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争气地开始怦怦乱跳,离朝咽了口口水,唇齿间甚是干涩。她赶紧强迫自己目视前方,想稍微冷静点,可快要缩进自己怀中的人偏是会将理智赶跑。兴许是觉着冷,君姑娘又往自己这边靠了靠,已是布料相贴……
离朝觉得自己要死了,似乎已是喘不上来气,且不知不觉手臂僵硬地抬起,就要挨上“怀中人”……理智及时回笼,因为她想起自己立的誓,遂急忙抽回胳膊,又吐出一大口气,气息通畅了些,心下亦念着“还好,还好”……
然而就在她勉强把持住的时候,君姑娘缩了缩身子,呓语着:“冷……好冷……”
瞬间,理智这根弦还未抻好就又被扯断了,不过离朝没有忘记誓言,轻声问:“君姑娘,我搂着你,可好?”
此音带颤。
“嗯。”
得了回应,心间的鼓越敲越响,心尖儿也又酥又痒,不再犹豫,她伸出手将心上人搂在怀中,但只是轻轻地圈着,手指不敢碰她。
可君姑娘显然不满意,竟不再缩着身子,又向自己这边凑了凑,还将手搭在自己腰上,离朝瞧着她恬静美好的睡颜,心口胀得厉害,满满都是喜悦。
不再顾忌什么,她欢喜得将君姑娘搂紧,在柔软隔着布料贴触时,带起阵阵酥|麻,勾得心跳的韵律互通,轻吟浅唱,格外动听。此间眸中的温柔真真是化作了水珠,悄然滴下。
好想一直如此,你与我永远不分开,可好?
离朝不奢求肯定的答复,她只是傻笑着凝视近在咫尺的心上人,于彼此气息交融之下,不知不觉复又步入梦乡。
……
翌日一早,挽君衣是因着有暖风拂过眼睫而惊醒的,并且当即察觉到自己被人紧紧搂在怀中,惊慌与羞怒迸发,竟是生出一缕杀意……可抬眸瞧见是谁如此“色胆包天”时,这杀气绑着慌怒匆忙逃离,只余下羞涩唤来红云飘上面庞。
她垂眸,掩下无法抑制的情意,心湖亦荡起涟漪,一圈又一圈……
不过她未忘记自己尚不是全然属于这人,遂赶快挥去这初醒的迷糊,找回理智。
“离朝,放开我。”她声音轻轻,无半分不悦。
神志不清的离朝以为还在梦里,于是很霸道很硬气地回了句:“不要,我就要抱着你!”
“……”虽说无语,但挽君衣还真有几分想宠着她的念头,不过很快便掐灭此念。
起码现下不可。
于是她又说了一遍“放开我”,声音渐冷。
哪知这人皱起眉,似是有点生气,且将自己抱得更紧,还扬言“威胁”道:“你不让我抱,我……我就亲你!”
“……”挽君衣有些不悦,心道:梦里便如此待我?
“你若想得我厌弃,大可一试。”
话音未落,眼前人变了脸色,撇着嘴,不甘不愿地放开了自己。见此,她险些笑出声来。
好在挽君衣忍功不差,压住了笑意,可瞧着这傻瓜可怜兮兮的模样,又想起她替自己承伤还默不吭声,到了是不忍,然又不可真的亲她……
稍作思量,她垂眸轻吻自己的食指,而后红着脸轻触离朝的面颊,也不知可不可行。
自是可,离朝即刻褪去可怜,换上一副傻笑,还想抓住君姑娘的手,可惜她逃得太快。如此这抓空的手自是拍在她自己的脸上,将她自己拍醒了。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与一双靛青明眸对上,一息……两息……离朝又阖上了眼,并非还困倦,而是清醒了……正因为清醒,才怕君姑娘不悦责怪,虽然自己是得了同意才搂着她的,但总会有那么一点担忧和心虚,毕竟那时的君姑娘并不清醒……
“可是敢做不敢当?”挽君衣看出她的想法,心下倒是无有不悦,然毕竟方才受了“威胁”,现下便生出“责(捉)罚(弄)”她的心思,遂语气淡淡,声音含冷。
“唔,不是。”离朝果然老实地睁开眼,低头认错,“对不起,我错了……”
“既知错,可认罚?”挽君衣忍笑。
“认罚。君姑娘,你罚我什么都好,就是别讨厌我,可以吗?”她小心翼翼。
这让挽君衣不忍“责罚”她,又不禁心生疼惜,于是闭目轻语:“就罚你……抱抱我。”
闻言,离朝眨眨眼,瞬间神采奕奕,可又狐疑,觉着自己听错了。
“不愿就……”见这人无动作,面皮薄的挽君衣当即想反悔,然而还未说完,她就又为温暖包裹,似乎心也随之融化成水。
离朝自也是如此,甚至觉着神魂都要融化,要化作暖泉,永远温暖着怀中这个人。
这般“岁月静好”的美梦不知持续多久,搅事的虽迟必到,“当当当”三响将沉浸在美梦中的二人无情叫醒。
下一息,耳尖还泛着红的君姑娘推了推自己,离朝虽是不舍不愿,但知道分寸,乖乖地松了手,而后与她一齐起来,这时才猛然惊觉自己只着了里衣?!
面色一下子通红,她想开口问问君姑娘是怎么回事,可君姑娘已然打理好仪容行至门边,等待自己,遂只好放弃了询问的念头,手忙脚乱地穿好外衣,接着有些踉跄地走到心上人身旁。
见她并无不妥之处后,挽君衣才打开了门。
门外是浑身缠着绷带的绍子野和药师,以及赶早来接她们的同伴。
看他们的样子,昨日应是平安度过。
果然,他们很快就报了喜,离朝与挽君衣皆是松口气。随后二人与同伴们离开药师堂,一同前往第二斗台。
与此同时,被关在太行地牢,除了不自由外,小日子过得煞是滋润的风一侠,没由来的打了个激灵。他吐出嘴里叼着的草,走到铁栏杆前向外望了望,近处有烛火幽幽,远处依旧是漆黑一片。
错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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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感谢评论收藏灌液的小天使们~(≧▽≦)/~
嗷嗷嗷我被她俩甜得打滚(*/ω\*)离朝睡着的时候是真胆大,醒来就怂hhh
君姑娘有时候很喜欢捉弄人,这一点随霜,霜也喜欢偶尔捉弄一下江曌来调情 ̄ω ̄
好啦,甜过了,又该打架了(*ˉ︶ˉ*)
第140章 第二斗台(八)
抵达第二斗台,往台上一看,坑坑洼洼的可是惨烈,据说这还是太行连夜打理过的成果,可想而知未打理之前斗台怕是被剥了层皮。
虽然离朝现下实是有点飘,满心满眼都是君姑娘,盛不下其他,甚至不想再参加盟会,只想跑去对面,一直一直抱着她……但仅是想想,毕竟她不愿让君姑娘自责,也不该弃同伴于不顾,她一定会全力以赴!
是以在瞧见斗台的情况之后,在判师叫号之前,她向同伴了解了目前的情况。
得知:目前我方是优势,昨日一场未败,这多亏了叶漪的音攻之术和费渡骇人的疯狂打法,让与我方对战的伍大多数选择了规避。不过到了快接近黄昏的时候,对手们突然变得激进,一是因为我方消耗过大,二则是激进的对手实力与我方相差不多,然而他们犯了致命的错误。
即——忽略了伍氏兄弟。
伍武和伍道虽然只是小生境,内力浅薄,但他们会感气,对手想怎么打,只要看清气的流势就能明了,可以说什么计谋在他们眼中都不好使,除非能像影伍那样快到让他们无法反应。此外,这几日他们四人磨合得差不多,于斗台上已是能“溅出水花”,即使未成“水流”,对手也是吃不消的。
基于此,我方得到有利战果,不出意外,今日对手会更为忌惮我方而选择规避。当然,我方损失亦不小,哪怕有君姑娘的伤药在,费渡今日也无法上场了,叶漪亦是因着昨日比试太多,太费嗓子,今日无法完全发挥音攻之术的威力,如此情况倒是有些严峻。
好在自己已是无碍,离朝觉得倒也不必太过担忧。
至于其他伍的情况,据从翦瑀那边得来的情报来看,只有十个伍败北两场以内,其他伍基本已无甚过关的可能。其中君姑娘的伍和沈嵘的伍败北一场,其他七个伍败北两场。
“沈嵘的伍是如何败的?”离朝很惊讶,说实话她觉着除非翦瑀或那位姑娘上场,否则单挑之下无人能赢沈嵘。就是她自己都无甚底气,深觉与其对战,胜负难料。
“太行的一个伍,上场五人,将沈嵘那伍的另外四人打败了。”伍武回答。
原是如此。太行此举应是为了给君姑娘他们铺路吧。
离朝猜得不差。虽说秦珵不愿让翦瑀走到连恒行面前,但如果连第三关都过不了未免太过丢面,这对于未来太行掌门人的影响也不好,是以秦珵安排了不少太行伍到第二斗台,目的就是在这关尽可能给翦瑀他们铺路。
可惜沈嵘的伍实力太强,太行伍数次倾尽全力的车轮战都无甚成效,仅让其败北一次。
待她将情况了解得差不多,判师也叫起号来,与昨日一样上来就叫到三十三号。
不少围观者已经发觉有人刻意打压“三十三号伍”,离朝等人自也清楚,只是不明缘由,而明白是怎么回事的颜彩漪和费渡默契地没有挑明。
今日第一轮,依旧是离朝打先锋,且她又是主动先上台。因着昨日的余威,这次她的对手仅有一个人,打起来对方亦是萎缩得很,在被她掀飞之前就认了输。
接着未歇两场又叫到了“三十三号”,因着规则离朝不可接连上场,是以这次上去的是伍道和颜彩漪。之所以如此安排,是为了暂时掩盖费渡不能上场的事实,顺便给对手一个他们伍还有伍武和费渡这一组合在的错觉,以此迷惑对手,让其不敢轻举妄动。
很快,三十三号再度获胜,并且是接连不断。有些人已经坐不住了,尤其是无望过关的伍,他们收了有可能过关之人的好处,开始一遇到三十三号就五人全上,即“意外”降临。
如此,计谋已是无用,只能背水一战。他们开始实施一三互换的战法,即实力强横的离朝一打五,伍氏兄弟配合无法用音攻的颜彩漪三打五。
交替十几场仍旧游刃有余,未尝败绩,甚至对上强敌,他们也只是有点吃力而已。然,很快他们就对上了沈嵘。并且很不巧,正好轮到沈嵘上场,而他们这边也恰好轮到离朝。
“喂,这场我也上罢。”费渡活动了一下筋骨。
可离朝拒绝了他:“费兄休憩就好,这场我必定拿下。”
事实上她无甚把握,毕竟对手是个能凝出具形隐象的人,而自己只是前日偶然凝出了松散虚象,说实话胜算甚小。
但离朝不会退缩,亦是有胜的执念,谁让这沈嵘昨日想伤及君姑娘,还将邵兄重伤,让君姑娘担忧……
她绝对要获胜!
睁开眼,烈火之虚象喷发显现,围绕离朝周身。她手持曈昽,凝视着对面已拔出双剑的沈嵘,等待判师那一声令下。
“武斗——开始!”
音落,离朝携虚炎,立剑,作劈状,冲向伫立不动的沈嵘。就在众人以为要迸发铿锵之音时,她突然在斗台中央停下,手腕微抖,一招“劈浪取月”出,凝于地面之上,自是劈空。
远处观者无不觉奇怪,近处的人却发觉离朝周身之火焰愈加强盛。
不错,此招目的即“添柴”,利用劈浪取月将气向两侧推出,接着“旋花”,将气卷入虚炎之中,让此象得以持盛。
离朝认为象就是气,不论外形如何,显现与否,其本质就是气。既然是气,那么就是取之不竭,全看驭气之人的本事如何。
昨日她看过绍兄与沈嵘之战,自是知晓与其近身缠斗是如何不利,而不去短兵相接就只能以这虚炎烧死对手的隐象巨蟒,再以气将其打出斗台,此即为获胜之计。
而她之所以要在斗台中央凝气,乃是避免凝气途中被沈嵘的巨蟒打出斗台。
见此,沈嵘轻扯嘴角,很轻易就看穿了她,同时心下嗤笑:真是天真,虽不知汝自何处学来吾游靖之气法,但这并不妨碍吾之神蟒吞掉汝之气,乖乖作饵食罢。
不再等待后手反击,他甩着环蛇,足离地,踏空而行,竟然无任何借力之处,蹬上半空?!
这如何可能!众观者哗然。斗台旁观战的颜彩漪与费渡亦是不敢置信,伍氏兄弟倒并不惊讶,只是神色凝重。因为于他们眼中,沈嵘足下吸附上升之气,那气犹如一根根石柱,撞上沈嵘之足,支撑其踏空而行,不过终有至极限而消散之时……
未几,沈嵘足下气泄,猛然坠落。其右手盘铁直刺离朝之首,左手环蛇速甩,作暴雨风刃,尽皆砸向为虚炎包裹之人,同时隐象巨蟒“显现”并张开大口,欲吞食猎物!
“轰!”斗台又遭重创,中央被砸一浅坑,龟裂成纹四散,可本该躺在坑底的离朝却是不见了踪影?
惊讶之余,沈嵘急忙转身,盘铁一架,清脆一响,又环蛇摆尾,可惜还是挥空。
更让他惊讶的是,这丫头竟然一丁点气息也无,虚炎亦是消失,好似全然藏起……
这功夫让沈嵘想起炇(音同扑)族,藏烈火于体,至极爆发,是为燎天之骇势。
不过这怎么可能,炇族早已被各族群攻而灭,游靖也早已将其除名。
未等他想明白,对手已是悄悄袭至跟前,那宽剑下劈接挑随刺,他不慌不忙侧身一招“咬尾蛇”将宽剑推走,同时盘铁戳对手之小腿。又空,有一种轻飘飘之感。
他皱眉,本不想于此处发力,然此次的敌人实属诡异,遂一边拆招解招,一边开口食气入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