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迈出一步,陆知夏倒退一步,她再迈出一步,陆知夏眉头蹙道:“别过来。”
沈晚清却像是没听见,一步一步走向她。
三步之遥,陆知夏恼火地吼道:“我说了!别过来!”
沈晚清却面色冷清地走到她跟前,四目相对,陆知夏眼睛猩红泛着潮湿。
她也不知为什么,被漂亮的异瞳盯着,心底满是委屈。
在沈晚清启唇那一刻,陆知夏拧眉道:“什么都别问,我不想回答。”
沈晚清伸出手背,一大片红痕,她特意举起来凑到她跟前,无辜道:“你得负责。”
“我要是不负责呢?”她问得凶凶的。
沈晚清一本正经:“那我就要凶你了。”
“怎么凶的我看看!”她更气势汹汹。
“这样。”她踮脚凑过来,尾音消失在唇角。
她疼得叫出声,这女人居然咬她!
第12章 姐姐牌人工麻醉剂
今年夏天不送礼,送礼只送大红包。
细皮嫩肉的沈晚清,左手三个大红包,右手两个大红包。
抓挠之后,红成一大片,她皮肤本就是冷白皮,这会儿衬得好像要滴血似的红。
陆知夏没好到哪里去,红包次要的,主要是后背伤了一片,嘴巴还被沈晚清啃了一口。
这会儿咬着牙,耐着性子,凶巴巴地给沈晚清上药。
偶有路人经过,见她凶凶的不说,后背还一大片血迹。
路人频频看向沈晚清,那意思是:你需不需要帮助?
沈晚清只是低头看她纤细的指尖,指肚微微颤抖,轻轻地按揉红肿。
手臂的动作,自然牵连到后背,肘部重击车窗,要说一点不疼也是假的。
陆知夏愣是低着头,给她五个大红包镀了一层白,最后长舒口气,像是完成艰巨任务:“这回行了吧?”
“不行。”
陆知夏剑眉一挑,黑曜石的眼眸,直直地盯着她:“你还要怎么样?”
“你得送我回家。”沈晚清站在她面前,仰着头,理直气壮。
“四个人送你还不够。”陆知夏嘴上抱怨,却也推着沈晚清往前走,她不愿她的狼狈被任何人看见。
沈晚清稍微领先她半步,走得极慢。
牵一发动全身,陆知夏每走一步,都扯着后背疼。
两人静静路过刚才那家药店,陆知夏突然停下。
沈晚清回眸望着她,目光依然寡淡,或许是路灯昏黄,不像之前那般冷。
“你刚才为什么不等我?”陆知夏站在门口,要问个明白似的,“现在又为什么回来?”
“我愿意。”
“……”
陆知夏没力气跟她打嘴架,一阵风袭来,她能感觉到后背和T恤粘连,连带着伤口疼。
她站在那不动,沈晚清主动走向她,牵起她的手。
不管陆知夏是否愿意,沈晚清拽着她走到车旁,替她打开后车的门。
“之前好像有谁说,某人是我姐姐,给我当司机不好。”陆知夏气哼哼地翻旧账。
沈晚清淡淡道:“我愿意。”
“你牛。”陆知夏上车,背部不敢靠后,手扒着前座。
预想中的风驰电掣并没有发生,沈晚清开得很慢,慢到陆知夏提醒她:“大小姐,你开的是奔驰,不是儿童车。”
“我愿意。”
“你再愿意,交警叔叔就要扣你的分了。”陆知夏指着她的仪表盘,“你看看,再慢点车都停了。”
“我愿意。”
陆知夏被她说得没脾气了,慢点更好,她后背不敢吃力。
车内静下来,陆知夏望着车窗外的灯红酒绿,只顾后背疼的大脑终于有时间琢磨点别的了。
沈晚清开慢车,或许只是为了她而已。
这念头一冒出来,陆知夏心跳得猛然加速,扑通扑通,扯得后背痛。
车子一路开往市中心,穿绕过海京市的十字中心位置,沿着长安街往前开,陆知夏后背疼得坐不住,只能前倾身体抵着副驾驶椅背。
车外的视野渐渐黯淡,远离喧嚣。
入目是错落有致的建筑,大片的绿地花园,不远处的高山流水,映衬着亮起的灯,波光粼粼,很漂亮。
陆知夏没来过,直以为是海京市的景点,哪知道沈晚清的车子停在门口。
大门缓缓向上开启,像是豪车立体车门,沈晚清开车进去,身后的那辆奔驰跑车往旁边的小路开去。
这小区真的很大,陆知夏向外张望,有山有水有风光,有花有草有体育场,果然是富人的小区。
沈晚清将车缓缓往里来,陆知夏顺便欣赏,各式各样的灯,她叫不出名字,但造型别致,很有情调。
这里几乎没有聒噪的蝉鸣,偶有蛐蛐声,安静祥和的世界,仿佛不是海京市的中心。
建筑风格颇有讲究,高低错落,搭配极好。
房屋外形设计,包括色彩运用,都看得出是出自行家。
一路过来,陆知夏甚至看见马场、体育馆、图书馆、餐厅……她真的是开了眼界。
如此一看,陆知夏开布加迪再正常不过。
车子最终驶进一个应该称作是停车场,但过于富丽堂皇,像是高级车展的地方。
陆知夏坐在车里都惊呆了,所有她想过的、没见过的;奢华的、复古的;绝版的、限量的……都在这一片巨大的空间里。
沈晚清透过车镜,看见某个人嘴巴成O型,完全忘记后背的伤。
她没出声,车窗缓缓降落,陆知夏哇的声音,实在忍不住。
“沈晚清,你们这里住的都是有钱人吧?”陆知夏几乎忘记自己的伤,推车门疼得她差点坐不住。
“慢点。”沈晚清提醒。
陆知夏不自在地咳嗽两声,换手推车门,站在闪闪发亮的豪车群面前,她简直像是活在电影里。
“我能看看吗?”陆知夏问得小心翼翼,似乎大声说话都能造成伤害,“我保证我不摸,我就看看。”
沈晚清也下车,走到她旁边,牵起她的手,有几分哄的意思:“先去上药,明天再看。”
“可我想……”陆知夏脸颊泛红,沈晚清不解,“想什么?”
“我想拍照。”陆知夏低着头,红红的脸在灯光润色下,显得很可爱,“明天万一车主开走,我就拍不到了。”
“不会的。”沈晚清跟她一再保证,她才一步三回头跟着她往里走。
豪宅,也分很多种,叶澜西的家在她眼里也是豪宅。
只不过跟沈晚清的家相比,又逊色了些。
陆知夏站在门口,宽敞明亮的房间,大气典雅的设计,让她感觉到了建筑设计的典范作品里。
“你坐下。”沈晚清转身往里走,等她回来,发现陆知夏乖乖坐在她说的指定位置。
“真乖啊。”沈晚清淡淡地夸赞,陆知夏切了一声,“我这是有礼貌。”
沈晚清清了清嗓子,问:“你看,是你自己来,还是我来?”
“啊?”陆知夏抬头看她,“来什么?”
沈晚清拎起手里的药箱,在她面前晃了晃:“你说呢。”
陆知夏明白过来,脸红地别过头:“我自己来吧。”
陆知夏侧过身,自嘲道:“这是我人生的第一件露背装。”
肩膀突然被按住,陆知夏不敢吃力,回眸疑惑看她。
沈晚清放下药箱,微微俯身,双手搭着她的T恤边,眸光和她只有几厘米,近到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你刚才问我……”
“我只是象征性地问一下。”
陆知夏无言,微微别过头,想起什么她转过头要说话。
距离太近,她微微后仰,盯着异色双眸,语气不自觉低了些,问:“你能不能去我后面?”
“不能。”
“可是……”
“乖一点。”沈晚清已经撩起她T恤的前面,盖到前兄位置,问她:“疼吗?”
“疼。”
“那给你人工麻醉。”
“怎么……唔。”陆知夏的唿奚被夺走,头脑晕乎乎,身体一阵稣。
这麻醉效果好快啊……
第13章 忤逆姐姐的坏小狗
陆知夏回过神时,T恤变成真正的露背装,肩膀只剩跨栏。
沈晚清何时用剪刀,把她后背“破衣烂衫”剪掉,她全然不知。
陆知夏脸颊潮红,凶人家:“你占我便宜!”
“是啊。”沈晚清懒散地承认,坐在她后面,“我在给你处理伤口,你最好客气点,要不然我的棉签不长眼。”
威胁的话,也仅仅停留在威胁阶段。
陆知夏哼哼两声,沈晚清动作很轻,她能感受到。
只是消毒阶段,疼得劲儿仍然难忍,陆知夏微微佝偻着背,时不时哆嗦下意识想躲。
沈晚清突然站起身,手臂弯曲,肘弯垫住她的下巴,淡声道:“靠着我。”
别扭的人,不说还好,说了反倒想往后躲。
“啊!”陆知夏的后背突然一阵刺痛,她本能地往前躲。
下巴刚好垫在肘弯,陆知夏两手抓着沈晚清的手臂,吃疼道:“你故意的。”
沈晚清也不否认,余光瞥见小下巴乖乖垫在手臂上的人,脑海里浮现狗子趴在她臂弯的熟悉画面,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 。
陆知夏借力她的肩膀,头部稍微放松,呼吸间,有一种淡淡的气息,总不会是信息素吧?
沈晚清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呢?她上次限体苏醒和她有关,但对此毫无印象。
后背大面积擦伤,处理完轻伤已是一小时后。
陆知夏身形偏瘦,佝偻着背,一根根骨头若隐若现。
擦伤最严重的地方,与骨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肌理,沈晚清眉头微微蹙起。
即便放轻动作,沈晚清也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发抖,额头的汗顺着脸颊滴到她的手臂。
“要聊天吗?”沈晚清突然问。
陆知夏正咬牙忍疼,颤抖地舒口气,“恩,我突然想起个问题。”
她是来送沈晚清的,她得回家,陆知夏说话很轻,小嘴巴开合,下巴一动一动,沈晚清的手臂有点痒。
“带伤回家,你确定?”
陆知夏抿抿春,又说:“那我去朋友家。”
沈晚清放轻动作处理伤口里的沙粒,淡声道:“我不是你朋友?”
陆知夏反问:“我们是朋友吗?”
“确实。”沈晚清一本正经地说:“我们不止朋友。”
陆知夏撇撇嘴,沈晚清继续说:“睡都睡了……”
“我没睡你!”陆知夏激动地辩驳,“我、我都没那个!”
“你倒是想。”沈晚清轻轻揉她脑袋,跟揉大型犬似的,“你想彪寄我,先把体力提上去再说吧。”
陆知夏伤口吃疼,脸本就红,这会儿红霞都要蔓延到发根儿了。
沈晚清的意思……她正想着,沈晚清搂着她,微微低头凑近伤口,慢声慢语:“反正你自己琢磨,你不能彪寄我,只能被我玩。”
陆知夏抬头,扬起小下巴,眼睛亮晶晶地问:“沈晚清,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沈晚清掌心按住她的脑袋,提醒道:“低头。”
“你刚刚说的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么?”陆知夏不确定地问。
“那个是哪个?”沈晚清慢悠悠地回答:“你不是翻译官吗?说话应该最注意用词,避免模棱两可或是引人误会的歧义词。”
陆知夏不满地哼道:“那是你没说明白,你怎么不说得直白点?”
“还不够直白?”沈晚清处理完最后的的伤口,夹着陆知夏的小脑袋晃了晃,“你没有女朋友吧?”
陆知夏眸光闪了闪,硬气道:“没有怎么了?”
“那就先做我的床伴。”沈晚清低头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20万定金,在床上说点漂亮话,”她戳她的眉心,就像在训逆子,“别老跟我逆着来。”
陆知夏眸底闪过不可思议,听见了,但是好像又没听清楚,问:“沈晚清,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耳朵不好用了吗?”沈晚清扯起她的小耳朵,对里面吹气。
陆知夏痒得晃脑袋,身体一动,疼得她龇牙咧嘴。
沈晚清坐在她对面,抚上她的脸,确保视线相对。
一字一顿重新说一遍,沈晚清说完,问她:“听清楚了吗?”
陆知夏一时没说话,沈晚清盯着她:“你要拒绝?”
“我为什么要同意?”陆知夏反问。
沈晚清深深地看她一眼,突然笑了,没做声起身,按住她的脑袋。
陆知夏被迫低头,气呼呼道:“你干嘛!”
“给你处理蚊子的大红包。”沈晚清突然按住她的限体,陆知夏一下子身体阮了,急道:“你别乱按。”
处理红包时,陆知夏不知沈晚清是不是故意的,老是围着她的限体打转。
药膏抹完,陆知夏感觉出了一身汗。
沈晚清没理她,一转身不知去哪了。
家太大,陆知夏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孤零零的。
她长舒口气,揉揉发昏的脑袋,回想刚才和沈晚清的对话,心里一阵翻腾。
她坐了好一会,沈晚清一直没动静。
陆知夏扫到沙发上的手机,她回身看了看,拿起沈晚清的手机。
有密码,陆知夏只能先放下。
很快,传来脚步声,沈晚清穿着浴袍回来了。
陆知夏把手机塞进沙发角落,慢慢站起身,主动说:“手机能借我下吗?我手机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