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祸水————星罗
星罗  发于:2008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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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这可是个很大的误会,别人怎么想的我不去管,但四两现在算是我的小忠仆,有必要纠正一下血归教的形象问题,以正视听。
“四两,血归教虽以毒护教,但从不害人,只是名门正派看不惯血归教的教风而已。”
“嗯,我听我爹说过,虽然白道以名门正派自居,可是私底下也做很多龌龊之事。”真是深刻的见解啊,四两,你爹是智者。
“那你会使毒吗?”
“那是自然,血归教的少主不会使毒说出去是会笑死人的。”拜梅疏萦那女人所赐,不是让我练武就是让我去研习毒物,再加上我几千年的智慧,可以说当今世上论毒无人能超我左右。
“你能教我吗?”虽然是问句,但四两的眼中闪着“你敢拒绝试试看”的讯息。我这个公子当的真是窝囊。
“四两,你为什么想学毒?”毒之一物本身并不毒,端看使的人是什么心思,四两是什么心思,我必须问清,我可不希望我会教出一个用毒害人的四两。
“我……我想有一技傍身。”
这个理由倒是可以成立,想死昨日四两被国舅那帮手下羞辱的样子,对这个倔强的孩子来说,应该是个不可磨灭的耻辱,有些怜惜他,摸了摸他的头,放柔了声音,“你若是能答应我不使毒害人,我便教你。”
四两开心地看着我,突然倒头就拜,“师父在上,请授徒儿一拜。”
好家伙,我一下就有了个这么大的徒弟了,我看着四周的人都看着跪倒在地的四两与被四两跪拜的我指指点点,急急忙忙地拉起四两,“好了,好了,我收你就是了,快走吧!”虽然我习惯成为公众人物,可没在这方面成为过公众人物的经验。
茶楼与客栈相隔极近,就在我与四两说话间,客栈的大门已是近在眼前了。那守在大门口的门神是谁?刚看清脸就吓得我撒腿想跑,不过好像来不及了,看着那黑脸的门神大步向我走 来,我想也不想,两眼一闭,向后一倒----装晕去了!
身后的四两显然和我默契不够,见我倒向他,居然是反射性地躲到了一旁。而我的后脑勺就这么直直地亲吻上了大街上的青石板,这下可真的晕了。

11
再次睁眼,我已经躺在客栈房中,后脑勺还在隐隐的作痛,该死的,现在我无比怀念我那毛茸茸的尾巴,至少,可以作一下软叠,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用血肉之躯硬生生地去和清石板来了个亲密接触,没摔成废人还真是奇迹。
转动了一下眼珠,房内昏暗不能视物,想来已是入夜,四两也不知跑到哪儿去了。不过虽然疼,但是不用和那煞神碰面倒也是值得。
摸索着爬了起来,点燃了烛火,跳动的火焰为屋内带来了一室的晕黄。推开窗户,皎洁的月光从树影间点点洒落,像极了曾在我怀中消逝的翡翠莹光。思及白天的晋王,想到他胸前的那抹艳红,虽然他还留着诛妖剑留下来的印记,可是他对我已经无丝毫的记忆了。
悠悠的一声叹息,回转身,让身上的长袍化为曳地长裙,长发自动环成了髻。望着铜镜中薄罗衫子薄罗裙,经纱抹胸白中单,步步生莲俏俏生生的身影,手指抚上了镜中如画的眉目。镜中的容颜跟随我有多久了?
“月狐,你真美……”
“月狐,我喜欢你这样子,你永远不要变好不好?”
为了当初一句话,一个眼神,我一直未再改变容颜,如今那个给了我这幅容颜的人已经全然的忘了我,到底值不值得?我细细地思量了起来。
“变成这个样子,不要再告诉我你不是月狐,你做什么学人家装深沉?”
沉思中的我被这句话惊醒了过来,侧过脸去,灵佑不知什么时候已倚在了窗边,背着月光,烛影摇晃,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觉得他的眼睛出奇的亮,中间闪动着我看不懂的光芒,暗骂自己一句,他是狐狸嘛,他的眼睛不亮谁的亮?
强自压下想夺门而出的冲动,输人不输阵,我淡淡的说:“是又如何?”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我不该忘了灵佑那无人能比的耐性与耐力,正如他数千年如一日地来我的洞府打扰我修行一样。
“如何?”这一句话似乎刺痛了灵佑,“你可知道当我知道你有劫难的时候有多么担心,你可知道当我进你洞府只看到你了无生气的躯体时有多么着急?你可知道我整整找了你二十年!”
“你担心什么?你着急什么?你找我做什么?”他什么态度啊,我一下子也火大了,“要不是你三天两头骚扰我,阻我清修,我怎么会功力不济沦落至此?”
越想越气“想当年我看你孤苦无依好心养你教你,想着以后苦修的日子中怎么也是一个伴,哪想到你翅膀长硬了就想飞了!飞你就飞啊,做什么一天到晚坏我道行,想不到我月狐居然让自己养的狐狸给咬了!”
“我骚扰你?”几句话倒是把灵佑说得呆楞了起来。
“不是你还有谁?”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我敢肯定灵佑现在肯定是哭笑不得的表情。
“懂什么?”看着灵佑向我走来,我戒惧得向后退了一步,后腰却碰上了梳妆台,完全将自己的退路给封死了。
“算了,我也不奢望你懂,没想到我灵佑自命聪明,结果是绕了几千年的弯路!”灵佑张开双手将我拥入怀中。
“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他是在拐着弯说我笨吗,简直太欺负人了,怎么说他也是我养大的,我不依地在他的怀中挣扎。
“月狐,你真的不明白吗?”为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很痛苦。
“我需要明白什么?”别以为你装痛苦我就可怜你,我的气还没消呢,几千年的帐可不是一下子能算清的。
“月狐,我当初烦你、扰你只是不想你再清修下去……”
“还说你没有坏心思,现在你自己也承认了吧!”听到这里我立马又开始跳脚。
“月狐,你总是说你要修炼成黑狐,你要跳出三界之外,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这么说我都觉得你随时会离开我?”肩上开始吃力,到了最后他已经将头埋入了我的肩颈处。
“离离合合本就是这世间最普通不过的事,没有人是可以永远在一起的。”灵佑这么聪明怎么就看不透?
“是吗?那你就看透了这聚散离合了吗?如果你真的看透了,你为什么要那么执着于修炼?”灵佑抬起眼直直地看着我,仿佛要看进我内心的深处。
直觉想反驳他,蠕动唇瓣,却发现自己发不了声音,想着当初消失成点点莹光的金环,过了几千年,我还是不能忘怀,我又有什么资格说他。
“月狐!”摇晃着失神的我,一个温热的物体覆上了我的唇,这是什么?他在吻我?这个认知让我下意识的用尽所有的力气挣开了他的怀抱。
“灵佑,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我怎么会不知道,既然我几千年的明示暗示都不能让你懂,那你就永远也不要懂,这样就好了。”将我再一次揽入怀中,动物的本能让我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什么叫这样就好了?这样有什么好?”我像一条泥鳅一样扭来扭去。
“月狐,我喜欢你啊!”一句话顿时让我从泥鳅变成了木鱼。一声叹息传入了我的耳中,“我不想你跳出三界,不想你无情无欲,因为我想和你长相厮守。”
我已经完全石化了,看着我的表情灵佑苦笑了起来,“你总是懒懒的样子,总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虽然你我一起修炼,可是我知道你一直都没有把我放在心上,没想到我想引起你重视的举动会被你认成是骚扰。”
密集的吻像雨点一样落在了我的眼上,鼻上,脸上,他像是在吻着他最珍贵的宝贝一样吻着我。
“啪”清脆响亮的耳光打醒了他,也打醒了我。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打了他。深吸了一口气,背对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累了,你走吧!”
承载着他无声凝视我的目光,我尽量站得笔直,也不去看他,就在我觉得快承受不住的时候,我听到了他从窗口飞跃而出的足音。
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软软地跌坐在了地上,真累,再这么下去,这个躯壳的灵力迟早会提早消耗光,换句话说这个躯壳会被操劳而死。
没想到灵佑对我存的是这般的心思,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对金环存着一样的心思?他追我,我追金环,金环追那负心人。谁都没能跳开这个圈子。
为了金环我修行至今,带着这份心思即使修成黑狐,我就真的能忘情忘性了吗?金环千年的道行也敌不过一个情字,
我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连四两进来我也没有发觉,直到四两将我扶上床我还是痴愣的状态。
“你怎么这个打扮?”
“咦?”打量了一下自己,还是刚才的女装装扮,看着少年不以为然的眼神,不禁起了逗弄之心。
“我这样不好看么?”扯扯衣袖,抚抚发丝,举手投足特意运上了一丝媚气。
就看着四两的脸哄的一下像火烧了似的,“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咦?我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吗?要不要验明一下正身?”微微地拉开衣襟,作势要让他验明正身。
呃!好像玩笑开得太大了,四两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禁不了这种诱惑。看着四两鼻子里流出来的殷红液体,我手忙脚乱的拿衣袖为他擦拭,却被他打开了双手。
“喝完药给我睡觉,明天不许再穿这身衣服!”将桌上的药碗塞到我的手中,四两恶狠狠的说。
看着那碗黑如墨汁的药汁,我估计我的脸基本上也可以和它媲美了,“这是什么药?”
“你管那么多,反正不会毒死你!”说完,四两就后着鼻子快步走了出去。别扭的小孩!
捏着鼻子,把药端到窗口,四下看看无人,立马毁尸灭际,我此生一怕痛,二怕苦,让我吃药,门都没有。
放下手中的药碗,原打算到床上盘膝打坐养好精神,明天去见晋王。可是一接触到那软软的棉被,意志又抵抗不住了,一个不小心又睡了过去。

12
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迅速的梳洗完毕,也不管四两的百般不愿就拖着他兴冲冲地去找晋王。路上随便抓了几个人问晋王府在哪,结果都是口水流了我一手也没能说个明白。倒是 四两实在看不过去,反拖着我七拐八拐地就拐到了晋王府门前。
“四两,你认识路啊!”
四两的眼中透露着“你是白痴”的信息,“我是京城人,偌大的一个晋王府,你说我认不认识?”
对哦,我都忘了这一点了。但是四两不屑的眼神让我很不满。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努力地挑他的毛病。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问?”想也不想的一句话堵得我哑口无言。
“~~~>_<~~~……”不和你一般见识,我扭头就向晋王府走去。
晋王不愧是做王爷的,王爷府端得是气派,朱漆大门,黄铜门钉,青石踏阶,每一样都不是一般人家可以比拟的。
“你们俩是干什么的?”两个侍卫拦下了闷头向里闯的我。
“我吗?”我抬起头,露齿一笑。
“又要开始害人了……”
四两在我身后小小声地拆我台,送了他两个白眼,以眼神告诉他小心点却只换回他无所谓的样子。跟他计较只会气死自己,转过头,又是带上一副亲切的笑脸,我的笑容一向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敌,这不就看到两侍卫已是茫茫然不知谁是谁了。
“两位大哥,我找晋王,请两位大哥为我通报一声。”轻轻声,柔柔声地请两个侍卫为我通报。
“没想到你对我府里的侍卫也是这般热情,看来公子对谁的态度都是一样。”回头看,晋王一身官服站在我身后,轿子就停在不远处,显然他是刚下朝回来。
得意洋洋地冲他一笑,“你没觉得这是最省力,最省时的法子吗?”
此时又一顶八抬大轿停在了晋王府门口。
“你有客人吗?那我先走了。”大人物相见必是有要事相商,我们这种小人物是不适合在场的。

晋王牵住了我的手说:“不忙走,这个客人你也是要见的。”
说话间,一黄衣人已下轿站到了我跟前,仪表非凡,更具有一种只有在帝王家方能养成的气势。他毫不掩饰眼中见到我之后的惊艳。被他看着,我觉得我的鸡皮疙瘩正在成倍数递增,想来这个人必定就是晋王非要我见的皇帝了,四两说的没错,跟皇室有关系的没有好人,那个国舅是猪哥,这个皇帝是色狼!
呃,好像不小心把晋王也骂进去了,对不起啦,晋王,不是存心骂你的。
“皇上,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里面说吧!”晋王的话终于让皇帝留恋在我身上的眼光收了回去。
今天我只是想找晋王来“叙叙旧”,没想到会这么快见到皇帝。不过既然答应了晋王,我也只能悻悻地跟着进了府。
到了正厅一干人等都坐定了下来,等丫环奉上茶,皇帝才开了金口:“没想到天下竟然真有如此绝色的人儿,原本以为那画像不过是那张生过于美化之作,今日见到真人才知何为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呃!这个皇帝怎么这么会说甜言蜜语啊?皇帝不都是应该不威严庄重,不拘言笑的吗?
站起身向皇帝行了个礼,“皇上,草民不敢欺瞒,草民是个男人!”此语一出,让皇帝僵坐当场。
“晋王,这是怎么回事?”皇帝终于回复了我心目中那威严庄重的样子,厉声问着晋王。看来皇帝只爱女红妆,还接受不了一个男人,很好很好。
看着晋王满脸的黑线,白晳的额角爆出了青筋,晋王显然没有对皇帝说明我是男儿身,想来是不够相信我的魅力。不过我要是隐瞒男儿身,到时候吃亏的是我,皇帝又不是傻子,对着美食会只看不吃,真要一拆封我不就见光死了?欺君之罪是要满门抄斩的,我照样是保不住血归教。
“这……”晋王思量着如何说才不会逆龙鳞。
“皇上。”我抢在晋王前面说了出来,“皇上按那画像寻人,晋王只是遵从旨意行事,我并无兄弟姐妹,天下也再无第二个我,晋王自然只能交给皇上男儿身的我。”晋王就是金环,我怎么也不能让他为难,他的意愿我更不会去违背,而晋王希望的是皇帝能喜欢上男人的我。
微微抬起头,一个秋波横送,勾起了风情万种,我现在的任务是勾引皇帝。凭着我万年媚珠,天下还没有我勾不上的人,天子也是人,自然也是要上钩。
果不其然,皇帝放柔了声音:“你倒是个巧人儿,点头便知尾。不如随朕回宫,长伴朕左右可好?”
想你个美,我当初只是答应晋王见皇帝一眼,让皇帝喜欢上自己,现在两样都做到了,没理由不脱身。开口便想用话堵死皇帝。虽然皇帝是九五之尊,有着天底下无上的权力,但他也是天下最不自由之人,他的一言一行的后面都有无数的人在看着,轻轻松松几句话就能让他动弹不得。只需要骗出他一个承诺,我便又可以逍遥自在去了,谁让君无戏言呢?
“皇上……”
“狗皇帝,纳命来!”一声斥喊从正厅外响起,数条人影向厅内攻来。
刺客不是冲着我来的,皇帝也不是归我管的,所以,我很理所应当的退到了一旁。保驾是很危险的事,更何况我手无缚鸡之力,应该没有人会怪我的不够义气。
来人显然是武林中一流的高手,一招一式都没有多余的动作,凌厉剑式招招向皇帝身上招呼去。皇帝显然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伏,有了刹那的呆愣。高手相博,那刹那的呆愣便足以失去一切先机,甚至是性命。看得出来袭之人必定是训练有素的刺客,这下皇帝非死即伤,正好省我一番口舌,人在性命不保时想必也不会去想风月之事了吧。
让我没有料想到的是晋王竟会以已身挡到皇帝的面前,硬是接下了来人的招式,双方在厅内就这样乒乒乓乓的打了起来。原来晋王的功夫这么好,以一个之力与数人相博居然也不落下风。可惜功夫再好,仍然是不能顾全所有,还是有漏网之鱼向后面的皇帝袭去。
揉了揉眼睛,有些怀疑自己看到的,皇帝居然也会武?招式还挺有板有眼。可惜的是他终是庙堂上的君王,就算会武,也缺乏实战经验,哪比得上终日沉淫于杀人之道的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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