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思兮 完结+番外[GL百合]——BY:吕不伪
吕不伪  发于:2023年0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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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刀很猛,只可惜刀法太慢,跟不上你的身法,”贺连璧说着,一脚踢飞了赵会手中的刀,又一个后空翻灵巧地躲在了赵会身后,从他背后伸手扼住了赵会的喉咙,“你输了。”
  赵会感觉她的手贴在自己脖颈之上,仿佛一把利刃。他见过贺无名用这招数,知道若是贺连璧的手再狠一些,自己此刻已命丧黄泉了。
  “后生可畏,”赵会说,“我认输。”
  贺连璧便松了手,向后退了一步,拱手回了一礼。赵会也回了一礼,这才又回了自己座上。
  贺连璧站在大殿中央,环视四周,又问:“还有谁想挑战?”
  此话一出,萧梅却急了。她站得离贺连璧极远,却止不住地喊着:“少主,你受伤了,再打下去会吃亏!”
  贺连璧微微一笑:“不妨事。”
  萧梅便扯着灰鸠的袖子,对灰鸠道:“前辈,你劝劝她,她现在在暗影宫只听你的。”
  灰鸠摇了摇头:“现在不能。”又道:“你放心吧,这丫头虽然年纪轻,但打过的架却是一点不少,经验丰富的很。她现在虽然受了伤,却也以最快的速度、最有效的方式得胜了,并且没有伤及他人……她心里有分寸的。”说话间,只见洛阳堂堂主韦发站了出来。
  “少主可愿与我一战?”韦发问。
  洛阳堂堂主看着阴鸷,眼里阴森森的,一向沉默寡言。他坐拥十八堂里最富有的洛阳堂,手下众多,各个随了他的狠辣。他本人倒是鲜少出手,只是放任手下为非作歹,恶名远扬。贺连璧心中苦笑:“今日遇上的全是平日里不怎么接触的。”
  “韦堂主,请。”贺连璧说着,向后退了一步,站稳了。
  “少主先出手吧。”韦发说。显然,韦发借鉴了赵会失败的经验。先出手的人若无十足的把握,便会被她摸清路数。
  贺连璧点了点头,道:“也好。”说罢纵身一跃,竟直向韦发面前扑了过来,看起来莽撞的很。
  韦发一笑,从身后拿出两把板斧,便要向贺连璧砍去。贺连璧却在此时稳稳落地又向侧一躲,两把板斧便扑了个空。贺连璧趁机一脚,狠狠踢在韦发的腿上。韦发吃痛,转身要砍,贺连璧轻松躲过。
  可韦发的斧子又快又猛,根本没给贺连璧喘息和观察的时间。贺连璧唯有被迫迎敌,连连躲闪,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韦发此举,既是攻击贺连璧,也是以攻为守。此刻任谁都看出,若无长兵,贺连璧很难伤到韦发,只有一躲再躲……可如此躲闪,终究不是办法。
  “她想耗尽韦发的力气,然后再反击,”灰鸠眯了眯眼,“可韦发不傻。”
  说时迟那时快,韦发向贺连璧丢出了板斧,板斧直冲她面门而去。贺连璧慌忙躲闪,可她刚一侧身,韦发已持斧到她跟前,向她肩头猛烈劈下。她连忙双手接住板斧,可她力气终究是比不上韦发,她支撑不住单膝跪地,板斧还是打进了她的血肉之中。
  “少主,你今日是再用不成左臂了,要认输吗?”韦发问。
  贺连璧叹了口气,松了抗住斧子的手。韦发以为她要认输了,便拔出了斧子,可他刚把斧子拔出来,便感觉腰腹一痛。低头一看,贺连璧右手猛烈地打了过来,狠狠的一拳毫不留情。他刚要挥斧再打,却因疼痛挥不起斧子,腿上又挨了狠狠一击――这次他站不住了,因为贺连璧生生打穿了他的腿。
  “诈我?”韦发咬牙问着,用斧子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他站不住了,打不成了。
  “我可没说要认输,”贺连璧说着,擦了擦手上的血,“放心,没伤着骨头,就是韦堂主要赶紧止血,不然失血过多,便不好了。”
  韦发知道贺连璧所言不虚,闷哼一声,便招了招手,示意手下带他去找郎中了。
  看着韦发离开,贺连璧一边擦着血,一边问:“还有人吗?”她很累,两臂都有伤,左肩的伤更是让她抬不起手,她唯有咬牙撑着,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韦发、赵会都是狠角色,应当没人再自不量力了吧?
  “还有我!”这是金苍的声音。
  贺连璧暗暗叹息,她早该想到金苍一向是个多事的,怎会放过这次机会呢?
  她转身看向金苍,只见金苍扛着他那独特的大刀走了出来。贺连璧知道自己要小心,这人刀术一般,可刀上的暗器却是防不胜防。更何况金苍看起来虽然总是笑着的,却给人一种阴险之感。在暗影诸堂主中,贺连璧最放不下的就是他了――有能力,也有胡闹的心。
  可她不能退缩。
  “请便吧。”贺连璧说。
  “少主,还是改日吧,你受了重伤!”萧梅心急如焚。
  萧松见状,忙一把拉住了萧梅,对她道:“莫要扰乱少主心智。一会儿若是少主不敌,你我就冲出去,护住少主。”
  灰鸠听见两人说话,却什么也没说。而大殿中间,两人开始了。
  贺连璧咬牙强撑着,正对着金苍的攻击。金苍知道她现在虚弱至极,故而他选在这时候出场,便是想捡个便宜。可贺连璧岂会让他得逞?她也发了狠,一招一式迅猛如鹰毫不留情,金苍一时竟看不清贺连璧的身法。待到金苍反应过来时,贺连璧已到了跟前。
  “要快。”这是贺连璧唯一的念头,她知道金苍下一步会做什么。
  可那刀毕竟就在金苍手里,贺连璧又岂能快的过金苍?在贺连璧距离金苍不过咫尺之时,金苍扭动机关,一刹那,十几根毒针直向贺连璧飞去。
  “少主小心!”萧梅喊着。
  只见贺连璧连忙躲过那些毒针,毒针就在她眼前飞过。萧梅刚松了一口气,回头就要和哥哥说话,却不想听见了贺连璧的一声痛呼。她忙回头看去,便看见金苍的大刀染上了血……大刀在她腹上砍了长长的一道,贺连璧痛得面色惨白。
  萧家兄妹想冲出去,却被灰鸠拦住了。“前辈,你做什么!”萧梅不满地问着,眼见着贺连璧就要撑不住了。
  可萧梅还没听到灰鸠的答案,便又听见大殿上有重物倒地的声音,回头一看,却见金苍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而金苍的额上,分明插了一根针。
  “她身手倒是快,连我都有些看不过来。只是以自己为饵,未免太狠了些……也罢,暗影妖女嘛,不狠如何震慑这些人?”灰鸠感慨着。
  萧梅不自觉红了眼:“她在这些事上对自己一向狠绝,从小练武时就这样。只要能赢,她是不会在乎自己的。”
  灰鸠叹了口气,他知道这是贺无名从小管教她的方式造成的。贺无名曾一度嫌弃她蠢笨,她便拼了命地想赢、要在贺无名面前证明自己。久而久之,她便成了这个样子。
  大殿内一片寂静。贺连璧立在大殿中央,口中吐出一口血来。她却强撑着没有倒下,而是望向慌张的金逸,道:“不把你家堂主抬回去吗?我的针可没插多深,你及时给他服下解药,他还能活。可不要晚了,我可不知道你们毒针上的药发作起来是什么样子,我也不想知道。”
  金逸听了,忙带了人上前,把昏迷的金苍抬了回去。
  “能用婉儿传给她的内力,却一直克制着,仅凭自己的能耐回击,难得;打了这么久,她真正出手回击又有几次?可每击必中,难得;能杀人,却手下留情,更是难得。”灰鸠说。
  “我懂了,”萧松说,“她想证明,只靠她自己,她也可以夺得教主之位。”
  “教主只能是她的,”萧梅说,“别人不配。”
  贺连璧又咳出几口血来,紧紧捂着腹部,转过身去,一步一步走上了台阶。她已然站不稳了,每走一步,身后便拖出一对长长的红色脚印来。
  她艰难地上了台阶,立在了教主之位前,望向台下诸堂主,问:“可还有人想要挑战?我,奉陪到底。”她的话听起来虚弱无比,却又是那么有力。
  诸堂主听了面面相觑。堂主里最厉害的三个已被贺连璧空手制服,他们谁又能再战呢?
  于是,不知是谁先站了出来……好像是赵会吧?他跪在了大殿上,高呼一句:“拜见教主!”
  似乎是一瞬间的事,大殿里跪满了人。贺连璧的耳中充斥着这样的呼声,这呼声响彻贺兰山,盖过了西北呼啸的风声。
  “教主……”她想着,只觉得可笑。
  “若是姐姐在此,见我这般模样,不知会说些什么?”她想。
  在这样的呼声里,贺连璧强撑着坐在了教主的位子上。可刚刚坐正,她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第70章 琴声
  “祝姑娘,主君有请。”木家的门人来到牢狱前,望着坐在窗前的祝秋,说。
  祝秋纵使手脚拴上了铁链,也还是那么精致,一身的小姐做派,看着便不俗。她就算在狱中,也是收拾整齐、干干净净的,除了没有簪环让她不得不披头散发之外,她身上根本看出来一丝落魄的痕迹。
  “外公把我晾在这牢中几个月,终于肯见我了?”祝秋说着,轻轻一笑。她站起身来,走到牢狱中间,看着那些门人。一共有三个,刚好三根铁链。
  门人们对视一眼,道:“祝姑娘,我们要进门带你走了。”
  “放心,”祝秋笑了笑,“我不会动手的。”
  那些门人进了门,顺着墙根到了铁链尽头,同时打开了与墙相连的铁链。又拿着铁链,围着她转了几圈,找到了可以同时让几根铁链绷直的距离。祝秋看在眼里,知道这几人小心翼翼,是怕被自己吸去了内力。
  门人们拴着她,走过漫长的地牢走廊。她看到门外的光越来越近,终于,她重新沐浴在了阳光之下。此刻木清的院子里并没有闲人,她被带着走过长廊,进了木清的屋子。
  屋子里只有木清,木清就坐在他最常坐的位子上。祝秋身上的铁链并没有解开,拴着她的门人就在门外候着,生怕祝秋一个猛扑伤了木清。可祝秋好似并不在意这些一般,她如往常一般,行礼问安。
  “你倒是不像在牢里过了三个月的。”木清冷笑。
  祝秋恭敬地颔首回答着:“是外公照拂的好,一日三餐、还可沐浴,秋儿还要谢谢外公。”
  木清却大怒,狠狠拍了下桌子:“不许叫我外公,你没这个资格!”又道:“我的女儿、外孙,都被你和你母亲害死了!”
  祝秋听了,没有说话。吴靖的事,她倒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贺连璧说过灰鸠告诉她的话。那话里听起来,倒是两个人都被逼无奈,这才酿成悲剧,她没法对此评价什么。可吴文巽却是和她朝夕相处一起长大的,吴文巽还常常回护着她。她自认对不起吴文巽,对吴文巽的死一直心中有愧。虽然她知道吴文巽背信毁约,得此下场是咎由自取。
  她正想着,却听木清又道:“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你母亲,那个无恶不作的暗影教主,已于两个多月前过世了。”
  祝秋听了,依旧没有说话。两个多月前那一次突然的心慌,似乎已经告诉她一切了。她在听到这消息后,竟出奇的淡然,但不可否认,她也是遗憾的。说起来,她还没有和生母好好说句话呢。
  “至于那暗影妖女,你心心念念的小情人,”木清冷笑,“听说她自己逞强,同暗影诸堂主争教主之位,别人个个手持兵刃,偏她非要赤手空拳。最后她好不容易赢了诸堂主,登上教主之位,却也身受重伤,听说她被扬州堂堂主金苍一刀砍了腹部,至今生死不明……”木清说着,故意停了下来,观察着祝秋的反应。
  只见祝秋依旧低头垂眸,竟是看不出悲喜来。但她的右手却紧紧掐上了小臂,在小臂上留下了红色的血印。
  “我很好奇,”木清问,“她死了,你会怎么办?你会殉情吗?”
  祝秋仍是低着头,看似恭敬地回答着:“外公希望我怎样?”
  木清眯了眯眼睛,却是没有说话。祝秋见了,便又问:“外公可还有事要问?”
  “我就不该养你。”木清说。
  “外公说的极是,”祝秋颔首道,“外公不仅不该养我,还不该背叛师门。若当年三门没有背叛师门,那如今也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你!”木清急了。
  “何时审我?”祝秋根本没有理会发怒的木清,只是抬头语气平淡地问着,仿佛在问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木清笑了笑:“我可不会审你,家丑不可外扬。”
  祝秋颔首一笑:“早就猜到了。”又问:“如今只怕不少江湖侠士都聚集在木府门外等着伸张正义呢,外公却只是关着我、藏着我?怕是会引起众怒吧?”
  “我就知道那些人是你叫来的,”木清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时间久了,自会散去。”
  “唉,外公说的极是,”祝秋说,“乌合之众而已,能翻起什么风浪来?等到人人把我遗忘之时,外公你在我的饭里下一点药,我死了,便皆大欢喜了。外公如今留我一命,是怕我现在死得太快,引人怀疑吧?”
  木清冷哼一声,又道:“你知道就好。”
  “可惜我也有后招。”祝秋垂眸道。
  “哦?”木清颇为好奇,他微笑着,笑得极其诡异,“从前祝府的人我可都派人看着呢,他们可做不了什么。”
  “你确定?”祝秋一挑眉,手上一使力,内力迸发,铁链登时铮断,“外公,你若以为这铁链还能困住如今的我,便大错特错了。”
  门外的木府门人见状一时慌了,拔出武器却进退两难,谁都害怕自己的内力被吸取干净。甚至屋里的木清也不敢动手,他一把年纪了,几十年的内力,他可宝贝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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