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看清之后立即变得欣喜若狂,捉住羽的肩膀问道:“这个东西是在哪儿发现的——不,就是它从哪里掉进你兽皮里来的。”
看到桑榆如此反应,众人面面相觑,却不知道这虫子有什么用的。
羽想了想,指了指不远处不远的地方道:“我刚看到那边有个果子,以为能吃,就过去看看,谁知被鸟啄了,转了一圈回来,那时候觉得背后痒痒的,可能是那时候掉进来的。”
桑榆往她指的地方跑去,很快,一根根熟悉的树干闯入眼帘。
瞬间一颗心快速地跳了起来。
桑树啊——这是桑树啊——
她心中呐喊着,是蚕吃桑叶子的那种桑树!
树确实是桑树,只可惜,叶子都掉光了,上面一只蚕都没有。
桑榆安慰自己不要着急,她走近那一大片桑树丛,只见地上铺着厚厚的落叶,扒开落叶,下边是密密麻麻的蚕卵。
如今已经进入冬天,天气凉飕飕的,这些蚕卵因此失去了孵化的条件。
桑榆担心的是,等过了一段时间若是下雪了,气温要是降到零度一下,这些蚕卵怕是要被冻死。
她翻了翻地上的落叶,这没有处理,如今早已腐烂用不了。
就在这时,其他几人围上来问道:“首领,怎么了?”
桑榆这时候也做好了决定道:“这里有些虫子,它们活着的时候能吐丝。可以织成像我身上的衣服,等回来了,我们要把这些蚕卵带回去,放到地窖保存起来,大雪过后天气暖了咱们再把它们放出来养。”
首领的话,众人只需服从命令即可,前不久陶器制成,桑榆的口碑已经到了空前的地位,没有人会去质疑她的做法。
更何况要是这玩意儿真的能做成首领身上的衣服,那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
“我们先回去搬东西,等回来的时候再来把蚕卵给弄回去。”
发现了蚕卵,让桑榆信心百倍,走起路来腿脚都更有劲了。
她的情绪也感染了其他人,大伙儿铆足了劲赶路,终于在当天入夜的时候来到了旧址。
才过去短短一个半月的时间,这里已经开始长出细细的荒草,看上去一副破败的景象,桑榆相信等再过半年,这里就荒草丛生了。
不过以前留下来的味道还久久未散去。
新地房屋整齐流水潺潺,视野开阔鸟语花香。如今再回到这里,逼仄至极,又臭又暗。
所有人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连一向最大条的壮也忍不住憋着一口气。
“首领,这地方可真臭啊,可以前我都不觉得。”
羽在一旁毫不留情地道:“那是因为你跟这里一样臭,你才不觉得臭。”
壮笑嘻嘻地道:“我现在觉得臭,那我就是香的了。”
桑榆不理会他们拌嘴,招呼着大伙找柴火生活,吃点干粮赶紧休息,明天得一大早就起来去找食物。
“对,赶紧走,这个地方让我多住一晚都嫌弃。”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说要搬家你反对最厉害。”
“我那时候不是不知道别的地方是什么样的嘛——你也反对啊,又不只是我。”
“我哪有啊,我没有!”
“你们两都别争了,得多亏首领。不然我们也不能搬到那么好的地方。”
“那当然,现在首领说什么我就做什么,首领叫我往太阳升起来的方向走,我绝不会往太阳下落的方向去。”
几人一遍嘟囔着聊着天,升起了火,围着火堆吃从部落带过来的干粮。
连新地的干粮都特别好吃,烧得很均匀,香喷喷的,嚼起来满口肉味口齿生香。
四丫拿着肉干,离火堆远远的,嚼得也特别带劲。
“真香,太好吃了。”
壮吧唧着嘴。
桑榆瞟了这群人一眼,要是以后找到盐,做成咸肉干,这群人怕不是要美得上天哦。
晚上睡觉,还是住到以前的山洞里,再怎么臭,也得将就一下。
到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所有人就已经起来了。
大家只想着快点找到食物回家,新地的孩子和伤员都在山洞等着他们回去,现在天越来越冷了,新地的屋子四周都糊上了泥浆,晚上睡觉也不会有风吹进来,比现在的山洞舒服多了。
一晚上没睡几个小时,桑榆身子明显就有些吃不消。
但她作为首领,可不愿给团队拖后腿。
强撑着起来,收拾一番就和一起去检查陷阱。
十几个陷阱,里面有好多已经死去好些日子的猎物,散发出腐败的臭味。
甚至还有一头上百斤的鹿,众人惋惜不已。
看着还没有烂透的鹿肉,壮拿着石刀想割一点肉带回去,但却被桑榆给阻止了。
这些肉弄回去吃,万一引起瘟疫等各种病。到时候他们小小一个部落,怕是被这一小块鹿肉给灭了族。
于是众人继续前行,直到最后面几个陷阱的时候,听到陷阱内传来哼哼的叫声。
带走近一看,居然是一直两三百斤的长着獠牙的大野猪。
这只大野猪看样子没有被坑底的长矛给扎到,正被困在角落里嗷嗷直叫。
桑榆见状,让大伙将提前准备好的藤绳掉下去,套住野猪的头颅,壮拿着另外两根绳子滑下坑底,又套住了野猪的前后腿。
几人在上面用力,壮在下边捉住野猪的后腿,一起用往上拉。
野猪彪悍,但被饿了几天力气变弱,前蹄后脚还有整个头颅都被绑住,动弹不得,也没有力气挣扎,就这样被拖到了坑顶。
壮一身狼狈地爬上来道:“有这大野猪,咱们就可以度过这个雪天了。”
可细心的桑榆却发现,这头野猪是母的,下腹几个乳/头肿肿,像是刚生产完不久。
而且这头母猪此时焦躁异常,挣扎着要往另外一个地方走。
桑榆将一根结实的绳子绑在住后腿,让羽拿着绳子的另一端跟在其身后,其他人则藏起来偷偷跟着。
果然这头野猪见到只有一个人跟着,也不顾不上腿上被绑住,立即心急火燎地往山林深处伸出跑去。
其他人气喘吁吁地跟在身后。直到跑了二十多分钟,来到一个洞穴口,洞中传来多头小猪的叫声,野猪一头扎进一个洞穴中。
桑榆这才明白,这头母猪出去觅食,多日没有回来,刚生不久的一窝小猪崽没有奶喝,饿得嗷嗷叫。
看着母猪一副护崽的模样是,桑榆想了想,将自己的想法和后面跟上来的几个人说。
“要把野猪养起来?”草有些不可置信地道。
“对,不仅养猪,也养牛养羊,养多了,以后我们就不用担心没有饭吃了。”
桑榆一点一点解释,种植和养殖是她早就打算好了的计划,早在以前刚捉到小兔子的时候就想付诸行动了,只是后来食物总不够吃,小兔子也难于幸免于祸。
看到眼下一窝白白嫩嫩的小猪,桑榆知道,养殖计划是时候启动了。
“一会儿等野猪喂完奶后,大伙儿将它擒住。羽,你找一些软一点的草铺在大家的藤筐里面,一会儿要背猪回去。”
小猪没生下来几天,一头十几二十斤,每人三只,还是可以背得动。
大雪力气大一些,背四只,就这样十只小猪就被分完了。
安排好后,小猪崽们也喝完奶了,哼哼地叫得欢快。
却没想到一下子被洞口扑进来的不速之客给逮住了,一只跟着一只被往筐里面装。
桑榆数了一下道:“一会儿大雪三姐妹你们三个人背小猪,一个藤筐装三只,大雪,你力气大,背四只。”
大野猪见孩子被拿走,立即进入狂暴状态,却被壮几人压得死死的,在它脖子上又加了一个套绳,拉着它出洞。
“壮,你负责赶猪,把它赶往部落。”
母猪本不想就范,可前面那些背篓里的小猪一直在哼哼叫,它哪里舍得丢小小猪崽,只得不情不愿地被拉着跟着走。
桑榆她们也算是发现,只要小猪崽在,这大野猪就算没有绳子帮着,也不会跑。
于是立即让羽跟壮换,把壮解放出来,还能去背其他东西。
然后这个时候,桑榆并没有让大家立即走。
因为按她分析,有母猪和小猪,必定还有一头公猪。
而且洞里其实还是有一些食物,只是小猪们小得很。除了喝奶其他的就不吃了,公猪又没奶,这才把这群小猪给饿得嗷嗷叫。
于是留了几人继续守住洞口。
果然要不了多久,随着一阵哼哼的叫声,一头黑色的大野猪从丛林中一摇一摆地走来。
不得不说,这头公猪还是相当谨慎,嗅了嗅气味不太对,洞里也没有小猪崽的叫声,它走过来时又后退了几步。
可最终还是放不下小猪崽,拱着鼻子又往洞里走。
见它一进洞,壮、岩和角几人立即扑上去,堵住洞口。
大雪等人背着小猪出现,小猪倒是挺安静,倒是母猪一直哼哼地叫个不停。
公猪在洞里听到母猪的叫声,挣扎着要出来,角眼明手快一把套住套索,把两条前腿给绑了个结实。
这个大家伙想要挣开,却被守在洞外的四丫一个巨吼声给吓得肝胆俱裂,哪里还敢动弹。
大雪从藤筐里头抱了一头小猪出来,靠近它的鼻子边上,让父子两人嗅了嗅亲昵一一会儿,这又放回藤筐里。
大公猪见状,就知道自己的老婆和崽子们被劫持了,旁边又有只大家伙看着,这下它是想跑也跑不了了,只得被花牵着,乖乖地在队伍的后面。
十头小猪和一对猪夫妇,这是桑榆目前最为满意的收获。
其他人同样心里也是美滋滋,雀问道:“首领,有了这么多头猪,以后是不是就能生出很多很多的小猪来?”
桑榆想了想,她见过的,兔子是什么都不挑,到处乱来,但除了兔子外,其他动物牲畜近亲繁殖都会给后代带来各种各样的缺陷,猪牛羊马同样是如此。
“这两头大的可以一直生,但小的不行,我们以后得找其他的猪来配种。”
看着大伙儿一头雾水,桑榆这个时候也懒得解释,这个时期很多部落存在的近亲结婚的现象,说了人们不一定会懂,得找个时间专门说,提高人们的意识才行。
“回去以后,看看里面有几头小公猪,留一头,其他的全阉了。”
这些小猪可能都快一个月大了。按理说五到七天是最好阉割的时候,如今过了时间,得越快越好。
这话一出,可把现场所有的男人给吓了一跳,每人都不约而同想要捂住□□。
自从上次跛被处理之后,男人们已经知道首领不好惹。如今居然还要阉公猪,直接把人吓得瑟瑟发抖。
桑榆抬头瞟了他们一眼,道:“这是为了让它们长得更好,你们不犯错,谁要去动你们。”
“好了,再巡一下四周,有什么能带回去的就带回去。”
剩下几人又在地面的小套索陷阱处走了一遍,最后收了几只山鸡和兔子。
桑榆这才下令往东边的木薯地出发。
在目前还没有大米、玉米和土豆等主食的情况,木薯未来将会是部落最重要的主食,种植业的发展,也必须先从木薯开始。
木薯杆种植不需要种子,只需要把种茎埋到土里,等到了合适的湿度和温度之后,它会自动发芽成长。
先前在旧部落附近发现两块木薯地,南边的那一块已经被全部收割完,剩下东边的这一块,只收了一半。
收割的时候,桑榆让大伙简单地把木薯杆给埋在土里,等来年再拿来种植。
一旦下雪,温度会达到零度以下,这些木薯杆放在外面冻伤了,来年就活不成了。
这些是为什么木薯生长能力那么强。可这么多年,就算没有人吃,它也只生长了这么一小块地。
如今还剩下半块地木薯没有收,如果不收,这个冬天就浪费了。
所以这次带着这么多人来,有一半的目的是为了这块木薯地。
这块木薯地就在返程的路上,大伙儿到了之后甩着膀子就开始干。
一半人拔木薯,一半人把木薯杆的头和尾这些木薯杆就是明年春种的种子,对部落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桑榆把它的重要性讲给众人听。
其实她不说他们也知道,这段时间来,他们都是靠木薯生存,知道这种东西是多么的珍贵。
老母猪这几天被饿得前胸贴后背,桑榆也趁这个时间让羽给它找些吃的补充体力,免得一路回去这个大家伙被饿得走不动了。
她去翻了翻之前埋的那一堆木薯杆,见到还好好的,也放了一半的心。
等收拾完这些东西,已经到了九点钟。
木薯杆六大捆,木薯八筐。
这么多的收获桑榆开心之余又有些头疼,东西太多了背不回去啊。
桑榆和枝、花、草、雀、岩、角、树八个人,每人一筐木薯。
捉来的野鸡和野兔子挂在藤筐边上荡啊荡。
还剩六捆木薯,壮一人扛两捆,岩一捆,剩下三捆,桑榆看了看四丫。
四丫看了看剩下的三捆木薯杆,呦呦叫了两声,似乎在说道:你倒是把他们捆起来啊,三捆分开我怎么拿。
于是可怜的四丫在来到凤凰部落后,终于沦为了苦力。
羽拿着绳子,赶着两头野猪夫妇跟在后面。
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地往部落的方向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