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st Paradise————潇尧
潇尧  发于:2008年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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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他的异样,Torsi皱着眉担忧的将双手环上他的颈间,轻轻在他额上烙下一吻,他总是贴心的叫他心疼,认识到今天,Torsi从不曾过问过他的心事,但总在他想找人倾吐时扮演着最佳的倾听者。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虽然依恋于他的温暖,Ken还是皱起了眉接起手机。
Torsi静望着他,多少他也从Ray那边知道他总是愁眉不展的原因,但什么也不懂的他,也只能这样伴在他身边,问他害不害怕?答案是肯定的,他深深的Ken对随时会离他而去感到恐惧。
凝着Ken因为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而紧拧起的眉头,一阵不祥的预感敲打着他的心,他伸手握紧Ken的大掌,想确认他的存在。
「Fuck!」Ken突地大吼一声,手机也随之摔到墙面上,碎落一地。
Torsi微微的瑟缩起身子,对他突来的暴怒感到无所适从,见他发抖的模样,Ken不忍的紧拥住他。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Torsi答应我,马上去收拾行李,晚上七点在机场等我……」他温柔的以指顺着他的发丝,安抚着他。
「为什么?」他推开他的怀抱,惊恐的质问着,要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他不会做出这种决定。
「拜托……Torsi……什么都别问好吗?我爱你……现在只剩下你可以给我安慰了……」他吻着他的脸颊,痛苦的喃着。
「你会来吧?」他有点不确定的想跟他要个保证,他从不跟他说谎的,但现在他却再也无法那么信任他。
「一定……」Ken拥住他,祈求在离开前再感受一次他的体温。
「Ken……Doorman死了……是黑鹰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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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下起的大雨使得空气带着一股让人难以忍受的粘腻感,无意识的凝着机场来来往往的旅客,Torsi的脑中什么也没有的,只是漠然的盯着眼前表情各异的过客,他带着一顶足以遮覆面貌的扁帽,穿著简单的白色休闲外套与衬衫,看起来就跟一个正要出远门的年轻旅人没有两样,机场的大厅中央,高挂着一个准时在整点报时的电子钟,他疲惫的盯着上头的数字,丝毫没有移动脚步的打算。
Torsi答应我,马上去收拾行李,晚上七点在机场等我……
「现在时间,二十一点整……」
播报者是个有着清脆好听的女声,但他却没有心情去留心对方接下来说了什么,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但Ken从来不会骗他的,他是那么信誓旦旦的向他保证,之前残留在他体内的温度他都还能感受得到……不会有事的……
他试着安慰自己,正打算起身为自己买杯热饮时,大厅的那一端出现了一抹让他不得不注意的身影,那是一名瘦小的少年,他似乎在哪边见过他,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穿著一件简单的宽领毛衣,牛仔裤因为他的身材过于受小而显得宽松,少年有着一头月色的美丽金发,就如同他的美貌一样叫人印象深刻,他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突然响起一阵叫他窒息的警报。
直到少年笔直的朝他走来,并在他面前站定时,他才逼迫自己保持镇定。
「Torsi?」少年睁着猫样的漆黑大眼看着他。
一时间他明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但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他紧握着手掌,企图隐瞒自己不住抖颤的手……
「Ken死了……」
死神般的宣判,他在瞬间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的跌坐在地面,是骗人的吧?怎么会呢?他说过要自己在这边等他……向他承诺过一定会来接他的。
「你……没事吧?」少年忧心的跟着蹲了下来,张着大眼直视着他。

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刺鼻的医药味虚幻的叫他头晕,在那名叫Died的美丽少年带路下,他现在正坐在一家不算大的诊所后诊室中,手中茶水的热度是他唯一仅剩的感觉,他是不是该哭呢?哭了不就代表他真的承认自己已经失去了他?来到这里一个小时以来,他一直重复着问自己这个问题,有没有意义早已不重要,他需要一点事务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否则他不敢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Torsi……」Ray一身狼狈,还未走近他身边时就先喊了他的名字,在确认到他安然无恙后,宛如解脱般松了口气,落坐在他身边。
「太好了……你没事……」他仰头喘着气,Torsi可以看见他花白的上衣还沾有怵目惊心的血迹,他不愿去幻想或猜测那些污点的来源。
「Ken呢?」他强迫自己用漫不经心的语气开口,却失意的发现自己不争气的抖颤音调。
「…………」Ray因这一句话而陷入深沉的沉默,对于向来开朗的过度的他,最不擅于处理的就是这样的场面,就算连他自己都还是处于震惊与悲愤当中,但他仍旧相当清楚,至少在Torsi面前,他必须比谁都冷静,思索了一会儿,他改变了坐姿,从胸前掏出烟盒,燃起打火机,开口道。
「要去看他吗?」他眼睛直视着前方空荡无人的长廊,仍旧提不起勇气面对Torsi的眼神,也许他现在心里正在想着,要是没有他……要不是他未经思考就打电话给Ken,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他会不会在心底怨恨着自己,要他把Ken还给他呢?一想到这点,他就怎么也不敢正视对方。
Torsi始终沉默的跟着他的脚步,两人之间谁也不想多说些什么,好不容易就在Ray快要觉得自己即将因此窒息时,他看见了坐在长廊边椅上的金发少年,在这种时刻,他是有多么渴望能把那只美丽的小猫拥进怀中,并感谢上帝让他还活在他身边,但他当然不会选择在Torsi面前做出这种残忍的举动。
Died看见了他们,勉强自己朝Torsi挤出一个微笑,在用眼神与Ray交会过后,便替Torsi打开了在他身后的房门。
「这边还是交给你吧……」Ray不负责任的刁着烟把重担推给Died,他害怕再呆下去,他可能真的会因压力而抓狂。
Died看了看始终一语不发的Torsi,朝Ray点了点头便任由他刁着烟逃离现场。
静止在门前,Torsi觉得自己的脚步似乎在一瞬间被定止在地,任凭他如何想移动都徒劳无功,他的浑身开始剧烈的抖颤起来,他不要!不要面对这种虚假骗人的真实……那扇门后,等着的不会是那个曾用激情狂热拥他入怀的温暖!
Died并没有说什么,也未因此表现出不耐,他只是静站在他身边,用一种看不出是同情亦或是感同身受的眼光直盯着他,直到他逼迫自己宜动脚步为止。
刺鼻的医药味依旧,Torsi两眼无神的紧盯着床上那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形,虽然面部已被用白布覆上,他还是可以清楚的分辨出那就是Ken。
应该是很悲伤的吧?但他怎么都无法痛哭失声,嗓子在瞬间就像哑了般,想吶喊却发不出音调,Died有点担忧的凝着他脚步已显不稳的靠到床边,就在他想伸手揭去那覆住他曾望着自己柔情眼眸的白步时,纤手却突被Died出手抓住,Died无力的摇摇头,极不希望他这么做似的以跟他体型不合的力量紧固着他。
「别看了……只会让自己更难过...」他淡淡的出声,音调在Torsi耳里却幽远的仿若是不属于世间的声响。
他听话的收回手,脚一软就跌坐在地,依旧发不出一点宣泄情绪的哭喊,这让他好痛苦,感觉泪水悲伤已经充斥了他的全身,却无处发散……痛苦的让他想杀了自己!
「为什么不哭呢?你很难过吧?他对你不是很重要吗?」Died睁着天真的大眼,仍旧站在他面前动也不动。
是阿……为什么他哭不出来呢?
「如果他是我爱的人……我一定会在大哭一场后,把杀了他的家伙给剁碎!」Died一脸漠然的继续说到。
温热的液体终于冲出最后忍抑的防线点滴落下,再也止泄不了,Died听不见他的哭声,只望见他因悲痛而不断抖颤起伏的肩膀,能有所同情吗?那对他而言反而更是种残忍吧!

带着鲜血般艳红的夕阳染遍了整个楼顶,Ray刁着烟,静凝着高高站立在露台边缘上的少年,他看起来有些疲惫,脸上带着一丝苍白的病容,迎风沐浴在滨晚的阳光之下,有一瞬间,他有股「他会不会就这样张开翅膀,向天边飞去呢?」的好笑想法,安置完因过度伤心而倒下的Torsi,他就这样,凝着在落日余晖下,染上一种不自然红艳的城市。

如果他是我爱的人……我一定会在大哭一场后,把杀了他的家伙给剁碎!

是的,他并非故意躲在门外偷听,而是那么刚好的,就在因愧疚而返回病房时,意外的听见……会让那美丽高傲的生物,如此不顾一切的深爱着的……有可能会是自己吗?他讽刺的勾起笑意,怎么可能?他为自己感到可悲……
那个真的能被Died所爱的人,就算不存在亦或是他不知道也好,依旧叫他妒忌的发狂。
或许是Died的话对Torsi曾经天真的内心造成极大的震惊,等到他清醒后,就那么不顾一切的要求接受杀手训练,并要求已对此面有难色的Ray给他一个亲手手刃黑鹰的机会,一开始他是怎么也不愿意情况这样发展的,要是Ken活着,可能会因此而把他轰成蜂窝,但随着Ken的惨死,极度敏锐的他随即也仗着父亲在东区不小的势力,以Fire Death的名义正式和黑鹰对立,组织中的许多人都认为这是一个解决黑鹰的大好办法,一来Torsi有着足以叫性好男色的黑鹰沉迷的美貌,二来由于在Ken的保护之下,Torsi的身份黑鹰再怎么猜也猜不着……一切,只要演员的演技够好,就算是再眼尖的观众亦有可能看不清演技背后所隐藏的虚幻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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⒓.Ray
为什么要哭呢?Died……你精致的脸庞是适合笑容的,我最喜欢看你的微笑,那总是散发着刺目光芒的美丽笑容。
他捡到了一头白色的小猫……,Musky,纽约知名艺能经济公司的经纪人,年近三十的她,却拥有着完全不输年轻少女的佼好身材与成熟抚媚的脸蛋,自认是不折不扣的都会新女性,在事业上她向来有绝对的自信与准确的第六感,就在此刻,破旧的垃圾堆、散发的阴雨霉味的黑暗角落里,她敏锐的直觉告诉她,她挖到了足以让近几个月来陷入经济困境的公司再度大发利市的宝藏,一时之间,她并没有考虑的太多,升官的机会跟美梦迷惑她的理智,她顾不得脚上昂贵的名牌高跟鞋可能因此而染上脏污,举着伞,在少年的跟前蹲了下来……
真可怜,应该是离家出走的孩子或是街头卖身的男娼吧!她发誓就算是呆惯了演艺界,什么惊人突出的美貌她都已经看到反胃,但这个就近在她眼底的漂亮孩子,他的美跟那种靠着人工后天塑造包装的美感是绝对不同的,少年有着耀眼的月色金发,就算因为雨湿而显得黯淡,却不难想象它可以散发的耀眼光芒,白晰如少女的粉嫩肌肤,修长秀丽的眼睫,她几乎就要把他给错认为遭到遗弃的昂贵娃娃,若非少年因她的靠近而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精致的脸上漾着冷汗,嘴唇苍白的叫人心惊,但还是如同猫般有着锐利的警觉,在Musky还未有进一步的动作前就已睁开那双漆黑如夜的大眼紧瞪着她。
「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Musky漾着笑,清楚这样流落街头的孩子,防人的心理总比一般人来得强烈上许多,于是高举起未撑伞的另一只手,好让他看清自己手上并没有任何不利于他的武器。
然而少年只是睁着眼,没有进一步的反应,Musky这才发现他的呼吸快得已经称不上正常。
「喂!你没事吧?」
「滚开!」Died吃力的用手抚胸,万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又碰上多管闲事的家伙,不论如何,他都必须尽快回到马勒町……就算知道Ray是为了自己而置生命于不顾,他还是自愿跳入他那张准备捕捉他而撒下的网……该死的身体……他早就不在乎自己还能活多久,但却怎样也不能在现在死掉,冷汗从他线条优美的脸颊滑落,如果Kern看见他这付模样,应该会把他给大骂一顿吧!

Musky发着楞,望着摆在自家那张精美雕花桌上,从少年身上找出的物品,手枪、小刀……这孩子年纪轻轻哪来这些东西?在朝她大吼一阵随即昏死了过去,要不是他紧急找来好不容易从医院放假在家的丈夫,她想这连病成那样都还气势凌人的孩子,恐怕会在垃圾堆中结束他的一生吧!
「虽然是个有潜力的孩子,但也不用把他给捡回家里来吧?为什么不送去医院?」
「你都说他是心脏的毛病了!这方面在纽约你是数一数二的权威,有你在还送什么医院?」心虚的回避刚紧急处理完少年的丈夫Daniel的抱怨,Musky低头啜饮着自己的咖啡。
「我说你阿……该不会是有什么不好的企图吧?我怎么想都觉得这少年不是好东西,等他醒了还是交给警方……这年头带枪在身的都有危险性……」Daniel不安的看了眼静躺在桌上的枪只,有丝不满的说到,做为一个医生他不能见死不救,但做为一个丈夫,他就有责任保护自己的妻子。
「还说呢!前一阵子你们医院不也接受了马都勒那边黑帮的病人,这事要是爆发出来,你们院长恐怕干不了多久了……!」
「再怎么说也……」自知有点理亏,Daniel确实不知该怎么反驳,她说的确实没错,但这事跟他并称不上有直接关系,他服务的私立病院,近来因为营运上的亏损,竟瞒着警方接下了远来自外地的病人,且还是赫赫有名的黑帮老大的情人,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昏迷不醒,为了这事跟他同是医学院同学的脑科主任可是彻底的伤透了脑筋,常抱怨要是一个弄不好,说不定全家都会因为这样而给对方轰得脑袋开花!
一想到这件事,他就怎么也不想再跟这些游走在社会边缘的人扯上关系!
「不管怎么说……那孩子的情况到底怎么样?是严重的病吗?」Musky眼底闪过一丝同情,就算是再罪恶的人,年纪这么轻的孩子不是应该在父母身边接受关爱吗?或是有个真心关怀他的人陪在身边,怎么会弄得这种孤独流落街头的惨状?这是生活在社会顶端的她跟先生所不能想象的。
「只能用糟糕来形容吧!看来是不曾接受过什么合宜的治疗,已经到了最坏的情况,再多也活不过几个月,要是同样的情况再发生……恐怕……」也不管Musky已经皱着眉瞪着他又在自己面前点烟,Daniel轻吐了一口云雾后事不关己的说道,而这样的反应彻底的惹毛了脾气本就不好的Musky,搞什么!他们在谈的可是条活生生的人命呢!
「难道没有其它办法补救吗?他还是个孩子,你说话怎么这样冷淡?看来你跟医院里那些唯利是图的家伙也没什么分别嘛!」她提高音量,愤怒的表情让Daniel持烟的手顿时停在半空中。
「办法……也不是没有,但你说咱们要上哪找颗心脏给他?」向来不爱跟太太争吵的他马上就软弱的屈服下来,他也不是那种没血没肝的人,不过是就实际情况阐述事实罢了。
「需要动那么大的手术吗?」这回倒换她给吓得楞住了,看来原先她升官的美梦是没有太大的希望了……
「嗯……手术费用也是个大问题……你觉得有人会帮这种孩子出钱吗?就算我愿意免费服务,一个人也是什么都做不来的,所以我说还是把他交给警察,让那些人去烦恼好了!」
室内瞬间充满着尴尬的静默气氛,Musky低头看着未喝完的咖啡杯中,自己的倒影,是啊……那孩子说难听一点,跟他们是一点关系也没有,就算有那份心想帮人,要付出的代价也未免大了一点!
「这是哪里?」少年如鬼魅般,突地冷着脸出现在客厅门口,身上只穿著Musky替他换上的白衬衫,因为是身材高大的丈夫的,在他娇小的身上看来实在有点怪异。
Died张的漆黑的大眼,在确定两人应该不会是什么危及性命的家伙后,才决定开口,也就是说站在那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对于自己的状况也听得一清二楚,但他的内心倒是没有太大的波动,或许他对自己的情形也早就了然于胸了吧!只要时间足够的话,他倒是不那么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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