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菊(上)----昂君
  发于:2008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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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你们两个一样的混帐!」
      「大胆!」华服男子的身边跟着一个畏畏缩缩的矮个子男人,尖细着嗓子大叫一声,
      「把这胆大妄为的家伙给我拿下!」
      「有我在,谁敢动他!」华服男子狠狠的瞪了矮个子男人一眼,目光梭寻着周遭的人。
      艳兰迎向矮个子男人的尖锐目光,美丽的脸庞庄重的不可侵犯。
      「李俐,你别挡在门口,如果他不想见我,他绝对不会用这幅画引我出来。」华服男子又望向艳兰,手上拿着的是我交给醇佑的绣梅,
      「花叶共生的梅树,那是他予我的......」
      「予你的什么?暗记?信号?我伟大的国君啊,没想到你竟然还会记得我们这些小小的老百姓当初所说的每一句话,真是让草民我好生感动。」
      听着艳兰的讽刺的语调,震惊于他所说的话,我手中的空碗掉在地上,破成了数片,清脆的声响也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我的身上。
      「这家伙又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冒犯龙颜,把这家伙给我抓起来严办!」矮个子男人似乎把刚刚的气出在我身上,尖叫着下着指令。
      我看着靠近我的人,迎上艳兰与老板担心的目光,我只能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这是我的人,不麻烦王公公费心了。」腰上一紧,我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说话的是让我安心的声音。
      我看着那个王公公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连续两次被自己的主子驳了意,让他的老脸挂不住,可又不敢对我身后的人发难,只得小心翼翼的换了张笑脸,
      「这位公子,刚才多有得罪,还请您原谅啊。」
      我看着他皮笑肉不笑的弯腰、欠身,我因他脸上的微笑而感到一阵恶寒。
      「我在你的屋里等不到你,好在我出来寻你,若再晚一步,我还真不知你会如何。」醇佑在我耳边轻声的说着。
      「为什么......」看见整个国家最有权势的人出现在春风阁,而艳兰竟然一点也不害怕的与其相对,我只能全身僵硬的站在原地,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别问了,别淌进他们那摊混水,我们只要顾好自己就好。」醇佑带着我离开傲梅的屋前,末了还回首望着依旧对立的人们一眼,停下脚步,
      「我只求经过这次之后,三哥可以稍微体谅我的决定......」
      31
      在我的屋里,由着醇佑以习惯的动作抱着我,耳边听着他絮叨着属于三个人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故事,我终于知道拥有了权势、拥有了别人所向往的一切,也不见得可以得到幸福、也不见得不会受到伤害;对傲梅而言,夹在两个个性迥异的兄弟之间,让他从高官之子的身分变成贱民的身分,我相信从天堂直接掉落地狱的感觉是很痛苦的,惟一值得庆幸的是他的身边一直有着一个艳兰不离不弃的守着他。
      傲梅,难怪当初你这么讨厌我,尝过这种痛苦的人之后,一定很恨我这种自愿成为小倌的人吧?
      我侧过头看着醇佑的侧脸,整个背部可以完整的感受着他的温度,沉默的看着他,直到他感受到我的目光,
      「怎么了?」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我离开你了,也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 "天家无情"。」
      可以感受到他放在我腰上的手又多添了一分的力量,
      「君,你相信我,相信我绝对不会这样伤害你。」
      你当然不会这样伤害我了,因为我本来就是最低贱的存在,不管你怎么做都不会伤害我。
      闭上眼睛感受到他密密麻麻的落在我脸上、颈上的细吻,双手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紧紧的抱着我,好像就像我一样的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房门再度被人打开,醇佑他立即停下所有的动作拉着我站了起来,我望向门口,背光的角度让我看不进来的人是谁,但等到自己看清楚来人的相貌后,双腿一软直直得落在地上跪了下来。
      可以感受到那个高大威严的男人以锐利的目光望了我一眼后,经过我的身边在我屋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就是九皇弟日夜叨念的那个君?」男人低沉的声音开口问道。
      日夜叨念?我对他而言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我不敢抬头、不敢妄动,甚至不敢开口回答他的问题。原本以为渺小如我者,也能在自己的角落静静的成长、茁壮,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抬头挺胸的活着,可是现在才知道,在这样高大的人面前我只能自惭形秽,在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助的情形下,自己一个人缩在角落偷偷的发抖。
      「皇上......」耳边响起醇佑的声音让我感到有些安心。
      即使是跪着也可以感受到那逼人的视线,在这样的目光下,我甚至失去了胡思乱想的能力,就怕一个不小心让人看穿。
      突然听到那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尚喜,你带着所有的人都到外头去候着吧。」
      「皇上......」接着听到的是那矮个子王公公有些质疑的声音。
      「都下去吧,别让你们九王爷心疼。」男人的声音有些疲惫,
      「记得派人去看看李俐的伤势怎样了。」
      「皇上,那家伙如此冲撞您,您不整治他就算了,还替他疗伤?」王公公的声音有些愤恨不平。
      「尚喜,你只要照着朕说的话去做就可以了,朕不需要你的意见,也不想再见到你一再的挑战朕对你容忍的底限。」这一次的声音多了浓浓的不悦。
      「奴才领旨。」王公公终于退了出去,还带上了门,整个屋子又暗了下来。
      「现在没有外人了,你别跪了,起来吧。」
      虽然他的声音变得温和,随然他的目光不再锐利,可是我还是不敢动,只能继续跪在原地。
      身边突然落下一个身体,眼角的余光见到是醇佑跟着跪在我的身边,我讶异的整个转过头看着他。
      「你在做什么?」我看见的是一个大大的笑脸。
      「若你不肯起来,我就陪你跪,跪到你肯起来为止。」
      「王爷,现在......」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欺身过来堵上双唇,我的双眼对上了那双玩味的眼神,我有点慌乱的推开身上的人,
      「你别这样。」
      「我早就跟说过了,让你叫我名字的。」他在我的耳边喘着气说着。
      「可是现在......」我的身体因为他的重量只能以一只手撑着地半卧在地上看着他,可他却没有想要离开的打算。
      「没有外人在,我就不是皇上,既然你是九子的人,你就可以和九子一样叫我三哥。」
      「可......」
      这次才说了一个字又被他给堵住了,而且这一次甚至攻城略地的想将舌头伸了进来,可是他的目标还没达成就被屋子里的第三个人给打断了。
      「臭小子,你到底是来帮你三哥的,还是来刺激我的?」皇帝突然往醇佑的头上拍了下去。
      「还不都是三哥吓的君不敢动弹,所以我只好多抱他一点啊。」这人竟敢大言不惭的把所有的错怪在我身上?
      「要不是看在你们两个替我寻回景桦的份上,看我不治你才怪。」
      「你才不会欸,你可不想又增加一个兄弟阋墙的例子。」醇佑将我拉起来,可是跪了太久的双脚发软,只能整个人靠在他的身上,
      「再说,三哥你真想拆散我们,让我和你一样吗?」
      我看着他们两人对视了良久,最后是皇帝先别开了视线,
      「算了,随你高兴吧。」
      我看着醇佑一脸喜孜孜的拉着我在床边坐了下来,再一次觉得这个家族的人真的都不太正常。
      32
      看见醇佑拉着我到床边就要坐下来,我急忙后退几步,
      「不用、不用,我站着就好。」
      我看着醇佑有些不悦的眼神,不过他不是看我,而是看向那个正坐在椅子上一脸无所谓的男人。
      「你给我过来坐好,有我在你不用在意他。」他将我的脸扳正对着他,
      「你不需要在意任何人,你只要在意我就好。」
      他的眼神有些霸道,但是却给了我极大的安全感,我轻轻的点了一下头,他眼中的霸道一下子就散光了,换上了温柔的微笑,拥着我在我床边坐了下来。
      「九子,我希望你的选择不会是错的。」皇帝转过身来看着我们,
      「游戏玩太久会抽不了身的。」
      原来他也知道我们是在玩一场游戏;转头看着醇佑,我想知道他会怎么回答,而他只是微笑的在我唇上又落下一吻。
      我像往常一样坐在他的怀中不动,此时,我的屋里弥漫着难言的沉默,我看着皇帝坐在那里发呆,感到背后的醇佑又开始细细的啃咬着我的颈子,我有点难堪的扭动着身体换来的却是他又一次的紧抱,看来我最好先开口,最少问清楚皇帝来这里的目的,就算说了什么让他不开心的话也没关系,至少让他离开这里就好。
      想了很久,我终于知道要怎么开口,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所有的勇气,
      「皇上......」
      「三哥。」他打断我的话,
      「我让你和九子一样叫我三哥。」
      我愣了一下,决定把这个当作是他们家族的习惯,忽略不去想他,
      「三......三哥,请问您,艳兰他伤的怎么样?」我没有忘记刚才他们提到艳兰受伤的事,只是我刚才都自身难保了,没有能力去关心他。
      「艳兰是谁?」
      我看着他皱起双眉,急忙又加上一句:
      「艳兰就是李俐,艳兰是他在春风阁的花名......」
      我闭上了嘴,想起他们以前的身分,我还是别多说了,免得刺激到某人。
      「让我猜猜,景桦的花名是傲梅?」他的双眉皱的更深了。
      我知道傲梅但不知道景桦是谁,但是我见到艳兰挡在傲梅屋前的模样,我猜傲梅与景桦应该是同一个人,所以我点了一下头。
      「看来他真是恨透了我!」我看着皇帝自嘲了一下,
      「那你呢?你又叫做什么?」
      「我......」刚开口就被背后的人掩住了口。
      「这个......三哥啊,我劝你还是别问的好。」我听见醇佑讪讪的声音,
      「你只要知道他是我的君就行了。」
      皇帝的目光望着我们一会儿,最后又转向其它的地方,
      「你不让我问的原因,我也猜的到,反正不是菊就是竹。」他停了一下,
      「李俐的手划伤了,因为你破在地上的那个碗,给了他自残的工具。」
      他......他是在怪我吗?怪我不应该经过那里?怪我不应该把碗破在地上,可我今天一整天都和小祥儿在一起,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你们的事?
      「对不起。」除了道歉我还能说什么?
      「不是你的错。」醇佑的双手紧了一下,
      「三哥,你说是不是?」
      「本来就不是啊,如果不是那个碗,也许李俐会去抢侍卫的刀剑也说不定。」我又看到皇帝叹了一口气,
      「当初救他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他是性子这么刚烈的人啊?」
      我看着皇帝一脸陷入回忆的表情,也不敢去打扰他,只是静静的坐着,看着那人沉思的表情,直到被背后的人硬扳过头正视着他的双眼,
      「不准你看他看的这么久,你只能看我。」
      只能看你吗?好吧,我就专心的看着你吧,可是在那目光下,没多久我就敛下双眼避开他的视线;好累,这样看着一看人,真的好累......
      「九子,我从来不知道你的独占欲这么旺盛。」回过神的皇帝开口。
      「三哥,你好像没有什么资格说我。」醇佑再度将头枕在我的颈侧,
      「对了,三哥你说这件事要怎么跟五哥说?」
      「怎么说啊?如果不是这个该死的王位该有多好?如果大哥和二哥他们没有离家出走多好?如果醇璟他要,我一定会让他做皇帝的,可他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景桦?」
      「三哥,我却你最好还是跟五哥好好谈谈,景桦你可以派人保护,可你若这样直接带走景桦,只怕你和五哥的心结会愈来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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