“你执意如此认为是想作何?”
“我……”离朝其实也不知自己想做什么,她就是生气而已,气自己没有和君姑娘一伍,没能和她一同上台保护她,更气那恒桀伤了自己的心上人。
另外不满也是有些,毕竟君姑娘可是明知风幕危险还往那里跑……同时也有点后悔,自己合该发觉君姑娘所欲为何就去阻止的,虽然会害大家淘汰,但她宁愿自己被千夫所指万人骂,也不愿君姑娘受伤。
实是心情复杂。
“离朝,你可是怪我?”
突闻清灵音,离朝回神,赶紧摇头,怎可能怪她,要怪也是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