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嘬着牙花子感叹:啧啧,挺好,就是还差一样东西。
是什么?老哈听了皱眉,我马上去准备。
卫生巾。
老哈一听就不皱眉了,微笑着上下看我。
您这屋子是给我准备的吗?我怎么瞅着像哪家姑娘的闺房啊,忒香艳点了吧?尤其那堆蜡烛,唉呦喂,还有脱毛膏!我操,过了吧!我从那对娘们儿用品里惊奇的翻出一罐蜜腊,就是抹身上再帖纸,刺啦刺啦往下撕那种。
老哈笑而不答,礼貌的寒暄片刻,建议我洗个澡休息一下,然后就出了浴室,轻轻把门关好。我脱个光溜儿泡在那公主浴缸里,正在昏昏欲睡之时惊见旁边的小窗户外吊起个木头篮子。我推开小窗,伸头往上一看,屋外有个滑轮。篮子里放着杯热牛奶,旁边是张粉红色的纸签,打开一看,上面用意大利体写着几行英文诗,我看了两遍才明白,不禁大骂:我操,有病吧!喝好奶,睡好觉,做好梦。;不就是这么个意思嘛,废他妈这么多话!
我彻底被老哈肉麻醒了,没敢喝他那牛奶,倒掉后瞥见架子上叠得整整齐齐的浴袍,还是裹着浴巾出了浴室,直接倒在那张大床上,黑甜一觉,春梦无边的进入了梦乡。
梦中的小鸭子双目含泪,抱着我诉说衷肠,哭着说爱我舍不得我,信誓旦旦等我一生。然后我和小鸭子没完没了的亲啊,摸啊,小鸭子还用了乘骑式,坐在我小腹上前后婉承,上下而动,顺吸逆磨,水声潺潺,正在万精汇顶之时,小鸭子手里突然变出个狼牙棒,横眉冷对的把我的肋骨哐哐砸了个寸断!我猛然惊醒,楼下正响着雄浑的交响乐,我分不清是什么调什么弦的,只听见那大镲哐哐的响。我气得跳下床,裹着被就跑出了屋,往下一看,老哈光着上身在音乐中呼呼举哑铃。
外面乐声震天,羊毛地毯又极具消声效果,老哈竟然还能发现我,放下哑铃抬头冲我笑道:小平,你醒了?
您甭叫我小平,折寿。我打个哈欠,我有英文名,Romeo。
老哈又笑:OK,myRomeo.
老哈,你怎么不去gym,练哑铃多枯燥。
我没有固定的时间。
哦,那你每天早上都在家练?
基本上是这样的。这只是力量和肌肉的练习,我还会做一些柔韧性或者耐力的锻炼,有时间我会找人进行适当的对抗性练习。老哈突然微笑着勾勾手指,Romeo,我听你大哥说过你很会打架,要不要和我试一下?
我脱口而出,我大哥欠你钱?
老哈大笑:当然不是,我只是想放松一下。我可以不带护具,也不攻击你腰部以下,如何?
我一听倒来了兴致:看意思你挺厉害的?
虽然我不这样认为,但是很多人都这样说过。老哈开始往楼上走。
成啊,那就试试呗。我裹着被跟老哈进了二楼一间练习室,穿上道服护具,戴上头盔手套,溜达着在屋里看了一圈,若无其事的转到老哈身后,没等老哈说开始,一脚就往他侧腰上偷袭。我的脚离他身体尚有半尺,老哈已经转身退开一步,速度快的惊人,而且距离拿捏得极准,依旧保持在攻击范围之内,一个直击就打在我脸上,我闷哼一声往后仰倒,连老哈的衣角都没碰到。
我坐在地上晃了晃脑袋,老哈双手轻轻击打了一下拳套,不急不喘。我一下跳起来,抡着双拳金进行第二次冲锋,老哈一个闪电般的提膝前踢,又把我踹趴在地上。我爬起来退出三步,直接摘了手套:甭打了,我打不过你。
老哈一愣:你这样就认输了?
我又摘了头盔,扒下上衣,拎在手里冲老哈摇了摇:咱俩根本不是一个层次,我认输......老哈眼露失望,叹口气放下双手。我狂喝一声,抖开衣服用力一扔,照头就蒙在了老哈脸上,绕到他身后单臂锁喉,提膝狂顶老哈屁股,又用力踩了他大脚趾几下,嘴里大叫:我操,你服不服!
老哈甩开头上的衣服,也不喊疼,直接掰开我的胳膊,一个过肩摔就把我扔地上了,低头欢快的轻笑:Noway.
我爬起来开始无防御拼命,之后一个小时再也没碰着老哈一下,终于被踢趴在地上不再叫嚣。我大字形躺在地上粗喘,老哈走过来扶起我,温柔笑问:还打吗?
不打了。我摆手,没力气了。
Romeo,你的力量和速度都不错,只是不懂技巧,要不要和我系统的学习格斗技术?老哈在我身边坐下,你知道,运动可以让人忘却很多烦恼。
老哈出手很有分寸,并没有真的伤了我,反让我觉得运动过后全身通泰,我想了想,嘿嘿一笑:好啊,不过您能不能别大清早就放交响乐?
没问题。老哈欣然一笑,洗个澡吧,下午我带你出去走走。
老哈家里没有佣人,每三天会有专人来打扫房间,若是在家吃饭就打电话让人做好送来。午饭后我们俩坐在花园里晒太阳,边喝咖啡边聊天培养感情,两个小时我喝了四杯拿铁,喝得嘴都臭了。下午老哈开车带着我熟悉周围环境,顺道去了趟学校。我走在青青校园里,看着黄白黑棕各种颜色的小孩儿,突然觉得恍如隔世,心中默念为中华崛起而读书,为鸭子回头而奋斗,一时间心潮澎湃。晚上老哈带我吃了中餐,各道菜都比较难吃,就一个核桃虾还算勉强入口,可惜口感过甜。吃完饭老哈又带我去了趟海边,X金山气候不错,我摇开车窗,数着一排排高大的棕榈树,吹着微咸的海风,开始习惯在思念中生活。
我大哥给我帐户里打了十万,我算了算,扣除一年的学杂费,正好是每月五千的生活标准,待遇不好但也不算太差。老哈送了我一辆ACCORD,结实耐用不张扬,我开着车走熟了方圆百里,半个月之后正式开始了我又一次的校园生活。
A国的教育体系非常人性化,每一个环节都衔接的极好,课程交叉相辅,导师因材施教,强大的硬件设施支持,专业的信息咨询。我一边调整状态投入学习,一边从里到外努力改造。我剪了个整齐利落的短发,用发胶抓的根根刺立,没了那些过耳的碎发和遮住眼睛的刘海,整个人硬朗阳光了不少。我开始穿短裤和滑板鞋,背双肩背包,带棒球帽。我吃汉堡,泡图书馆,喝绿茶,上网查阅资料,一三五打篮球,二四六跟老哈对练,周日去海边钓鱼抓螃蟹。我不觉得郁闷也不觉得孤单,甚至满身活力,一心积极向上,可无论我做什么,都会忍不住想起小鸭子,原来思念是一种刻骨铭心的感受,原来爱情是一种缠绵入骨的病毒。
我和老哈相处融洽,受了他那优雅风度的影响,我身上的痞气少了很多,慢慢懂得了如何为人处事,偶尔回想起之前种种作为,不禁暗中惭愧。老哈这人温柔守礼,说话做事懂分寸有耐心,实在是交友的不二人选,只可惜他的居家洁癖症严重非常。地毯上铺白毛巾,不许人踩坏了毛儿;炉子上封保鲜膜,不许人熏黑了灶;游泳池边上插篱笆,不许人弄脏了水;浴巾屯了几百条,用一次就扔;一次性手套存了上千双,打字看书都得带着。出了家门一切正常,一回家就神经紧张。有一次晚上我偷偷开火煎了个鸡蛋吃,老哈一句责备的话都没说,自己拿着消毒水和香水,跟只老耗子一样在厨房里折腾了大半夜,转天早上顶着两个黑眼圈儿就出了门,结果疲劳驾驶撞在了大树上,从那以后我再饿也只敢用微波炉蒸鸡蛋羹吃了。
平淡而充实的日子过得极快,转眼便是半年已过,电脑里存着我给小鸭子写的四十三封邮件,我打算回国后自费出本书信集,虽然小鸭子一封信都不给我回,我还是可以装订成册当作自己送给自己的定情物。八月份的时候我大哥飞过来看我,我早早在机场等他,远远就看见一帮黑衣保镖簇拥着我大哥而来,我以前觉得这样忒酷,现在只想变成条土龙扎到地里。
第33章
我大哥脚下稍停,四周环视一番,突然抬手摘下墨镜,双目如炬的领队朝我而来,刚刚还和我谈笑风生的一对台湾老夫妇立即互相搀扶着蹒跚而逃。我大哥走到我身前停下,礼节性的伸出手对我点头致意:车在哪?
停车场。我也礼节性的握住我大哥的手,然后把他拉到身边小声问,哥,你怎么带个加强排来?
有事要办。我大哥单臂抱了我一下,回头留下两人,吩咐另外的二十多人先走,这才回头在我身上打量了一下,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了?
我低头看看身上的背心短裤,接过我大哥脱下来的外套:那是,小鬼佬儿都这造型,我得入乡随俗,才能打入敌人内部。你还没看见那帮潮的,牛仔裤都瘦的跟鸡腿似的,挂在胯上露着半截裤衩儿,有红有绿有条纹的,那叫一个花枝招展。
我大哥不屑的哼了一声:你敢给我那样穿!
我当然不敢了。我嘿嘿一笑,我不穿内裤好多年啦!
我大哥皱眉:越长越回去!
我们俩边聊边走,上了车一路往老哈家开,我见我大哥无甚疲态,故作轻松的问他:哥,你这次不是专程来看我的吧?
嗯。
谈生意?
嗯。
非法的?
嗯。
挺赚钱?
嗯。
有危险?
闭嘴。
我老实的闭紧嘴巴开车,老哈早就等在屋外,一见我大哥就平、平的叫唤,我大哥也Harry、Harry紧喊,两人招着手就抱到了一起,面对面笑的无懈可击。我靠在大树上一边抽烟一边看着他们俩寒暄,心里想着我大哥待会儿看见那一屋子白毛巾的反应,忍不住呵呵笑出声来。我抽完一根烟老哈才把我们带进了屋,我大哥进屋脱了鞋,神色自然的走在毛巾大道之上,身后两个保镖也都步行谨慎,显然是被提前嘱咐过的。我站在门口,看着我大哥背影,若有所思。
晚上吃过饭,我洗了个澡,穿着睡袍敲开客房门,我大哥依旧一身整齐的开着电脑办公。我盘腿坐在床上,端着牛奶喝了两口,不停的转杯子:哥,我想和你谈谈。
我大哥嗯了一声,十五分钟以后才关上电脑,不看我也不说话,边走边脱衣服,脱光以后赤身裸体的走过来拍拍我的脑袋:过来给我擦背。
我刚洗完澡,你自己在门框上蹭蹭吧。我继续喝奶,不想折腾。
少废话,过来!我大哥光着屁股下达命令更具威慑力,我抗议着哼哼两声,还是一口喝光牛奶,扒了浴袍跟着他走进浴室。
我大哥叠起双臂靠在大浴缸边上,眯着眼一语不发。我找了条毛巾,跨进浴缸坐在他身后,卖力的搓了几分种,数了三遍他背上的痣,这才慢慢开口:哥,当初咱爸把你送到军校学了八年导弹,本来打算着为他的国防大业培养个接班人的。谁知道你毕业以后却带着我跑到日本呆了三年,弄回国一堆机器和工人搞印刷,从教科书到黄色漫画,除了人民币不印,基本没有你不印的,两年你就赚了上千万,我真觉得你挺厉害的。后来你又开始搞房地产,这下更牛X了,成了全国十大青年企业家,还是最年轻的房地产大亨,咱爸那帮老战友里,哪家的少爷有你这么争气?可我一直就奇怪了,当年你去日本没用家里一点关系,不说买地建厂的钱,就是那堆机器也是好几十万一台,你哪来这么多启动资金?后来我突然就悟了,你那八年导弹根本没白学,估计上学那会儿就开始挖社会主义墙脚了吧?搞印刷和房地产什么的其实都是二产,哪比得上卖导弹赚钱?
我大哥懒洋洋的趴着,闭着眼哼了一声:你以为导弹是大白菜呢?说卖就卖?
是,卖导弹确实有点过了,手榴弹你肯定是卖过吧?
我大哥不说话,我手上不停,接着又说:能让你远渡重洋,亲自出面的也只有军火买卖了。我估计你还没猖狂到能跟A国政府做生意的份上,再看你这次带来的这个加强排,我猜你这次要见的是A国黑帮,对不对?
我大哥轻笑两声:还有呢?
还有啊......我想了想,放下毛巾正色说,哥,你做军火的主要渠道是从东南亚低价买进,然后转手卖到东欧和中东,赚取中间差额。而你在柬埔寨的工厂表面上是加工银饰,暗地里应该是一个小型地下兵工厂,主要生产轻兵器,然后分散流入黑市出售。你这次来十有八九是作为卖家和A国黑帮交易,而且数量不小,不然你不会亲自前来。
我大哥终于睁开眼,转过身盯着我看了看,眼中不辨喜怒,良久才冷声说道:平疆刀,你对我的事可是清楚的很啊,嗯?
我叹口气:哥,我知道的清楚是因为你根本就有心让我知道。光是你电脑里的清单我就无意;看见过三次,前年你带着我去柬埔寨视察,我又无意;看见一仓库实物,我再傻也知道你干的是什么买卖吧。
哼,你倒是不动声色,这些年问都不问我一句。我大哥冷笑,那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
说实话......我趴到我大哥身边,不太明白。
不明白?我大哥危险的眯眯眼。
我静默片刻,有点无奈:哥,我刚有点奔头,想当个好人......
我大哥听了仰天狂笑,吓得我在热水里都是一个哆嗦。
平疆刀,你这辈子是我弟弟,想当好人,下辈子吧!我大哥霸道的直接给我定了性,看我不说话又突然换上一副慈爱温和的神情,伸出手轻柔召唤,过来,到大哥身边来。
我挪了两下凑到他身边,我大哥接过我手上的毛巾,一边给我搓背一边苦心教导,不错,我的大部分资金都用在军火买卖上,因为搞军火是现今世界上最赚钱的生意。军火无非就是一种商品或称作经营项目,只不过不是通过正常的自由贸易市场,而是通过特殊的渠道经营而已......我手上的生意越做越大,但这几年真是有些累了,身边需要一个人替我分忧。可我做的是军火生意,不能随随便便找个人放在身边,你是我亲弟弟,这世上我只信你!我今天积累的一切日后都会留给你,你必须能担得起这份家业,必须从现在开始学习接手。我想了很久,既然我做了这一行,你想独善其身根本不可能,我不想你日后受牵连而有任何危险,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你能与我并肩而行,甚至强过我,这样才没人能动你,明白吗?
我半天没说话,心里明白我实在欠我大哥良多,更明白我大哥的一番苦心,可还是忍不住小声抱怨:既然你早就打算让我跟你同流合污,干什么还送我出来学商?
哼,你当初浑成那样能干什么?就是亿万家产也能让你败光了,我敢让你跟着我吗?我大哥笑了笑,不过你在A国这一年表现不错,倒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看来爱情的力量果然伟大,一夕之间浪子回头,好比春宵一夜,处女变大嫂啊!
噗......咳咳!我一口气没喘匀,憋得脸上发烫,哥,你......还是别开玩笑了,我好冷......
我大哥在我后背上撩了些水,语调更诱惑了:送你来A国也不仅仅是为了考验你,我自然也有我的考虑。你知道,军火虽然有暴利可赚,但是如何把大量的非法所得转为合法资产却是个问题,尤其是在国内这种环境。
所以你让我学商,通过渗透合法生意洗钱。我不由接口。
是,这一点说起来简单,实际操作却不容易。我现在表面上做房地产,餐饮,酒店,和其他一些分散的小型产业,只凭这些没有办法把军火所得的巨额暴利洗干净,而通过国外的一些机构洗钱则会损失一部分资金,对于资金周转也不方便,所以我要你今后把我那些正经生意做大、做稳,黑白两道相辅相成,互利互助。
明白了,就是自己捞,自己洗,对吧?我点头。
对!还有,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和简易合作吗?
我沉思片刻,一点点分析:简易虽然在B市或者北方有一定的势力,但归根结底不过是地方上的一个黑社会,论经济实力跟你差了太多,论黑道势力也远远不能跟与你合作的那些国外帮派相提并论。哥,就算你不搞军火,只凭你明面上那些生意已经很赚钱了,根本不需要冒险和黑帮合作去赚那些不痛不痒的钱,最好的做法就是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给他们些面子或者好处,并没有必要去趟他们那拨浑水。若说你想试试贩毒这条路,也应该找马五而不是简易,所以说来说去大概还是和你那军火买卖脱不了干系。
不错,接着说。我大哥点点头。
我低头又想了一遍,猜测道:全世界的黑社会都差不多,无论如何进化或者掩盖,暴力都是最基本的手段,而使用暴力自然离不开武器。不入流的只能用棍子和砍刀这些土家伙,上点档次的就会用到枪支弹药。如果大帮派之间发生火拼,对枪支弹药的需求就会激增,还有那些亡命徒和杀手也是枪械的主要需求者,虽然这些人在社会上是少数群体,但如果中、港、台三地算到一起的话也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若能在这些帮派人员的武器供给市场上占到一定份额甚至垄断整个市场,必然会有极大的利润可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