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夏也不强求, 她这次发热期异常, 前期感觉不强烈, 后期收不住。
顶级AO的好处是在某方面极度匹配, 陆知夏这次超常发挥,干到第三天, 她浑身一丝力气都没有, 所以奇怪的念头也都随之消失。
临睡前, 陆知夏苦笑,人啊,似乎有精力就会胡思乱想,最好是她这样,累抽了就好了。
陆知夏无暇顾及沈晚清,倒头就睡,她像是一头战败的狼,全身伤痕,蜷缩着身体,眼角挂泪。
沈晚清躺在她旁边,也没好到哪里去,她给她留了很多外伤,陆知夏留给她的都是内部的伤。
她侧躺在陆知夏身边,抬手擦她眼角的泪,睡着的人似乎很伤心,泪水擦不尽。
沈晚清躺了许久,她慢慢坐起身,佝偻着背,低头抽着烟。
身边的人时而呓语,嗓子哑了也听不出个数,她一根接着一根抽烟,脑子里走花灯似的闪过很多画面。
母亲的死亡、童年的不幸、后妈的冷漠、家族的重压……她一直一个人挺着,直到遇见陆知夏,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遇见和自己相匹配的人。
但是,她偏偏遇到了。
遇到了又能怎么样?她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她才20岁啊。
那么好的光景,正青春阳光的20岁的陆知夏,也偏偏喜欢上了她。
她们遇见彼此,是预料之外,她们要在一起,也是众人的预料之外。
沈家的强大,言芳华的反对,像是两堵墙,沈晚清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揉了揉眼角还未低落的泪。
人啊,千万别想着依靠谁,会让自己变得阮弱。
同样,没有强大到无坚不摧的时候,有的话是没有资格说出口的。
那些话,那些念头,在黑夜里疯长。
最终结果,不是她亲手砍断枝蔓疼到致死,就是枝枝叶叶终于穿过黑暗,沐浴在阳光下。
危险的天秤在摇摆,沈晚清的心也在摇摆。
她抽完盒子里最后一根烟,撑着身子起来,开窗通风,阳光透过细缝钻进来。
沈晚清眯着眼,回头看床头的人,她睡得很沉,阳光斜斜地打在被子上。
她渐渐拉开窗帘,阳光爱抚着沉睡的灵魂,而沈晚清则是站在窗帘的后面,那里有独属于她的黑暗。
如果她们两个人,注定只有一个人活在阳光下,她希望那个人是陆知夏。
沈晚清走之前,低头在陆知夏的脸上落下浅浅的紊。
每一次都很轻,极尽温糅,睡熟的人,没了坏脾气,.52GGd.也没有不开心。
这会儿睡得沉稳,唿奚匀称,沈晚清扯过被子盖上她。
出了门,车里的保镖,一个站在车旁,两个在车里打瞌睡。
他们在这里守了几天,此刻终于松下一口气,低头叫了声:“沈总。”
沈晚清上车,靠着椅背,闭着眼睛,一路无言回了家。
她玺枣,换睡衣,最后站在柜子和床中间,左看右看,她慢慢走向床。
躺下不知多久,沈晚清辗转反侧,终于还是起身,走向衣柜。
打开,迈进去,关上门,侧身躺下,黑暗笼罩之下,她渐渐跌入睡眠,睡在了黑暗中。
陆知夏醒来,已经是下午的事,她被尿憋醒的。
她从洗手间回来,看着空荡荡的床,半晌走到衣柜旁。
明知道她不在里面,却又抱着一丝希望,拉开那一刻,不过是印证心里的失望罢了。
陆知夏再也睡不着,玺枣时,全身都在疼,之前有多歇斯底里,现在就有多痛不欲生。
谁也没说分手,毕竟她们没在一起,但陆知夏心里知道,她们这回折腾散了。
洗了澡,哭了一场,陆知夏穿上衣服,去楼下吃麻辣烫。
老板依旧热情,她也依旧笑得开心,她吃着面,心里鄙视自己:陆知夏,你变得虚伪了。
以往,她的情绪不会藏着掖着,但现在老板问她漂亮女朋友,她也学会了寒暄,说着似是而非的话。
不知为了让老板相信,还是为了安抚自己破碎的心。
饭后,陆知夏照例去了老奶奶的店吃冰棒。
老奶奶见她难得乖顺,裹着长衣长裤,脖子都被衬衫领子遮住,还夸她:“终于知道多穿点了。”
陆知夏托腮,望着路边枯黄的野草,她不愿承认,但麻辣烫不再美味,冰棒不再甜滋滋,她心里好像被谁打翻了黄连药瓶,苦药撒得到处都是,她的心都苦了。
回了家,陆知夏终于有勇气开机了。
手机开机,一排未接来电和未读信息。
很多人打电话找她,唯独沈晚清没有。
母亲数落她不回消息,秦筝问她怎么样,江梦莱说有时间聊聊。
杨之乔的语音电话打来,她点了接通,那边无奈道:“你终于接了,公司旅游你还去不去了?”
她挠挠头,想起这茬,深吸口气说:“去。”
陆知夏收拾行囊,发了个朋友圈,是她坐在行李箱上,大长腿劈开,坐姿豪放。
配文:十八年后,我还是绝世猛A。
叶澜西调侃她:旅游要去18年,公司都被你搞黄了。
那么多信息压在上头,她偏偏忍不住滑屏,沈晚清的头像跳出来。
她的心又难受,又满足,像是一种自虐,形成恶性循环。
最后,她长按对话框,直接按了“删除该聊天”,指尖悬空半天,却不舍得按确定。
她烦恼地选了“取消置顶”,之后选择“不显示该聊天”,手机揣进兜里那一瞬,对上杨之乔打量的眼神。
谁也没说话,杨之乔丢过来一瓶水,她道谢,拧开灌了一口。
也不知是蹲哪个明星的代拍,以为她是低调的大明星,连连拍了几张。
喝水时,微微扬起的脖颈,露出漂亮的线条。
热搜被她占据,她是下了飞机才知道。
亲妈庆幸,幸好这次是你一个人上热搜。
陆知夏翻了翻照片,都是夸她好看的,希望她直播喝水。
她无奈地苦笑,人真是会变的,以前有人夸她,她不知多高兴。
现在呢?她所见所闻所感,最后咂摸一下,味道都是苦的。
沈晚清,什么都没给她,却带走她生活里的甜和阳光。
陆知夏却又没办法怪任何人,是她自己选择的。
杨之乔也是上飞机,才知道陆知夏跟她不去一个地方。
陆知夏要先去别的地方,再去云贵川找她。
陆知夏在飞机上,带着眼罩补眠,骂自己是贱骨头。
彪寄这档子事明明是双方需求,却被沈晚清说得好像她一个人的渴求似的。
心里气着人家不主动,这边又去桐乡找野生蚕丝,甚至很殄狗地计划着:要给沈晚清做一个新的捷克狼犬。
唉,陆知夏一路上,表面睡着,内心里两个小人在打架,最后也没分出胜负。
下了飞机,杨之乔让她自己小心点,别被拐走了。
陆知夏没心情斗嘴,纳闷地问:你和杨格一个月拼业绩,你还有心思旅游,莫不是去云贵川发展业务去了?
杨之乔:这你都知道?你闭嘴,你知道的太多了,小心被我灭口。
陆知夏:【白眼】
和杨之乔斗嘴,内心短暂地平息一会。
陆知夏胆大心细,嘴甜腿勤,办理入住,凭借美貌迅速和前台混熟,并掌握了桐乡市可能有野生蚕丝的位置。
她也不耽误,大晚上就跑到村子里去,挨家挨户地问。
为此她还讲了感人的故事,当然是在沈晚清的故事基础上,加上她后期的渲染,感动的当地村民落泪。
野生蚕丝数量少,价格贵,后期加工成沈晚清想要的材质布料,手续费也高昂。
陆知夏想着再贵能多贵,好不容易拿到报价,说是一斤要上万。
按照陆知夏的需求,老板给她估算,至少要几十斤野生蚕丝,在这基础上加工,萃取最好的一部分做成布料。
之后还有一部分蚕丝要是放进捷克狼犬的身体里,老板的意思,填充物也看不见,别拿那么好的。
“不行,”陆知夏较真道:“从里到外,都要一样的。”
“那我推荐你做个小点的,别做那么大的。”老板好心好意,陆知夏想的却是要做个狼犬抱枕,以后沈晚清可以抱着睡觉,也会安心些。
老板劝不动,也不肯压低价格,最后陆知夏心痛地从账户里转了一百万给他当预付金。
不够再补,多了给她退。
老板这样还说:“我这都是听家里老人说你的故事,我挺感动的,给你分一点,要不然我每年都是统一卖给别人的。”
陆知夏第二天下午,拿到野生蚕丝,在老板帮忙下,她又交了几万块加急手续费,优先给她做。
陆知夏等布料的时间,在大街上找人帮忙叠星星。
亏得是她外向,好意思开口,等到她拿到蚕丝布料后,小星星也正好够数了。
填充用的蚕丝和做好的蚕丝布料直接寄回海京,本来想写家里,怕被母亲发现,她只能写公司的地址。
小星星,她放在包里,正好听说西南地区有个万寿福陵山,风水特别好,她打算带着小星星去烧香,顺便给沈晚清求个平安符。
飞云贵川的路上,陆知夏继续骂自己贱骨头,但她还是心甘情愿为沈晚清做这些。
杨之乔要接陆知夏,她没让,自己落地直接坐上大巴,赶往万寿福陵山。
“最近连雨天,你别乱跑啊。”杨之乔像是老母亲一样叮嘱她:“你说的那地方我知道,但也就那样,云贵川哪个省没有寺庙啊,你非得跑到犄角旮旯啊?”
陆知夏的主意正着呢,谁说都不听。
她抱着小星星,下了大巴,坐上当地的小车,找了个民宿。
当天晚上,天气阴沉,她窝在民宿的小房间,被蚊虫咬得睡不着。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却迎来了雨天,天气预报显示未来一周都有雨。
陆知夏心急等不得,便借了一把伞,自己步行去万寿福陵山的福陵寺。
不少人都和她一样,虔诚地来拜佛,冒雨也要去。
杨之乔打电话给她,听见雨声,又生气又着急,凶她:“你这人这么倔呢!大雨天你往寺里跑什么啊?那边都是山路,很危险的,你赶紧回来,别往上走了!”
“你嗓子怎么粗成这样?感冒了啊?”
“是啊,要病死了,你赶紧过来照顾我。”
“那你等等吧,我晚上回来。”
“你怎么不听话呢!雨大不好走。”
确实有人因为雨大,停在半路,犹豫要不要回去。
陆知夏背着包,小星星放在防雨防摔的小兜,挂在前兄。
“挂了,我要爬山了。”陆知夏挂断,杨之乔气恼,直接打给沈晚清:“沈总,我劝你管管特助,福陵山那边,地形不好,现在还下雨,万一困在半路怎么办啊?”
沈晚清这几天,头一次接通电话,也是知道杨之乔和陆知夏是一组的。
她不闻不问,不代表心里真的没想,她拧眉道:“她去那里干什么?你们不是一起旅游吗?”
“哪有一起啊。”杨之乔心疼但忍不住,说陆知夏先是一个人跑去别的省市,来这边也不和她汇合,冒着大雨非要上山拜佛,“她到底有啥事要求佛,至于不要命啊。”
这边两人打电话,陆知夏站在半山腰休息,身后还有人往上爬,前面依稀也有人影。
为了求佛,为了祈愿,很多人都不辞辛苦。
陆知夏按了按兄前的星愿瓶,深奚口气缓一缓,她打开手机,忍不住点进微信的搜索框,她找到了被隐藏的沈晚清。
她芷尖冻得有点冷,敲了一行字,又觉得不合适,后面的人喊她:“快走啊!”
陆知夏忙揣好手机,继续往上爬。
终于在中午时,她超越所有人,第一个抵达福凌寺。
她来不及清理失哒哒的自己,简单整理着装,烧了第一炷香。
祈福,为沈晚清,为母亲,为朋友……唯独没有她自己。
别人都先找寺里沙弥换衣裳,她祈福之后,瞅了瞅时间,下午2点。
雨停了,她看看手机,电量不足,山上并没有能给她充电的地方,山下还有重感冒的杨之乔。
陆知夏翻翻天气预报,4点又开始又雷阵雨,她卷起裤腿,挽起袖子,开始下山了。
下山路上,遇到陆续往上爬的人。
路滑,她小心又小心,还是摔了几个跟头。
陆知夏爬起来,揉揉痛处,继续往前走。
快到山脚下,雷阵雨突然而至,冰雹砸得她不得不找个地方躲一下。
突然间,一阵强风刮过来,她只觉得地都在摇晃,身子也跟着晃,差点撞上石头。
杨之乔的电话打了不知多少个,她瞅瞅微弱的电量,接通了。
得知她躲在山下,杨之乔立刻大声吼她:“离山远点!”
冰雹砸得太疼,陆知夏看着地上鸡蛋大的雹子,嚷道:“我现在出去,现在就会被砸死。”
“谁让你这时候上山又下山啊!”
“你不是说你感冒要死了吗?”
杨之乔都要气哭了,凶巴巴地回她:“那你早干嘛去了,你不上去不就得了!”
“我就是要上去给我的小星星祈福,你管我!”陆知夏也恼火得很,这天气预报一点都不准。
两人吵架时,陆知夏听得哗啦一声响,她往上看,巨大的泥石流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