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的温暖————界限
界限  发于:2008年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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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约会结束时,双方都因为莫名的尴尬而说不出话来,而相宜却兴奋异常。在咖啡店的门前,杨炽用不能让女生单独回家的借口支走了李星辰,终于获得了送相宜回家,两人独处的这让他梦寐以求的机会。
一路上杨炽和相宜都聊的非常开心,杨炽很高兴相宜肯好好地看着自己,听自己说话了,让他尤为激动的是,相宜提出如果不打扰的话,希望他和李星辰能再次约她出来,她很想了解这对恋人。
突如其来的进展让杨炽兴奋得难以入睡,至于和李星辰的事,早被他抛诸脑后了。他恨不得一起床就冲过去向相宜表白,他费了好大才抑制住自己的冲动。
之后杨炽经常约相宜出去,当然,还有李星辰,虽然不情愿,但他是必备的,因为在相宜眼里,他们始终是一对同性恋人。
每次约会前,杨炽都会叮嘱李星辰少说话,不要当电灯泡,李星辰也不会多说什么,总是沉默着点头。相宜和杨炽越混越熟,现在如果在校园中遇见的话,也会甜甜地叫着"阿炽!",用难得一见的高兴表情打着招呼。当其他男生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杨炽时,他就会觉得之前的努力果然没白费呀,以后还要更加努力才行。
周三下午法律系和原子物理系恰巧都没课,3人照例又外出,约会很开心,因此结束时已是夜晚,风有些凉,天气毕竟并不算是太暖和。因为担心相宜着凉,杨炽在送她回家的路上将外套脱给了她。相宜进了门之后,沉浸在约会甜蜜中的杨炽还呆呆地站在她门前迟迟不肯离去。直到感觉有雨落在自己的身上,他才从臆想中回过神来。
雨很快变大,附近没有什么可以避雨的地方,外套又脱给了相宜,杨炽只好匆匆在雨中跑着。街上没有什么行人,甚至连计程车都叫不到一辆,让人不禁感慨他的坏运气。
背后突然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开始还以为是幻觉,但又听到了几次同样的声音,杨炽回过头去,看到了撑着雨伞的李星辰。
雨水的声音很大,杨炽甚至还听不清李星辰冲自己喊了什么,就一头钻到伞下。身上立刻被披了一件外套,杨炽抬头看了看,是李星辰的。
"你怎么在这里啊,不是回去了吗?"杨炽有些不解地甩着头发上的雨水。
"分手之后我发现天气变了,想到阿炽你好象没带伞,所以从便利店里买了一把,就这样跟过来了。"
"怎么只买了一把啊!"杨炽开始抱怨,"伞那么小,我们两个男人怎么挤的下啊!"
李星辰笑笑,挽住杨炽的肩膀:"现在送你回家。"杨炽撇撇嘴,李星辰装做没看见自顾自走着,只是搭在杨炽肩膀上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隔着被雨水打湿的冰冷衣料,杨炽可以感觉到由他手心里传来的火热的温度,有些灼人,却让杨炽感到莫名地安心。
虽然约会时,相宜总是命令杨炽和李星辰在没有人的地方拉起手来,然而象这样被肆无忌惮的抱住肩膀,这还是第一次。
当杨炽站在家门前时,他才发现李星辰的肩头湿了一大片:"是因为把伞偏向我的缘故吗?"这样想着,却没办法问出口。心存感激的杨炽刚想让李星辰到家里换件衣服再走时,突然听到母亲的喊声:"阿炽--!回来了吗?有你的电话,一个叫叶相宜的女孩打来的!"
"哦,来啦!"被喜悦冲昏头了的杨炽激动地喊到,恨不得立刻飞到电话机旁边。
一直看着杨炽的李星辰露出了小小的僵硬表情:"那....我先走了。"
"好,拜拜!"已经等不及的杨炽飞快关上门,冲向了电话,李星辰叹了口气,转过身,背影逐渐消失在茫茫的雨夜之中。
这个周末按计划要去游乐园,然而约定当天杨炽在车站等了半天,相宜才突然打电话来说今天有事来不了了。失望透顶的杨炽转身想要离开时,突然从后面被人抓住手腕,回头看见了刚才急冲冲赶来的李星辰,杨炽才记起还没有通知他约会取消的事。
"就这么回去吗?"得知事情后的李星辰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是啊,还能怎么样呢?"杨炽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
"我们自己出去玩吧。"李星辰难得的多话起来,"我们两个好象还没单独出去过。"
"游乐场吗?两个男人?"杨炽露出的讽刺的表情。
"我可不喜欢那里。"李星辰若有所思的摸摸脑袋,"去那里是相宜提议的,既然她不在,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反正现在回家的话也没什么意思,这样想到的杨炽点了点头。
想不出到哪里的两个男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闲晃着,最终还是晃进了电玩店。杨炽一眼就发现了一款最近经常出现在广告中的电玩游戏,可是流着口水的他在看到价格单后不禁伸长了脖子:"好贵!"
"这个吗,我买过了。"站在身后的李星辰突然开口,"因为只有一个人,所以总是提不起兴趣来玩。"
"你这家伙干吗不早说!"杨炽大喜过望地揪住了李星辰的领子,"走,去你家!"
找到目标的两人兴冲冲的到便利店买了速食和罐装啤酒,然后就直奔李星辰家去了。
不愧是传说中的游戏,真是万分精彩,两人从下午一直奋战到深夜才全部通关。其间意犹未尽的杨炽给家里打了电话,留下来过夜。
结束游戏后,两个人都兴奋地不想吃饭,于是就坐在宽敞的天台上喝啤酒,一边喝一边激烈地讨论着刚才游戏中种种激烈的打斗和精彩的情节,还就女主角身材问题进行了一番激烈的争论。
夜晚的风带来凉爽的气息,天空繁星闪烁,意识到初夏已经悄然到来的杨炽心情豁然开朗。不知不觉喝了太多,又是空腹,杨炽不经意间说了太多的话。伴随着这段时间的相处,在杨炽心中,李星辰渐渐变的不那么讨厌起来,了解了他之后,才会发现他其实是一个相当容易害羞且不善于表达自己的人。不过他很细心,经常都是他在照顾杨炽,杨炽知道,李星辰非常重视自己。
喝醉酒的杨炽再一次地变成了大嘴公,喋喋不休,李星辰的酒量倒是出乎意料地好,杨炽甚至产生了他是不是千杯不醉的疑问。不过他倒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对于杨炽无穷无尽的废话,他竟然还能安静地听着,偶尔还兴致勃勃地插上两句话。再之后杨炽就开始讲到叶相宜的事,从初遇直到自己对她的深深恋慕,再后来杨炽的意识就彻底模糊直至黑暗了。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杨炽在自己耳畔感到有什么人在轻轻的呼气,等到这种感觉消失后,嘴唇上又突然传来奇怪的触感,牙齿被轻轻撬开,不经意间似乎是舌头闯了进来。
杨炽迷迷糊糊地想到是李星辰,想要把他推开又使不上力气,况且杨炽很奇妙的觉得自己也并不是很讨厌这种温暖的触感,一想到费力气挣脱后又要马上面对他那张受伤的脸,杨炽便觉的还是随他去吧,反正现在困盹的自己连眼皮也懒得动一下。在舒适与困意之间,杨炽飞快的再度进入了梦乡。
第2天是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因为是周日,所以不用急着去上学,杨炽醒来时太阳已经升的老高,床单传来的柔软感觉让杨炽意识到自己躺在床上,奇怪自己昨天明明是在天台上睡着了呀,是李星辰把自己抱过来的吗?昨夜被吻的记忆突如其来的闯入脑海,杨炽的脸一下子红透,昨晚会不会是一场梦境呢?李星辰不在房间里,从厨房隐约传来忙碌的声音,杨炽跳下床,自己的衣服不知何时被换成了睡衣,尺寸有点大,大概是李星辰的。
杨炽走进客厅,餐桌上放着煎蛋,高个子的男人端着牛奶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杨炽后微笑着道了声早安,然后把牛奶放到了餐桌上。看到对方没有什么异样变化的杨炽开始觉得昨夜的记忆只是自己的梦而已。
"阿炽,你怎么没穿拖鞋呢?"李星辰突然皱着眉问。
因为他的出声提醒,原本脑子里想着其他事情的杨炽猛然感觉到了脚下由地板传过来的冰冷感觉,一边"咿~"了一声,杨炽一边用视线四下寻找着拖鞋。李星辰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走进卧室,从床下拿起了他原本放在那里给杨炽的拖鞋,走进了客厅。
意识到自己粗心的杨炽说着"啊~啊~在这里呀"想要接过拖鞋,但却被李星辰按到了椅子上,自然而然的,脚被抬了起来,拖鞋被小心翼翼地穿在了脚上。李星辰手心特有的灼热温度从冰凉的脚尖清晰的传了过来,杨炽的心没来由的轻颤了一下。
早餐煎蛋的美味让杨炽赞不绝口,面对夸张的赞叹,李星辰也不由的脸红起来。早餐过后两人打开电视,寻找有趣的节目,但最终大失所望。
混混噩噩的呆了一上午后,杨炽的肚子咕咕的叫起来,便提出建议想要再次尝一尝李星辰的厨技。因为没办法违抗杨炽,李星辰带着怪异的表情点了点头。
一阵忙碌之后,几盘粘稠状物体被摆上了桌面。杨炽的嘴角抽搐了几下,最终鼓起勇气用筷子捣了捣其中一盘。结果筷子刚伸过去,就被粘的象鼻涕一样的不明物体粘住了。杨炽维持着发青的脸色,迅速将手旁的可乐一口喝干,然后抬起头对同样满脸黑线的李星辰说:"咱们,还是叫外卖吧。"
当两人狼吞虎咽的将外卖吃完的时候,李星辰才不好意思的承认:"其实我只会做煎蛋..."
无聊的下午时光来临时,杨炽萌生了回家的念头,李星辰却不知从哪里摸出两张电影票说:"看电影去吧。"
杨炽撇嘴说:"两个男人吗?算了吧,我不习惯。"
"这可是现在最火暴的大片的首映式哦,不去可惜了吧....."
"什么?"杨炽将票夺过来一看,果真是自己憧憬了很久的大片的首映式,不由的又惊又喜的问道,"这东西很抢手的,你从哪里弄到的啊!"
李星辰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因为这部影片的拍摄,我父母的公司有参与,知道你想看,我就打电话给我妈,让她给我寄了两张过来。"
"万岁 --!!"杨炽欢呼起来,喜欢恶作剧的他冲过去抱住李星辰嚷嚷,"真是谢了,小星星!来,亲一个吧~~"说完便撅起章鱼嘴,在李星辰脸上吧唧了一下。
李星辰顿时触了电般的将杨炽推开。知道他不是讨厌自己,而是单纯的害羞的杨炽在近距离内欣赏着他脸红的表情。
市区里最大的电影院在这天下午人声鼎沸,杨炽在小卖部买了一大包爆米花抱进会场。
在经历了漫长的等待后,电影终于开始了。不愧是传说中的大片,除了有很多异常恢弘的大场面之外,感情刻画的细腻也到了让人叹为观止的地步。尤其是演到极为伤感结尾时,影院内更是啜泣声此起彼伏。因为这确实是感动人心的完美作品,所以直到走出大厅时,李星辰还一直沉浸在为身为制作人的父母的骄傲的当中。
等到回过神来时,他才发现身边安静得诡异,平常的大嘴公今天竟然一个字也不说,仔细打量他时,才发觉眼角红了一片,显然才刚刚痛哭过。发觉到李星辰的视线,杨炽首先是羞耻的低下头去,然而最终还是无法压抑自己真实想法的他,还是抬起头来,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混蛋,你那是什么表情啊..."
压抑住自己想要笑的冲动,李星辰突然很想作弄他:"话说回来,刚才结尾处那对分开的恋人,还真是可怜啊,明明那么相爱的说..."
立刻回到了伤感剧情中的杨炽的眼睛又开始湿润了起来,很快眼泪就流了下来,快要到了在公共场合号啕大哭的地步了。
李星辰没有想到平时罗嗦又坏心眼的杨炽竟然有那么脆弱的一面,震惊之余嘴角抽搐了好几下。一个大男人在公共场合大声哭泣实在是一件让人有够头疼的事情,李星辰无奈之下只好把他拉到角落里,手忙脚乱地替他檫掉眼泪。
红红的眼角和鼻尖,因为眼泪的缘故而好象雷达一样闪闪发亮的眼睛,让人无论怎么看都觉的很可爱,甚至产生了想要吻下去的冲动。
昨夜看着杨炽因为宿醉而沉睡过去的脸,李星辰产生了同样的冲动,杨炽虽然很帅,但毕竟还是和自己还是一样身为男人,李星辰在那之前,从未想过要对男人出手,本来在李星辰心中,杨炽是第一个能够忍耐自己的无趣,接近自己的人,尽管隐隐觉得他接近自己有些动机不纯,但自己依然把他当作是最重要的朋友。
一切的改变都发生在那天为了扮演情侣而在咖啡厅里那勉强的一吻之后,没有想象中的恶心感觉,嘴唇上不可思议的触感的总是挥之不去,回到家后李星辰抚摩着杨炽曾经触碰过的嘴唇,惊异的发现自己竟然还在期待着下一次。
拼命压抑住的冲动在昨夜看到杨炽的睡脸后崩溃,心里想着只吻一下他应该不会发觉的李星辰不自觉轻轻吻了杨炽,那久违的唇太具诱惑力,再加上杨炽一直没反应,原本期待的轻轻触碰到后来变成了深吻。虽然之后很是惊恐,但是看到今早杨炽没什么反应之后,李星辰也放下心来。
手指轻抚上杨炽的脸颊,对方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但是没有躲开,或许有些好笑,但是想要守护他的心情却油然而生。
"阿炽..."
感觉到李星辰的异样,杨炽小心翼翼的抬头,却正好迎上了他漆黑的眸子,深深的目光如月光般映入心潭,不经意间掀起一汪波澜。听到他似笑非笑的在耳边低语:"我想变得可以守护你。"
类似告白的言语让杨炽的身体微微颤抖,第一次有人对身为男人的自己说出这种话,杨炽竟然有一种高兴的感觉,但是身为男人的羞耻心也让他立刻反驳道:"开什么玩笑啊,这种话留着去对女人说吧!"
走出影院大厅,杨炽拒绝了李星辰送他回家的要求。平时总是沿途闲晃到天黑的他,今天却一反常态,早早奔回家。
"李星辰的话是什么意思啊?"杨炽煞费苦心的想着,"他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杨炽就被自己逗得"噗--啊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这怎么可能呢?两个都是男人,虽然在假扮恋人,但是真的喜欢上对方这种事只有在小说或电视剧才能出现吧。
话说回来,自己不会是变态吧,听到一个男人说要保护自己的话,竟然会非常高兴,一想到这里,杨炽不由得再次陷入情绪的低谷,一脸沮丧。想来想去,杨炽把原因归结在自己是单亲家庭,缺少父亲的缘故。
总结出了乐天过头的原因后,杨炽感到了困意,大大的打了个哈欠的他,很快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虽然夏季来临,但由于所处城市的地理位置的缘故,天气并不是很热,不过学校还是按时放了暑假。相宜早早收拾了行装,赶回了远在几个城市以外的家,杨炽和李星辰因为家在大学本地,所以减少了很多麻烦。
在车站目送火车渐渐离去的杨炽感到了无比的空虚和郁闷,暑假的到来就意味着两个月不能见面,虽然还可以通过电话联系,然而对于现在的杨炽而言是远远不够的。
当心中被寂寞占领时,缓缓走出人头攒动的车站的杨炽眼前竟然浮现出了李星辰的身影。想要立刻看到他,跟他说话,对于这份奇怪的心情杨炽自己也无从解释。
手指不经意间就拨通了再熟悉不过的电话号码,在嘟--嘟--的声音过后,接电话的是一个陌生的女人,杨炽不由得愣了一下,本能的说自己是李星辰的朋友。
女人很高兴的表示自己是李星辰的母亲,儿子没什么朋友,多谢杨炽的照顾。她的声音成熟优雅却也陌生,杨炽想起了李星辰的双亲平常都不怎么回家的事实。
"喂喂,阿炽吗?"熟悉的声音从听筒的另一端传过来,李星辰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恩,是我。"杨炽轻轻的说,李星辰现在一定沉浸在与父母团聚的喜悦中吧,他曾经说过他的父母一年都很难回来一次的话,那自己现在又在干什么呢,浪费别人团聚的宝贵时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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