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太富裕的那种穷学生。
两人的身高足足差了七厘米,粉色毛衣在温晚的衣服里是刚刚好,可穿在Alpha身上,却成了修身,掐出一截纤细劲瘦的腰肢。
身下的裤子也断了一截,修成了七分,露出的脚踝纤细白皙,是能放在掌心细细把玩的程度。
穷酸都变成了稠色艳丽。
尤其在当下。
沐浴过后的Alpha肌肤透着点浅浅的薄粉,深邃的眼眸都有了几分舒润盈色,可能是冲澡时不小心,她的长发湿了小半截,正用毛巾擦拭着,只是瞧着也不怎么用心。
她的头发跟傅家人一样,都带着点天然的卷,只是对比傅朝云,傅聆风的卷度要更大一点,低头拭发时斜睨着瞧人,仿佛也用了种妩媚柔情。
纵然都要离婚了,温晚依旧得承认,傅聆风的皮相是顶顶好的。
平日里宛若高岭之花,可一旦她稍稍放下身段,像如今,或是在过往每一次的床上,不再是那般凛然不可侵的Alpha曾无数次将她几乎迷得找不着北。
色令智昏啊。
温晚很快又令自己冷静下来,尽可能地平静道,“药膏我……”放在桌上了。
“拿给我吧。”Alpha先声夺人。
温晚被驱使着走过去,先嗅到了一阵淡淡的雪松香,十分清冽,并不冲人,檀木淡香有种凝神静气的作用,但它出现的大部分时候,又是叫人如此目眩神迷。
这是傅聆风信息素味道,而当Alpha散发出这种味道的时候,便是——
“你的抚慰期到了。”Alpha也嗅到了鼻尖那阵香甜,不算浓郁,应该是温晚走近屋子又见到她后,在短时间内散发出来的。
属于她,跟别的Alpha无关。
“需要安抚吗?”
安抚,也就是标记。
Alpha已经停下了擦拭的动作,那手并未接过自己递出的药膏,只是侧了侧头,伴随着说话,那双幽邃的眸子亦渐渐生出些叫人痴迷的色泽。
还问,“这次怎么来得那么快?”
傅聆风出差到现在才半个月,半个月前她们是有过……而一般来说,一次Omega的完全标记能抵三四个月,当然,婚后有老婆的Alpha根本不会遵循这个最长有效期。
连照顾着妻子身体有意减少频率的傅聆风亦是如此。
而现在,傅聆风说她正散发着信息素的味道,熟悉各种AO间知识的温晚便只能想到一种可能——
孕期!
孕育着孩子的Omega更加敏感,脆弱,需要作为孩子另一半家长的Alpha用信息素安抚。
那傅聆风知道这点吗?
思及此,她几乎下意识地想去掐自己的掌心,好稳住自身情绪,不叫傅聆风发现她此刻的紧张和异常。
但以傅聆风敏锐的关注力,若是这样做,才更显得古怪可疑,越是会往深处想,哪怕她一开始是不知道的……
温晚又只能压下那种冲动,精神紧张之下,声音也有些变调,“不用!”
“我们已经要离婚了!”
还好。
她先前就立了个十分厌恶对方的人设,现在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傅聆风似乎是没有觉察,不过还依旧盯着温晚看,“这点我一直知道,婉婉不用一直强调。”
“但我希望你可以记住,不要在做主这种越距的事!”
傅聆风又盯着温晚瞧了一会,“行。”
温晚松出一口气。
应该没发现吧?
傅聆风接过了药膏,刚刚拧开,似乎是要去处理手臂上的烫伤,忽然又问,“现在如何?”
Alpha将毛巾都在一边,头也没有抬,更没有露出那双过于锐利的眸子,一时间侵略性锐减,刚刚放松的温晚不慎就掉入到对方的陷阱中。
“什么?”
“现在感觉如何?”Alpha低头时,映得睫毛长长,此刻正语调淡淡重复着伤人的话。
“不是说我一靠近你就感到恶心,甚至控制不住地想要呕吐,现在呢,不吐了吗?”
等等——
温晚这才反应过来,她因为紧张另一个更大的秘密被发现,竟遗漏了先前这样的细节,现在悉数被傅聆风看在眼里,她要如何补救?
说她只是说说而已?
不可能,傅聆风根本不会给她退缩的机会!
尚不等待温晚相处个两全的办法,傅聆风竟是忽然抬头,又靠了过来,仿佛再验证着自己的猜测般,Alpha身上的雪松味愈浓。
温晚下意识捂着嘴要装呕。
Alpha清冽的眸子已看穿一切,“别吐了,我会心疼,而且你没有完全缓过来,自己应该也会难受吧。”
温晚动作一僵。
她是什么意思?
这么一想,那动作顿住,仿佛在作证傅聆风的猜想,而这位当事人还在娓娓道来。
“所以婉婉并不是对我这个人本身感到恶心,是我身上的气味对吗?我来的时候带了几样菜,最后只有那条鱼你没有烧,吃饭时我往厨房那边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那么就应该是被丢掉了?还有半个月前我明明标记过你的,现在应该是在安全期,但从进来到现在,你身上的信息素忽然溢出,抚慰期提前发作……”
真是可怕的Alpha,洞察力敏锐,分明表现出被她的言辞伤到的样子,那时候仍能够保持清醒和理智,甚至从周遭的一切里分析想要的信息。
快想想办法啊!
温晚急疯了!
她现在就好像一个被放在绞刑架上的囚徒,一寸寸等待着傅聆风的审判,从言语到眼神。
而Alpha的视线一路往下,她分明穿着粉色的毛衣,有些毛绒绒的样子,头发也没有完全干,还有些濡湿地披在肩头,眼眸又是极深。
再没有那种穷学生的错觉,整个人敏锐得不可思议。
“两次我出现,婉婉都一直强调要跟我离婚,还是尽快离婚,哪怕我要沟通,余下的话你却是一句都听不进去,现在回想起来,你很着急,其实你是想要隐瞒一个更大的秘密,对吗?”
“我说对了吗,婉婉?”
第二声问话,已是强调。
同时,Alpha的视线最终落在温晚的小腹上,雪松味的信息素齐出现,是安抚也是威胁。
前者是对孩子、对身体;
后者是对温晚的意念本身而言。
“不——”温晚的喉咙中发出声音。
“所以婉婉其实是有孩子了啊”傅聆风缓了一下,“我的么?”
“不要……”
温晚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开始颤抖,无数个夜晚辗转反侧的噩梦化作现实,恐惧被无数倍的放大,她几乎要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
倒下时,又被傅聆风搂在怀里。
或许是刚刚沐浴过的缘故,眼下这个傅聆风的怀抱是温暖的,她尚且微微濡湿的发扫过温晚的脖颈,应该是叫她颤栗的,但熟悉的信息素环绕着她,如无数个日夜的缠.绵陪伴又将她的恐惧化作安抚。
化作了另一种形式的“颤栗”。
待到情绪稍稍稳定,Alpha亲亲Omega的脖颈,只是一个浅浅的吻,并非标记,但的确又是柔情的抚慰。
“的确。”
骄傲狂妄的Alpha声声喟叹,“也只能是我的。”
作者有话说:
所以说,智商也不是完全没用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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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1章 傅聆风x温晚⑦
冷静下来后, 理智重新回归,在排除了所有干扰元素后, 最后剩下的那个无论有多离谱, 即是答案。
她猜对了。
怀里Omega的身体依旧在轻轻地颤,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无数个夜里残留在这具身体上的生理本能。
“多少周了?”傅聆风问。
知晓这事已无法被瞒过, 温晚强撑起自己,同Alpha对抗,“这是我的孩子。”
跟你没关系。
这是我一个人的孩子。
“Omega可没办法一个人怀孩子。”傅聆风又亲了亲温晚的耳垂,纠正道。
此刻两人是身体贴合,是如此的亲密无间, 再换下那件沾染鱼腥气的衣衫后, 妻子再不曾对她做出呕吐的伤人反应。
身上的粉色毛衣并非全新,是温晚穿过的,亦染着Omega的气息, 交叠在一起, 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四散开去,本该是极其暧昧浓香的缠绵, 但怀里这具香软身躯越是愈来愈凉。
“你觉得我会夺走你的孩子?!”傅聆风的声音徒然提高, 有时候太聪明也未必会是件好事。
温晚的反应佐证了这点。
她抬起头, 如水般柔情的眸子越发滟潋, 却并非情动, 而是恐惧。
张嘴时, 下嘴唇上还有一道白色印痕,没有破皮渗血, 可那得用多大力道才能咬得留下?
“求你……”
Omega苦苦地祈求。
求你不要将孩子带走?求你不要打掉我的孩子?
才解开一个谜团, 又即将迎来一条新生命……Alpha刚刚喜悦了几分的情绪骤然又沉入谷底, 低头望向Omega时,一双眼讳莫如深。
“温晚,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连婉婉都不叫了。
回应她的只有Omega轻轻的颤,她一紧张便又想去咬唇,很用力。
却有一根手指更快地穿插在其间,带着Alpha雪松味信息素和先前沐浴露的香气,一瞬便留下了两个牙痕。
“别折腾自己。”Alpha喟叹,无奈,更是无可奈何,又只能安抚。
“如果觉得不高兴了,就咬我吧。”
温晚又去瞧她,眼眸水水润润。
真的吗?
可以吗?
深邃浓泽的眸子望过来,仿佛是默许。
而后。
温晚松了齿,才不是心软,转战Alpha的手臂,捋起毛衣,猛然一口咬了下去。
她咬得极重,像是要将这段时间,乃至这五年里所有的委屈和愤懑都发泄出来,根本不考虑后果。
Alpha一直都默默地承受着,除了初时眉头稍稍蹙了一下,后面便再无反应,更不会抵抗,宛若一株劲挺的松,却会轻轻垂落一串枝丫,为树下人拂去烈日,遮风挡雨。
仿佛……它是在看着你的。
若是温晚的性格再泼辣一点,她咬完应该继续指着傅聆风的鼻子骂,骂人一些“混蛋”、“欺负人”之类的话语。
可Omega实在是太好也太软了,哪怕到了这种时候,要咬了人、发泄完,她也只是小声呜咽呜咽着,半点都不凶,只余下自己可怜。
手臂上多了道痕迹。
傅聆风瞥了眼,并也不在意,首先是去安抚妻子的情绪,“孩子是你的,你可以决定她的去留,没有人,也不会有任何人配跟你争抢它。”
这句话稍稍安定了温晚的心。
傅聆风又说,“但孕育孩子从来都不是Omega一个人的事情……”
“我一个人可以!”
温晚突然抬头,哭过的眼睛雾蒙蒙的,可怜又好看,连嗓音都带着几分哭腔,可一提到孩子,又变得坚定。
这般的温晚是傅聆风不曾见过的,忽然原先知晓孩子存在的喜悦,不经意间多了几分嫉妒。
对未曾蒙面的孩子的嫉妒。
Alpha占有的本能在叫嚣,傅聆风同样无法避免。
“你不可以。”
Alpha打断,清晰条理地说明着,“不仅仅是去医院做检查,孕育期的胚胎成长其本身就需要Alpha和Omega两者信息素的安抚和陪伴,我需要为它输送信息素,那也是我的责任,是我必须承担的一部分。”
“不仅仅是作为你的伴侣,亦是作为孩子家长的。”
生理和情绪上皆是,这点温晚无法反驳。
沉默的时候,Alpha的信息素再次不经意地渗透席卷……
不得不说,AO信息素的匹配度实在是赖皮了!
也可能是哭过一场情绪已经被发泄过的缘故,被雪松味的信息素包裹着,明明已经决定抵抗的温晚又不知不觉地放松,甚至是沉沦、落入对方提前设置的陷阱中。
明明提醒过自己要小心的啊?!
温晚反复拉扯着自己,总算情绪还是平复一些,傅聆风又道:
“孩子暂且不论,我们来说一下江思雨的部分吧,也就是你前面一直提到的那位江小姐,婉婉不是一直想知道的吗?”
“不!”
温晚再一次变得抗拒,情绪激烈,比先前被傅聆风猜到怀孕时还要激烈。
就如妻子知道自己的性情一样,婚后五年,傅聆风也是知晓温晚的。
她不想听的时候就会捂住耳朵,拒绝跟外界沟通,但捂住耳朵却不等于一切结束,回头过,更多的是一个人的时候,她依旧会去想、会去猜,思绪宛若一匹野马,一直朝最糟糕的方向狂奔而去,越陷越深,最后一个人苦苦挣扎在泥潭里,拉着人一道下去……
但这一回,傅聆风想将两人一起拉上来。
于是,Alpha拿下了温晚捂住耳朵的双手,动作温柔也固执,语气更是极致的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