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菊(上)----昂君
  发于:2008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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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低着头站在老板的背后,听着老板的声音,
      「王爷,残菊公子来了......」
      没有看见王爷的样子,只听到一声慵懒的嗯当作回答。
      「王爷,残菊公子的身体弱,还请您多多怜惜。」耳边又响起老板讨好的声音。
      「行了,行了,通通下去吧!」王爷的声音多了一些的不耐。
      听着包厢门被关上,我依旧低着头站在原地,没听见王爷叫坐,也没见他有任何的动作,我只能继续的站着。
      「听说城西王员外的女儿又拣书生回家了。」
      说话的人不是王爷,而是我站的太无聊了,开始偷听外面的对话。
      「真是笑死人了!有哪家的闺女会作这种事?」
      来春风阁抱小倌的人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有什么办法?谁叫那家的大小姐长得那副尊容还想嫁给状元郎,当然得用这种方法。这么多的落难书生,总会有一个可以考上状元郎!」
      「这就叫坐散弹打鸟吗?」
      听着外面的轰笑声,我觉得很不爽,醇月小姐才没有他们所说的那么不堪!要不是脸上的鲜红色胎记,醇月小姐可是一个大美人。而且她好心帮助书生,为什么要把她的动机想的那么下流?如果醇月小姐真是那么肤浅的人又怎么会和我这种人作朋友?
      「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慵懒的声音传入耳中,抬头望见斜倚在长椅上的九王爷,手里把玩着折扇,双眼不客气的在我身上打转。
      凭良心讲,九王爷是个很引人注目的男子,面若桃李、目如灿星,再加上那慵懒中别带风情的坐姿,让人不想注意都难。
      「真的很像。」九王爷的目光停在我的脸上,
      「尤其是这眉心上的月牙儿,那是你故意划上的吗?」
      「回王爷,这月牙儿是残菊与身具来的胎记。」低敛着头我恭敬的回答。
      又是一阵安静,我继续站在原地,难道我今天就样这样站一个晚上吗?我怎么突然觉得这钱赚得比平常辛苦?
      「你叫残菊?」
      面对王爷的疑问我轻轻的点头;心里还是忍不住腹绯,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你还标我做什么?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叫做残菊?」
      这是什么烂问题?即使心里骂的要死,我的脸上还是要挂着温婉的微笑,这可是我的卖点。
      「残菊不过是个名字而已。」我微笑,
      「像我们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花中君子的名号,即使硬要冠上这个名字,我也只能是残菊。身残,心也残。」
      王爷定定的看着我,虽然没有任何的动作,但是那样的目光让我下意识的想逃避。
      「过来。」
      我抬头看着他,他终于有动作了?
      也许是看我没有任何的移动,他皱眉又说了一次,
      「本王不喜把话说第二次!」
      看他面色不善的样子,我赶紧向他的方向靠去,才刚走近他伸手可及的地方就被他一把拉到怀中抱住。
      「残菊......残君......从今天起,你就是本王的残君。」
      我突然很想哭,为什么这个人可以这么容易的碰到我的软肋?残君?你是在提醒我真的已经残了吗?为什么自己说的时候还可以带着微笑?为什么听到别人这样说,我却想要哭?
      九王爷吻着我眉心的月牙儿,狂热的气息与动作与刚才的慵懒完全是两个模样。
      「君......我的君......」他的手已经伸到我的内裳里,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早已习惯的事情,突然之间变得这么难受。
      抓住王爷在我衣服里面揉捏的手,我恳求着:
      「王爷,不要,求您现在不要。」
      九王爷停下所有的动作抬头望着我,眼中原本满盛的情欲突然瞬间消散,他将我用力推到地上,
      「你不是他,不要和他说一样的话!」
      不是他?我在心底苦笑着。这个王爷叫我君,大概他的心上人就叫做君吧。
      王爷脸上的表情不善,他看了倒在地上的我一眼,绕过我走出包厢。
      这算是羞辱吗?无所谓,钱到手就好。
      「残菊,你到底是跟王爷说了什么?让王爷这么生气?」
      抬头,迎面而来的是黛青老板一脸担忧的表情。
      「我才想知道欸。」无所谓的站了起来,穿戴好身上散乱的衣服,
      「还不就和平常一样那种欲拒还迎的样子,谁知道王爷不吃这一套!」
      「怎么办?你现在已经得罪王爷了!」
      「还能怎么办?反正倒霉的也是我,我不会害到你的!」我换上一脸的奸笑,拍拍老板的肩膀,
      「老板,分钱吧。」
      「你这个白眼狼,只知道钱、钱、钱,也不替我担心一下。算我怕你了!」黛青老板将银票塞入我的怀中,气冲冲的跑出去。
      将银票好好的藏入怀中,我的心里终于感到了那么一点点的踏实......
      4
      昨晚发生的事让我没少给老板一顿好骂,今天早上又在饭桌上让傲梅公子冷嘲热讽了一次;其实我也很委屈啊,怎么都没有人来安慰我?
      早上忙着替未来的小倌们教一些基本的东西,还好傲梅公子和平常一样躲在自己的房里没有出来,不然我一定会被讽刺到死。不过话又说回来,到底每个月把傲梅包下来的人是谁啊?从来没有看见过人,但是出手的阔绰又让傲梅稳坐四公子之首。
      下午的时候被碎竹拉着和艳兰一起学舞,其实艳兰的舞也跳的很好,只是艳名太炽压过了舞技。
      「残菊,你又在发呆了。」
      「对不起。」
      「哈哈,残菊最厉害的就是胡思乱想的能力。」一旁的碎竹很不给面子的发出大笑。
      艳兰也露出笑意,
      「我想你也累了,我们休息吧。」看到我刚尬的样子,他急忙开口。
      艳兰的话对我而言是如临大赦,赶紧直起腰到一边坐了下来,不是我自夸我真的对舞蹈一点天份都没有,套句碎竹的话,骨头硬的像是一扳就断。
      艳兰也在一旁坐了下来,双眼不客气的打量着他,发现当艳兰不笑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很端庄的,只是当他的嘴一扬、眼一弯,那双桃花眼立刻漾出层层的水光,一颦一笑间眼波流转,让人觉得全身都酥了。
      「怎么了?」艳兰发现了我的目光。
      「只是觉得你好漂亮。」这是我真心的赞美,而且绝对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谢谢。」他的脸上漾起红光,
      「其实漂亮也不真的是件好事,我以前也曾希望自己能够长得漂亮,可是当自己有了这副皮囊后,却又不想要他了。」
      「啥?」艳兰说的很清楚,可是我听的很模糊。
      「啊,对不起,你就当我在自言自语吧。」他开始看看四周,很明显的打算转移话题,
      「碎竹呢?怎么一不注意人就不见了?」
      艳兰才刚说完,就听到黛青老板在转角的地方发出大叫,
      「碎竹!你这只猴子给我站住,竟敢偷拔我刚种的花?你知道那多贵吗?」
      一个青色的影子窜了出来躲在艳兰背后,还不忘探出脑袋对着追来的老板作出鬼脸。
      我不禁笑了出来,这小鬼怎么老是长不大?
      「老板别气了。」艳兰伸出手抵在老板的胸口。
      是我眼花了吗?我怎么好像看到艳兰放在老板胸口的那只手正不规矩的挑逗着老板。
      「艳兰,你不能总护着这小鬼。」老板的面色潮红,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因为其它的原因。
      「碎竹还小,所以不懂事,等他长大一点就好了。」艳兰收回手,将老板往旁边拉,一只空出来的手还在背后朝着碎竹挥手,
      「老板,我有点事想跟你说说......」
      我看着两人愈走愈远的背影,
      「真像。」
      「像什么?」碎竹抬起头。
      「你们三个刚刚的样子好像一家人,要教训孩子的父亲、捣蛋的儿子和护短的娘。」
      「这样啊?」碎竹不感兴趣的低下头来,
      「我还以为你终于看得出他们之间有奸情。」
      「什么?为什么我不知道?」所以我刚刚没有眼花!
      「你的眼睛里面只看得到银票啦!我看全春风阁只有你不知道这件事。」碎竹白了我一眼。
      我怎么觉得我好像被排挤了?
      「小菊,反正老板现在一时半会也回不来,我们现在上街好不好?」碎竹突然整个人挂在我身上。
      「不好吧,等一下就要开店了。」
      「可是你昨天有客,今天应该不用出去不是吗?」
      老板曾说为了保持红牌的身价,所以一个月接客的时间不到一半,害我钱赚得不够多!
      「可是......我纱帽好像坏掉了。」我随口想了个理由。
      老板说我们的脸是用来卖钱的,上街的时候为了怕让那些没有付钱的人看到我们的脸,所以要带纱帽。关于他这一点要求我到是挺赞同的。
      听到我的回答,碎竹嘟起嘴巴,
      「不管了,我自己去!」
      我急忙拉住碎竹,有没有搞错?若是让这只小猴子自己上街,天知道会惹出多少麻烦?
      「我陪你去就是了。」
      带着欢快的碎竹上街,我可是一点也不开心,因为事实证明这只小猴子不惹话是很难的事;这只猴子竟趁我在买东西的消失不见,还好在好心人的帮助下又找了回来,否则我不备老板剥了一层皮才怪。
      「我的小祖宗,你下次别再作这种事了!」
      从后门直接走进春风阁的内院,我没好气的看着碎竹,灯已经点上了,也不知道老板是不是已经知道我们偷溜出去的事。
      碎竹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这件事,他对着我傻笑了一下,便捧着怀里的零食溜回自己的屋内。
      苦笑的看着他离开,我摘下头上的纱帽,拿着手中的东西也望自己的屋里去。
      前厅传来丝竹和谈话声,看来已经开始做生意了,我哼着前厅正在弹奏的曲子,一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残菊公子,你等会儿自己小心点。」
      打扮好的小倌正准备前往前厅,与我擦肩而过时,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羡慕、忌妒、同情,最后又加上这一句,害我本来的好心情立刻荡然无存。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嘴里嘟囔着,一边推开我房间的门,却在进入房间的瞬间吓得将手中的东西掉了一地,
      「九王爷......」
      5
      我呆呆的望着我房里的九王爷,不能抑制住我心底的呻吟,现在是怎么回事?他昨天不是才被我气走的吗?怎么今天又出现了?而且还出现在我的房间里,难怪刚刚一路上都有被人监视的感觉,也许那都是王爷躲在暗处的护卫。
      九王爷慵懒的斜坐在我房里唯一的一张靠背椅上,左脚直接横跨在椅子的扶手上,手上拿着他昨晚掉在包厢后来被我捡回来的扇子,一双眼睛见我进屋,略抬起眼来望了我一眼,
      「看来你不是很在意昨晚把本王气走的事。不但让本王在这里等了那么久,还可以一路哼着曲子走过来。」
      这种卖脸的生意做久了,我的脸皮也不是普通的厚;将脸上的表情修正成平常接客时的微笑,抬腿、碎步、屈膝,接着捡起我掉在地上的东西,一连串的动作优雅、娴静、不急不徐,我在这成串的动作中又成了春风阁的红牌-残菊公子。
      「不知王爷屈就,残菊未曾远迎,还请王爷恕罪。」
      闷哼一声,王爷别过了头,淡淡的问了一句,
      「上街了?」
      「是。」我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桌上。
      「买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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