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天蝎————小宝
小宝  发于:2008年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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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他的睫毛
夏天来了,窗外的梧桐绿得发亮,和路边花坛的不知道名字的花花草草,在风中爱得轰轰烈烈,风也热乎乎的,心浮气躁。
这一生一次的爱恋,让一旁的赵轩看得心惊肉跳。"妈的,连它们都情欲泛滥,何况是人!"
教室旁走过婷婷袅袅的少女,或娇羞或端庄地依偎在爱人的旁边。撒娇地跟男朋友在洋伞下亲吻,裸露的臂膀在阳光下,惊心动魄地娇媚着。
"啊啊啊......"不知道数到第几对在教室外面的情人坡上纠缠的男女,他低声吼到:"我赢了!!哈哈。"
旁边的同学诧异得看着这个疯癫的家伙。
不是吧,油菜花早开了啊!
"喂,老墨。你小子等着请我吃饭吧,今天五分钟内在情人坡KISS的男女超过了十五对!"他摸出手机,趴在桌上给在寝室思春的老墨打电话。
"啊!!!"老墨狂叫一声,差点吓得他手抖,把新买的三星摔在地上。
"妈的,你小声点,上课在呢!"
"不是吧,我最近真打算跟你混饭吃呢!!"
"你吃四食堂的包子去吧!!"赵轩狰狞地笑着挂了手机。
四食堂的包子是本校的土特产,个小,皮厚,馅少,但是就是便宜。据说是校方专门为花钱没计划的男生量身定制的食品,物美价廉,特特人性化。
每到月末,在四食堂放眼看去都是满脸菜色的包子脸,眼睛里都是压抑的痛苦。
饿狼传说。
可是,一到月初,就可以看到这些包子脸在"莲轩阁"耍酷的嚣张,买单跟打架似的,东大男生的德性。
想到中午可以痛快地吃一顿,赵轩就像坐在了仙人掌上一般,整个儿一个煎锅上的烙饼。全然不顾早就对他不满的"白发魔女"。
他正在椅子上折腾得起劲,"哗啦"饱经折磨的椅子终于徇公牺牲了。赵轩一个手快,抓住旁边同学的胳膊。
在掉下去的一瞬间,脑子里闪出一个惊叹号"好滑的皮肤!!"
身边的一声惨叫和讲台上粉笔折断的声音同时响起。
"出去!!"
"更年期妇女果然不能惹!"他咬牙爬起来,翻了翻白眼,暗自骂道:"早知道就不选这个破课了,亏她叫了个好名字,王语嫣,害得我以为是大美女。"
想当初,无数被骗的"先烈"告诉他,不要选王语嫣的课,不玩命地写论文,肯定挂掉,还痛数了她的几大恶行。自己不知道忠言逆耳,以为他们是妒忌。大言不惭地说:"为神仙姐姐不怕写论文",原来那些家伙没有骗人啊!
第一节课,王语嫣走上讲台的时候,就听见无数颗纯情少男的水晶心破碎的声音。本想趁她转身的当儿,从后门溜走。被有经验的,上次挂掉的补考的前辈告诫道:"她一节课点三次名,二次不到就死机了。下课前还有一次随机练习。"
"哇哇!!"想到不能提前下课吃饭,赵轩恨不得把自己的手砍掉,为什么当初选她的课。我不过是有颗爱美之心罢了!
看到第四节课没有课的家伙早早地去食堂吃饭了,他的悔恨就像夏天长江的泛滥的洪水。当他赶到食堂后,看到盆里的残羹冷汁,他的洪水又会泛滥一回。
"什么系?"白发魔女还是没有放过他。
"欺人太甚!!"满腔的怒火冲上云霄,小宇宙爆发了。豁出去了,死机就死机。他把黑着脸走到讲台上,在黑板上写上几个他至今都得意的大字,高考的作文卷子也没有今天那么好过:"赵轩 经管XX级 000796 TEL:110"。
事后,同系的哥们对他说:"小子,你真是‘裤',王语嫣气得差点走火入魔。"
"嘿嘿!"赵轩冷笑了几声,酷也是有代价的,他的《西方名作选修》被挂掉不说,还被辅导员批了一通,说他恃才傲物,放荡不羁。(王语嫣的原话)还影响今年学生会主席的竞选。
"喂,你不是2201接受文学院的美女的滋润去了么,怎么回来了?白发魔女今天怎么舍得让你们提前吃饭?"老墨抱着电脑跟他的MM聊得春意盎然,头都不回。
"滋润个P,被白发魔女赶了出来。"
"喂,老弟,你不会趁机勒索我吧,我可以考虑多请你吃两个包子。"老墨警觉地竖起了耳朵。
"包你个头,愿赌服输!"一屁股坐在老墨的床上,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包烟,熟练地点了起来。"不是你这个赌,我还不至于被赶出来呢!"
"惨啊,我本来是侦察好了的,五分钟绝对没有十对的,今天出鬼了!"
"是鬼你也得请!今天老子心情不好,双份的!"吐了个烟圈,赵轩看着老墨跟他的那个"赵灵儿"调情。
"喂,那个‘赵灵儿'可能是个50多的老男人!恶心不恶心啊你,喂喂,‘你的睫毛 弯的嘴角 无预警的对我笑 ,没有预兆 出乎预料 竟然先对我示好 你的睫毛 弯的嘴角 用眼神对我拍照 我戒不掉 你的微笑 洋溢幸福的味道 ' 呕,老墨我不知道你还有这么恶心的才能。"
"小孩子,不要吸烟,乖,二哥知道你不开心。这样吧,我有歌友会的票子,在田家炳五楼,你去吧!!"
"什么过气的歌手,让她上‘同一首歌'好了,开什么歌友会?嗤!"赵轩不以为然地把票拿过来,举了起来,对这窗外的阳光,眯着眼睛,不知道看什么。
"你验钞啊!臭小子!"老墨抖着腿也点上了一支烟,偏头看了赵轩一眼。
初夏的阳光,有点暧昧。静静地洒落在他的脸上,肩上和手上,皮肤在它的抚摸下变得生动起来,透过橘色的光线,氤蕴地淡红着。有些放肆的细长的眼睛此刻是眯虚着的,显出别样的迷离,倔犟的嘴唇现在是微微张开的,露出雪白的牙齿。黑色的棉T恤是去年在广贸买的换季货,有点大了,不过也好,可以让色女们偷窥到麦色的肌肤闪烁着诱人的光滑。米色的运动短裤包不住健美修长的腿。赵轩喜欢穿白色的棉袜,因为看起来干净。当然鞋子一定要是正版的adidas,就是这样的独一无二的"经管王子"。
"喂,不要用那么猥亵的眼神看着我,我对男人不感冒!"赵轩拿起巨厚无比的《西方经济学》砸到老墨的肚子上。
"嗷"一声惨叫,让赵轩想起刚才在2201,他摔下去的时候,好像抓了一个人的胳膊,自己的手劲有点重了,他好像疼得眼泪出来了呢,
"他的睫毛 弯的嘴角......"脑袋里面居然响起的是JAY的这首歌。
"你在思春么?想哪个美女呢?"
他的睫毛好像真的好长呢,还有些翘,很浓很黑。我一定抓得很疼吧,他的眼睛都水汪汪的了。嘴唇很薄,疼得翘了上去的嘴角有点让人心动的样子......
"你不讲义气,泡上了美女还说倒霉。你们都是骗子。哼,我下次也选王语嫣的课!!"
老墨恨恨地卡住我的脖子,大呼:"赵轩大骗子!!"
赵轩惊醒过来,一脚踹开老墨:"你去死,明天就选那个美女的课吧!"正拉扯着,眼看屁股又要开花了,他赶紧一个手快,拉住老墨的胳膊。
不一样的触觉,心一惊,手松了,"啪",今天第二次虐待了自己的屁股。
"你干嘛又松手了,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我请吃饭了吧,我们一笔勾销......"老墨的话,赵轩一点都没有听见,有点失神。"喂,赵轩!!"老墨在赵轩的眼前晃晃了他那猩猩般的大手。
"啪"赵轩打开他的手,不理他。
心有点乱,
气息有点急,
感觉有点奇怪。
老墨还在他身后大喊:"赵轩,我不用请你吃饭了吧!赵轩,赵轩!!......"
"好!"恶狠狠地回头骂道:"吃死你吧,死包子。再也不跟你打赌了!"
"啊?不是吧,这么绝情,轩轩轩轩......"老墨肝肠寸断泣道。
到了月末,赵轩一直是他的"饭卡"。正好,老三从球场回来了,看见老墨的怨妇图,笑道:"老墨,你的轩轩有新欢了,你还不知道?"
"啊?哪个狐狸精,抢我的饭卡,我灭了她!!"他又装作痛不欲生的把脸皱成老菊花,拉住赵轩:"轩轩,我哪里不如她?我一定改!"
赵轩一下子笑了:"好啊,你的皮太粗了!你改吧!"
"啊?算了,有钱买牛奶洗澡,还不如让我喝了它。"老墨一把抢过老三手中的"光明",一口气灌了进去。抹了一把嘴,得意地抖着肩膀,"嘿嘿嘿嘿......"笑得跟"唐伯虎" 一样淫荡。

(二) 寂寞香烟
本来今天是不想来看歌友会的,可是郑媛媛非说自己怕黑,莲轩中路又太黑,没有路灯,也不知道学校的后勤公司有什么高干,从大一开始反映,到了大三了,这条路还是黑的。倒是看他们把几个看门面的主干道修了好几次,就怕领导们,走路走得不舒服。可是他们从不走路,都坐车呢!说经费有限,都贴补我们的伙食了,可食堂的肉片都得拿显微镜找了,汤倒是免费,就是打死买盐的,喝了一碗不敢喝第二碗。
同寝室的女孩子又吓唬说,前两天还听说山东流窜来了个色狼团伙,就驻扎在学校附近,说我不护花说不过去。
"许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学校的110警卫队是查我们谈恋爱的,犯罪团伙的事不归他们管嘛!昨天还看见110的一个哥们跟生科院的偷女生内衣的变态递烟呢!"
那也没有办法,人家老头子是省长的司机啊!不给他递烟,给你们这些丫头递啊!再说了,人家变态脑子有点毛病,学校也怕他万一想不开,XXX了,就干系大了。
结果,我只好去了。其实,我也知道她们是想撮合我跟郑媛媛,可是我是不喜欢女孩子。大概不懂欣赏吧!淡若水的恋情,哪个女生都受不了吧!可是,再怎么浓烈的爱情,也不过是条抛物线啊。
本来想坐电梯的,可是一拥而上的"精英"们,倒把站在最前面的我们挤了出来。
只要你在W城坐过公汽,你就会了解:不抢就意味着可能要从开始站到结束,一个小时或更长的时间。不能怪我们的教育和什么国民劣根性,是因为中国人太多了,所以干什么都得抢。所以,我坐公车总是只能贴着门站着,脸挤在玻璃上,滑稽极了。
没关系,我可以等。跟挤得脸红脖子粗比较,我宁愿等,或是走楼梯。大概就是我这样的性格,本该上北大的我,被挤落到东大。
已经上去的郑媛媛挤在最外面,要拉我上去,我不好拂美人的好意。
刚想踏上去,"滴滴",呵,超重了。
我耸了耸肩,微笑着看着噘嘴的美人,退了出来。
等了一会儿,不耐烦了,算了,就五楼。走楼梯吧。
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娇贵了。上次看到有个人宁愿等五分钟,也不愿意走两分钟的楼梯。宁愿把垃圾扔在车窗外,也不愿意放进车厢前面的垃圾袋里,还抱怨城市太脏。
正胡思乱想着,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一扭头,忍不住笑了。
是今天在2201上课被老师赶出去的那个家伙。摔在了地上,还抓了我一把,疼了老半天!
如今,耍酷的人真多,不过,我觉得他挺好玩的。耍酷就是不甘平凡,可是平凡跟平庸是两码事吧!
耍酷的人啊,都有点孩子气。呵!
"是不是五楼啊?"
我愣了一下,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什么五楼啊?
看到我的呆滞的表情,他笑了笑,拍拍自己的脑袋说:"歌友会!五楼么?"
"啊?啊!"说完后也觉得自己的回答很白痴,不好意思的笑了。
"你也是去看歌友会的?"他偏过头很随意地问道。
"嗯!"
"谁啊?"
"不知道。"
"凑热闹?"
"嗯!"
...... ......
大概觉得我很没有意思吧,后来就不说话了,楼梯间就听见我们的呼吸声和脚步声,......还有我的心跳。
因为他,笑得很好看。
我承认我是喜欢男人的,从来都知道。大概这是当领导的爸爸永远也想不到的事情吧。自己的儿子是个怪胎,跟大多数人不一样。
他们不管大多数是不是意味着正确,他们只知道大多数意味着有风险--被歧视的风险。
我也知道,我会顺从大多数的,因为我不能承受这样的风险。
这样的爱情带给我的幸福会被随之而来的痛苦摧毁的,轻而易举地摧毁。
据说可以由凝视的眼神认出谁是天蝎座的人。他是十二星座中最令人困惑的,最令人难懂的星座。我们总用"孤独的徘徊者"来形容这个星座。其实,天蝎并不寂寞,但他们却很孤独。
从很小的时候起,天蝎座就有能力看透伪善和虚假,但他们却很好地把自己的看法伪装起来,因为他们对人类本质不抱有任何期待。
太清醒的人,是他的幸运还是悲哀?有时候,我希望自己糊涂一点,不要想那么多。
但是,我从不认为我在委屈自己。
因为我相信无论做什么决定,都是我的选择--都是我认为的,最能让我接受的决定。
做好事的人,别人看来是种牺牲。可我认为,是因为不那样做的话,他会不安,会自责而已。归根结底都是在为自己的愉悦罢了。我不相信所谓的奉献和牺牲,所谓的委屈,那是人类自我标榜吧,因为不这样的话,他们一定活不下去的。人类从来不会委屈自己的,从来都是。
当我和我的第一个情人还没有正式交往的时候,他有时会忧伤地对我说:"我为你牺牲那么多,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就厌烦起来,丢开他就走。
是你自己甘愿的,不是吗?你的牺牲全都是为我么?不是期待自己可以得到的东西么?不是会有一种所谓的"高尚"的情怀在愉悦着你自己,支撑着自己么?
不要觉得自己好像很伟大!你的‘牺牲'是自愿的吧?在你付出的同时,你已经得到了愉悦啊,为什么现在说起来好像自己什么都没有得到一样,你只不过是没有得到你最想要的罢了,太贪心了不是吗?为什么要试图控制别人,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你可以控制的吧?!
这世界上没有努力就可以得到的事情。
以为牺牲就可以得到某种东西,是人的自我安慰!
我知道我的粗暴常常伤害了他,但是,我不认为我做错了。
对和错,有谁可以分清楚呢?连地球都可以不是圆的,还有什么可以说是错的?
这个世界没有错的事,只有错的人。
他比我高一届,把我当作宝贝一样宠着。
但我对他的付出置之不理。
高中的时候,就是那个刚刚流行电子邮件的年代,我和哥们儿在一边叫嚣着玩里面的人物造型粗糙得象张纸片一样的《金庸群侠传》和《仙剑奇侠传》。他却在网吧写三十几K的信给我,大概就是情书一类的东西,而我装作不懂他的意思,不是装纯情,是因为怕解释纠缠得麻烦,索性装不知道。
我不讨厌同性,但也不喜欢异性,就是这样一个别扭的人。
他不肯用纸写,确切的说是不敢。因为我抽屉的情书都是他看的,然后让他扔掉,不管是谁的。
我对白纸黑字有种天生的厌恶,像保证书,而我不喜欢保证。
因为没有什么是可以保证的。
事实上也是。
我保证不上网吧的保证书写过五十张以上,但从来没有履行过。这让看好我的班主任很痛心。
那时候的班主任是政治老师,他是个很严厉的人,我们常常装病去网吧玩,他会亲自上街把我们拎回来,骂得我们狗血喷头。那时候,并不会感激这份情意,反而嫌他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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