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凡人————Fishing
Fishing  发于:2008年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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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些喝完了就可以空出手抹开眼里的雾气。是,一定要喝完的,不然钟垒那小子要说我浪费粮食必遭天遣了。
"小闻,你笑起来的样子我最没抵抗了。"我笑了唷,是想到钟垒的缘故吧。"小闻,这一年多,我天天都在想你,可又生怕你会恨我,所以不敢来找你。小闻~ 叫你别喝了。小闻,你知道我现在心里有多高兴!和我搬一起住吧?我再也不能忍受没有你的日子......"

他说话的时候,我喝光了完全冷却的热巧克力。巧克力腻在舌头上,又甜又粘,很不舒服,我想我需要一大缸子白开水。终于空出了手,眼睛却已不模糊了。

临走,我拿了帐单,说道:"这杯热巧克力,不便宜吧?一定不便宜的。以前都是你请我喝的,也不知道有多贵。今天这杯就让我自己付钱了。"

付过帐,哀悼着殉职的钱兄钱弟,出了咖啡馆。我没有和他说再见,大概是忘了。我暗自发了个誓,不再喝这种热巧克力,也再不会被它熏出泪。

八 卤菜×暴雨×伞

回去的路上,天气很闷。天上的云层又低又厚,看来是要下大雨了,明天送货会有些麻烦。上回我们骑着摩托去送一批女性日用品,必经的一处天桥底下积了过踝的污水。钟垒想也没想就往桥下冲,结果连人带货一起摔到水里。那批货当然是报废了,摩托的排气管里也浸了水,鼓捣了好几天才肯复工。

不过,今天下雨很好,天气太热把人的动力都蒸干了。嘴里的腻味儿还没过,也许吃个苹果能散开味道。今天我无故旷工,钟垒怕是要气疯了。早和他说过,我是无用的庸碌闲人,也只有他才会要我吧。

街上的人也察觉到天气要变,摆摊子的纷纷整理着行装,随时准备撤。他们是无牌摊贩吧。和我们一样,都是国家的"蛀虫"--偷税漏税现行犯。

有个摊卖的是卤菜,闻起来还真不错,虽然肯定比不上妈妈的手艺,但有吃总比没有好。我和钟垒都喜欢吃卤菜,上回我试着做过,自认为烂得拿不出手,我自己都有些吃不下去,钟垒倒一个劲儿赞好。想来是喜欢吃卤菜,才那么不挑。

伸手拍拍口袋,嘿,勉强够!可惜了那杯热巧克力,比卤牛肉还要贵,到底好在哪里呢。手头剩的三十多块钱买了斤多卤牛肉,四个卤蛋,外带两个饭--今天的晚饭就解决了(当然口袋也空了)。

接过三个香氛四溢的饭盒的时候,平地里卷起一股大风,刮得摊贩的顶棚忽忽直响,小贩忙拿锅盖把卤菜盖上。

钟垒把这一类风定义为"妖风"--特指《西游记》里孙大圣所谓"过路的妖精"引起的那种--看来刚有个妖精过路。

提着盒饭往回走,菜香引得馋虫骚动,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倒是盖过了巧克力的味道。今天旷了工,买这盒饭回去算是变相赔罪好了。今天他去郊区拿货,估计下午就回来了。回来没看到人,不会以为是我卷款逃跑了吧?

不过就算是真要卷款潜逃,也得找个好晴天,好像现在这种天气,想跑也跑不远。这么浮想着,雨已经下下来了。我随手把饭盒顶在脑袋上遮雨,摸到外面的温度,才省起那是今晚的救命丹药。

它的重要性可不亚于董存瑞手里的炸药包,我护住它的决心更不逊过邱少云。忙护在了胳膊下,一边顶雨走路,要不是路上人太多,我一定脱下T恤衫把饭盒包住。

走了没几步,雨越下越大,简直是用倒的,三米外的东西都看不清楚,估计再撑下去,饭盒里都会进水。十块钱的防水表(钟垒叫它"防水表")里起了层雾气,看了老半天,好不容易弄清楚是6点多。天色暗得好早!

"听说连着几天都有暴雨呢!"
"水库都要干了,下点雨也好。"

这人倒和我一样心思,当然我不是关心水库资源,只是想到上回进了一批伞还剩五十多把没销完,堆在车库里好几个月了,趁雨天正好清仓。明天就可以和钟垒出来卖伞(这话怎么听着古怪?)。

我呵护贡品似的捧着饭盒呆在一个商场门口,和几十个"天涯沦落人"在"同一屋檐下"躲雨。众人看那雨暂时没有缓口气的意思,也就安心的扯起谈来。如果这雨是水库工作人员求来的,该可告慰平生了。

还是先给钟垒打个电话,免得他以为我真的落跑了。摸出手机,拨了他的名字,心里数着响到第四声就挂。我用不来短信,又不想让电信得"双向收费"的便宜,所以约定响四声挂断,然后由钟垒用固定电话打回来。

第四声,正要挂断,钟垒接了。
劈头叫道:"你跑哪儿去了?手机打不通,我找你好久......"被他数落一通,我还没机会开口,听得里面一声剧烈的雷鸣,接着钟垒喊:"刚打了个炸雷,你说什......"我刚想说,"我也听见雷了",电话没了响动。

不是雷打的,是没电了。为什么,关键时候,手机都会没电?转念一想也没什么急事,正好省些话费,便收起手机,端着盒饭耐心的在屋檐下看着停雨。估计等回到家,盒饭也冷了。

"沦落人"中有些耐不住了,冲进雨中,一忽儿跑得不见了影。路上的车辆大都打开了防雾灯,街头鸣笛声大作,看来是要塞车了。

我一边庆幸没有坐公车,一边考虑要不要干脆冲回家去。研究表明,人是很容易被同类的行为感染的生物。当然世间自有异类能傲视凡尘定律的约束,可我只是个凡人。所以,看到别人往雨里冲,我也想跑。

早些回到家,也许能偷懒不用热菜。唉,犹豫个什么劲儿?真没魄力!这么想着,人已冲进雨里。

希望饭盒里别进了水。

气喘吁吁跑了十几分钟,已可望见小区的楼,我开始转移注意到脚下,以免乐极生悲。摔了自己也就罢了,要是摔了贡品,罪过就大了。

小区门前有道宽敞的马路,在斑马线前等红灯,可没有半点遮拦。我抱着一堆盒饭,身上挂着湿淋淋的衣服,缩头缩脑的在暴雨里等红灯,想来样子有够狼狈的。

穿过马路时,看着一排停在我脚边的车辆,忽然好奇,不知在干爽的车厢里,看行人在路上飞奔躲雨是什么感受?是高高在上,还是感同身受,或是漠然以待?我没有那种体验,所以不知道。

踏上人行道,触到手里的饭盒,已经快没温度了,心中叹惜。

路过小区的守卫亭,保安上下打量着我,笑道:"回来啦?一身湿啊。那个谁也是顶着雨就跑出去了。"

啊?原来钟垒不在家。心里有些失望,亏我跑得这样辛苦把饭带回来。和保安招呼了几句,上了楼。门打开,屋里果然黑漆漆的,没人在家。找到手机充电器插上,刚开机就接到短信。

竟有四条新短信,打开一看,全是钟垒的,由先至后是:

"是不是手机没电了?"
"你现在在哪儿?要不要我送伞?"
"看到短信,回个电话。"
"到家给我个电话。"

统共才四句话,明明可以放在一个短信里的,他分四次发,多花了三份钱,看得我直想打人。这个钟垒,平日总说自己节俭,其实钱花到哪儿去了,他自己根本弄不清楚。

现在还是给他个电话,叫他赶紧回来。大雨天的跑出去做什么?难道是给我送伞?他又不知道我在哪儿。

提起听筒,还没开始拨号,手机响了,是钟垒。

按下通话键,里面又是劈头一句:"哎,你总算到家了!我还以为你给雷劈了呢。"

我完全没听懂他的话,只问:"你跑出去干嘛?"

"车子死火了,我正往回推呢。就快到--啊,看到荔园大厦了。"

我说了句"马上来。"快速掐断了通话。拣出钥匙,冲到楼下的车库里抽了把伞,奔出了小区。门口的保安肯定看得郁闷,怎么刚回来的又跑出去了?

*
当一个人浑身无一处干燥,拿着把伞又不撑,跑在暴雨倾盆的路上,确实是副很傻的情景。只不过看到这情景的人并不多。

依着想象的方向,果然见到了钟垒,他推着熄火的摩托车正对着我苦笑。
"看来是没修好。"

我们俩别无二致,都是从头到脚淋得通透,拿伞出来似乎多此一举。
"本来是想给你去送伞的,结果不但忘了带伞,还在半路熄了火。"两人相顾而笑。

我随在钟垒身旁陪他慢慢推着车走,反正两人都湿了,不在乎更湿些。不必在意脚踩到水,也不用理会路边树叶落下水滴。

雨中慢步其实是件快乐的事,并非只是伤心断肠人的专利。

"我买了卤菜,待会儿热一热就可以吃。"
"说的我饿死了。"

"那个......钟垒,我下午......"想着该如何和他解释无故旷工,虽然没有落下什么活儿,毕竟是端人饭碗。

"哎,无所谓。只是因为打不通你电话,怕万一你卷款逃跑了,我可得费心思去找,多划不来?"

我心中感激,笑道:"我想也是。"随口把话岔开:"卤菜是路边买的,看起来味道不错。你喜欢吃卤菜的吧?"

"啊。"钟垒应得有些随便,继而说:"我觉得你上回做的就挺好吃。"

"呵,那是因为你没吃过我妈做的。我的嘴都给她喂刁了。"下次请妈妈做一顿卤菜,让钟垒尝尝什么才叫美味。

"那也好。你妈做给你吃,你就学来做给我吃。我嘛--就算了,万一毒死人,可担不起责任。哈哈!"

看来钟垒心情不错,大概拿货顺利。和着他,我也开始瞎说胡闹。两人一搅和就没完了。总觉得跟钟垒在一起,会越长越小。他这种生性乐观的人,全无危机意识,前途永远一片明亮。而我和他相差十几天出生,却刚好相反,成天只会怨天尤人、自怨自艾。

可是,和他一起是快乐的。日子虽然过得辛劳,却不哀苦。有时,为了些傻事我俩能笑上一整天,但如果和别人说这些,只会觉得我们在犯痴。

许多话,不必出口,我们就能互相理解。我们的交谈中,穿插着别人不知道的"典故",而这些"典故"也只有我俩才觉着有趣。

几乎,我已经忘记了自己。忘了自己不是大学生,忘了自己曾被社会鄙弃,忘了那些嘲笑和鄙视,忘了许多我不敢去想、却不断在脑中闪现的事。

乃至于,忘了......杜行真。

吃过盒饭,洗锅的时候,我笑说:"要是我做的卤菜很难吃,你可得赏脸吃啊!"

话语沉下去,许久没有回音。他这样沉默,是算回绝我了?感到有股闷痛在胸口弥漫,压得我透不过气来。我懊恼着无法收回的言语,想说句话弥补,脑筋却无论如何转不起来。

早该知道言多必失的。

"喂,你干嘛?"钟垒忽然从后面探头看着我,"洗个锅这么严肃干嘛?咦?眼睛红的?"

我回答不出他的问题,只好沉默。可是声音可以沉默,心却不能沉默。胸口闷闷的感觉越来越重,肺叶都似乎要失去功能。

"嘿,"许是我的错觉,钟垒好像在笑,而且很开心。"这是惩罚你今天旷工。呵~"

再次,我没有听懂他的话。

然后--

"你不是......"话音的源头渐渐靠近,最后停在了左耳根。"早就答应我--" 毫无预警的,耳垂一阵触电般的麻栗,微微的刺痛感同时升起,我反射的一挣,没能如愿--"给我削一辈子苹果么?"

我倒抽一口深气,近乎惊骇的看向钟垒,难道......?不会的,是开玩笑的吧?也许有什么误会?虽做如此猜疑,嘴边却忍不住浮上一丝笑意。看着同平日一样自信满满,含笑抱臂的钟垒,那股笑意更是抑不住的滑出嘴角。

"去拿几个苹果来啊。"

日子,只要这样过下去,对于我就足够了。
即便一世人默默无名、无所作为......
毕竟一国也才有一个主席,哪是人人做得到的?


--全文完--
外一篇 (算N18吧。比较恶搞的说~) 我和他的床之间本来相隔的两厘米不知何时合了起来,我是最近才察觉的,钟垒则毫无意识。虽然是区区两厘米的不同,却容易让我产生一些不该有的妄想。 会不会是钟垒悄悄把床合在一起的呢?又或者是我们哪个不小心碰的?也可能是......我梦游的时候做的?果然是妄想呢。排除了一系列不可能的任务,我得出了结论:向心力的作用。 当晚,我又仔细观察了钟垒,他确实像是没察觉。我心里微有些失望,恨不能开口质问。 在床上煎鱼半晌,没能睡着,总觉得心里有疙瘩。"钟垒......"没听到鼾声,应该是没睡着。 "......干嘛?"他背着我侧睡,看不到他的样子,声音也听着疏远。 话到嘴边,还是出不了口。暗骂他糊涂笨蛋,脑袋重重往枕上跌去,随口答"没什么"。 虽是这么说,其实还是"有什么"的,所以仍旧睡不着。钟垒也发觉了,问我想什么。我无话可答,咬着舌头沉吟。一会,听他呼吸平稳,似乎快要睡着了,不甘的把他摇清醒。"钟垒,喂......" "干嘛啊?"钟垒转过脸来,我脸上莫名其妙的发烧,挣扎半天,说道:"......还是算了......"钟垒不耐的皱皱眉,又要转过背去,我不由自主的伸手拽住他。 但他却似乎并不是要侧转,我那一拉成空,失了平衡,上身往下沉去,脸部正朝着某人的胸膛撞。慌忙之中,使手去撑。 确是成功支住了上身,但我马上察觉到不对--部位不对。不必眼看,单是手掌下异常的高温,就足以证明我的猜测。 仿佛看得到一只小鸟在空中飞过,气氛郁闷到极点。 "......你......哈,你......有没有......?"好不容易问出一句自认为合理的,脸上的温度更加高涨,几乎要与掌下的相同。啊,我的手,还放在那里啊! "疼!"我还没能决定如何将手拿开才不尴尬,他倒回答得干脆。"很疼!"并且用比较级加重了语气。 "哈......哈......"打着哈哈,心里惨叫怎么办?总不能说"那我帮你揉揉"。 "你总该帮我揉一下吧。"我差点被吓得三魂出窍,这家伙是读心鬼么? "啊哈......"冷静冷静冷静,不要头脑发热,不要......身体发热......? 钟垒看着我,眸上蒙了层看不懂的情绪,他的一只手扶向我的腰,并没有使力,他更没有说话,但他的目光分毫不松离我。我着了魔,是我抑止不了欲望。 心底有个声音教唆着我:"吻他。吻他的眼睛,吻他的唇,吻他的颈,吻他的胸膛,吻他的......" 我的确是着魔了,而且沉迷其中。他的声音他的手指嵌在我的发间,随着我的动作而越攥越紧。头皮被扯得有些痛,但我不在乎。 我想要他快乐,因为我而快乐。我想要他的爱只为我而凝聚,只为我而释放。让我听到你仅为我放开的声音。 我所做的事情,是我心甘情愿的,因为他不会伤害我。我知道暗处没有窥伺,我相信明日没有欺叛。我和他的距离--就像我俩床铺的间隔--为零。 喜欢他,是我自己的决定。一辈子的决定。 ◎ 闻天肯为我而下,是我没料想到的。直到此时此刻,品味着他的温热,我才深刻的感受到,他是完全属于我的。 很久前,我就知道他的心里有个影子,阴暗的影子。他从来不肯提到他的过去--过去的两年。我猜想决不是什么快乐的回忆。 和我一起的时候,他常会时而的恍惚。后来,我了解到,那是因为一个男人。我无从得知那男人的底细,以及和闻天的关系。但我坚信,他不是什么好人。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喜欢悄悄看着闻天。他话不多,大多数时候,他是不笑的。即使我逗他,他也只是无奈的叹笑。他喜欢叹气;或许不是喜欢,而是习惯。 "叹气会福薄"--不知哪儿听来的。虽不知真假,但我想为闻天保住福气。 我不算很成功,但起码闻天愿意为应和我而笑了。这是个飞跃,也是个转折。从那以后,闻天肯和我聊些旧事,肯告诉我他曾喜欢过哪个女生,讨厌哪个教授。 然而,关于那个人的事,他是丝毫不愿触碰的。我并不期待他告诉我,因为假如对于他是种痛苦,我宁愿永远不知道。 我告诉自己,如果他肯坦然相告,我自然再高兴不过。但如果他能够忘记,我也会为他欣慰。即便他假装忘记,我还是会守护着他。 但是今夜此刻,我不在乎这些了。他告诉我如何,不告诉又如何?只要他心里有我,何必在意那些陈年旧事? 历史,是用来湮没的。记忆,是用来遗忘的。 终有一日,我将失去有关宋闻天的记忆。而他,也会忘了我。 但直至那日以前,我可以完整的拥有他,不就足够了么? * "好得不是夏天,不然我们箍这样紧,肯定会生痱子。" 听他小小的抱怨,我含笑收紧了手臂。"我们这么穷,只好抱在一起取暖啊。" 许久,他没有答应,我以为他睡着了。忽然手臂上的肌肤感到明显的紧绷,他的头微微向后仰起,似乎想说什么。 "阿垒,"他异样的表情和目光让我意识到他是要说那个男人的事,莫名间有些担忧,想压住他的话头,不敢听下去。 但,我什么也没做,静静的搂着他,等他继续。 半晌,他仍没有接下去,我问:"怎么了?" 他忽地笑了,很轻松的笑容,眸中闪动的光芒是我从所未见的明亮。他注视着我,摇摇头,笑道:"嗯嗯~ 没什么。" 某个瞬间,我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他的心结已经解开了么?却又为什么话在嘴边收了回去?还是......他要说的不是那件事? 我的各类猜测被他的晚安吻打断,"明天要去收帐,可得养足精神!"他习惯性的缩缩脖子,拉紧了被子,不一会,呼吸趋于平稳。 我的额头上犹残有他的唇片的感觉,轻轻凉凉的。蓦然间,一股前所未有的情绪挤入我的心田,些微酸涩、多数是清甜的。 想那么多做什么?我只要搂着他就好了。"管他的!"随着这一句,我很快的沉入黑暗。当夜做了什么梦,我已记不得,但我知道,臂怀中不曾空虚。 ~外一篇 完~ ◎◎◎ 人生第一篇完结文,也算是了了个心愿。这篇东西太过自我,又没什么情节,实在是很抱歉。 在此,感谢看文的各位大人,今后鱼渔的文,也请大人多多照看,多多指教!再次感谢!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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