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长的日记----犬中之物[上]
  发于:2008年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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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分钟前,我被应丞硬拖了回来,在离开前他向乔御说声抱歉,然後一脸抑郁的将我从3楼拖回2楼。而应丞之所以会出现在那里,我想八成和现在正站在房间另一角的凌彻脱不了关系。
一份工作和一份友谊,两者衡量起来,我当然会选择友谊。因为从以前应丞事这样的照顾我,不管我出了多大的纰漏,他也会在旁帮我解决。而现在他有困难了,我会袖手旁观吗?於是面对於应丞的质问,我无言了,而这也代表著我的答案。
似乎知道我的沉默代表什麽意思,应丞的脸色更加的不好看,他一把捉起我,脸逼近我,咬牙切齿的说:"我不需要你来多管閒事,我的事由我来解决,不需要你这个老是需要我帮忙的笨蛋插手。"话音一落,便将我推倒在床上。
虽然有床垫减轻撞击力,但是我仍感觉到刚才用手肘支持身体,而呈现的痛麻感。
"如果你真的可以解决,那还需要我这个笨蛋插手吗?我看,比我更加白痴的是你吧!事情解决不了,就一付窝囊样,还把自己搞成这付德性,到底谁才是白痴啊!"我愤地站起身来,怒目的盯著眼前的好友。
彷佛是炸弹爆开前的宁静和沉重,我和应丞两人都没说话,只是互瞪对方,谁也不想输给谁。但随後这般宁静也在劈头就打下来的拳头划破......
被一向从小到大的好友打那麽一拳,对我来说只能用不可置信这四个字来形容。我诧异住了,我只能呆呆的捂住那因突如其来落下的拳头而带来的麻痹感的脸颊。
"应丞,你疯了啊!你干嘛打小明?"凌彻赶紧制止住应丞又要落下的拳头。
"我疯了,是他疯了才对!谁叫他多管閒事,没有关系的人,就不要来多牵扯,不要一付了解我的样子,好不好?"
原本呆滞住的我被这麽一句话给冲醒了,我二话不说的走出那充满怨愤的房间,一个人愣愣的呆立在那稍有人群的走廊上,任凭他们对我指指点点,因为我早已不在乎了,我在乎的人是在那房里的人,但他却不希罕我的关心了.......
18.
"我不要离开这里,我不要离开外婆,我也不要离开丞哥哥.........."小男孩死命的抱住年长而显得驼背的婆婆。
"闭嘴!这由得你这个小孩作主吗?"一年轻男子使力的将小男孩从婆婆後面拖出来。
"我不要~~~我不要~~"小男孩的手渐渐的脱离婆婆的身体。
夹在两人中间的年迈婆婆这时也看不下去年轻男子的行为了,便发话说:"你够了吧!对一个不到6岁的小孩使那麽大力,想要他死吗?"
男子一听哼了一声,但也没停下手中的力气。看在这付情景得婆婆也无话可说了,她蹲下身对小男孩说:"不是答应婆婆要当个乖小孩吗?怎麽可以不听爸爸的话,所以乖乖的回到爸爸的身边去,好吗?"
"我不要,我不要离开婆婆,我不要离开丞哥哥,丞哥哥他还没回来找我的,我已经答应和哥哥要在一起的,我不能离开......"小男孩泪流满面的望向婆婆,然後再转过头看向街道的另一边,似乎在期待什麽的来临。
被自己的孙子这样楚楚可怜的样子给感动了,她一时也无言了。但对於年轻的男子来说,这只是在多浪费他的时间,於是他趁小男孩一不注意,打横抱起。
"我不要~~~放开我、放开我、放开...."小男孩拼命的在男子怀里蠕动。
虽然小男孩拼命的在抵抗男子,但毕竟一个不到6岁的孩子气力是敌不过正年轻气盛的成年人,小男孩最终还是被捉进那双B的车厢里。
站在外面的婆婆虽心疼,但她知道这是对自己孙子最好的安排,所以她也无力挽回,只能眼睁睁看著孙子那纵横满脸的泪水猛敲打车门。
"外婆~~丞哥哥~~~~"明明是拥有隔音效果的车子,却依稀能听到小男孩的呐喊声,而那声音竟参杂著被人背叛而心痛不已的感觉。
不管小男孩多麽反抗或哭闹,车子仍驶向未知的旅途,将小男孩也逼近另一种人生,而不再是开心、无忧的童年生活。

乔毅啊了一声,吓得惊坐了起来。他看著满是汗水的手掌心,魏颤颤的抖擞著身体,久久不能自己,直到啪一声,原本漆黑的房间倏地变亮,才猛然惊醒过来。
"又做恶梦了?"乔御看向乔毅那直冒冷汗的脸,有点心疼了。
乔毅点了点头,随即说:"我没事了,你先睡吧!"
话语是要人家安心,但是那表情似乎不是那样写的。因为乔毅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在光亮无比的房间下,显得格外突兀。
乔御瞟了一眼坐在床上的人,然後上前走了过去。"都已经过了这麽久了,你还记得这麽多干嘛?别人都不把你当成朋友了,你还想那麽多!"
无言。
乔御上前抱住那沉默的人,将他纳入自己的怀里,低语的说:"不管过多久,我都会在你的身边,知道吗?"
怀里的人没有回答,只是呆呆的任由对方抱住自己。
我会永远、永远陪在你的身边的。响於头顶的声音,让乔毅僵了一下,随即大力的挣开乔御的怀抱。
看著挣脱自己的弟弟。乔御那脸上一贯的温和霎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阴郁。
"你不喜欢我待在你身边吗?"乔御直勾著眼前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你和他不一样.......你是你,他是他。你们两个永远都不会同一个人。"乔毅撇开头,一点也不想看眼前的人。
是心虚吗?他不知道。只知道哥哥永远都不可能和应丞相提并论的,永远都不可能!他们两个对他来说,那意义是不同的。
大力的将乔毅的头转向自己,那力道简直可说是不输给经常打架的乔毅。"那你最好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为了那个王八蛋,而一直这付死样子,否则倒楣的会是你还是他,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我不准你动他!"乔毅搁开制住自己的手,眼神不再是死灰,而是怒火。
乔御挑了眉,一付看戏的样子。"是吗?那我们就试试看,看到底是谁才是最後的赢家?"
即使被挑衅了,乔毅也无法反抗,因为他知道眼前那外表中规中矩的哥哥,其实内在和外表根本就是背道而驰的。就算自己再怎麽厉害,他也永远都会被这个与那温柔外表不符合的哥哥踩在脚底下。
19.
隔天一早
凌彻尴尬的看著我和应丞,他可能明显的感觉到我们之间不寻常的关系。虽然经过了昨天的吵架後,但是我们并没有像女孩子一样,不和对方在一起,反而还继续维持著平常的生活样子,只是现在多了点不自在的成份。
"那个......最近好像运动会不是要开始了吗?你们想参加哪些项目?"为了缓和我和应丞之间的凝重气氛,凌彻试图找话题聊。
运动会对我来说只能算是让我不用上课的日子,根本就没有意义。因为一向没有任何长才的我,参加运动会只会扯後腿罢了,所以我都是乖乖地待在休息区里乘凉。
"没~~像以往一样躲在休息区乘凉"我边吃著早餐边回答著。
"嗯....那应丞你呢?"凌彻有点尴尬的看向正吃完要离开的应丞。
"个人赛。"简单明了的回答。
从应丞离去的背影来看,虽看不出个什麽,但最起码我知道他是没有把昨天的事放在心里,因为他是那种一旦讨厌的人,他也会不假词色的,既然他还会和我在一起,也证明了他应该是不讨厌我的吧!
"应丞应该没在气昨天的事吧?"凌彻望了一眼离去的背影,然後在我耳旁担心的说。
"应该没有了,他不是一个虚伪的人,所以我想他应该没有在气了吧!"至少我是这样想的。
"希望如此.........."凌彻不置可否的说。
结果一整天下来,我和应丞一句话也没说,谁也没想过去踏出那第一步,伸出友谊的手。原以为这样得僵局会持续下去的,但是谁也没想到打破这局面的会是那一开始的始作俑者-乔毅。

今天的宿舍特别的吵闹,原因是明天就是运动会了,是个可以正大光明摆脱念书的日子。而对於我来说也算是个不错的日子,不知是不是因为平常生活都是念书,难得有个活动,大家就兴奋得要命,整栋宿舍都能听到那鬼吼鬼叫的,吵得要死。但是鉴於明天是校庆,我也装作没听到,要吵就让他们吵,反正也不是天天有那麽好的日子过。
点完2年级後,我慢条斯理的步行至3楼。3楼的吵杂声似乎不亚於1、2楼,大概是第一次在禘晔过校庆吧,所以那高兴的心情也显得特别兴奋,每到一间房都能听到吵杂的讨论声,忽大忽小的。
"小明,你参加什麽项目?"高昕兴高采烈的跑至我面前。
虽然没有一项长材的我是大家认定的,但是要我在学弟面前和他说,我是负责顾休息区的,打死我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看他那样子就知道是专顾休息区的,你还多问什麽?一看就知道了。"黎适靠在墙面边,悠哉的说道。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眼前这个讨人厌的家伙还真的让他说中了。有时对於黎适,我总抱著一种让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奇怪的感觉,虽然没有和他正式的在一起谈话过,但是他似乎都很明白我一样,每每说话的内容,简直就是一语道破。
"我参加借物比赛还有20人21脚,听说这两个很刺激,是不是啊?"高昕笑逐颜开的样子,可见他有多期待明天的校庆。
"嗯!是很刺激。"刺激的过头呢!就算我再怎麽不济,我也不会去参加20人21脚的,因为那个不论是团体或是领悟力都需要很高,如果我去的话,大概都是扯人家後腿,害大家跌倒的人吧!
"小明,你知道吗?你别看阿适这个样子,他可是很会跑的呢!以前他可是田径队的,经常是运动部的炙手可热的人选喔!"看高昕那引以为傲的表情,可见他多麽重视眼前被我列为头号敌人的家伙。
我瞥了一眼黎适的脚,仔细一看,那双脚还真的很长,也难怪这麽会跑。虽然这个人十项全能,但是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的个性了,简直就是差到极点!
"不能和你们多说了,我要去点名了。"
"那明天见罗!小明。"高昕高举挥了挥手。而一旁的黎适仍一付死样子,还真是有够让我气的。

20.
校庆当天
咻~~碰!
看到代表著运动会开始的礼炮升上天空,我也乖乖的坐回休息区,当个称职的区长,而应丞和凌彻两人都分别参加了各人赛,所以也早就到报到区点名了。今天虽然是校庆,但是因为禘晔的地理位置关系,再加上又不对外开放,所以除了本校的学生外,根本就没有人参观,真搞不懂这哪叫什麽校庆!
"小明,少了张椅子,你能帮忙去拿吗?"大概是看我太閒吧!同班的同学也在这时差遣我了。
而我也为了打发时间,也答应做起苦工了。於是我走到仓库室打算搬几张椅子。但在看到蹲在楼梯间的人影时,我吓到了。一个大约才5岁的小孩蹲在楼梯间玩耍,而且还玩得不亦乐乎。
虽然有点讶异小孩的来处,但是仔细一想大概是哪个老师的小孩吧!反正不都是这样嘛,为了方便,有的都会带个小孩来玩一玩、看一看。
"小朋友,不可以在楼梯间玩,会很危险的。"我蹲下身,看著眼前玩得整个脸都脏兮兮的小孩。
"可是......我一个人很无聊啊!爸爸要我一个人先待在这里等他......."小孩低著头低咕著。
我看著眼前的小孩,在心里思忖著:乾脆等一下陪他好了。
有了这样的想法後,我也没再多想,拉起眼前的小孩,拍了拍他的头说:"这样吧!你先等大哥哥我,我先去将椅子放好後,再来陪你,好吗?"
一听到有人陪自己玩,小孩子眼睛为之一亮,兴奋地看向我说:"真的吗?那大哥哥快点回来喔!"
"嗯!那你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喔!"说完,我立即拖著椅子跑了起来,只为了赶紧回来陪那小孩。
将椅子往休息区一放,我连朋友向我道声谢都没听,就连忙跑回刚才和小孩遇到的地方。在看到蹲在楼梯间那小小的身影时,我更加迈开脚步,而那小孩一听到脚步声也抬起头来,一看到是我,他也高兴得想跑向我,却在这时,脚一睬空,眼见就要滑下去了,而仍站在50公尺的我,只能眼睁睁得看他滑下楼梯。
听到那极大的碰撞声,我怔愣住了。因为我从没想过自己会遇到这样的情景,现在却活生生的出现在我面前。
几秒後,我才反应过来,我赶紧跑上前,没有预期的小孩血流如注的样子,也没有那嚎啕大哭的声音,只有一个人用肉身抱住小孩的身形。当那人慢慢地抬起头来时,我吓了一跳。
"有没有怎样?有没有哪里受伤了?"乔毅仔细得查看眼前还尚未反应过来的小孩。
过了半响,小孩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遇到的事,立即放声大哭起来。
"别哭了,你是个男孩子,怎麽可以这麽爱哭,不准哭了!"乔毅将小孩抱起,然後一手抹去小孩脸上的泪痕。
小孩也在这时也乖乖的制止住哭泣,泪眼婆娑的看著乔毅说:"谢谢你,大哥哥。"说完,还不忘在乔毅脸上啵了一下,让乔毅一时反应不过来。
乔毅一眼也没瞧我,然後将小孩放置下来,随即磨蹭著小孩的头发几下後,才转身离开,根本就是无视於我。但是现在的我也不在乎他到底有没有正视我,因为现在吸引住我的目光的是他那微跛地右腿。我知道那应该是刚才所致的,但是他为什麽要这麽做?
对於乔毅的印象都是负面的,我从未想过像这样的人却有这付好心肠。但是在看到今天的情况时,我知道我正在改观中。
虽然想上前慰问他的情况,但是一想到他一定是不可能会甩我的,而且旁边还有个需要安慰的小孩,像这样的情况我当然是选继续待在这里,呆呆的目送乔毅离开。
结果陪了这个小孩也不到10分钟就被接走了。小孩的家长是个教三年级的导师,虽然不是我所熟悉的老师,但是至少我也有看过几次,所以我也没多拘谨,也和那老师聊了一下。回到休息区时,正好也遇上了长跑个人赛,而那场比赛是应丞下场的,於是我赶紧上前挤入人潮,先找个好位置来看。
虽然有很多人,但是我仍轻而意举的在20位选手中找到应丞。他正歪动著四肢,彷佛在热身一样。看到这付情景,我不禁为这个儿时玩伴引以为傲起来,但这份喜悦却在眼瞥见站在最後面的乔毅时,我怔愣住了。
一个受过伤的人竟然参加长跑?难道他没有告诉他们班的人吗?想到这,我竟然开始担心起还没开始跑就满头大汗的乔毅。
21.
就在我担心时,比赛也随著旗子的飞扬和枪声而开始,各选手也像是赛马一样,脱栅而出。长跑各人赛是3600公尺,所以要跑操场将近9圈。虽然一开始彼此的距离差之毫厘,但是随著慢慢增加得圈数,距离慢慢的扩大,而应丞也依著自己的步调,仍保持著前6名。但是在视线飘到10名之内的乔毅时,心里的不安也随之剧增。
乔毅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吸气大出气小的,似乎快昏过去一样,但是他仍继续维持著步伐慢跑著。原以为乔毅会支持下去的,毕竟只剩下半圈,他应该会跑到终点的,但是在众人嘱目下,他却倒了下去。
在乔毅倒下身的那一刻,哗然声四起,引起了离终点还剩下20公尺的应丞注意。而更令人讶异的是,明明前3名次垂手可得的应丞,却在这时折返跑。在看到和其他选手擦身而过,优先跑到昏厥过去乔毅身边的应丞时,在那瞬间,我好像什麽声音都没听到,什麽景象也没看到,眼前就好像是专为乔毅和应丞布置的场景一样,只有他们两个人。
当我回过神时,长跑个人赛早已结束了,人潮也随之淡去,独留我一个人还在品味刚才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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