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如雪----温小熙
  发于:2008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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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想过父皇会亲自来看我,其实那阵,父皇的身体也日渐下滑。每次看见他,都会觉得他愈加苍老了。
  我们一如往常般没有多少交流,很奇怪,我们明明就是父子,更多时候我们更象是陌生人。
  父皇停留的时间不长,但他在我耳边说的那些话,却让我如中雷亟。
  原来果真如此,父皇,你竟连虚与委蛇都不屑于我,所有从你口中对我讲出的话,更象是不得不执行的命令,只是父皇,你这次的命令,我死也不会去做。那个惊天的秘密就让它烂在我血肉里。
  
  深秋的时候,父皇驾崩。天地为之变色,短暂的纷争后,因先皇没留下遗诏,而当今太子又身体虚弱,整个飞燕王朝成了霖的囊中之物。
  
  次年春天,我十七岁,霖正式登基,改年号为贞元。
  我依旧住在东宫,依旧被尊为太子。
  烈焰遍寻不着,我的身体却再也没有继续恶化下去,只是依旧很差,但毕竟能下床走动了,我兴奋不已。
  贪恋的看着御花园中盎然的春景,我深深的吸了口带有百花清香的空气。
  我绕开宫人和侍卫,悄悄躺在花海之中。
  朦胧间听到有人在低声哭泣,也没特别去留意听,只是不想换地方躺,便任那些对话传入耳际--
  "本宫只是劝皇上将小妹赐婚给太子,却换来皇上的勃然大怒,差点将本宫打入冷宫,云姐姐,你说,本宫到底是哪里错了,呜呜呜......"
  真吵!我皱了皱眉,干脆点了自己的睡穴睡了过去。
  醒来正对上一双焦急的眼。
  "霖!"我打了个呵欠。
  "谁点了你睡穴?还好及时发现,不然......"即使贵为皇帝,我始终觉得霖还是那个将我宠在手心的霖。
  "我自己。"我三个字堵住了他所有的话。
  "怎么这么调皮?"他故作严肃状,我不理会他,倒下翻身又睡。
  
  入夜,我躺在温暖柔软的床上却始终无法入睡。
  霖登基后,派给尘的任务越来越多,我已经好几天没见过尘了。
  心中有些莫名的焦燥,起身在床边一块砖上轻轻敲打,靠床的墙壁微微一转,一个新的洞天出现在我眼前。
  那个暗道通向一座废弃的宫殿,我在去年进来东宫不久就已经发现了,却没告诉任何人,甚至是尘,如果被他知道了,我就不能指望出去放风了。
  拿出怀中的夜明珠,沿着甬道慢慢前行。
  等我走出暗道以后,已是满身大汗,气喘如牛,我突然憎恨自己这般残破的身体。
  这座宫殿地处偏僻,还有多年前尚未燃尽的断垣残壁,处处透着阴森,虽然从小在皇宫长大,却因宫规森严,无法四处乱走。
  当我那日第一次发现这座废殿,很是兴奋,竟向个寻宝的孩子般悄悄将其探询了个透。
  我轻车熟路的进入殿内,从一个隐蔽的洞钻了进去,这个洞非常奇特,一般人根本无法发现,关键是从这个洞可以到达一个从外面无法到达的房间,这房间内有着奇怪的物事,烧焦的牌位,散落的珠宝,还有半截肚兜。我一直在猜测这个已经无处追寻的故事,在这里,总觉得自己不用背负那么厚重的东西,完完全全沉浸在自己的所思所想里,很自在。
  一阵隐约的吼骂传来,我寻声找去,透过房间墙壁的小小缝隙,赫然看见本该在外地办事的尘正手执长鞭,面色冷峻的鞭打着那已血肉模糊的七皇叔。
  我倒抽了口气,心中剧烈的不安起来。
  "皇叔,你有必要这样维护老三吗?"那淡淡的声音竟是霖的。
  我浑身一软,却被下面的话惊呆了。
  "呸,小杂种,不要以为你窃取皇位就可以为所欲为,这江山到底是姓楚的,而不是你这前朝的孽种。"七皇叔面目狰狞的凄吼道。
  霖冷笑一声,尘手起剑落,只见一个红色的物事从七皇叔口中飞出,我突然一阵恶心,那竟是皇叔的舌头。
  尘面色冷峻的看着痛苦撕叫的七皇叔,仿佛刚才出手的不是他。
  "皇叔,难道这么多年你还没学会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说不得?"霖笑道,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冷酷。
  我甚至不敢再去看比鬼还凄厉恐怖的七皇叔一眼。
  "痛吗?哼,这还不是最痛的,你说如果七皇叔王府一夜失火,全府上下鸡犬不存会是怎样?"霖笑,眼中唳气骇人。
  七皇叔喉头低喉着什么,双眼满是惊恐。
  "知道吗?伤寻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霖缓缓吐出,我已再无力气,整个人跌坐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一直呆呆的坐在那个密不可寻的房间,等我拖着疲倦的身体从密道回到床上的时候,我眼前还一直浮现着最后一瞥看到的情景,那在地上已手足全无的血块般的人还在一片血污中微微蠕动......(吐吧吐吧,吐啊吐的就习惯鸟)
  
  因为变态,所以存在的小熙继续贴文鸟~~~
  
  打开小时侯霖送我的糖果盒,将一颗棕色的密丸捏在手心,那密丸中藏着风云变色的惊天秘密--先皇的遗诏。
  那日先皇在我耳边说,霖并非是他的亲生子,他让我将遗诏藏妥,若霖想登基,就将遗诏公诸于众。
  我从未打算将这个遗诏公诸于众,即使霖并非我的亲兄弟,但在我心中,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他在我心中的重要,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将密丸捏在手心,我决定用这个秘密去换七皇叔满门的性命。
  
  枯坐到清晨,天色微亮,一夜未眠的我朝御极殿走去。
  穿过井然有序的值夜守卫,我看见总管太监马公公正在阶梯上打着盹,想是警觉灵敏,在我上台阶的时候他竟然醒了过来。
  "太子殿下这么早啊!"他笑道,"皇上现在还在就寝,殿下不如等会儿再来。"
  他声音洪亮,似乎有些刻意,我事出从急,也懒得和他周旋,直接闯了进去。
  想是无人不知当今皇上对他这个弟弟的宠爱,竟一路无人敢阻。
  "霖。"我推开房门,握了握手上的棕丸,狠狠深吸了口气,直接闯了进去。
  房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味道,浓郁而沉闷。
  那龙床上,两个缠绵欢爱的人避而不及。
  承欢在霖身下的绝美男子脸上还有来不及掩饰的浓浓春色,媚眼如丝的凤目在望向我的一瞬死灰一片。
  心口锐痛,我压住心口想要缓解那种窒息的疼痛,口中有腥腥的液体缓缓流出。
  "寻,你怎么了?寻......"霖披上外衣,走下床塌,一脸慌张的望着我。我狠狠甩开他试图抱住我的手,双眼直直望向床上那个满脸绝望的男子。
  "寻,你不要吓我。"霖再次上前,强硬的将我抱入怀中,他的身上有着我万分熟悉的清甜味道,是尘的,我没有动,只觉得一阵反胃,在他怀里吐了起来。
  他没有推开我,反而将我抱得更紧。任我将污秽的呕吐物吐在他怀中。
  他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我唇边的污秽物,我一个巴掌狠狠挥了过去,他没有闪躲,硬生生接下我倾尽全力的一记耳光,他的脸被我打得一偏,英俊的脸上留有一记清晰的手掌印。
  "放了七皇叔一家。"我的声音从没这么冰冷,我的身体却更冷,即使被霖紧紧抱着。
  "寻。"尘不知何时已穿戴整齐,半跪在我和霖身边。我收回目光,死都不再望他一眼。
  "昨晚的一切我都看见了皇上。"我看到霖惊讶的表情。
  "父皇生前给了我一份遗诏,上面写着皇上的身世,还有将皇位传于三皇子楚铭。你放过七皇叔家人,我将遗诏毁了。"我望着他,见他眼中杀气渐生。
  我对着他微微一笑,"想杀我吗?难道你不怕遗诏外漏?还是我身边都是你的人,你有恃无恐?"
  "寻是想威胁我?"霖笑了,眼神复杂。
  "是。"我笑。
  "父皇将你推上太子之位,不过是想让你当挡箭牌替老三挡去风险,你何必为他死心塌地。"霖叹了口气,一脸心痛的模样。
  我目不转睛的望着他,没有说话。
  我又何尝不明白父皇当年让我当禁军统领是为了保全你,而后来发现你非他生子,便将我加封为太子,去保全楚铭。你又何必说出让我不堪。
  "寻,这个世上最爱你的人是我。"霖亲吻着我的眼,温柔至极。
  "滚!"我狠狠一巴掌挥过去。
  我看见霖的脸瞬间变得凶狠,他将我抱起狠狠扔到床上。
  他猛的撕开我的衣物,将我狠狠禁锢在他下方,吻如疯了般落在我肌肤上。
  "皇上。"听见尘急急唤道,我漠然避开他的脸,竟完全停止去挣扎。
  "滚出去。"霖爆喝一声,望着我的眼带着炙烈狂暴的欲望。
  当他进入我体内的瞬间,我侧过头去看那呆立在一旁的尘,我的心死了。
  那在我身上起伏进出的男子霸道的把我的头转向他。
  "这是乱伦。"我冷冷的说。
  他不语,火热的唇舌激烈的纠缠着我,似乎要将我吞进去。
  
  被朋友催着出门,汗,先就写到这吧:)
  MS有些BT,大人们表PIA偶^ ^
  
  第 10 章

  10.
  "寻,再吃点好么?"霖轻哄着,将手上的桂花粥吹了又吹,然后送到我嘴边。我漠然的撇过头,继续睡觉。
  前日被他强迫后,我一直在吐血,只能勉强进几口流食。
  "不要赌气了,身体这么差再不吃怎么行?"他叹了口气。
  我在心底冷哼,是以为我会想不开么?我楚寻不是这种人,活下去,逃出这个肮脏的地方是我现在生存的动力,只是不知为何我的胃口变得极小,多吃几口就会吐出来。
  "你是故意的吧。"我抬眼望着霖。
  "什么?"他显然没想到我会开口和他说话,面露惊喜。
  "前日。"我冷笑一声,"前日你是故意让我撞见你们的吧!"不然以霖的小心,断不会被我发现。他想毁了我心中对尘的遐想,他确实做到了。
  "......"他哑然。
  "尘从来就是你的人吧,一开始你就把他弄到我身边,方便就近监视对不对?"看着他难得变色的脸,我笑了,"你从来就没有信任过我,从来没有。"
  "寻,我爱你。"他仍是强势的揽我入怀,以前是眷恋怀抱的温暖自投其怀,如今,我已经成了一个废人,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
  "我不爱你,皇兄。"我嘲讽的笑道。
  看到他眼中分明的怒意,我唇边的笑容绽放得更大。
  他眼中除了盛怒还隐隐透着欲望,看见他作势要褪去我的外衣,我笑了。
  "皇兄且慢,为弟要睡觉了,皇兄自便。"终于看到他的狂暴骇人的模样,我却毫不惧怕,只是嫣然一笑,倒头就睡。就不信他有奸尸的嗜好。
  听见他愤然离去的声音,我大笑不止,眼角却悄悄渗出晶莹的液体。
  
  躺在藤椅上,我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一个黑影挡住了我的阳光。
  "麻烦让让。"我没去管来人是谁,反正不管是谁,都是来监视我的人。
  "寻。"熟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近乎嘶哑。
  我心猛的一颤,却执意不去看来人一眼。
  "你恨我。"他的声音颤抖而笃定。
  "滚吧。"我终于开口,仍是没有看他一眼,直到此刻,我都不敢去看他,我怕看见他,自己会崩溃。
  "寻......"有什么东西滴在我脸上,冰冰的。
  为他引毒后,他也曾为我哭过,只是此刻我已经不敢再去相信他的眼泪,如果他是戏子,怕会是全天下最出色的戏子。
  "我要走了,皇上命我驻守边疆,三日后出发。"他低声道。
  我没理他,只是缓缓闭上眼睛,将头靠在藤椅上,慢慢轻摇。暖暖的太阳照在我身上,我只觉得刺骨的冷。
  "为什么?"我始终不甘心这样不明不白,我知道他并没有离开。
  "我爱他!"轻轻的声音却如惊雷般打得我支离破碎,原来,一直以来,我的爱情都只是个谎言。
  我笑,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个笑容有多么惨烈,它似乎在嘲笑我的愚蠢痴顽。
  "寻,对不起。"他突然拥住我,温暖的怀抱,我却觉得特别空特别冷......
  
  我没想到楚铭还活着,看着他和仅有的死士疯狂撕杀在宫闱的时候,我朝他狂奔而去,偌大一个飞燕王朝,仅剩我和他血肉相连。
  我知道他根本逃不出去,只是不知加上我的话,会不会多几分活下去的把握。
  我直奔撕杀的中心,对楚铭说:"挟持我,三皇兄。"
  楚铭一愣,倒毫不犹疑的将利刃置于我颈上。
  我苦笑,这有血缘的没血缘的,在皇权面前都只是个笑话,一如我的爱情。
  刚还杀红了眼的宫中侍卫生生停了下来,没人敢用我的命去搏,不是因为我是太子,而是因为我是楚寻。
  楚铭见状大笑,道:"保护好谨妃,我们走。"
  我这才注意到在死士中间有个娇小的女子被掩护其中。原来凶残如楚铭都有坚定的爱情,不惜以死闯宫。
  "放了寻,朕放你们走。"霖匆忙赶了过来,身上还穿着早朝时的龙袍。
  "二皇兄机关算尽,我又怎敢相信。"楚铭道。
  "放了他,一切好谈。"霖的双眼牢牢逼视着我,目光温柔,似乎想告诉我不要害怕。
  我又怎会害怕,这个世界上,最让我害怕的人就是你。
  "铭哥哥,你把这个给楚寻吞服。"旁边娇小的女子突然发话,正是那看上去一脸无害的谨妃。
  楚铭接过,猛的塞进我嘴里。
  "你给他吃了什么?"霖急声道。
  "孔雀胆。"谨妃笑道。
  "放肆!"霖怒道,声音竟在发抖,我微微一愣,他是真的担心我。
  "备好十乘快马,立刻送我们到九天门。"楚铭催促道。
  
  楚铭一众人策马狂奔。
  终于逃至一悬崖陡峭之处,放停下歇息。
  "殿下,这里虽距京城有些距离,但仍非安全之所。"一死士道。
  "无妨,楚寻在我手上,楚霖不敢轻举妄动。"楚铭扶下马上的谨妃,果然难过美人关,他是心疼美人,怕她太过疲劳吧。
  "殿下,那边并没有追过来的迹象。"一探听的死士回报道。
  "好,吩咐下去,休息一会儿再赶路。"楚铭怀抱美人嘘寒问暖。
  赶了半天路,加上没服抵御毒性的药物,我的凝霜被逼了上来,我蜷缩在一起,疼得厉害。
  "你中了凝霜?"楚铭望着我,面露讶色。
  我浑身奇寒,也顾不了理他。
  "没想到当日楚霖夺去我的凝霜和烈焰竟是下到了你的身上,难怪我们兄弟几个最后只有他当了皇帝。"楚铭惊道。
  我以为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让我惊讶了,而此刻,我觉得一切都是那么可笑,原来,我牺牲一切引毒己身竟是被他们精心设计的,想想无数次霖曾在我耳边心痛的说:"寻,相信我,我一定会把烈焰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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