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20,你拿什么保证,你往后余生不变心?你变心了,沈晚清已经失去的一切,你能给她吗?”
“你们之间差着10岁呢,知不知道?三岁一代沟,你们三个代沟还不够!”
“所以我告诉你,别头脑发热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你以为你很厉害,但是你的眼界和经历却不够,现在的你除了自以为是的一身傲骨和臭脾气还有啥?”
……
陆知夏也不知言芳华什么时候走的,以至于人走了,声音还留在耳畔。
她重新审视自己的爱,她第一次有了自卑,她或许根本配不上沈晚清。
她根本不了解沈晚清,便轻易说出爱。
她对沈晚清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信息素的匹配度。
否则沈晚清找谁不好,非要找她?
她为这个结果而痛苦,她趴在床上哭了好久。
陆知夏嘲笑自己,你看看,你多无能,你除了哭,还能干什么?
沈晚清当晚没回复,陆知夏也没再问。
她刚整理好的心情,再次破败,比之前更不堪。
江梦莱几次遇见她,整个人无神,走路低着头,心事重重的样子。
陆知夏总说没事,江梦莱怕把她闷坏,便找叶澜西,打算约她出来。
哪知道陆知夏在群里说:我在东北。
她还唱片,奶奶再见她,都讶异她的变化。
之前神采飞扬,现在垂头丧气,奶奶问她,她也只是摇摇头。
她站在日渐清冷的北方街头,最后还是没去那家铁锅炖。
她很快又回到海京市,也没耽误,就回到公司。
沈晚清一直没回信息,也没出现在办公室。
她听说颜梦回可能长期休假,具体原因是生病,陆知夏听她们闲谈,也没心思参与。
陆知夏的话越来越少,一个人的时间越来越多。
之前心里很多问题,她都有强烈的好奇心,想要去追寻结果。
如今,她对什么提不起兴致,藤井弘后续如何,她也没过问。
人生好像突然没了意义,她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她知道这种状态不对,她试着打起精神,但撑不了一会儿。
家,不再是港湾,她每次回家,都在楼下坐一会再回去。
之前被言芳华碰见过,问她为什么不回家,她便挑个僻静的地方,在施工围墙旁边枯黄的草丛里,给自己踩一个小坐垫。
之后又踩了一个小床的位置,她有时候会躺在那发呆,这边原本要施工,划分出来又没了动静。
不加班的日子,她跳过墙,一个人在自己的秘密基地待着。
等夜色深了,她再回家,言芳华以为她加班,她含糊地嗯了一声。
今天秋雨骤降,陆知夏有点着凉,秘密基地都是水,她便提前回了家。
刚到门口,见两个工人从家里出来,言芳华愣了一下,继而笑着说:“今天回来挺早。”
陆知夏嗯了一声,进屋,拖鞋,洗手,吃饭,回房间。
家里仿佛就言芳华一个人,她站在客厅里,盯着卧室的门良久,转身去了书房。
房间里的烟味越来越重,卧室的门总是锁着,言芳华敲门,她会站在门口说:“我要睡了,您也早点休息吧。”
“你少抽点烟。”言芳华提醒,她应下,但房间里的烟味还是越来越浓。
第二天,周末,陆知夏没出房门,言芳华叫她吃早餐,却没人应。
她的手机响了,陆知夏发来的,写着:我想睡觉,不吃了。
言芳华抬起的手,又落下,说:“我放在桌上,你记得出来吃。”
言芳华回头看了一眼房角,又说:“别总在房间里闷着,抽烟要通风。”
陆知夏没动静,她其实很困,但睡不着。
这种情况持续一周,她开始失眠,身心疲惫,但困意很远。
沈晚清一直没有动静,或许那晚母亲说的话很重吧,她想着想着又红了眼角。
陆知夏多少次都想给沈晚清发信息,但最后都忍住了。
她不能打扰她,她不能毁了她,她不配喜欢她,她默默喜欢就好了。
她很难过,不知该怪谁,怪母亲吗?还是沈晚清?凭什么呢?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10月底,莱茵集团的全球审核到来。
而杨之乔和杨格的竞争,也结束了。
全球所有分公司,都通过线上渠道参加会议。
这也是沈晚清现身会议室,她明显瘦了很多,眉目更锋利,眸光更狠厉。
她们工作对接没问题,像是从没分开过。
她叫她米修,她便知道她要说什么,她们的工作一直很默契。
只是她们不再有温情,眼神碰撞,也像是一种公式化的冷漠。
大家都发现特助变了,变得更高冷,和她主动招呼的人也少了,不敢。
最终成绩,杨之乔胜出,杨格脸色难看,却不服气地站起身,说:“杨之乔作弊。”
沈晚清冷眸看他,
面无表情道:“证据。”
“我查过,杨之乔成交的客户,都与沈总认识,”杨格冷声道:“而且大部分订单都是最后这段时期签约的海外客户,恰巧沈总和杨之乔这段时间都不在,还有人在东京的街头饭店拍到你们很亲密。”
杨格说到最后,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如果你们不是在谈恋爱,那你们应该不会那么亲密,如果你们没有特殊关系,那么沈总也不至于为一个新人如此费心,在外奔波带着签单,果然在一起了关系不一样。”
陆知夏这才恍然醒悟,原来沈晚清消失的日子,是在做这些。
杨之乔OO恋,对沈晚清有意,半个月朝夕相处,还有亲密?
她淡声道:“亲密照片是什么,我看看。”
杨格倒是有些意外,笑道:“不是亲密,我个人无所谓,看沈总的意见吧。”
陆知夏目光也淡,望向沈晚清说:“沈总行得正,坐得直,不会不同意的吧?”
沈晚清淡漠道:“我的私生活,不需要向任何人汇报。”
陆知夏脸色黯然,看来是真得很亲密的照片,也没再说话。
“同时,”杨格继续说,“我这里,很不巧,也有特助和杨之乔亲密的照片。”
杨格看好戏的语气说:“杨之乔,你一脚踏两船,沈总和特助一起,胆子不小啊。”
陆知夏脸色阴沉道:“照片你可以发出来,我可不怕。”
杨格看向沈晚清,她表情如初,问杨之乔:“你有做过吗?”
杨之乔淡淡地笑,说:“我没有,沈总是我领导,也是朋友,特助是我朋友,我没有逾越之举,内心也从没有想过。”
“那到此为止,”沈晚清跟总部汇报,“结果已出,杨格失败,接下来的直播竞选,建议如期举行。”
杨格不同意,看向温婉,温婉淡声道:“海京森华的销售总监,得是德才兼备,如果杨之乔确实感情上有问题,我建议慎重。”
沈晚清偏头看陆知夏,叫道:“米修,杨格的问题,你知道多少?”
陆知夏也没客气,除去之前已知的工作问题,她还补充生活作风问题,婚内出轨,导致对方怀孕等等问题。
杨格的脸都黑了,沈晚清肃然道:“话既然说到这,我个人认为,按照温总的说法,杨格甚至不具备参加直播竞选的资格。”
陆知夏的电脑上,投放出来的,是杨格和金发女郎的各种亲密合照。
而她本人的妻子是中国人,出轨已经是事实。
“除此之外,”沈晚清靠着椅背,淡声道:“我怀疑杨格与前任老总车祸死亡有关,警方已经立案,我本想给你机会等到竞选结束,现在我看不必了。”
沈晚清看向杨之乔,问:“人来了吗?”
杨之乔起身道:“警车就在楼下,人在门口。”
陆知夏迟疑地打开门,果然,两名刑警在门口,提出让杨格接受问询。
杨格在众人的唏嘘声中出去了,门关上,房间里重新陷入安静。
沈晚清站起身,环视一圈,说:“你们每个人做的事,我都知道,我给你们机会改正,截止明天下午18点,有问题的自己写邮件给我,我会酌情处理,要不然等我主动处理,那就是加重惩罚。”
大家噤若寒蝉,低头不敢吭声。
温婉脸色的也变得难看,盯着她的眼神犀利,沈晚清主动问:“温总有话说?”
温婉深吸口气,柔声道:“我没有。”
沈晚清又低头看陆知夏,问:“特助一直看我,有话说?”
陆知夏收回视线,诚实道:“确实有,不过我想私下问、问你……您。”她最终用了敬词,沈晚清说好,扬声道:“关于我的私生活,我知道很多人关心,总有人试图做文章,那我今天不妨透个底。”
陆知夏的心都悬起来,温婉也紧紧地的盯着她。
大家不敢抬头,不过都竖着耳朵,豪门联姻,她们只从小说和影视剧里看过,现实里还是头一遭。
沈晚清语气冷淡,但很坚定:“按照计划,我确实会联姻,正在与对方家人磋商中,来日若有喜讯,我会告诉大家,到时候都来喝喜酒。”
会议室里只有她们时,沈晚清问她:“你不是有问题要说?”
陆知夏勾起笑,笑得无比灿烂,说:“没有了,谢谢沈总,祝你幸福。”
她低头出去,回到办公室后,强忍泪水。
陆知夏高高悬起的心,自由落体狠狠摔在地上,彻底碎了。
第119章 不要再逼我了
时间飞驰, 奔着11月去了。
陆知夏的日常变成:工作、武术馆、秘密基地和回家。
陆知夏和沈晚清的接触,基本做到言芳华所说的。
她们工作止于公司, 生活上止于礼, 她客气又礼貌。
沈晚清倒是和往常一样,除了变得非常忙之外。
她曾经连续三天三夜在办公室里没出来,陆知夏也没进去过, 据说是在看邮件。
之前说了让大家主动自我检举,有很多人都被她处理杨格的方式所吓倒, 都乖乖交代。
沈晚清也说到做到, 对于非原则性问题,回复邮件, 予以机会改正。
涉及到原则性问题, 按照公司规章制度基础上,从轻处理。
至于重大问题者,该惩罚的, 该开除的, 给机会自己提离职。
当然,也有人抱着侥幸心理, 沈晚清在例会上, 直接点名, 并和人事总监交代:“会后, 以上25人,都予以开除。”
人多自然容易闹事, 聚集在22层门口抗议,意思是沈晚清罚得太重。
陆知夏看到这一幕, 是在下班时间, 这帮人在这里喊了一天。
沈晚清也不叫保安处理, 她在办公室继续忙碌。
第二天一早,门口的人退散,陆知夏听说,是沈晚清叫来律师团,每人手里一份律师函,直接发到各人手上。
沈晚清只解决问题,没有情绪化,也不会浪费时间。
沈晚清的雷厉风行,大家有目共睹,兢兢业业工作的人很喜欢她;重新得到机会的人也喜欢她,还有一部分是被迫服气,就像是技术总监,他看着杨格被警局带走后,再也没回来,他不敢造次。
至于其他部门的大领导,和沈晚清没有前嫌的,都主动向她靠拢。
10月之后的每次例会,会场里氛围都很不错,温婉基本不说话,沈晚清主场,大家的工作热情渐渐回来。
真正让海京森华员工安心的,是沈晚清惩罚大批人的同时,也列出被嘉奖的名单。
埋头苦干的,比那些油嘴桦佘的,奖励更高。
实干型的人直觉得遇上伯乐了,他们可以不擅表达,他们可以不用定点打卡,他们不用被监督在哪工作……
沈晚清的要求就一个:工作交给你,你按时完成就行。
陆知夏从嘉奖名单里看见自己的名字,她来公司时间短,但确实踏实肯干。
她的奖励是众多人中最高的,官方公布数据,大家除了羡慕都认可:特助那是应得的。
当一个人有钱都不开心时,状态就很糟糕了。
陆知夏账户里的钱越来越多,但她感觉不到开心了。
今天奖励发放,赶上叶澜西工作提干,找她和江梦莱吃饭。
她包了个大红包,叶澜西道谢,接过来,问:“你最近怎么回事,死气沉沉的。”
陆知夏摇摇头,闷头吃饭。
饭吃到一半,陆知夏的腿被叶澜西踢了一下,她撇撇嘴,意思是让她看那边。
陆知夏看过去,竟然是沈晚清和顾砚明。
她只看一眼,之后脑子里都是他们说笑的样子。
沈晚清的联姻对象就是顾砚明吧,她心里的五味瓶被打翻。
她和她唯一的亲密接触,是发热期,但10月不知怎么了,沈晚清没有找她。
陆知夏猜测很多可能,一是压力大,发热期紊乱,没能按时来;二是沈晚清找到替代品,她不需要被彪寄也可以度过发热期;第三是沈晚清说的信息素适配可能根本就是骗人,她已经和别人有过亲密接触了。
她们闹矛盾,沈晚清是想过去酒吧找人点烟的,现在真的去找也不奇怪。
陆知夏看似在吃饭,心里却像是气象云图,变幻莫测。
她越想越难受,胃里翻腾,便起身去了洗手间,刚吃的食物全吐了。
饭后,叶澜西张罗去酒吧,陆知夏摇头,直接回家了。
叶澜西和江梦莱站到一处,胳膊肘撞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